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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不好了,不好了……”
有零碎杂乱的脚步声靠近,刘氏和人搓着叶子牌,正在兴头上呢,闻言眉头皱得老高。
“太太,外面打起来了。”一个小丫鬟走到刘氏身侧,吭吭巴巴嚷嚷了一句。
“什么打起来了,说清楚!”刘婆子呵斥了一声,心里暗道这丫头太不知轻重了,没看太太正忙着呢?
小丫鬟平复了一下呼吸,小脸上的表情慌乱而无措,“太太,妈妈,R国人快要打到我们江城了!”
“什么?”
噼里啪啦搓叶子牌的声音一下子卡壳了一般停了下来,桌上的夫人太太哪里还坐的住,纷纷告辞回家去了。
“怎么这么快?”刘氏喃喃了一句,似是有些难以置信,仿若还在梦中。
想起沁阳曾经说过的话,刘氏的心里突然起了悔意,若是当初他们听了她的话该多好。
而且,自次子离开了江城,家里的生意便每况愈下,老爷每次从商铺回来,心情都不算太好,忧心忡忡的。
陈瑜和沁阳在时,他们只觉得陈家生意好得很,其他的都没什么感受。
他们这一离开,这差异便开始日渐显现出来了……
傍晚时分,陈如海回了家,面色黑沉沉的,眉间蹙起仿佛能夹死蚊虫。
“老爷……”刘氏迎上前,亲自端了茶水伺候。
陈如海接过茶水,心不在焉地饮了一口便放在了一旁,“太太,我们陈家怕是麻烦了!”
刘氏听了,不自觉地便说了一句,“若是当初……”
“是啊,谁说不是?”陈如海懂得妻子未说出口的话,其实,他也悔不当初。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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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静子,你此言当真?”陈琛听闻战火烧到了江城附近,立马急得火烧眉毛,陈家的生意越发不好,他也归结到战争上,要他承认不如陈瑜,那是万万不可能的!
如今,听了藤木静子的话,陈琛只觉自己在坐过山车,心,被抛到高处,又落了回来。
“琛,你放心,包在我身上!”藤木静子认真得道,她决定第二天就去找人办好来。
静子特意去寻了R国军队,她去的明目张胆,因而很快,陈家暗地里投靠了R国成了汉奸的事不胫而走。
虽然很多人不屑,暗地里骂陈家贪慕虚荣,可陈家的生意确实保住了。
“这便是你说的好方法?”
陈琛对自己成了人们口中的“汉奸”之事耿耿于怀,可一切已成定局,他便是跳进黄河也洗不清了。
“琛,这样不好吗?”藤木静子不能理解,她觉得现在这样挺好。
陈琛:“……”
他感觉在鸡同鸭讲,对牛弹琴,藤木静子根本感受不到他内心的痛苦。
夜深人静的时候,陈琛总会一遍又一遍得想起沁阳,若是当初……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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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琛儿,我们真的要搬去R国?”刘氏很是不情愿,她年纪大了,不愿背井离乡,更别提去的是语言不通风俗不同的异国!
“母亲,在大家眼里,我们早就和R国扯不开了。”
陈琛也很无奈,可他也没法子啊,R国说败就败了,他们不赶紧离开,怕是就来不及了!
刘氏和默不吭声的陈如海对视了一眼,无奈地变卖了家产,和陈琛藤木静子一道去了R国。
在R国,他们过得也并不如意,一开始,他们过得还算不错,毕竟手里有余钱。
可慢慢地,矛盾便越发多了。
陈琛花钱是一把好手,赚钱的话,就别指望他了!
陈如海年纪不小了,还要整日操心生意的事情。
陈琛和藤木静子三天两头便要大吵一架,一个抱怨藤木静子不够体贴,不够独立,一个抱怨陈琛是个窝囊废,赚钱他不行,花钱第一名。
受两人影响,原本尚算开朗的佐伊渐渐地沉默了下来,变得寡言少语。
而随着银钱的入不敷出,家里的各项开支自然也不断锐减,生活质量直线下降。
“祖母,吃饭了。”佐伊走进屋,轻轻唤了一声。
刘氏看向佐伊,目光有些幽怨。
不知为何,她一看到佐伊便会想起陈宁期,总觉得佐伊处处都比不上宁期:嘴不甜,不机灵,不体贴,心里总是不得劲儿。
又来了!
佐伊最是见不得祖母这样看他,扭头便离开了房间,为此,又得了个不礼貌的评价。
刘氏走出房间,食不知味地吃完饭。
古人有云:由俭入奢易。由奢入俭难!
吃惯了山珍海味,来了R国后,这里的物价高的吓人,而且东西还没有华国的味道好,刘氏哪里吃得下?
不过是肚子饿了,强塞几口填饱肚子罢了。
吃罢饭,刘氏总爱坐在不大的院里,望着院子上方的天空发呆。
他们如今住的这个院子比起他们在华国的院子小了不知几何,这么逼仄的地方,刘氏连遛弯的兴趣都没有。
她也不喜欢出门,毕竟周围的人说的话她听不懂,外面的路她也不熟。
更也没人能陪她打叶子牌,自打入不敷出,家里的仆人一减再减,如今,连凑个打叶子牌的人也难。
况且,琛儿夫妻俩过不了两天便要吵个天翻地覆,无端让邻里看了笑话。
刘氏想想,便觉得这样的日子简直无趣极了。
若是当初……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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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若是当初……”
陈琛最怕听到这话,虽然他自己每天都忍不住在脑海将这话绕个一遍,可他还是听不得别人讲。
特别是见到父亲和母亲一脸失望的模样,这话便像刀子,一字一句切割在他心上。
“我当初真的是眼瞎,才看上了你!”最近,藤木静子总将这话挂在嘴边。
“我才眼瞎,竟不知你是个贪慕虚荣的虚伪女人!”陈琛也恨恨地回道。
如今,他和藤木静子早已成了一对怨侣,相看两厌。
有时,陈琛会想,是不是因为当初他背叛了凤阳,才会这般报应不爽?
他悔了!
可惜,再悔,也无用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