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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21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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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不知有意无意,《爸爸我爱你》被拿出来和《我和家人去旅行》进行对比。《我家》大部分镜头都是在国内旅游区拍摄的。对比之下《爸爸我爱你》被贴上了乡土真人秀的标签。说的都是节目组穷的问题。

    这边节目组的紧急会议也开始了。

    程导面色不是很好看。这节目剪辑完成后他是亲自过目过的。他想过无数个可能被黑的点却没想到,对方用一巴掌乡土化就给秒了。

    程导的内心的崩溃的。如果后面任这种情形再蔓延下去,正在合作的那几个家长都可能要有意见了。毕竟谁也不想给自己贴上个乡土综艺秀嘉宾的标签。

    韩国来的几个有点没搞清楚状况:“我们韩国也有做乡土真人秀的,效果也很好。不知道你们为什么要担心啊。”

    程导觉得一两句话也解释不清楚。总之他们本来就是定位乡村生活,但根据网上反馈的情况来看,他们这个因为穷而不得不乡土的节目,和人家可以乡土化的节目是不同的。这种差距就是同样讲低调,没钱的人穿一身破烂,和有钱人穿一身手工定制的,无品牌标签的高端定制破洞衣服一样。前者叫low,后者叫低调有内涵。

    更何况他们的拍摄地点是在城乡结合部。既没有完全的脱离城市,也没有彻底融入乡村生活之中。本来他以为他们是可以以节目剧情设计取胜的,谁知道人家根本不提剧情的事情。

    才刚刚播了一期,就有技术帝截图观看,指出节目的背景道具种种问题。此时论坛上最红的帖子叫做【冷眼看《爸爱》城乡结合部,一个大写的穷】。帖主用二十多幅图进行对比,指出了剧组穷的事实。后面一群人围观点赞。根本没人讨论节目的内容质量。

    程导真是措手不及。有人刻意拉出来炒黑这是肯定的,不然怎么连做饭的桌子是从苏智志家里搬出来的化妆台,铺在地上的野餐布是廖云姝屋子里的窗帘,菜洗了几遍,这之类细节也注意到。这还只是第一期啊,后面的节目里这个梳妆台更是实力出镜n次,估计会被吐槽死吧。

    帖子里已经有人开始对节目组谩骂,声称是某某的粉,不忍心看偶像被他们虐待,坚决不看。其实这种一看就是黑了。真的粉丝都是什么都会去看好不好?你们这群伪粉丝!

    “大约都能猜到是谁在操作,但目前的问题是我们到底怎么应对?”程导意味深长的看向众人。

    众人看到程导“胸有成竹”的表情,心里的大石放下大半。不愧是程导,无论遇到什么问题都能如此镇定。看来程导早有打算,只是想参考一下他们想法。于是众人纷纷表示听程导的。

    程导沉默了。他就是因为想不出办法啊!微微低下头继续刷帖子。

    气氛沉默,半个小时候后。帖子风向出现了转折,程导才抬起头来。

    这个人不知道什么时候冒出来的。他一上来先赞了楼主观察入微,然后表示楼主截取的廖宇轩太帅了,小不点太可爱了。作为一个云菲菲的铁杆粉丝,他终于下定决心入局。谢谢楼主安利云云。

    有了第一个,很快又有其他的粉丝上来表示认领偶像。表示节目组这么穷,多亏自己偶像素颜也能hold住。这样刷了几页之后,某个楼层,突然说,大家都开始谈论说节目组穷的叮当响,可不知道怎么回事,她反而更喜欢了。期待嘉宾被折腾之类之类的。这种近乎脑残粉的话一开始出来大家都觉得她有病。而许多看了节目的人,看了楼主的帖子再去二刷,居然纷纷表示节目好看到要死。细节好多,笑点好多,跟破案似得。好像看看这样的穷节目组后面还会有多少奇葩事件。

    一丝火花突然在程导脑海之中划过。他抓住那一瞬间灵感涌现,和几个策划商量了一下之后,严肃的把辛苦加班了好几个晚上的剪辑找了回来。

    “看来要辛苦你们大家一下了。我又有了新的剪片方案。”

    几个后期几近呕死。程导居然要求他们把嘉宾吐槽节目穷的地方全部剪出来,添加到后面各期的节目中。如此自黑,好会玩。这和重剪有什么区别。

    不过后来节目大火之后,他们也都觉得这个辛苦值得。节目的好坏,拍摄和故事台本只是提供了材料。后期的加工方式不同,让这些材料达到不同的效果。这一次节目居然不但磨砺了他们的意志和体力,还让他们生出一种掌控节目生命的微妙成就感,这是后话。

