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将狼鬼的尸体埋进坑里,填好土,用脚踏之,因为它的血液和气味能招来同伴。据说狼都是非常团结的,一只狼受了欺负,其它的会群而攻之,而且个个视死如归。
田教授在岩石后面发现了一些盔甲和鬼头刀。成千上万的俘虏都被杀害了,这些兵器就只能像垃圾一样被抛弃,山顶扔下来的武器遍地都是,这块大岩石的位置地势低洼,遇到山底水涝就会形成一个漩涡,四处散乱的兵器就被水流冲到这里,等水慢慢退去,这里就成了一个兵器藏宝洞。
擦拭掉淤泥和灰尘,鬼头刀依然寒光四射,盔甲是用铜板穿金属线缝制,拿起来一抖楼,依然结实无比,分量挺重,端在手里沉甸甸的。盔甲的束腰是一根宽四指的牛皮腰带,我试着缠在脖子上,刚好护住咽喉。这可是个宝物,狼鬼攻击人类的首要目标就是喉咙,那里有一条大动脉和气管,一旦咬断了,要不断气而亡,要不血尽干枯,只有等死的份。
李佳珠和田甜身形瘦小,我就挑了两件矮个子士兵用过的盔甲,没想到正合她俩的身材,她俩有意卖萌,当着我们大家的面玩起了片刀,这俩丫头拎不动鬼头刀,转着身子才舞起来,但轮着轮着就被拖倒在地,俩人丢人现眼,像是喝醉了酒一样。我们乐得东倒西歪,笑声不断,鬼头刀少说也有二三十斤重,两只手举着都费劲。
我笑得眼泪都流出来了,说你俩就打住吧,鬼头刀讲究威猛之势,一刀下去,光力道就有百八十斤,什么叫开山劈石?说的就是鬼头刀的气势。你俩要想玩转这玩意儿,必须先练古人的举石锁,现在的举杠铃也行,一次一百斤,练个半年就差不多了。
一听说一百斤举重,还得苦练半年。俩丫头直接就扔掉了鬼头刀。李佳珠笑骂说,什么鬼头刀,鬼才练你呢。
大家各自挑选了合适的盔甲,然后穿戴整齐,手里都拎着一把鬼头刀。狼鬼攻击之凌厉,刚才可是看得明明白白,如果没有严实的防护,它的爪子就能开膛破肚。除非砍掉狼鬼头,否则这家伙不死不休地置人于死地。
我挑选了唯一一把能用的弓箭,这把弓箭高度足有半人高,箭壶还散乱着几只穿甲箭,但我还是当成宝贝。
田才有点目瞪口呆,笑着说,这是百斤的巨弓,一流弓箭手才有资格配备,可不是随随便便一个人就能拉开的。再说,这叫穿甲箭,在古代兵器谱中独占鳌头,杀伤力惊人不说,只有武状元级别的人才能玩得精。
田才这么一说,大家才对穿甲箭有点了解,这庞然大物如此神通,出乎大家的意料。
我嘿嘿笑着,是骡子是马拉出来溜溜,我就是武状元怎了?你可知道我劈杠铃用的是什么等级?
