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小章和小李看到黑车离开之后,刚刚还装得挺像那么回事的表情立刻垮塌下来。他俩立刻跑到旁辉跟前来,摘下墨镜就满脸兴奋地叫起来:“辉哥,太牛了!”
旁辉失笑说:“这才哪儿和哪儿啊,我们不是长驻这块地的,这招用用还行,等那个经理把事情搞清楚了,就会要对付我们了。所以你们办完事,赶紧回h市。”
小章和小李面面相觑道:“他们还会查啊?”
“肯定会查,不过没什么证据罢了。”沈晾举起了手机,上面的一条短信赫然是那个经理发过来的:监控已删。
旁辉有点儿哑然。
“看来沈裴平时谨慎,下面的这帮人背对着他干的事也不少。”沈晾面无表情地说。
沈晾按了按手机,回复了一个:已知。
坐在监控前的经理抱着手机,脸上几乎要露出明显的笑容起来,他看着手机上的备注名,想了好半天,谨慎地改成了:老田。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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旁辉当晚打了个电话,把事情和王国说了一遍。王国拍着桌子说:“我就知道!”
“但是没有确切的证据证明苗因也在这块活动。他还是有可能在其他地方。”旁辉说。
“这事儿沈裴是个突破点,你——我来想想办法……”王国差点想说让他俩继续调查,连忙改了口。他没忘了沈晾还在一年的审核期。
而且沈晾已经拿到了对方经理的一个手机号码,建立了一种对他们来说绝对有利的关系,已经做得够多了。考虑到沈晾和沈裴的关系,王国也认为不应该让沈晾继续掺和下去。
但是……“旁大哥,你也稍微帮点儿忙呗。”王国谄媚地在那头说。
“我跟着阿晾。”旁辉毫不留情地拒绝了。
王国给小章和小李分别打了电话安排了工作内容之后,小李得到特赦,先告别回自己老家了。旁辉本想带着沈晾离开,但是沈晾坚持再待两天。旁辉无奈得又在小章家里住了两天,这才得到沈晾的许可,离开了。
这两天沈晾和小章交流了小章的任务内容,得知他被安排暂时不用回h市,就留在这里监视,等着王国的人赶过来。
沈晾在旁辉的胆战心惊下,单独安排了一次和那个叫做唐琼的经理的见面。旁辉就藏在另一边的桌子上,假装喝咖啡。沈晾一本正经地和对方谈妥了之后注资的问题,却在敲定前提到:“目前增加机器是不可行的,要等到你们工厂的规模扩大之后才好办,安保问题可以加强,这件事我们老板已经和沈裴提了,你要主动对他提一提。明白么?”
唐琼知道工厂的情况,也知道内容量在保证产量的情况下确实不适合再增加掩饰性的机器了,认为沈晾说得很有道理,于是连连点头。他知道沈裴有多抠门,就算大老板提了,他可能也转头就把这笔资金给吞了。沈晾是在引导他往这个想法走,因此他也很自然地往这个想法走了。
“放心,我一定不会吧苗——田老板来的事情透露给他的。”
沈晾压低了声音,一手搅拌着咖啡说:“我们老板的行踪目前是保密的,有条子盯着他,不是不能让沈裴知道,只是这个人太会来事,一套话把我们老板的行踪透露了,这可是比几台机器更大的麻烦——你懂么?”
唐琼心里很激动,他觉得自己保守了一个很大的秘密,获得了苗因也秘书的重视。他连忙睁大眼睛,用力点头。
“你跟沈裴说,这次的事情发生一次就会有第二次,让他把皮绷紧了,安保问题是最重要的。”沈晾往后靠了靠,严肃地说。
唐琼表示自己一定会完成任务。
上完这道保险之后,沈晾才同意和旁辉离开,旁辉在车站里看着没精打采的沈晾说:“小章真说错了,你的演技可比我好多了。”
“好什么。”沈晾翻了个白眼。旁辉的心里很高兴,觉得出来一趟沈晾的确情绪化了许多,这是好现象,他捏了捏沈晾的肩膀说:“什么都好。”
沈晾一直没有回话。旁辉看他的时候,沈晾的耳朵有点儿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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旁辉觉得暂时不回h市。他对沈晾说:“好不容易出来了,你之前攒的钱也不需要再花来买房,我们不如在外面多玩玩。”
旁辉其实对旅游这个词也没有什么概念,但是他觉得一离开h市,许多沉淀的阴晦都被留在了那里,离开了他俩,这种广阔的感觉是之前没有的,对沈晾来说未尝不是件好事。
沈晾没有同意也没有反对,旁辉将这种沉默视为默认,于是高高兴兴地买了去b市的票。他特地连夜查了旅游的攻略,最后又摇摇头,考虑到人太多,沈晾不一定吃得消,又打算退票。沈晾这时忽然说了一句:“你父母在b市?”