    廖云姝揉着酸痛的手指,她可以在网络上刻意说一些对自己有利的话,但引导论坛风向就是一个大工程了。好在节目质量够硬,也有同好在场。至于节目之后怎么样应对,还要看节目之后的质量了。

    就是到了现在这个时候廖云姝还是抱着希望的。

    你看对手多好啊,主动帮它炒热度呢。以为指出节目的问题就能阻止它红吗?有时候物极必反。至少廖云姝知道的十年后的好几个剧都是被批很差劲,结果居然很红非常红。有的是因为剧情雷人,有的是因为人物超级玛丽苏,有的就跟这个节目似得就是因为穷。然后大家被安利之后都纷纷去看到底能有多雷多苏多穷,然后就中了毒一样,一边吐槽一边还想看后面能不能更雷更苏更穷。

    经济学上有个烂片效应,就和这个类似。用话题换关注度。

    天哪,她居然沦落到要靠这种方式红了。她是偶像啊!

    那一刻,廖云姝突然生出一种很不爽的感觉。这种不爽让她开始思考,除了一直依靠父母亲现有的资源参与到娱乐圈的竞争中之外,还有没有其他的方式。

    她是个习惯把主动掌握在手中的人,她想要权利,想要金钱,想要去做自己能全面掌控的事情。

    要是关阿姨在就好了。关阿姨总是最信任她,爱护她的人。

    廖云姝沉思片刻又摇摇头,关静容在也不可能相信现在才三岁半的她。而且这一世她们的关系还没有那么亲密。不自信的是她。

    算了她的影响力圈子还是只能慢慢扩展吧。

    ·

    而与此同时,全国的电视上正上演着,廖云姝眼中被抹杀了英武霸气气场的真人秀节目。看过的人都被萌的不要不要的。

    几个月后,喜欢节目的观众给这档真人秀做的内容萌点做成了无数节选。观众们特别喜欢的片段却往往是她觉得最窘迫尴尬的段落。每每看到,她总还能记起拍摄时候的情形。

    真人秀拍摄第二天安悦然早早的就起了床。偷偷溜出屋子,去找廖云姝,她身后跟着一位摄像。两人把廖宇轩给弄起来做饭。

    按照节目的台本,今日白天照常拍摄去郊外采蘑菇的内容。然后中午拍午睡的环节。第一天各自都比完了爸爸、妈妈也比完了自己。一下就变的安静了很多,大部分时候都要大人引导着才说说话。廖云姝猜是没睡好的缘故,安悦然都好几次犯瞌睡。

    中午睡觉,廖云姝是最老实的一个,头碰到枕头就睡着了。结果醒来发现被廖宇轩用画成了一只小花猫。

    廖云姝用义愤填膺的目光瞪着他。【节目组搭配内心os“老爸你真的打算坑女儿出位吗?”】

    这么漂亮的女儿,你居然让她走逗逼路线,坑成这样也没谁了!廖云姝决定一天不理他了。

    下午去附近的瀑布拍照。期间安悦然一直黏在左右。在瀑布边的时候,几个小孩都急匆匆的下水了。廖云姝不想下水,安悦然不太说话,就拉着她一直拽一直拽。廖云姝差点摔一跤,就推了她一下。安悦然很委屈的走了。廖云姝也坐到一边生自己的闷气。

    周淘又走过来:“你为什么不和我们玩?”有点质问的语气。

    廖云姝看着他不说话。

    周淘哼了一声:“你果然很没意思。要是赵玉雯来的话就好了。雯雯长的又漂亮,又可爱。”

    这算是贬低她的长相吗?廖云姝眯起眼睛。另外赵玉雯到底是谁?

    廖云姝是很少发脾气的,万万没想到,安悦然突然跑了过来,一把把周淘推倒了。

    周淘倒在地上就哇哇大哭:“爸爸有人欺负我,他们欺负我。”

    哭声吸引了周围的人,林海和苏智志也过来了。

    安爸爸和周爸爸想上前,被导演组的阻止了:“让孩子们自己解决吧,毕竟要相处这么多天呢。”于是五个爸爸围上来,却都没有上去说话,而是看他们会怎么样。

    林海冲上来就说周淘:“周淘你要让着小姝,小姝她最小了。”

    苏智志维护公义:“明明他们人多。”

    林海强调:“她们是女生。老师说男生要让着女生。”

    周淘愤怒的指着林海哭诉:“叛徒!”

    周淘也是好样的,见没人帮他,边哭边起来要打安悦然,结果安悦然把他一翻身变成脸朝下,一屁股坐在周淘后背上:“给小姝道歉!”

    苏智志指着林海:“看吧,女生都很暴力的!”

