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中午,春日的太阳暖暖的晒着。霍崇从怀里掏出个烤红薯,掰了一半递给同行的徐右林。徐右林接过啃了一口,嚼吧嚼吧咽下去,不快的说道:“还不如来点饴糖。”
霍崇觉得这话太对,烤红薯不是热的就不好吃。突然间一个念头冒了出来,让霍崇忍不住嘿嘿笑出声。刚笑几声,就听徐右林问:“霍兄弟,你家里都没酒,难道把酒都给卖了?”
面对自己的合作者,霍崇索性说了实话,“俺不会酿酒。”
“什么?”
霍崇不想骗徐右林,继续解释道:“俺只是懂得点小手段,自己从来没有酿过酒。”
“你难道要骗人?”徐右林声音里都是不解。。
霍崇只能解释道:“俺不骗人。俺说不会酿酒,是指俺从来没有亲自酿过。但是酿酒本身的弯弯绕,俺很清楚。”
徐右林没有勃然大怒,也没有大惊失色,更没有惊呼出声。沉默着走了一段路,徐右林问:“你现在要去哪里?”
“找能做酒瓶的地方。”
“用酒坛装酒不行么?”
如此常见的提问让霍崇摇了摇头,“若是坛子和别家的一样,你觉得酒能卖个什么价钱。俺酿不出让人砸锅卖铁也得买的酒。又想让人觉得俺这酒就是比别人的好,若没个好瓶子,谁肯认。”
说着说着就见到远处有道烟从一处建筑里冒出来,霍崇指了指那道烟的位置,“徐兄弟,你上次提到的料,就是那里产的。”
徐右林忍不住停下脚步,看着那栋作坊。和其他作坊相比,这个也没啥不得了。看了一阵,徐右林问道:“他们的料比起京城的如何?”
“呵呵,若他们做的有京城琉璃厂那么好,还会在这里窝着?”霍崇笑道。
没多久,霍崇已经走到了建筑附近。脱下外面的棉袄,霍崇露出里面的衬衫与长裤,换上锃亮的皮鞋。也不管周围有没有人,霍崇已经踩着舞步般的步伐,就是夸张又流畅的步伐,开始围着作坊绕起圈子来。
每走一段,霍崇都会停下步伐。或者抬头看天,手指掐着法决,嘴里念念有词。或者低下头,慢慢原地踱步旋转。
最初没人注意。没多久,已经有过路的驻足观看。便是有事必须赶回去的也边走不断扭头回望神神叨叨的霍崇。
就这么走了半个小时,作坊外头已经集结了半个村子的人。作坊里头的人早就被惊动了,站在门口一个劲观望。霍崇也不着急,继续自己的表演。又过一阵,从村里通往作坊的道路上急匆匆来了几人。
为首的三十岁上下,八字胡,皮肤上有几块伤疤。那位到了霍崇附近,打量几眼正在原地旋转的霍崇,开口问道:“这位是霍兄弟吧?”
霍崇也不回答,继续转满了八圈,这才停止旋转,“李大哥,此时还不是说话的时候,等天晚了再说如何?”
李坊主一听,连忙追问:“到底是啥事?”
霍崇指了指作坊,“去里头说。”
李坊主一脸懵圈,引着霍崇与旁边抱着棉袄的徐右林向作坊走去。后面看热闹的众人跟在后头。
到门口,一直打量霍崇鲜亮衬衫与长裤李坊主先进去,请霍崇进门的时候低头就见到霍崇明亮的皮鞋。神色又认真了几分。
等霍崇他们进去,李坊主让伙计守住门,不让外头看热闹的进来。自己引着霍崇到了一间屋里,颇为恭敬的说道:“霍兄弟,你师兄过世的时候俺也没能去吊唁,失礼了。”
霍崇自己也没记住到底谁来谁没来,更何况此次根本不是来商议此时的,就不接这个茬,“李大哥,俺来这里和那事无关。自从接了师父的位置之后,俺就就在看咱们这一片的风水,只觉得有些变动好像动了李大哥这作坊的风水。忍不住就来看看。”
李坊主登时变了脸色,连忙问:“风水变了?哪里变了!”
霍崇摇摇头,“现在还看不明白。非得晚上用罗盘看。”
李坊主不解的问:“看风水不得白天么?”
