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突然出现的声音让周遭一静。
‘当啷’声中,一个厨子手上的勺子掉落在地,众人立即看向此人,只见这人脸色苍白,浑身颤抖,一副不知所措的样子。
这下不用别人再详细说,大家已经知道他就是那个被客云楼赶出来的人,那么就证明了刚才那人说的话没错。
说话的人似乎很满意现在的效果,他露出得意的神色,继续说:“我客云楼一个不要的学徒做的菜你们都说好,可见我客云楼有多么深厚的底蕴,大家若不嫌弃,可去我客云楼品尝美味佳肴。”
“好,一定去。”跟他一起来的人拍手叫好。
“不错,总听人说客云楼做的菜好,从未去吃过,今日看到了一个客云楼不要的学徒都能如此,我不得不去见识下了。”另一个跟他一同来的也喊。
“客云楼在哪?”有头一次来京城的人向领着他们过来的人问。
领人来的原小偷,现在的正式职工脸色铁青。
他们几个算是看出来了,客云楼的人分明是来捣乱的,借自己西市的由头,为他们客云楼拉人。
可是自己他客云楼并没有跟自己进行过联系,也就是说客云楼没打算分出来一成的钱。
小偷们着急,他们不得不承认,找来的厨子是客云楼不要的,可问题不是此人做菜不好,而是他不懂得和别人交好。
别的厨子和徒工都给大厨钱,哪怕是徒工没钱,借,也要让大厨满意,并且平时还总是围绕在大厨的周围奉承。
此人呢,就是老实干活,别的徒工的活给他干,他也干,基本上客云楼的厨房的刀全是他磨的,洗菜的活也是他的。
客云楼人多忙的时候他要帮着炒菜,因为他聪明好学,一看就会,可是他炒菜不能算在他的头上,他炒完了是放到其他的厨子身上,客人单独点厨子没有他的名。
自然客人打赏的钱也不会给他。
然后他炒着炒着就有了不少喜欢吃他菜的人,前几天他病了,炒不了菜,结果客人去点那两个厨子的菜,两个厨子只好自己炒。
客人一吃,味道差了,登时翻脸。
客人生气,酒楼管事的就骂两个厨子,扣两个厨子的钱,两个厨子一看自己被扣了钱,就让他给补上。
他没钱,补不了,于是在生病的时候就被赶出客云楼厨房。
正好西市招厨子,带着病他就来了,他咬着牙炒了几个菜,晕倒,再醒来时躺在客栈的矮床上,二百文一天的单间,屋子中飘满了药香。
那一天就是五天前,他在好药的治疗下,前天正式上岗,跟张柽签了个死契,即家奴契、卖身契,他主动要求的。
他不善言语,也不会奉承,但感恩。
小偷们知道这些,但今天客云楼找来了,有自己带的客人还专门问,怎么办?
一个小偷咬咬牙,对问的人说道:“客云楼并不在我们担保的名册上,贵客在那里吃饭,吃出事情,我们不管的,但若是贵客非要去,我们会带贵客前往。”
说话的小偷其实是不想带人去的,但对方提出来,按照徐宝的要求,只要客人有要求,就必须去做。
哪怕客人说是想要进皇宫,那么只要客人能拿出来足够的代价,也要运作后把客人安排进去,当然,进皇宫得看住了,不然就不是钱不钱的事。
同时徐宝还不让人说其他地方的坏话,只有在不在名单中,在名单里面的就担保,不再则不管。
“去,我去,我去尝尝,不信能吃死人。”问话的人决定。
“我也去。”人群中还有别人动心。
然后一个个人要求领路的带他们去客云楼,小偷暗自生气,询问一番,由一个人带着想去的人往那走。
“啧啧,没想到啊,你沈贺还能炒上菜?呵呵,还能被人看上,在我客云楼你不行,跑到了这里,你居然……”之前那个酒楼找来说话的人又对着厨子开始说。
张柽上前一步:“怎么,你客云楼还能管着不是楼里的人了?我招什么厨子需要你来说?你客云楼看不上人,是你客云楼眼瞎,你们得去治眼睛,你们跑我这里来做什么?筋骨也不舒服了?想找人给你们治治?”
说着话,张柽手搭在沈贺的肩膀上,宽慰他:“不用搭理他们,一个个有眼无珠,在我们这里你放心,不会有任何人排挤你。”
“我,我连累你们了。”沈贺身体不那么抖了,低着头,小声道歉。
“什么叫连累?难道他客云楼还能欺负得了我西市?呵!”张柽不屑地冷笑一声,又朝着来找事的人说道:“给我听好了,沈贺是我们的人,以后你来西市买卖东西、溜达可以,找事不行,我不管你们是什么客云楼还是客死楼,欺负我们的人,就是不行,听清楚没?”
