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凤毅敛了情绪,跟三皇子和那侍卫一同进了宫。
“臣参见皇上。”
“儿臣见过父皇。”
皇帝放下手中的奏折,抬头问道:“何时耽误爱卿这么久才进宫?”
“回皇上,臣的胳膊出了点小问题,多亏吴神医及时诊治,现在已经没有了大碍。”
“看样子这吴神医医术果然高明啊。”
皇帝若有所指地说了一句,同时眼睛怀疑地看向三皇子和凤毅。
看着他俩并无异常,而且他们进宫来了,或许还没有意识到他的局,皇帝决定继续演下去。
前一晚,皇帝始终对吴神医的身份有所怀疑,可因为人是三皇子找来的,似乎又不值得怀疑。
可是他左思右想,如果将三皇子归为宸王的人,那么一切就说得通了,那吴神医的身份昭然若揭。
于是他今天一早给三皇子传了口谕,要他将找到女儿的事情告诉凤毅。
如果他真的跟宸王是一伙的,那么必定会竟这件事告诉宸王和凤栖梧,到时候凤毅知道了真相必定不会同他一起进宫。
现在他们两人一同进了宫,就说明三皇子没有将事情告诉宸王,可是疑心已起,再想消除也就不是那么容易了。
“你们都先退下。”皇帝屏退了其他人,对着屏风后面叫道,“出来吧。”
屏风后,一女子缓缓走出,一身普通蓝底白花布裙,身上没有太多装饰,等她抬起头来,凤毅顿时一惊。
这长相……跟当年的凤离忧太过相像,甚至比凤栖梧更像凤离忧,如果不是凤栖梧表明身份在先,又有这么多人替她作证,凤毅一定会觉得眼前这个更像是自己的女儿。
三皇子没有见过凤离忧,看着凤毅这般反应还当他装的真像,不愧是老江湖。
再看看那女子,长相挺美,只是气质上与凤栖梧差了不是一星半点。
凤栖梧自信大气,聪慧坚强,眼前这女子却是一副柔弱的样子,似乎是自小生活在平民家庭,进了宫见了大人物如今有些怯懦。
她呆呆看着凤毅,瞬间就落下泪来,哭着喊道:“爹爹。”
凤毅看了看皇上,皇上冲他点了点头,示意他这就是他的女儿。
凤毅也假装激动地迎了上去,叫道:“闺女,这么多年,辛苦你了啊。”
真正激动的情绪已经在凤栖梧那里用光了,眼泪也都流给凤栖梧了,如今对着这女子,他就只有装装样子了。
皇子在一旁叹气道:“唉,只怪朕当初没有保护好她们母女,被产婆和楚逢才一家所蒙骗,以为离忧是难产而亡。幸亏楚逢才死前供出当年一切,朕这才派人去找她,总算找到了她,也让朕能弥补当年的错误。”
“多谢皇上。”凤毅松开拉着那女子的手跪了下去,眼中却闪过怒意。
这一番冠冕堂皇的话,皇帝也能面不改色地说出来,这么看起来他倒算不得一个昏君了,只是太过心狠手辣,想要解决他还需周密的计划。
“你们父女重逢,就好好叙叙旧吧,让她跟着你回驿馆吧。”
凤毅带着那女子走了,三皇子被皇帝给留下了。
路上,凤毅询问了那女子的身世。
那女子一一答了,说是叫周莹,从小在一个小村子里长大,跟着母亲下地干农活,她母亲告诉她,她父亲在她小时候就死了。
到了十四岁就被卖给了同村屠户家的儿子做童养媳,后来那屠户儿子染了天花死了,她就回了家跟着母亲开了间包子铺为生。
直到前几天,有人来找她,她这才知道母亲并不是自己的母亲,她母亲也因此感到愧疚,知道有人来找她就让她回到京城认亲来了。
凤毅问她怎么第一眼就能认出自己,她便回答从小她娘就给她看过一副画像,那画像上就是凤毅这般样子。
凤毅这才装作了解了的样子点了点头,随意与她聊了几句家常,不至于让她起疑。
这周莹皮肤白皙,十指如葱,她说她从小干农活,后来开包子铺,可她手上竟然没有一点老茧,皮肤也没有被日晒过的痕迹,除了那身朴素的打扮和小家子气的气质,她没有一点像是小村子里长起来的。
她的回答滴水不漏完美无缺,可也就是因为这样才更破绽百出,因为当年一点事情都不知道的孩子,现在不可能事事都记得那么清楚。
皇帝让她跟凤毅一起回驿馆,为的也不过就是监视他罢了,同样的方法皇帝用了两次,还真当别人都会上两次当了。
回到驿馆,凤栖梧三人都已经走了,就留了凤千幽自己在驿馆等着他们。
“咳,幽儿啊,这是……你姐姐。”
凤毅给凤千幽使了个眼色,凤千幽平日里就是个古灵精怪的,脑子灵的很,一看凤毅那眼神就知道了是什么事。
她立刻拉下脸来,不悦地说道:“什么姐姐,我没有姐姐,不是什么人都可以来跟我抢爹爹的。”
周莹立刻脸色一白,站在原地十分尴尬。
“幽儿。”凤毅假装要发怒。
凤千幽赶紧上前挽住凤毅的胳膊,硬生生将周莹挤到一边去了,她仰头笑着对凤毅说道:“爹爹,我才是你的小棉袄啊,她那个样子,充其量就是个破棉袄,您穿着也不会暖和的。”
“胡闹,这种话以后莫要再说,她就是你姐姐。”
凤千幽白了周莹一眼,没好气地说道:“哼,我才没有这种姐姐。”
说完她就扭头跑了出去,唇角却带了笑意,想冒充我姐姐,那就等着我整死你吧。
凤毅佯装无奈地摇了摇头,对周莹说道:“幽儿还小,你别怪她。”
周莹勉强一笑,说道:“不,我怎么会怪妹妹呢。”
“那就好。”
凤毅满意地笑着点了点头,周莹却咬着下唇,手不自觉地握成了拳,她低着头,掩下了眸中的怒意。
凤毅把她的小动作看在眼里,这女子年纪轻轻,还算有些城府,看样子皇帝为了找她来也是费了些功夫的,他就等着看看她到底能忍耐到何时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