    林海咬着嘴唇说不出话来。

    场面乱了起来。

    廖云姝这是躺着也引战。【内心os:“她明明只想做个安静的美少女。”】

    周淘被安抚了几句,另外几个爸爸也各自上前,拉着自己孩子解释,停息战火。安悦然突然哭出声来。安爸爸,还有节目组其他人又都上去安抚她,安悦然都不反应。

    廖云姝看不过去了,就想过去看看,安悦然突然一把抱住她,就不撒手了:“小姝不生我气好不好?”

    “好!”

    廖云姝答应之后,她就立刻停止了哭声,廖云姝给她擦眼泪,小姑娘破涕为笑,娇羞的低下头:“谢谢。”然后一整个下午,安悦然就黏在廖云姝身上了。小孩子的想法太难理解了。虽然难以理解,好像也挺不错。

    晚上,廖宇轩主动找了她。送上一大堆好吃好喝的。廖云姝满足的笑了内心os:“这还差不多。”

    “小姝,你今天下午是不是生气了。”

    “没有。”廖云姝惊讶,【后期搭配的内心os:“难道自己表现的太明显了?”】

    “小姝,生气了就要说出来。你想要什么,怎么想,都一定要说出来好不好?爸爸参加这个节目的本意就是想多和你在一起,多了解你,让你开心。你能理解爸爸的苦心吗?”

    廖云姝点点头:“爸爸我爱你。”

    虽然还是不能把全部的想法都表达出来。但廖云姝已经知道怎么做了。开拍以来她有些沉寂,但她的性格使然,就算失落也不会太久。因为她是个习惯主动出击的人。

    “嗯,我也爱你。”廖宇轩送上一个晚安吻。

    第三天开始廖云姝就放松了许多。绷紧的神经松懈下来。她开始重新定位自己。经过两天的拍摄,廖云姝基本上可以确认,在全天镜头拍摄的情况下想要继续像以前一样的隐藏自己几乎是不可能了。既然现在是小朋友,就不该再把他们看做晚辈,从今天开始,他们都是同龄人。

    既然纵横娱乐圈还远,那就制霸幼儿园算了。廖云姝定下了目前的策略:收服他们。

    策略定下来,后面就放松了很多。延续第一天的风格,和安悦然亲近,然后其他人来找她,也不拒绝。她不再克制自己吐槽,因为年龄的缘故,还会遇到节目组的四桃赠五士,也能主动让出自己的。

    至于其他的,就是多帮节目组制造看点嘛。这个她懂的。毕竟她对于娱乐圈来说也是新人,重新学习嘛,她的心态很好的。

    第四天,节目组安排的活动是劳动竞赛。这次节目组要求爸爸们和孩子们要分开。这样一来,就需要一个孩子头头作队长。廖云姝努力了一把成功获得了队长的名头。

    第五天,队长开始上岗拉!然而节目组给她制定了上岗考察任务。

    任务之一:叫起床。

    先去叫的安悦然,这是最容易的一个。叫醒了安悦然,二人一起去周淘的屋子。周爸爸一起去做饭了:“叫了几次,周淘还在赖床,靠你们拉。”

    “好的,”两人一齐说。

    周淘赖在床上,安悦然开始扯被子。周淘硬拽着,结果就开了。被子下面周淘什么都没穿。廖云姝赶紧挡住摄像机,让他们到门外拍远景。安悦然叫了起来:“周淘你不要脸。”

    周淘揉揉眼睛扯回被子:“你才不要脸!扯我被子还说我!”

    廖云姝上去劝架:“周淘快把衣服穿上,不然摄像拍到了。不穿衣服是不尊重人的表现。然然你也转过来。”虽然只是小豆丁,廖云姝也不看。

    安悦然也转过身了。不过周淘可不买账:“凭什么,我就不,我今天不床了我。”

    安悦然大怒:“你不尊重我,我也不尊重你。”

    廖云姝:“……”

    安悦然开始脱衣服:“我也不穿了!”

    “喂喂住手啊!”

    廖云姝费了九牛二虎之力把安悦然拖了出来:“咱不跟他见识,就说被摄像拍到了,叫他爸收拾他。”

    说完,二人就去告状了。安悦然乖巧的点点头,她又学到一个技能——告状。

    叫起床之后,节目组又安排了廖云姝带大家去羊群抓羊山洞寻宝。没错,廖云姝又让节目组给坑了,羊圈抓羊,五个人只有四只小羊,还有一只是羊妈妈。廖云姝一个人抓不动,安悦然就放下自己的任务过来帮忙了,当然还有林海。三人联合把大羊先捉了出去,拴好。廖云姝又开始帮其他人捉。捉出去之后节目组也没安排放在哪,做什么,然后就一会苏智志的羊跑掉了,一会周淘想骑羊结果从大羊背上摔下来了。廖云姝这个队长就老妈子似得到处解决麻烦。而山洞寻宝,最后众人找来找去,只找到四个宝贝。众人开始分东西,主持人又开始提示:“小姝都没有啊,小姝都没有呢。”

    廖云姝:“没事,我不要的。”

    主持人:“周淘你看小姝都没有呢!苏智志你看小姝都没有呢!林海你看小姝都没有呢!”

