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七夕怔愕抬头,雾眸中湿气氤氲:“殿下,要赶七夕走?”
司徒明日也怔愣在那里,为自己脱口而出的话而呆住。
殿内气氛僵凝,连殿外的天色也似乎阴沉了起来,乌云从远天滚来,低低压下,天色昏暗。
柳月眼中闪过一丝喜悦,面上仍平静,笑道:“殿下是尊贵之身,金玉良言,千万别说这样的话,七夕只是一时糊涂,相信她不会违逆太子殿下的。”说着此话时,她特意将金玉良言四个字加重,刻意提醒他身为太子,一言九鼎,言出必行,不能反悔。
司徒明日瞥了一眼柳月,然后再冷眼看向七夕:“七夕,回答本宫,你要怎样选择?”
七夕低头,望见雕儿正睁着无辜的眼,骨碌碌转着看她,那可怜兮兮的模样,让人不忍抛弃。她眉心一动,心中怜悯雕儿的身世,抬起头来,幽幽地道:“殿下,不要逼七夕。”
“本宫逼了你吗?你只需要答应本宫,扔了那鸟儿,你就可以留下了。”司徒明日拧着眉头,恼恨地道。恨她,原来,在她心中,自己连司徒明熙送给她的一只鸟儿都不如。
“七夕不会抛弃雕儿的。”七夕坚决地道。为什么?为什么殿下会变得这样不讲理?一只鸟儿就可以决定自己的去留,原来,七夕,竟低贱卑微至此……
“好,真好!很好,七夕,你很好!”司徒明日脸色黑沉,目光骤冷,往后退了几步,冷笑道:“那你就带着你的宝贝鸟儿,滚出东宫!”
说罢,一转身,愤怒地甩袖而去。
殿外乌云越加低低压下来,殿中气氛静谧憋闷的让人透不过气。
众人皆呆立那里,看七夕低着头,怔怔望着怀里的雕儿。
有宫人不忍地劝道:“七夕,外面要下雨了,你赶紧跟殿下认错,留下来吧。”
“谁都不准劝她!是她自己的决定,就由她去!”还未走远的司徒明日发狠丢下此话,转过屏风,头也不回地走了。
众人噤声,七夕无奈笑笑:“多谢大家好意,七夕走了,大家保重。”
望了望昏沉沉的殿外,大雨将至,冷风袭面,凉凉的沁入身心。她淡淡地一笑,然后垂下长睫,遮住眼底情绪,抱着雕儿,黯然而去。
风越吹越大,雨淅淅沥沥。
天暗了,心冷了。
她用单薄的衣衫,紧紧护住雕儿,怕渐渐滂沱的大雨淋着了它。
她望着昏沉的雨雾中,朦朦胧胧看不见尽头的深深宫墙,踟蹰着,没有方向。
该去哪里呢?
瑜妃那里,她不想去烦扰她。自从皇上病重以来,瑜妃也整日愁容满面。
七夕害怕看见宫中女子那满目哀凉的双眼。让人心悸哀伤,徒增凄凉。
那去哪里呢?去哪里呢?
七夕没有家,原来,离了东宫,她竟然没有地方可去。
家,是多么温暖的地方。为什么呢,为什么我没有家?为什么我没有爹,没有娘亲……
七夕是个乖巧温顺的孩子,可是,却没有爹和娘疼……
雨扑面而来,她的眼里潮湿一片,流泪了么?她不知道,心中麻木,只剩雨水打在身上,冰冰凉凉的感觉渗入骨髓。
她紧紧抱住与自己一样孤单的雕儿,在大雨中彷徨……