这句话证明了李坊主要么请人看过风水,要么就是他信风水之说。霍崇觉得这就有了切入点,便答道:“李大哥,俺小时候出去游历,有过机缘。遇到位高人送给俺一块罗盘。别人的罗盘都要白天看,这罗盘白天也能用,照样能定风水,看阴阳。可白天阳气太重,也就是阳不看阴,这罗盘晚上能看阴……”
稍微把一些话用山东百姓能听明白的词讲出来,立刻忽悠的李坊主一愣一愣的。
不过这位也不是全然没见识,等霍崇说完,先让伙计去给霍崇倒水,李坊主试探着问道:“霍兄弟,可否让俺看看你这罗盘?”
霍崇解开衬衫的袖扣,将手腕上的运动手表摘下来递给李坊主。李坊主接过手表,看着手表上复杂且密集各种标识符,已经有些惊了。
又看片刻,李坊主惊呼道:“霍兄弟!霍兄弟!这变的是啥?”
霍崇对如此反应很满意,淡然说道:“这罗盘就是如此神妙。里面的机关做的极为精巧。若不是觉得实在是放不下心,俺也不会请出这罗盘来。”
旁边传来惊讶到轻声吸气的动静,原来在旁边的徐右林凑过来看,也看到了太阳能运动手表上跳动的数字。
霍崇又让李坊主看了一阵,才淡然说道:“李大哥。这罗盘主要是看阴。阴气很重。平日里俺都得用秘传的法子供奉着。若是带在身上太久,会伤了阳气。”
听到这话,有些沉迷的李坊主立刻把手表还给了霍崇。霍崇带上手表,扣上纽扣。这才说道:“还得一阵子天才黑,李大哥不妨想一想,是不是出了什么不得劲的事。”
这就是所谓的话术。是个人都会遇到各种自己觉得不舒服的事情,霍崇不说具体发生了什么,上来先想方设法让对方相信他遇到了不好的事情。只要对方相信了,那遇到的任何不对劲的事情都会被归于霍崇所说的‘动了风水’所导致。
至于要如何解决这些难以解释的事情,当然就得找风水大师霍崇来解决啦!
果然,李坊主皱着眉头想了一阵,就讲了起来。霍崇静静的听,觉得这家伙内心还真坚定,有些事情就是不说。不过霍崇不怕,只要这家伙相信他是被邪气困扰,迟早得掉到霍崇的脚篓里。
天渐渐黑了,外头看热闹的人都散去。经过攀谈,霍崇知道了李坊主叫李童山。还是三师弟李铁牛的远方堂兄。李童山试探道:“天黑了。”
霍崇反倒不为所动,“还不够晚。此时天刚黑,阳气还没完全散尽。得再等等。”
又等了半个时辰,霍崇这才站起身说道:“走,到外面去!”
几人到了外头,霍崇结开袖扣,挽起袖子。跟在霍崇两边的人都惊了。运动手表上的夜光部件全部亮起来。在黑黢黢的夜色里虽然不刺眼,却也放射出能被清楚看到的光线。
霍崇稍微调整了一下,将罗盘从固定状态切换成自动旋转状态。就带着李童山、徐右林等人绕着作坊走了起来。
每走一段,霍崇就停下脚步装模作样的用‘罗盘’测量。看着罗盘上不断旋转后又停下的各种指示标识,这帮人都啧啧称奇。
折腾了好一阵,众人回到作坊。霍崇让其他人进去,自己与李童山留在外面。拉着李童山走远了点,霍崇问道:“李大哥,风水这等事你定然听说过些。俺也不说那些花胡哨,你作坊的风水的确变了,变得是好是坏,俺觉得都有。想问问李大哥,你觉得有啥变化。”
李童山想了又想,为难的说道:“俺这作坊最近就是做不出好料,霍兄弟这么说,俺觉得说不准是遇到了点啥。”
这明显没说实话,这李童山一看就不是天生好钻研的人,把技术问题说出来,绝对不是他最在乎的事情。
霍崇应道:“李大哥,这等小事俺还应付得了。”
“真咧?”李童山讶异的说道。
“不过是找人打几根铁管的事,俺给李大哥的炉子改改风水,就能过去。”
“真咧!”李童山这次的语气中倒是真的有了很大兴趣。