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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三百五十五章 曾家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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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曾家在暨阳最热闹繁华的地带。

    这一日,并没有下雨,但是天色阴沉沉的,秋风阵阵。

    带着一股凉意。

    马车穿过了一条街就到了。

    曾家虽然常年无人居住,不过整个家打扫的十分的清爽。

    有几个婆子迎了江冉和冉云儿进去。

    曾夫人笑着起身,“总算是把你们两人盼来了。”

    一面吩咐身边的丫头婆子沏茶,桌上已经摆好了瓜果点心。

    江冉和冉云儿上前见礼。

    曾夫人连忙让座,一面笑着说道,“这祖宅常年不曾居住,有些简陋,两位姑娘不要见怪。”

    江冉笑道,“夫人太谦逊了,若是这府上简陋,那别处岂不是不能住人了。”

    曾夫人又笑着让茶,十分的热情。

    她今天特地接了两人进府,其一自然是为了替婆婆看病,其二是因为她昨日去冉家,并不曾和冉云儿说上几句话,今日想多接触一些。

    此时一盏茶喝完,曾夫人便笑着问道,“云儿姑娘今年多大?”

    冉云儿答道,“回夫人话,小女今年十三岁,正月出生。”

    说话毫无怯弱之感,亦是十分的得体。

    曾夫人看着更满意了,“不知姑娘平日里会些什么呢?”

    冉云儿露出惭愧之色,“针织女红倒是略略会一些,诗词书画却是全然不通。”

    曾夫人爽朗一笑,“女儿家又不去考状元,会那么多诗词做什么,至于这女红,会一些也就罢了,咱们这种人家,谁指望自己做衣服?”

    冉云儿垂头笑了,“夫人这样说,叫我无地自容。”

    曾夫人说道,“你们看看我,出嫁之前,也是什么都不会,后来嫁到曾家,有些不会的老夫人就手把手的教,女儿家出阁之前,过的随意就好,以后这相夫教子,苦的日子有的是,只可惜,我没生个闺女,不然,我要养的金尊玉贵的。”

    说着十分满意的看着冉云儿,“我瞧着云儿姑娘这样就极好。我要是得了一个儿媳妇,一定要好好的对待。”

    冉云儿大约也猜中了一些,毕竟是女儿家,便不好答话。

    江冉知道冉云儿有些腼腆,便笑道,“夫人生在将门之家,这般爽朗随性,果然与那些文官之家不一样。”

    曾夫人点头说道,“郡主说的极是,那些文官过于迂腐,真真无趣。”

    说着对着身边的下人说道,“去请了两位公子过来。”

    既说了两位公子,那么慕容羽也到了广陵。

    江冉抬起头看过去,只见慕容羽和曾少将军一同走了进来。

    两位少年公子,一样的英姿勃勃,只是慕容羽英气的容颜之下透着随意洒脱的贵气。

    而曾少将军却透着硬朗的肃穆之气。

    曾夫人问道,“阿羽,凯儿,你二人方才去看了老夫人,老夫人现在如何?”

    慕容羽说道,“还是老样子,外祖母回到这祖宅,想是想起一些陈年往事,心情烦闷,时好时坏的。”

    曾夫人叹了一口气,对着江冉说道,“自从先皇后故去,婆婆就是这样郁郁沉沉的,一时好一时坏,好的时候,也只能认识三两个人,病情重的时候,一个人都认不清,这一次鼠疫之事,谁知她老人家不知为何,又突然清醒过来,知道后死活闹着从都城赶了回来,谁也拗不过,走了一半,又犯起了糊涂。我们便将她老人家送回了暨阳。”

    说起往事,也是一声叹息,“如今我特地请了郡主前来,就是想看看能不能医治。这些年请了名医无数,也只是开了方子吃着,只是这是药三分毒,不敢一直吃,药一停,过不了多少时日,便开始复发,反反复复的。”

    江冉懂了,这也是和钱老夫人差不多,因为身份之故,不能施针,可是心里抑郁成疾,依赖汤药终究不是长久之计,她说道,“我先去看看。”

    慕容羽的视线自进来起,便一直落在了江冉的身上。

    曾夫人看在眼里,也不拆穿,只对着慕容羽说道,“阿羽,你带着江姑娘去给你外祖母诊治,我在这里陪客。”

    江冉起身。

    曾少将军的视线也落在了冉云儿身上,“上一次姑娘说起,暨阳与从前大不相同了,我特地回来一看,果然如此。”

    冉云儿想起那一次在钱家两人的谈话,不由得红了脸,忙起身行礼,“见过少将军。”

    江冉回过头,看了一眼,曾少将军相貌堂堂,言谈有礼,倒不失为一个托付终身之人。

    她回过头,随着慕容羽走出前厅。

    “怎么,怕我们曾家表兄坑了你家表姐?”慕容羽戏谑道。

    江冉笑了,“怎么会呢?你何时到的暨阳?”

    “刚到。”慕容羽看着她,“本来藩王不得远离藩地,不过外祖母因我之故回到暨阳,父皇格外开恩,准我前来探望。”

    江冉说道,“老夫人这一次应该会在暨阳多停留一段时间吧!”

    慕容羽说道,“外祖母此番回来,会暂时留在暨阳颐养天年,朝中争斗,我们不想她参与。”

    穿过月亮门,进了一个院子,里面有一个嬷嬷过来引路,“殿下,老夫人又在说胡话,方才拉着巧儿认作是皇后娘娘,这会子依旧是滔滔不绝。”

    慕容羽似乎已经习惯了,只是点了点头。

    两个丫头打起了帘子。

    江冉一眼看了过去,只见床榻上躺着一个满头银发的老妇人,正拉着一个十七八岁的丫头在那里絮絮叨叨的。

    那丫头也在附和着,似乎这样的场景已经是司空见惯了。

    “这样的情况有多长时间了?”

    慕容羽说道,“从母后过世的时候就开始了,不过时好时坏的,偶尔也能分辨,”

    慕容羽叹了一口气,“大部分时间,她只记得母后和外祖父,偶尔会记得我。”

    江冉也记得那一年的事情。

    因为江家也是当事者之一,关于先皇后曾家之事,或多或少,她也是有些印象。

    那一年皇后抑郁而终,边境不稳,武定侯心里忧虑,受到袭击,虽赶走倭寇,却战死沙场。同时战死的还有慕容羽的两位舅舅。

    这武定侯就是慕容羽的外祖父。

    武定侯战死,皇帝追封为胜南王,不过圣旨上没有写明爵位的传承。

    所以对于曾家,这种大肆追封,反而是一种明升实降。曾家子辈之中,只有一子留下,被皇帝加封为护国大将军,代替死去的父兄宿守在边关。

    而昔日的侯爵,却变相的收了回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