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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六十一章 剧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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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张梁见郭斌反应,暗自点头,心道:“这个郭潜阳,果然不同凡响。这一后跃,虽失却了主动,却也避过了我点头一棍的后招,马元义所言,果然不虚。”

    当下又舞起重重杖影,一浪强过一浪地往郭斌劈头盖脸地砸去。

    郭斌大惊,如此威猛绝伦,全走刚猛路子的杖法他从所未见。马元义当初使的六合杖法,虽是用铁杖施展,走的却是灵巧诡谲的路子,与张梁这揉和了棍法的长杖实在是相去颇远。

    只是他也清楚,与擅使长兵器的高手对战,最重要的便是一往无前的气势。虽处处要留有三分余地,可若气势上输给了对方,纵有十分的力气也只能使出七八分,要想挽回败局那就是痴人说梦罢了。

    所谓需留有三分余地,指的是要留有回防应变的力气,盖因兵器过长,回防便不及长剑、短刀迅捷。固然有一寸长一寸强的优势,却一旦给人听着“劲”打进来,便好似空有雄兵百万在外,却给人劫了中军帐一般难受。

    不过,郭斌此次遇到如此好手,也不觉技痒,便想试一下对方的力气。于是,见对方长杖再次挥来,郭斌沉腰坐马不闪不避地一枪同时挥去。

    只听金铁交鸣之声传遍四野,场中剧斗的近千人俱是一愣,都往郭斌与张梁方向看来。

    这一番交击,二人却是不分轩辕,各自后退一步,复又一跃前冲,战在了一处。此时场中众人方反应过来,继续厮杀。

    自从郭斌习练五禽戏,周身气血运行愈发顺畅,无论是力气还是耐久力均有长足进境,自从最近与张飞诸人对练以来,包括关羽,都没有能在力气上强压他一头的对手,此番与张梁一下硬碰硬地对攻,竟未分胜负,实在是让他心中惊喜非常。

    张梁则是心中暗自惊异:“这个郭斌好力气,我以兄长所授秘传内家功夫运气使力,存心要将其长枪震脱手,岂知反而是我差点拿捏不住。”

    一下试出了对方深浅,二人均心中有数。

    郭斌见张梁与自己气力相仿佛,心中惊喜莫名,于是枪法愈加大开大合,存心与他比一比力气和耐力。

    张梁知道自身若是纯以气力与郭斌比拼,恐怕会落在下风,可是若以兄长秘传的内家气功相辅助的话,时间一长,则必可稳操胜券。可他怎么知道,一向不太擅长内家功夫的北枪一脉,竟然在郭斌这里转了一个弯。

    他不仅气力惊人,兼且习得五禽戏中以调运气血,疏通经络,增长耐力见长的鹤戏,久战之下,气血升腾,反而会愈战愈勇。

    郭斌此时见猎心喜,只存了与对方一较长短的念头。不知不觉间,竟进入物我两忘的境界。这种境界说来玄妙得很,心情略为兴奋,却不会热血上头,只是大脑皮层极为活跃;身体感觉气温适中,却不自觉有起了一层鸡皮疙瘩的感觉,仿佛浑身皆处于一种灵敏而兴奋的状态中一般。(不用怀疑这种状态是否真的存在,笔者曾两次于考试时不自觉地进入这样的状态,于是两次皆超常发挥。)

    此时的郭斌,应是穿越以来状态最好的时刻,身上的伤既已好利索,精神状态亦处于略微兴奋中,再加上得遇高手,心情愉悦。此时的郭斌,感觉自己连六识亦仿佛更加敏锐了。

    此时,张梁挥动长杖攻来,竟用上了长枪的招式。郭斌见了,知道他这套杖法,应该是揉和了杖法、棍法与枪法的路子,使得对手摸不清自己套路的时候占尽上风。待对方摸清了自己套路,已然处于完全的下风,想要扭转败局,却是难上加难了。

    这套杖法纯走刚猛的路子,招招大开大合,狠辣异常。如此却正中郭斌下怀:他所学十式百鸟朝凤枪法,皆为基本式,并没有固定的攻击与防御的招式,亦缺乏套路,因此极为不适合先发攻敌。虽然自从与马元义交手后,习得了六合杖法的部分招式,这些日子以来通过不断的思索与钻研,郭斌对六合杖法的认识亦有了长足的进步,可是依然改变不了他武功招式不足的弊端。

    而依靠因习练五禽戏而变得愈加敏锐的六识,在对方发招之后随机应变,后发制人,则成了郭斌目前唯一的选择。

    其实所谓“百鸟朝凤枪法”,还有一层意思,童渊并没有解说透彻。

    “百鸟”,亦指代“百家武学”。学了百鸟朝凤枪后,因为缺乏攻击与防御的套路,便需要通过广泛与敌对战,钻研各家武学。

    其目的有二:一是为了增广见识,明白各家武学长短,于对敌时便可愈加有策略性地与其对战。二是为了自创武学。说“自创”,可能有点过了,只是凡学习百鸟朝凤枪,必先学基础的十式。这基础的十式中,蕴含了枪、棍、杖、槊等长兵器套路的精华。可以说,但凡是长兵器的套路,便逃不过这十式中去。

    故学习百鸟朝凤枪者,要习练新的枪法套路,要比常人快了好几倍。悟性高固然是一个重要原因,根底扎实、高屋建瓴,才是其根本所在。因此,凡学习百鸟朝凤枪者,无不是绝顶聪明之人。资质鲁笨之人或可凭借毅力练好前面的十式,于“自创武学”则困难的很了。而像郭斌这样,因穿越而记忆力远超常人的“变~态”,一边跟人过招,便能学得对方的武学之人,即便是在当世几个有幸习得百鸟朝凤枪的人中,也是一个异数。