    林海思考了一会,把自己得到的“勇气之冠”让给廖云姝,戴到她头上。安悦然怒了,一把推开林海:“小姝不要你没听见吗!欺负人是不是!”

    “喂喂!”廖云姝只能把安悦然拉住了,“乖了乖了,不生气哈。”

    经过几天这种又苏又囧,又好气又好笑的生活。廖云姝正式被主持人宣布通过小队长考验,成为五人中的小队长,希望她再接再厉。其他四个都拍手鼓励。然后第二天,节目的拍摄就结束了。

    ·

    “奶奶节目就要开始了,快打开电视啊!”

    “看什么电视,作业写完了吗?课外书都看了吗?辅导班的作业写了没有?”

    “奶奶——”男孩拖长了声音,“我早就写完了,求你了,班上同学都在看,我不看的话,和大家都不知道聊什么。”

    “哪个说的有这么夸张。就不给你看怎么了?作业写完了,那先把饭吃了吧,吃完再说。”

    男孩委委屈屈的收拾餐筷,吃饭。他爸爸妈妈也回来了。男孩立刻赖上妈妈:“妈妈,我作业都写完了,奶奶都不让我看电视。”

    “看那么多电视不好,还不如多看几本书学习学习。”她看了一眼婆婆的脸色,转而又问,“你看哪个电视啊?”虽然不知道她为什么反对,但让她不舒服总是没错的。这个老太太,不要忘记了谁挣钱最多,谁才是这个家的女主人。

    “就是那个《爸爸我爱你》可好可好看了。我们班同学都在看呢。”

    “那看吧看吧,妈,那个电视没什么的,给孩子看看也能学到不少东西。儿子我陪你看啊,培养培养默契。老公你也来。幸好还有重播,我告诉你啊,我们单位同事都可喜欢这个节目了。”

    他老公是个凤凰男在家一直对老婆唯唯诺诺的,每天早出早归,家务全包一点不敢让老婆上手。但现在他妈在,怎么舍得儿子动手。立刻就跑去厨房洗碗了。儿媳妇一回来还换下一堆脏衣服,她得赶紧的收拾完了,再把衣服洗了,不然可不又要儿子动手了吗。

    “爸爸爸爸我爱你,不管晴天还是下雨……”随着稚嫩童音的轻唱节目开始了,听到那熟悉的说话声,笑声,王阿姨洗碗的手不由的就顿了一下。

    节目开始了,他们一家三口看的津津有味,时不时的传来一阵笑声。王阿姨洗好了水果给他们切好放到跟前,儿媳妇看了一眼问道:“妈,这苹果切的太大了,下次再切小点啊。”

    “诶,诶好。”

    “妈,一起来看啊?这种节目就适合全家一起看。”儿媳妇又问。

    “不,我还是不了吧。”

    她去卫生间关起门来打扫卫生。外面儿媳妇的声音又传来:“诶,妈你之前当保姆不是也带过一个小孩也叫小姝,不会是这个吧?”

    王阿姨忍不住了,擦了两滴泪水,少许走出来:“不是,不是,我去的那户人家叫苏云晓。所以叫她小苏小苏。”

    “哦,我就说嘛,怎么可能那么巧。妈没事了,你继续洗衣服吧。”

    往事一幕幕,王阿姨羞愧万分。从廖家走之后她再没找到过这么好的人家,之前在一户人家,那孩子特别调皮,叫了自己养的狗咬了她一口。主人家叫她去医院打疫苗,暗地里就把她给开除了。说是怕她有狂犬病会传染。公司听说之后更是直接给她结了工资让她走。

    其实细想起来小姝那孩子也没怎么调皮,就是尿床和不说话,还有每次给她钱的方平太难缠了。自己真实鬼迷了心窍,居然对她那么不好。最后莫名其妙被冤枉也是活该了。

    廖先生也是手段厉害,拍了照片,说是要去告她。不然她哭死苦活也想再回去。

    现在好了,每当节目开播,她就开始无限的后悔,以及,对那个孩子小小年纪说胡话的本领感到害怕。电视剧前,廖云姝好像变成了另一个人,表面上漂亮温柔乖巧可爱,可是一旦别人对她不好了,毫无疑问,她会狠狠的咬回去。

    不想了,打扫卫生吧。明天再去人才市场看看,天天被媳妇给脸色的日子,一天也过不下去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