田甜猜了半天,替哥哥说道,常人锻炼身体用的一般是20公斤,就算你有点能耐,我给你算是30公斤。
我笑而不语,轻轻摇了一下头。
李佳珠似乎很惊讶,摸着我臂膀和后背的肌肉,嘴里啧啧称奇,说道,我的乖乖,真看不出来你丫还是个武夫。我也是健身房出来的,有一个人劈杠铃使用的是40公斤的,当时还吹嘘说是亚洲第一。
田才差点笑喷了,鼻子冷哼了一声说,什么亚洲第一,我看就比小日本强点有限,40公斤就敢出国门,我看他就是闭门造车造出来的。赖天宁敢挑选百斤强弩,他的臂力至少有60公斤的拉力。
我点点头说,还是田才兄有见识,我大学宿舍的杠铃就是65公斤的,我足足坚持练了三年,就算这几年有点荒废,打个折扣,50公斤不在话下。
田教授几个人来劲了,纷纷怂恿我给大家表演一下,说是长长见识。
我瞅着几个人的眼神怪怪的,哪像是什么欣赏,却像是来看笑话的,肯定觉得我吹牛逼。
我索性装逼说道,哎呀,既然大家如此盛情难却,我就走个三招五式给你们打打牙祭。牛逼不是吹的,火车不是推的,我这把弓弩百米之内可以射穿盾牌和盔甲,不信你们拉个灯泡,我射给你看。
李佳珠气得鼻子都快歪了,笑骂道,你丫到底练不练?吹牛逼不上税,你丫也不能乱花老百姓的纳税钱。
田甜也气得直哆嗦,伸着指头说道,赖天宁!你丫要是再不练,老衲现在就收了你。
怕引起公愤,我把头盔反过来盖住眼睛,装腔作势说,嘿,你俩别将我,不服你俩脑袋顶个苹果,我射穿过去。
田教授一只手刚好拿出一个苹果,嘴里说我这有个苹果。
头盔刚好漏了个小窟窿,我早就看得清清楚楚。我假装听不见也看不见,指着田才的方向大喊一声,李佳珠你站好了。然后又指着田甜的方向大喊一声,田才你别乱动。最后指着田教授的方向说,田教授,你有本事把苹果放头顶,我保证你的脑袋没窟窿。
田教授吓得脸色铁青,赶紧将苹果放回去,苦瓜脸说,算了吧,我还是留着吃吧,人都分不清,还指望射苹果。
李佳珠乃好事之徒,指着山壁上的一块突出的石头,满脸兴奋说,你有本事就把那块石头射崩了。
弓壁是精铜所铸,上面缠着金蝉之丝,弓铉是牛筋编成的,单手拉开,我觉得臂膀和后背的肌肉猛然收缩,耳旁听着“咯嘣,咯嘣”的脆响,我浑身上下的骨骼都在轻微爆响,穿甲箭的箭镝刚好到达弓口。一声尖锐的破空声响,穿甲箭砰地一声射裂了那块石头,巨大的力道竟然射进了石壁之中。
大家响起了热烈的掌声,都说我搭弓射箭的功夫不错,说你肯定练过,否则不可能百发百中。我尴尬一笑,说几年前我们大学跟内蒙的一所学校搞联谊活动,当时参选的就是弓箭比赛,我当时还拿了一个二等奖。台上一分钟,台下十年功,我这都是练出来的。
田甜背靠着那块壁画岩石,一个人咯咯地笑着,她觉得我这个人虽然总是不靠谱,但还是潜力无限的。气氛有了点轻松,大家脸上洋溢着欢笑。只听一声巨石滚动,接着田甜发出一声惊呼,回头一看,田甜不见了影子,那块巨石从中间劈开一道口子,估计田甜掉到里面去了。
这个时候大家心里都祈祷,千万别是什么陷阱,古墓有一种是这样设计的,坑道里插满铁柱,人掉下去就是“对眼穿”。我也是心急如焚,光顾着胡吹瞎侃,要是田甜有个三长两短,我有不可推卸的责任。
几个人凑近裂缝往下看,里面似乎不是很深,田甜趴在地上一动不动,过了半晌才哇哇哭泣。我安慰说你别害怕,我这下去救你,摔傻了没有?
田甜哽咽说,你才摔傻了呢!我没事,就是屁股摔疼了。你快点救我,这里面好黑,我怕狼鬼咬我。
一听狼鬼,田教授急得不行,差点给我跪下了,说天宁你赶紧下去救人,我们给你拉绳子。
电筒的光亮刚好照在洞底,下面铺着很多干草,否则田甜即使摔不死,也得摔断胳膊和腿脚。我攀着绳子,脚面蹬着墙壁溜下去。外面看里面还有点光亮,里面看外面却是黑咕隆咚,脚跟还没站稳,田甜死死抱住我,一刻都不肯放开。我叹了口气说,丫头就这样还考古呢?我看你回家烤红薯得了。
田甜这丫头一听还来劲了,对着我的脚丫子一顿猛踩,说道,我就烤红薯,还烤你这样的熊掌!
