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言安希别过头去，不忍再看，额头抵在慕迟曜的肩膀上，看着自己的脚尖。
她也不知道自己为什么会跑到这里来，明明在书桌底下，很安全的。
可是她就是想要待在慕迟曜身边，她想和他在一起，她觉得他身边，才是最安全的地方。
这么一想，言安希的心才稍微落了下来。
慕迟曜从那人嘴里根本问不出什么来，眼睛一眨不眨的就开了枪，正对着太阳穴。
枪声就在言安希耳边响起，她吓得浑身一抖。
与此同时，书房的门忽然被人踹开，二话不说就朝这边开枪。
“慕迟曜，小心！”
言安希惊叫道，用尽了平生最大的力气和音量。
可是还是晚了一步，慕迟曜转身抬枪对着门口的时候，动作再快，也来不及了。
门口的人连开三枪，一枪打偏，一枪被慕迟曜闪身躲过，还有一枪，却正好打在了慕迟曜的肩膀上。
言安希清楚的听见慕迟曜一声闷哼。
她脑子一热，不知道哪里来的这么大勇气，不管不顾的就朝慕迟曜身前扑了过去，把他牢牢抱住，挡在了他面前。
她摸到了一片湿润滑腻，是血，是慕迟曜身上的血。
就在这个时候，她的耳边乍然响起无数的枪声，整个书房都震了好几下，像是很多人同时开枪。
大概十秒过后，一切归于平静。
“慕先生！”门口传来保镖的声音，“慕先生，您没事吧？”
言安希张了张嘴，想回答门口的人，可是发现自己已经说不出话来了，嗓子又干又哑。
腰上忽然一紧，慕迟曜圈住了她的腰，低声说道：“……进来。”
言安希浑身还在轻颤着，没有从刚刚回过神来。
“慕先生，”保镖走了进来，“偷袭的人，已经全部击毙了。”
“没有活口？”
“慕先生，没有。”
慕迟曜冷冷一笑，那笑是从喉间发出来的，低哑又邪肆：“让人过来，把书房清扫干净。”
“是，慕先生。”
慕迟曜收回目光，低头看着靠在自己怀里的小女人，唇角一勾：“言安希，谁让你扑过来的？”
言安希这才回过神来，抬起头，对上慕迟曜的眼睛：“我……”
她不知道怎么回答，当时……她也不知道。
“是本能吧，”言安希说，声音很轻，“想做，于是就做了。”
慕迟曜看着她，眼睛里闪着晦暗不明的神采，在黑暗里，竟透出点点光亮来。
言安希脑袋已经懵了，愣愣的看着她。
她突然“啊”了一声：“你刚刚中枪了，你的伤……”
“没事。”
“伤在哪里？怎么可能没事？那是子弹，打进你的身体里，怎么可能没事？”
言安希担心的看着他，挣脱他圈在腰上的手，仔细又慌乱的找他身上的伤，到底那一枪打在了哪儿。
偏偏书房里一片漆黑，慕迟曜穿的又是深色衣服，她看不出来，只能用手去摸。
这个时候，她也顾不得太多了。
最后还是慕迟曜握住了她的手：“先出去，这里乱。”
他强硬得不容抗拒的拉着她，走了出去，扔下一句话：“连夜把这里清扫干净。明天我过来，不想看到一丝血迹。”
“是，慕先生。”
言安希被他拉着往前走，走到门口的时候，看到血迹和一动不动的人，吓得又是一声惊叫。
不过她捂住了自己的嘴。
慕迟曜似乎是没有听见一样，头也不回。
直到走出了书房，走到外面走廊上，灯光透亮，言安希才觉得，自己回到了人间。
刚刚那里，分明是地狱。
而她从暗处，一下子走到这么明亮的走廊上，一时间有些不适应，只觉得眼睛很刺痛。