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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四十章 出兵 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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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待何斌从福州归来与张伟一起贿赂打了颁旨的绵衣旗校原本依何斌的意思得快些赶制好公服、朝服、常服然后带陈永华施琅等人至福州保举一来可以宽熊文灿之心二来可以振台北士气然后再攻击荷兰可收事半功倍之效。

    何斌原本是普通的市井小民后因家境贫寒跟随郑芝龙在海上奔波凭着心机胆识终博得了丰厚家财又随张伟至台北数年恍惚过来已是一人之下数十万人之上除了没有正式的官诰已是尊荣之极。现下又做了指挥同知虽说只是从三品的武官见了知府也只是平礼相交家里娘子早已喜不自胜已将三品夫人的行头定好待何斌头顶乌钞帽身着三品武官的补服玉带官靴喜气洋洋的返家当真是恨不得立刻便携着娘子在台北七镇四处逛上一圈。

    他回台三日除了与张伟一同送走了绵衣旗校又力言暂缓攻台南外整日价在府大宴宾客呼朋换友又与在台北衙门供职的来台旧人一共商议保举的官职人选。什么同知、佥事之类这些人到也是不敢想至于经历、吏目等六七品的小官儿到是人人眼红。这数日来无数人来寻何斌叙旧喝茶拐弯抹脚者有之直来直往索官者有之撒泼胡闹者有之据理力争者有之成日阶在何府中搅闹何斌初时尚觉得有趣干脆齐集在府中一同商议后来见各人吵的不成模样刚做官的新鲜劲儿又已过去想起施琅、陈永华根本不见踪影就连张伟亦是消失数日心头纳闷不免自嘲一番便吩下人备车偷偷从后门溜出向张伟府中而去。

    待到了张伟府前却听张伟家人言道:“我们爷说了若是何爷来了便请到镇远军中寻他。”

    何斌无奈只得又令人驱车赶往镇远军中他到不嫌跑路只是在心中暗想“朝廷建的是台北卫所这镇远军的名号需得提醒志华不可再用。”

    不一会功夫马车便驶至军营门前自有小军通报不消一会功夫便有人持着火牌返回何斌注目一看却原来是金吾卫的一名司马那司马见何斌看他便跪地行了一礼笑道:“给同知大人请安。”

    何斌一时想不起此人姓名却知道他是冯锡范带了来吧为人甚是沉稳干练乃是冯锡范的得力臂助便含笑将那人扶起嗔怪道:“你行礼便行礼还叫什么同知大人这官职是哄着朝廷和百姓的咱们自已干吗也弄起这些来。下次千万不可如此。”

    那司马咧嘴一笑回道:“这到不是小人们做怪。是张爷有令待同知大人来了一定要以官职相称。”

    何斌听得那司马如此说虽面情上仍嘻笑如常肚里却道:“张志华这可算是着人损我了。”

    当下便不再多说便令人将营门打开等了半响却见那营门分毫不动何斌怒道:“怎么回事为甚这营门半日不曾打开?”

    那司马见何斌生气立时便敛了笑容答道:“回大人的话张鼐将爷有令除持有火牌印信之人可进军营其余人等皆不得入营。大人若是进营需下车独自步行。”

    何斌闻言气极心头如被火油烹煮一般煎熬的难受一阵阵烦闷之感袭来差点儿便要挥手殴击那司马好不容易平复了情绪向那司马冷笑道:“很好!那张鼐还是我看着出息起来的想不到现在当真威风的紧军令一下令行禁止若是有一日令你们砍了我的脑袋只怕你那腰刀立时便挥到我脖子上了吧?”

    见那司马坑哧坑哧不敢答话何斌跳下车来怒道:“亏我还是什么鸟同知大人!头前带路我看看张志华如何向我解释!”

    那司马不敢多嘴小心翼翼带着何斌进了营门立时派小校飞奔去通知在营的张伟知道待张伟迎上前来何斌已气忽忽行至节常门前。

    见张伟仍是身着庶人衣袍身后施琅及镇远诸将皆是身着普通皮甲唯有自已已换了大明的三品武服原本兴师问罪的心却突然冷却下来想一下自已却是太过热衷被他顽笑一下到也无妨。

    张伟却不知道何斌原已动怒见何斌身着崭新官服乃上前笑道:“同知大人来啦小的们可是有失远迎。”

    何斌原已熄灭的怒火立时被张伟点燃他一时说不出话来只是颤抖着手指向张伟口中喃喃念道:“你好……你好!”

    张伟见他情形不对忙正容道:“廷斌兄这是为何?”

    “为何???”

    何斌咆哮着道:“我何斌是有些热衷不过同意归附朝廷也是你张志华同意之事何苦如此取笑于我!想我在福州冒了性命危险难不成是为了今日被你羞辱么!”

    说罢拂袖转身便欲回头返回镇北张伟大急忙拉住了何斌衣袖道:“廷斌兄你我相交数年难不成几句笑语便生小弟这么大的气?”

    “几句笑语?”

    何斌转头怒道:“在那营门处你便命那金吾司马取笑于我然后又挡我的马车令我步行进营折辱于我现下又当着诸将的面取笑我志华你此番未免太过份啦!”

    “金吾司马如何敢取笑你?”

    张伟怒道:“来人适才是谁在营门处值班?”

    “不必装腔做势不是你令他唤我同知大人么这不是取笑是什么?”

