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这日,郎中入了凤宅到吻星楼问脉。早有准备的李婉儿,期待的瞅着入院方向,一只手不自觉的抚向腰间,冰凉细腻的触感,让她更添了几分自信。
按着惯例,郎中来问脉,服侍的丫鬟是不能在房内等的。于是此时李婉儿与郎中独处,便是顺理成章的。
一手搭在脉枕上,另一手紧张的握成了拳。她当然希望用不上允文的这块的玉,可若到了非用不可的地步,还是得用!
那郎中一会儿将手指移开,又放上去,珍了半晌,摇了摇头。“如何?”李婉儿急切开口。
郎中先是一楞,而后道:“小姐无孕事。身体也无大碍,只是思虑过多,体躁血不宁。不过,无需担忧,且服上几日汤药,便可。”
忽然李婉儿将手抓着郎中的,这一下,把郎中吓得不轻。又不敢大叫,就怕眼下若人猜忌的一幕被别人看了去,再传到那东掌事的耳中,惹那阎王不快。
几欲挣脱间,他忽的被一冰凉触感惊到。“这是?”看着手中晶莹剔透的半月形玉石,石中丝丝蕴绕的绿,似有生命一般,流光惹眼。
好玉!还是块上好的古玉!这等品相的,绝属难得一见!
“先生,我只想知道,如何能怀上。”李婉儿是瞅准了时机的,这半晌的等待,她就是在看,此人是否对块玉有念想。
当她看到郎中眼里闪过的惊叹之色,这才开的口。
郎中面若回魂,凝视半晌卧于手心的玉石,实为不舍的放回了桌上。
“孕事,七分在人,三分在天。小姐还需耐心等待才是。”无功不受祿的道理,他自然是懂的。且这么重的礼,他是真不敢收!
李婉儿急了,想着要不要探听一下凤宁的身体情况?可转念一想,又觉不妥。毕竟凤家上上下下都知道,为凤宁诊脉的不止一人,眼前这郎中属不属于其中还得另说。
于是想从凤宁下手的想法,就此被否决了。
然而李婉儿这样的人,是绝不可能就这般放走机会的!若是再等下去,那病秧子若是哪天说走就走了,她又该如何?重回极地?又或与允文清苦一生?
目光看向窗外……不!她的人生不该这样!允文对她再好又如何!能让她住上如凤宅这般的精致的院子?能让她锦衣玉食?
她不否认允文是才学的,可他的才学不过就是个过了童生试的秀才而已!即没有功名也没有俸禄!她要的,他都给不了!
“先生!那可有方法能让我尽快有孕?”李婉儿将桌上的玉石又塞回郎中手里。
看着手中的玉石,感受着那股子微浸人心脾的微凉,半晌的沉默过后,郎中将玉石握起,点了点头。
方法当然有!只是受孕这种事,女方若是无大小病痛,那就只能从男方入手。但凡不是天生的,稍加调理,还是能有些作用的!
“不知老朽可能为其诊脉?”
这一下把李婉儿问楞了,犹豫半晌,她还是决定不去冒险。以摇头为答后,忙又说:“先生莫要多心,只是有些事,还是不知道的好!先生再想想,可有其它的法子?”
贪婪这种东西,就如野兽,要么见不着,若是放了出来,哪又会那么容易收得回去的。于是道出一味药名。
“此药的香味有催情之效。不过,且要适量才好。人之精气,因人而异。若是过了,有损根本。”
说话间,郎中已经收拾好了药箱。那块玉石,也被揣入了怀中。拱手过礼后,转身退了出去。
此时的李婉儿,心里只是不停的重复着那味药名。似作了什么决定一般,起身直奔西厢而去。
正在读书的允文,自然喜得乐见,又是相迎又是扶坐。
二人之间的感情,似乎于昨晚那顿饭后,有了升华。尤其是允文,上好的精气神,如换了个人一般。
李婉儿一把拉着允文的手说:“允哥哥,婉儿求您一件事儿!”
笑凝结在脸上,允文正色的打量起眼前女子,尤记得上次她这般开口求他时,竟是要他对越撒谎。
见允文半晌不言语,李婉儿似如做贼一般,目光不时打量门外,见着院内无人,急忙过去将门窗紧闭。
回到桌前,正欲开口,却又有了担忧。最终倒了杯水,以指沾之,于桌上写上一味药名。
“我需要它。”她说。
允文书读得不少,却不识药。只当是李婉儿身体有什么隐疾。脑子顿时就成了一团浆糊。
“你怎么了?哪不舒服?刚才不是有郎中去诊过脉吗?”此刻的允文已经慌了神。
李婉儿又不知该如何解释,于是握着允文的手,又嘤嘤的哭了起来,开口什么也不说,只求他能想办法出去,将这药弄回来。
并且此事,还不易让其他人去办。非得是像允文才行。
于是,一见着李婉儿的眼泪,就更找不着北的允文,终是点头,将这事应下了。还废了不少口舌才将李婉儿安抚下来。
离开前,李婉儿还一再告知允文,这事儿,谁问也不能说!连我药名都不能提及!允文点头,那李婉儿一时喜上眉梢,竟扑进允文怀中,于他脸侧似蜻蜓点水般吻了一记。
为不过一瞬即逝、连吻都算上的亲昵,叫允文这个没经过情事的男子,整整失了半日的魂。
以至于一个饱读诗书圣贤的人,将尊严生生无情践踏于脚底,竟从一处似如狗洞的破墙脚,钻了出去。
抛弃自己的一切,只为换来自己心心念念深爱的女子,一时欢喜。
不出所料,李婉儿看到这味药材时,扑进允文的怀里,一口一个允哥哥,活脱脱将那傻书生的三魂七魄,唤走了七魄。
那一夜,二人怀抱于一处,坐在院中,昴望圆月。然,心中所想,却是天差地远。
允文似入梦镜,只觉得付出所有,能换得眼下光景,很是满足。就算他日,婉儿厌了他,他也能带着这晚的记忆,度过余生。
而李婉儿,看似赏月,心里已开始盘算,如何爬上那向往以久的地方!
于是,待到有人再将她领去仙睨居时,李婉儿已经难以抑制心底的悸动……