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家里的事还真不是小事,商博文果真告到了衙门,京兆府衙役过来传唤宋谕。
侯府顿时鸡飞狗跳起来,其他房的人都怕宋谕再跑了祸及家族,而三房却是极力劝说她逃走,只是宋谕这次无论如何都不会走。
尚书家公子状告宋谕的消息迅速传遍了京城,消息传到澜月姑娘耳朵里的时候,她不禁愣了。
“这宋公子也真是的,才见了那人就急着翻案,这是一刻都等不了啊,我还以为曾先生看重的人多了不起呢,现在一看也不过如此。”管事不屑嘀咕。
“他这是急着切痈保命。”澜月叹了口气,显得很是意外,“我以为他不敢这么做,没想到他还是做了,看来是我低估他了,这人的确有些过人之处。”
管事愣了一会儿,随即反应过来,“他是想要通过这件案子把宋家大爷拉下来,宋家大爷无法趟春闱这趟浑水,宋家也就躲过这一劫了?这的确是最好的办法,可就是……”
“因一己之私将家族内斗捅到衙门,家丑外扬,会被视为家族叛逆。”
“可他却保全了整个家族。”管事愤愤不平。
澜月倒了杯酒,“可没人相信啊,他一个侯府的无用公子谁会相信他能提前知道祸患,这种机密咱们也是费了好大气力才得到的,或许连他自己的爹都未必会理解,家族内部争斗捅到官面上这是一个家族的大忌。”
这事传到李子莫耳朵里的时候,已经是开审这天了,回过神来之后,就赶紧往六皇子府去,好不容易看顺眼一个人,可不能让他就这么毁了。
到了六皇子府,正赶上这人要出门,李子莫不由分说,拉着人就往自己马车上拽。
“哎,你干什么?我有事,没时间陪你。”
“你还能有什么事,无非是到处晃悠找一个不存在的人罢了。”
“你再这样说,我可翻脸了。”
“你若今天不跟我走,我才要翻脸。”李子莫语气比对方还硬。
“你,你中邪了?”
“好了,算我说错话行了吧?”李子莫放低姿态,柔声哀求,“你今天就是出去,也未必有收获,先跟我走一趟,我这事比较急。”
六皇子明显吃软不吃硬,见他这样只得说,“要我做什么?”
李子莫说,“必要的时候,借助你皇子的身份使使。”
听他这么说,六皇子瞬间明白过来,“又是为了那个私生子。”
李子莫不禁一愣,“你也知道了?”
六皇子没好气,“你该问的是全京城的人有谁不知道。”
“也是,既然听说了,那就赶紧走吧。”李子莫急不可耐。
六皇子不情不愿上了马车,不由嘀咕,“这么着急,不知道的还以为你看上人家了呢?”
李子莫哼了声,“我就是看上他怎么了?这样的人很难不让人看上。”
六皇子撇了撇嘴,很是不屑。
开审这天,衙门外围的是人山人海,毕竟像这样的热闹并不是天天见的。
关注这案子的除了老百姓,自然还有京城的各方势力。
京兆府尹谢进把惊堂木一拍,两侧便响起衙役的呜呜声,威严骤起,堂内堂外瞬间寂静无声。
“带原告。”谢进发出命令。
不一会儿,原告商博文就被带上了堂。
“你叫何名?要状告何人?”谢进按规矩问话。
一个京兆府尹,商博文根本就没把他放在眼里,走进来时大摇大摆不说,回的也很敷衍,“状子上不是写的有吗?”
见他这样怠慢,谢进的鼻子都气歪了,私了的案子再翻出来本就理亏,没想到这小子到了堂上竟还如此目中无人。
“本官再问一遍,堂下何人?”
外面围观的百姓已经在窃窃私语了,商博文很不情愿地回:“商博文。”
外面的议论声更大了,说实话这些来看热闹的人,大都知道捅人案,对于捅人的宋谕其实更不看好些,动不动就拿刀捅人,那绝对不是什么良善之人,反倒对那个被捅之人充满了同情,却不曾想这货竟如此傲慢,连府尹大人都不放在眼里,大家对他立马没好感起来,富家子弟果然没几个好东西。
“你要状告何人?速速报来。”
“我要状告定远侯府的宋谕。”商博文抬着下巴。
“因何事状告?”