“我们跟他说说话。”对方歪个脑袋,一副不在乎的样子。
“不行。沈贺是我们的人,他干活的时候你找他说话,会打扰他干活,现在呢,你该去哪就去哪,但这事,不算完,你还有客云楼给我记着。”
张柽露出嘲讽的表情看对方,并说出恐吓的话。
他可不是什么善人,他原来是在牙行里干的,牙行中有好人吗?俗语说‘车船店脚牙,无罪也该杀’,里面的‘牙’说得便是牙人、牙行。
“怎么?有个能写对联和回文诗的徐宝,你西市扫街的就厉害了?”对方也不善,冷笑着说。
他这一说,张柽脸上的笑容更甚,轻轻点头,恍然:“行,现在你不准再打扰我们的厨子,我们的事情跟沈贺无关,有你这句话,我们就知道了,请!”
对方似乎发现失言了,神情略显慌张,哼了一声,高喊着:“客云楼不要的徒工都能做这么好的菜,大家都去我客云楼啊。”
喊完,不等别人赶他们,一群人挤出人群跑了。
张柽笑着对沈贺说道:“要不要歇歇?还能做的话就继续做。”
“能,我能。”沈贺脸色好了不少,使劲喘息几下,点头。
“放心,一切有我们,对方不是奔你来的,找的是小宝。”张柽又说一句,转过身回办公室,脸色突然沉下来,对一个村子里被他带来做事情的年轻人说道:“找上岗村的人,把事情说与他们听,叫他们回去告诉小宝。”
这人立即去了。
另一个同样从村子里跟出来的向张柽问:“十一叔,我们找小宝有什么用?”
“是你徐叔。”张柽把眼睛一瞪。
“是徐叔。”这人都十六、七的年岁了,可惜辈分小,现在得跟着喊徐宝叔。
说一句,他又道:“跟徐叔说不是给徐叔添麻烦嘛,不如我带几个村里的人,过去……”
“住口,再敢说这样的话,你就给我滚回去,我带你们出来是让你们惹事的?我不与小宝说,才是给他添麻烦,他那人你不知道,他必须要了解所有的情况,他做不做是他的事,但不能不让他知道。”
张柽呵斥了村里子弟一声,又语气缓和下来说起关于徐宝的事情。
“是是,我知道了。”这人保证着,他和另外三个人跟着出来不是为了赚钱,想赚钱在家里编竹子就行。
他们是为了见世面,市场上形形色色的人最多。
另一个村里的人跟着问:“十一叔,那我们呢?”
“等,等小宝的话,他让做,我们再去做,他不让做,我们则不动。”张柽眯起眼睛。
他知道徐宝有王家的人可以用,还有郑囿,马上就要到西市做事情的官员,所以他不能瞎动,以免打乱徐宝的安排。
上岗村的人一得到消息,立即有人骑着双马往村里跑,对方明显是奔着徐宝来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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跟刘坤闲聊了一通,徐宝回到王管事这里,教王管事和两个婢女熟练掌握拼音。
到晚上,正要跟孩子们一起吃饭,京城村里的人回来,急匆匆找到徐宝,把事情说给徐宝听。
徐宝听完愣了,他想不出来又是谁在使坏。
看上去客云楼是派人找事,目的是为客云楼拉客,实际上是投石问路,或者叫打草惊蛇。
“把我给收拾了,谁能捞到好处?刘坤?不应该是他,他哥刘乾?也不对,既然刘坤过来,刘乾再跑到那里折腾,会干扰到弟弟。良颜?呵呵,他还没这本事。李聋子?他吃饱了撑的?现在有钱赚,不趁机多赚点,让我逮到他不怕晚上睡死在家里?”
利用排除法,徐宝一个个想,却猜不出是谁。
当然,他也想到了卖盐的和卖衣服的,自己给两个地方写过词和对子,但不概率很小。
于家店呢?他们的竞争对手应该是旁边的店,而不是东市的,客云楼在东市。
“难道是郑囿将要到西市做事情抢了别人的名额?别人收拾不了郑囿,就想起找我麻烦?可是有什么用啊?西市牵扯进利益的人多了,他们逼迫一个厨子,我再来十个厨子。
莫非欺负了一个厨子就是削了我的面子?我有什么面子?我只在乎西市能赚多少钱,有能耐他们动动我村卖干豆腐的。”
徐宝嘀咕了一会儿,到外面找张勇和张广,还有张小。
对三人吩咐:“去京城,跟我大哥说,再招两个厨子,让沈贺到村里,给孩子们做饭,其他的事情不用管,静观其变。”