    盖因这种能力实在是太过匪夷所思:试想一下,你与敌人对招时,不管你用何招式,对方随后均可使出与你所用相同的招式,而且使出来可能比你理解得还要精到,这无疑会给你造成极大的心理压力。

    于是,张梁对郭斌的压制并没有对他造成太大的压力,因为郭斌没有成套的枪法套路,他从来都不擅长进攻,他所擅长的是防御反击。看到张梁源源不绝地使出较之马元义所用“六合杖法”更为高深精妙的杖法出来时,郭斌心中的喜悦是难以言表的。

    此时的郭斌,双目放光,仿佛见到吃食的饿鬼一般,心中无限期待张梁再多使一些招式。便随手使出百鸟朝凤枪前十式,或拦,或拿,或缠,或顺手一扎,无一不是自然而然,无一不是简洁流畅,又无一不是妙到毫巅。

    只令得张梁愈战愈惊,明明已经处于劣势,明明步步后退,毫无还手之力的样子,郭斌却毫无气馁之色,而是目露神光,面色兴奋。兼且招式简洁明了,仿佛教导徒弟的老师一般。

    师傅教导徒弟武艺之时,往往徒弟费尽气力地一通乱舞,却给师傅轻描淡写地随手破之,这于学习武艺时本是司空见惯的情形,可是在这样生死对战之际,却是很伤自尊心的。

    因此,奇怪的一幕出现了:明明是郭斌步步后退,处于绝对的下风,可他却面色兴奋,跃跃欲试,丝毫不见气馁;而明明是舞出重重杖影,招招进逼,仿佛已将对手逼于生死绝境的张梁,却横眉蹙目,面露狐疑。正是胜者不见胜,败者不闻败。

    先不提越战越勇的郭斌,一旁的赵云也是越打越兴奋。

    赵云的对手是一个面色白皙的矮壮汉子,使的是一杆精钢所制的扁担,使出的招式是杖法的招式,路子却与张梁的截然不同。

    他的杖法走的是诡谲飘忽的路子,使用起来竟与六合杖法相似。只是这套杖法由马元义使来,是灵巧中带着霸气,而面前此人使来,则是险狡中带着诡谲,一味地刁钻险恶。故较之马元义所用,亦更加奇诡难测。常常于不可能的角度出招,亦常常在令人意想不到的地方攒出一根铁扁担。

    自郭斌从京城回来,赵云与郭斌、关羽、张飞、管亥几人很是全身心地交流了几天的武功,对于郭斌一路进京所见识过的所有新的武功自然是听他说了不少。早就对马元义的六合杖法好奇非常的赵云,碰上这套奇诡难测的杖法,自然是愈打愈是兴奋,不断的喂招,逗引对方使出更多招式来瞧。

    初时尚没什么,这位太平道的高手见赵云左支右绌,不住后退,还当他心下怯了,于是兴奋异常地不断施展杀招,欲将赵云毙于当场。可是每当他施展出从未失误过的平生绝学,存心一击必杀之时,赵云却不是以玄奇的步法躲过,就是轻描淡写地一枪便将杀招化解于无形。

    倒不是赵云的功夫高出对方多少,而是他习武多年,又修习了半年多的北枪一脉的呼吸换气之法,于六识的修炼已达到极高的境界。最近,在与郭斌、关羽的交流中又听到了不少五禽戏的精妙法门,于他练功多有裨益。

    此时的赵云,虽谈不上飘叶飞花,落地有声,可感应外物的能力实已超出寻常武者一大截,否则在战场上如何抵挡四处飞来的冷箭?后世传言赵云身经百战而身上无一处伤疤,我想无一点伤疤是不可能的,只是作为六识超卓的武学之士,每当上战阵时能让身体避过大的伤害,则是可能的。

    毕竟,武学之士亦是血肉之躯,即便是横练功夫练到变态之人,又岂能真的不惧刀枪?现代格斗讲究步法,一个是可以随时转换攻击角度,使自己的攻势更加多样化,另一个则是可以在运动中保护自身,随时调整战场布局,从而避免在混战中腹背受敌,这是一个武学刚刚入门的小学生亦懂得的道理。

    战场上情况瞬息万变,所谓狮子搏兔,亦用全力,又有谁能真的“轻描淡写”?对方所看到的“轻描淡写”,只是赵云施展“百鸟朝凤枪法”中的基本式,以最轻微的动作,最小的体力损耗来应对复杂多变的战场形势而已,这反而是尽全力而战,是对敌人的尊重。

    而且赵云看似简简单单的“刺”,里面可能掺杂了缠劲,可能蕴含了崩劲,又怎么会真的是“简简单单”的?

    所谓外行看热闹,内行看门道。

    尚未臻此境界的一众太平道人与羽林军和袁绍的门客,看到的是赵云节节败退的窘迫,而一旁休息的王越,却是越看越是惊异,越想越是震骇:以这师兄弟二人的打法,其进境之速岂是一般武师所能达到?

    看着这一对仿佛“变态”一般的师兄弟,王越的心中又是震骇,又是佩服。自从在国舅何进的宴会上狠狠地露了一次脸,他便依仗着高超的剑术,常常徘徊于豪门高第。剑术虽然亦有新的领悟,精进不少,却绝难到郭斌这个成长速度。

    因此,这个从小便被夸赞天资绝佳的剑术天才,此时竟感受到了一丝挫败感。