“一年前他在澜月楼捅了我,多亏我命大,遇到一个神医才没死成,我大人不记小人过,没跟他计较,可谁知前段时间他又殴打于我,害我半月下不了床,我实在忍无可忍,这才状告于他。”
围观百姓议论纷纷,捅了人又打人,的确是太猖狂了,纷纷嚷着抓起来。
谢进看气氛酝酿的差不多了,这才一拍惊堂木,“传被告。”?
随着传被告的命令传下去,大家都在探头观瞧这个凶神恶煞毫无人性的凶手到底是个什么模样,竟凶残到如此地步。
“被告带到。”一名衙役在后面回。
“带上来。”谢进威严吩咐。
话音落下之后,一个单薄身影从后堂转了出来。
看到被告之人,围观人群无不惊愕,这跟他们想象中的完全不一样。
在他们的想象中,那宋谕应该是脑肥肠满,肥头大耳,满脸横肉的一个人,却不想真人是一芝兰玉树的人,一身月白衣衫将身体衬托的越发病弱,好像生了大病,尽管病弱却无减容颜的清俊和月华般的气质。
大家无论如何都无法将眼前这个如玉般的公子,跟那个凶残毫无人性的人联系在一起。
谢进也不能,不过作为京兆府尹见过各式各样的人,也不是没有人面兽心善于伪装的,呆愣了片刻之后,忙恢复大老爷的威严,“堂下何人?还不快报上名来。”
宋谕拱手行礼,“草民宋谕。”
不但气质清俊,态度也很谦虚。
谢进下意识地点了点头,“他要状告你捅了他,你可知罪?”拿手一指下面的商博文。
商博文露出幸灾乐祸的神情。
在等待回话的过程中,四周一片静寂。
见半天没有回话,谢进再次开口,“本官问你话,还不速速回答。”
商博文冷哼了声,“他是无可抵赖,想再死撑一会儿。”
宋谕拿眼角余光扫了他一眼,又朝堂上的谢进拱了拱手,“回大人,草民不敢欺瞒,草民的确是在一年前捅了他。”?此话一出,四周一片哗然,就连谢进都忍不住叹了声气。
刚挤过来的李子莫一听这话,忍不住一阵叹息,看到旁边的宋思齐还有何元青都很淡定,顿时气不打一处来。
“这到底怎么回事?咋还承认上了呢?”这话顿时引起了周围人异样的目光。
意识到自己话不妥,李子莫忙压低了声音,“你们就没嘱咐他,这事不能乱承认吗,一旦承认就等于定罪了。”
宋思齐心中也有气,“你认为我说话他会听吗?我父亲都管不了他。”
李子莫一想也是,两眼直勾勾盯着堂上,“现在的形势对他很不利,要是能找出有力的理由就好了。”
何元青接话,“有啊,他欺辱宋谕,欲行不轨。”
李子莫的头摆的跟拨浪鼓似的,“不行,这太主观了,没有证人是没法做为有力证据的。”?
宋思齐皱眉,“当时没有其他人。”
李子莫叹气,“那这下就麻烦了。”
见半天没回应,李子莫扭头看向两人,“你们跟他的关系不是很不错吗?怎么一点都不担心?他可是要坐牢的啊。”
关键是这事就是宋谕主动挑起来的,应该不至于找死吧,“我们担心啊,只是表现不那么明显罢了。”
李子莫摇头叹息。
宋思齐心说,这是什么意思,怪他没有兄弟情?到底谁才是亲的啊?心里莫名委屈,在家亲生的那个是宋谕也就算了,在亲戚眼里,亲生的还是他,难道他生来就不配是亲生的?
李子莫说,“我请来了六皇子,实在不行就让他出面,先把事情压下来,再慢慢想办法,今天一定不能让他把罪坐实了,一旦坐实就很难翻案。”
“六皇子?哪儿呢?”何元青问。
李子莫一看身后没人,搜索一圈,发现那人不知道什么时候跑到右前方去了,那里倒是距离宋谕最近,三人忙挤了过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