旁辉楞了一下,心里仿佛有一种隐秘被触动了。他买票的时候下意识地买了b市,却没想到这可能是一种潜意识里的想念。他有些不安,说道:“我们改个地方。”
沈晾摇摇头,说:“去b市。”
p市距离b市不远,他们坐了小半天的火车就到了。但是b市的交通很糟糕,他们在汽车上待了个把小时总算靠近了目的地一些。旁辉对当地不算陌生,随意找了个便捷酒店住了下来。
b市的消费水平很高,寸土寸金,一个便捷酒店一晚上就要三百,而且房间基本满了。旁辉被告知标间已经被订完,只剩下了大床房,于是只好定了大床房。定的时候他看了一眼沈晾,压抑住心里的一丝愉悦,严肃地将房间钥匙拿了过来。
房间的位置就在走廊的底端,旁辉将门卡刷开后,看到地面上散落着不少小广告。他将行礼放下,一回头就看见沈晾捡起了地上的小广告,坐在床边看。
小广告上印着半裸的男人或者女人,写着:大学妹、白领、制服……
旁辉的脸立刻就黑了,他将沈晾手里的小卡片抽出来,用力揉皱丢进了垃圾桶里,有些不自然地避开沈晾的目光说:“都是些什么乱七八糟的,明天我们住稍微高档点儿的酒店。”
沈晾却没有什么不自然的,他走了一圈,看了看房间的格局,什么话都没说。旁辉说:“你看,我们这么玩怎么样,先去……”
旁辉给沈晾介绍了一通旅游线路,却见沈晾只是发呆,仿佛什么都没有听进去,只好无奈地说:“你想去哪儿?”
沈晾这时来了一句:“你不回家?”
旁辉一愣,有些尴尬地别开脸,沉默了一下说:“还是不了。”
迎着沈晾的目光,旁辉最终有些承受不住,他起身说:“我去洗个澡,我们一会儿出去吃饭。”
b市晚上也没比白天的人少多少。旁辉想带沈晾去看看b市的夜景,于是在酒店吃了晚饭就走上了街头。说实话旁辉也没怎么旅游过,但是对b市还是很熟的,他按照旅游攻略上的线路随便删选了几个景点,决定晚上先带沈晾去看看商业街。
夜晚的b市灯火通明,街景很漂亮,商业街的人确实不少。旁辉和沈晾刚刚从出租车上下来,就差点被人给挤散。旁辉连忙一把拉住沈晾的手,将他往旁边带了带。沈晾有些紧张地抓紧了他的手,过了一会儿,又挣扎了一下,想要脱开。但是旁辉一松手,沈晾又因为人群的密集抓紧了他的手指。
沈晾的手指又细又长,比旁辉的还要长一些,旁辉的手掌宽大,将沈晾的手握住的时候,只能露出几根手指。
两人沉默地走在步行街上,压根儿不知道在看点啥,注意力全不在逛街。旁辉和沈晾都不是逛街的人,偶尔的几次也是有了目标非常有目的性地去买了几件东西就打道回府。而这一次毫无目的性,旁辉几乎有些不知所措了。
旁辉的脚步不快不慢,沈晾的脚步则有些拖,他们相差半个身位,走在临店铺一侧的沈晾时常因为避让进出店铺的人靠近旁辉。每一次靠近都让旁辉的手臂起一阵鸡皮疙瘩,连心跳都会快上几分。
两人恍恍惚惚地走到了步行街头上,再往前就是一条长长的护城河,四周的灯光没有那么亮了,但是沿河的布置依旧摧残显眼。这和安静的h市很不相同。
离开了人挤人的步行街,沈晾明显地松了一口气,他紧抠旁辉的手指也松了松。他这个时候才发现,刚才那一路他几乎没有功夫去听周围人的话。所有人的话那样清晰,但却没有一句落到他的耳朵里。
和旁辉在一起的感觉很好。他想。旁辉会帮他把麻烦事都挡开,跟他在一起沈晾也不会想其他的事。
沈晾有些呆滞地这么想着,直到旁辉说:“我小的时候经常沿着这条河跑步。”
沈晾看了看河面,没有出声。四周已经几乎没有人了,只有行驶的车辆。但是旁辉没有松开他的手。
旁辉似乎还想说什么,但是刚刚张开口,就闭嘴了。沈晾看了他一眼,面无表情地说:“我看不见你的厄运。”
旁辉楞了一下,接着笑了起来,眼底里有一种说不尽的愉悦。
“就是从这一头到那一头……有一次冬天,地面上结霜,我刚刚跑起来就摔青了膝盖……我本来想再也不跑了,没想到等到了部队,就是下雪天,教官都让我们赤膊跑步……”
旁辉从来没在沈晾面前说过那么多话,好像说不尽似的。停顿一会儿,他就又像倒豆子似的说出一件事来。这一整条路上,到处都是他的回忆。
沈晾始终一言不发,他只是时不时低声“嗯”一下,表示自己在听。旁辉就像是个孩子,将自己的过去终于再无忧虑地坦白而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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一个青年提着一袋子衣服走出商店的时候,手里还拿着手机夹在耳朵边上。他一边清点袋子里的东西,一边抓住手机,不耐烦地说:“哎,好、好,你们等会儿,马上就回来了……”他一抬头,神情忽然愣住了,在来来往往的人群里,一个熟悉的面孔眨眼之间穿过了人群。青年连忙拨开面前的人,追着那人的方向跑去,然而那个眼熟的高个却在走向沿河马路的拐角处不见了。
电话那头传来了叫声:“耀啊,你人呢?”
“哎,妈……我刚、刚好像看见哥了——”青年有些恍惚地说。还有半句他没有说出口:“牵着一个男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