我哭笑不得,说别闹了。上面的人担心我俩的安危,你拿着手电往上面晃三下,证明你我没事。
我拿出绳索绑在她身上,眼里什么也看不见,只能摸索着。我忽然停下了手,对田甜很负责任说,丫头你的厉害我可是领教过,黑灯瞎火地你不能怪我。
田甜笑着说,你这点伎俩还考验我呢,我手里有手电呢,我照着你绑绳子。
我假装叹口气说,老人话说得好,你这叫顾头不顾腚。你照着我不打紧,你总不能摸着黑爬上去吧。
田甜咬着牙说,你甭吓我,我不怕。
我说那就好,下面狼鬼不可能有,老鼠和蛇都盘在洞壁上,你要是踩到了或者被咬了,你可不能说我没提醒你。
田甜吓得脸色煞白,还有蛇?
我说你这小儿科的没常识,蛇鼠一窝,有老鼠自然就有蛇。你听是不是“吱吱”老鼠叫?
田甜说不是老鼠叫,是你嘴里吱吱叫,我说你再仔细听,是不是吱吱叫。听了半天,她有点懵了,似乎听到老鼠的叫声,这其实就是心理暗示。她哀求说,你绑吧,我看着墙壁,你别乱摸就行。
我说行嘞,有你这句话就是圣旨。
我这人坏得要命,顺着她的腰前后摸着绳子,我嘴里憋住笑问东问西,田甜你这是腰吗?这么细。哎,这是肚子吧,你没吃饱饭吗?这两小肚子都饿扁了。绳头哪去了,我找不到头在哪……
田甜使劲憋着气不敢说话,我能感觉她的身子气得都在发抖。绳子终于绑好了,我还没说话呢,脸上就挨了一个大嘴巴子。我生气说,丫头你怎么过河拆桥还打人?我可以告你人身攻击。
田甜满脸惊讶说,打着你了?我刚才看你脸上有个虫子,不小心打着你了——疼不疼?我给你揉揉,我心疼死了。
我捂着脸半天说不上话来,这死丫头明显是在恶意报复,这么黑她能看见虫子?鬼才信呢。吃个哑巴亏只能藏肚里,谁叫我趁人之危吃人家豆腐呢。
田甜晃了三圈手电,上面开始准备拉绳子。田甜忽然指着我旁边说,那边有一个石门。
我顺着方向一看,果然是一座石门,上面盖着一层琉璃瓦,门钮是两个小狮子,一看就是墓葬设计的石门。我心中一动,这座石门恰好摆在这里,难道是墓葬的另一个入口?打定主意,我说咱俩先上去再说,别让大家等着急了。
田教授、田才和李佳珠将我们一一拉上来。我说这边有个墓葬的入口,应该是通往田才说的那个古墓。
田教授说这样更好,我们就不用冒风险经过百士坑,可以直接绕道后面偷袭金冠飞狐。
我看了一眼田才,他支支吾吾,面有难色。我只好挺身而出说道,无头鬼已经兑现诺言,而且救了田才一条性命。我们不能言而无信,我的建议是先烧了百士坑,然后我们折回来,从这个墓门进去。
田才咬了咬牙说道,我同意,鬼都能讲诚信,我们人不能被鬼看扁了,不能为了苟且偷生就忘了人生之本。
田甜和李佳珠看着我说,既然赖天宁决定火烧百士坑,我们大家就听你的。
田教授笑着说,儿子和女儿都倒向了你那边,我这个当父亲的没理由说不。出发吧,我们释放了那些冤魂,然后再打道回府,从这里直捣古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