    “唉呀!兄误会大了!这确是我之命令。不过却不是为了取笑于你是即日起军中所有人等皆需唤我为指挥使唤你为同知待我们保举施琅为同知张鼐

    、周全斌、刘国轩、冯锡范为都督佥事的呈文批复回来军中称呼便立刻更改不得拖延。这番举措也是为了让朝廷放心自即日起也不准再自称镇远军只准自称是台北卫所军士。”

    何斌听到此处胸中怒火已熄了大半虽是身体仍兀自气的抖人却已是冷静下来便又问张伟:“志华你做的很对。我原也想提醒你快改了这镇远军的称呼。你自已也想到了到省得我多嘴。只是你在捣什么鬼干么令人不准我坐马车进来一定要我步行。”

    “嘿嘿到不是防你一人你可曾看到我的马车和其余闲杂人等?”

    何斌回头四顾整个军营除了军士外再也看不到任何一个平民的身影狐疑道

    :“这是为何?”

    张伟将何斌手臂一拉笑道:“别急别急我们刚从节堂会议出来原本要通知你来不料你这几日忙的昏天黑地的就没有喊你……你反到自已过来了也好这便同我们一起去看火炮!”

    何斌听得张伟说他“这几日太忙”禁不住老脸微红便任由张伟一拉向那营北的放置火炮的营房而去待回头看看施琅却见他向自已略挤挤眼故意走上几步官步何斌顿时火大向施琅警告两眼……两人这般眉来眼去不一时便到了营房待看守小军将营房大门推开各人便鱼贯而入只见整整八十门四轮火炮整整齐齐排列在营房之内何斌诧道:“上回演武还只共有五十门怎么这么点时间便造成了八十门?”

    “廷斌兄哪有把全部实力摆上台面的道理!台北炮厂这半年多来拼了命的铸造好在台北便有铁矿硝石硫磺之类也管够使用我又不再要求后装炮弹改为前装这样工艺便省了许多事若不是我坚持要用开花炮弹改用实心弹只怕现在一百门炮也铸了出来。”

    施琅此时方开口道:“还有咱们这些炮都选用优质铁材铸造不比大明的那些铜炮重量上便轻便了许多虽只是千斤左右射程应该还在三里开外而且都是花花弹这一炮打过去立时便时数十人倒地了。”

    又皱眉道:“尽管如此一门炮也得配三十匹马才够使用。现下虽是一直从内地购买马匹仍是远远不足。”

    张伟道:“此次攻打台南也不必将火炮尽数带去。只带三十门便够了。此番没

    有办法使用马匹只得用人力推拉好在不需行军多使些人手便是了。”

    何斌闻言诧道:“那你何必这么着急铸出这么许多来?”

    “廷斌兄咱们去打人家总也得防备人家来攻打咱们。若是我们在台南得手却让荷兰人打下台北那可就是得不偿失了。是以我令炮厂多铸出来是要在台北港口码头附近修建炮台。前些日早便令人用米浆大石建好了炮台只待将这些火炮运去浇筑好地基便可以使用了。”

    “那咱们这台北便算是万无一失了?”

    “除非荷兰人从国内调来大兵不然的话自然是如此。”

    施琅皱眉道:“有一条大哥你没有想到么?咱们的火炮只是野战用的六磅炮而

    荷兰人战舰上自然会有大型火炮射程远在炮台火炮之下那咱便只是被动挨打如之奈何?”

    “这我自然是想到。炮台是以坚石铸成荷兰人的大炮就是先打着炮台也造不成什么大的威胁咱们又不想打沉它的船只待它驶近方才开炮还击。虽说是被动挨打到底炮台要比木船结实只需挡住它们不得靠近就是了。那荷人屡次攻澳历次皆是败在澳门炮台之下是故台北建炮台之事刻不容缓!”

    说完嘿然一笑道:“我自来台湾那一日起便无一日不考虑与荷兰人的战事现下总算是诸事齐备你看这眼前的火炮还有隔壁仓库里储备的火枪、弹药粮食被服帐篷医药以我训练有素之威武之师以敌五倍之兵力此战务必全胜方能不负我的一番心血诸位将军你们可明白了?”

    见诸将无不应诺张伟又道:“施将军适才也说了台北水师经过那英国人的帮助诸般海上航行炮战之法无不娴熟必能击败荷人水师襄助咱们的步兵运兵的船只也已齐备今夜便令兵士分批上船待明日一早便可船台南!诸将各自去准备罢!”

    见各人应诺了出门张伟又向何斌笑道:“现下可明白了?明儿便要兵台南今日哪还能容外人进来。”

    “志华我不是与你说了待咱们去过福州再打不迟。”

    “廷斌兄不是我有意与你做对实在是将令一改期不吉。我早已与诸将打过招呼待你一回来便兵台南各人早已做好了准备前几日果尉以上校尉以下皆已知道消息若是改期士气如何?军心如何?为将者不可朝令夕改啊!更何况福州之事虽重要到底不过是绵上添花之事待打下台南全台尽在我手那时候再加官进爵也是美事一桩么。”

    说罢一笑又道:“至于廷斌兄这几日府内混乱情形到是值得沉思。咱们这点基业不过是刚刚开头这便开始摆功争利将来若是有什么变局那还不立时便跨了么!依我的意思这几日所有到你府中要官做的咱一个也不给有怨望不满的难不成高杰的巡捕营是吃干饭的?”

    “我知道了总之这名义可变实质仍如当初可对否?”

    “哈廷斌兄总算是明白了!做大事者需防五音惑耳五色迷目这官威官服享受起来是好不过咱们可没到那享受的时候不可不慎哪!”

    何斌叹一口气道:“不必多说总之依你便是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