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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八十七章 我会恨你一辈子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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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第八十七章 我会恨你一辈子

    “霍霖深,过份了。”

    梁琛猛地站了起来,将早已全身僵硬的许欢拽到座位上坐下。他平日里总温和儒雅的面庞,如今也蒙上了一层厉色。比之霍霖深也不遑多让。

    庭上气氛僵硬,显然还有人想说什么,却已被法官打断。

    “肃静!”

    面色严肃的法官仔细扫过几人,面容很是不悦。

    而此时气氛僵硬,一触即发。

    “啪!”

    “啪!”

    “啪!”

    随着法官的动作,夸张的声音响彻整个大厅。

    那苍老又严肃,却还有着一派正气的老法官站了起来,用无比沉着的声音清晰开口。

    “现宣布判决,全体起立。”

    许欢浑然不觉已有了结果,她被梁琛拽着坐下又起身,像一只木偶般,除了动作跟上,脑袋里却没有半点反应。

    她那双漂亮干净的眼睛如今只直勾勾盯着对面,黑色瞳仁却不知看着何处,早已失了焦距。

    许欢忽然想起许多年前的事……

    “被告,对于谋杀陈云珊一事,你有何辩解?”

    当年在法庭上,情形也和如今一模一样。

    “被告,你是否认罪?”

    有人一遍又一遍地问她,顾柳在远处挥手让她否认。她张嘴,却只四下看了看,发现自己独自一人站在中央,周围是孤寂到极点的空间。

    所有人都看着她,眼睛里除了冷漠就是鄙夷。

    她在那些人眼里看不见任何怜悯。

    而霍霖深。

    他从头至尾,都不曾出现过。

    许欢怔怔地站在那,一时间分不清楚是当年还是现在,可突然听见耳边传来声音。

    “经判决……霍渊渊由其父霍霖深抚养,其母许欢拥有探视权,每月可探视一次。”

    “退庭。”

    法官的话,像一道闪电,直直劈到许欢脑子里。

    她呆愣在原地许久没有反应,仿佛一下子连呼吸都被人夺走了。周围空间里赖以生存的氧气再不存在,于是她成了被遗弃的物件,失去能存活的空气,顿觉喘不过气来。

    小姑娘干净漂亮的脸蛋在眼前绕啊绕的,除夕那夜她脆生生地音还总在脑袋里回响。

    “妈妈,新年快乐。”

    “渊渊还在医院里,你什么时候接我回家呀?”

    “妈妈你来看渊渊,渊渊好开心。可是渊渊想回家……”

    于是她点点头,告诉她很快就能跟妈妈回家。

    可事到如今,怕是回不了了。

    “欢欢,我们还可以继续想办法。”

    耳边是梁琛低声的劝慰,许欢听见了,却好似没有察觉一般。

    她只呆呆跌坐在椅子上,呆呆看着席上所有人的退场,看着男人高大挺拔的身躯离开。

    看着他拿着那能带走女儿的判决书。

    良久,许欢才终于努力张开嘴,干涩的喉咙像火烧一样,“就这么输了?”

    梁琛点头,声音低低的,“抱歉,是输了。”

    “呵……”

    许欢要跟着梁琛离开这里,可突然间站立不稳,若非梁琛眼明手快扶着,怕就是要晕倒在这里。

    她只是觉得就在这短短的时间内,身边所有的一切都被夺走了。像做梦一般,来不及反应。

    不远处,男人已行至门边,他低头与陈羽姗说了几句什么,突然便停下脚步回头看了看……

    许欢什么也没有察觉到,她捂着心口,觉得里面闷疼得要喘不过气来,像有人拿着千斤巨石狠狠击打在其胸口上,不给任何呼吸的可能!

    “许欢。”

    十几秒钟之后,许欢耳边传来一道低低哑哑的声音。

    她愣了愣,没抬头却已知道是谁,开口的声音淡漠疏离。

    “你还来做什么?”

    黑色皮鞋出现在许欢视野里,伴随着男人靠近的脚步,梁琛也拦在她面前,一向斯文的面庞,哪还有半分往日的温和模样。

    她终于扬起眸子望着霍霖深,一闪不闪的,却没有半分表情。

    梁琛本欲驱霍霖深离开,可后者的脚像生根了一样,迟迟不愿后退一步。

    许欢仰起头,正好对上那双幽暗到极点的眼眸。

    深邃、迷人、却冷漠至极……

    良久,她终于笑了笑,柔声开口,“哥,你先回去吧。”

    “欢欢,你跟我一起。”

    许欢难得坚持,目光从头至尾都落在霍霖深身上没有移开过,最后轻轻推了推梁琛,“不了,我需要暂时留在这里。”

    她需要好好看清楚这个人,看看他内里,究竟是怎么长的。

    梁琛迟疑了下,最终还是坳不过她,只得轻应着往回走,“我在外面等你。”

    “另外,进来前那句话我想不用我再像霍先生说第二遍了吧。”

    他说的是,请霍先生手下留情,舍妹脾气不好。

    可许欢不知道的是,在之后自己没有听见时,梁琛还加上了一句——“这件事她毕竟没有错。”

    “霍霖深,到现在……你满意了么?”

    她坐了回去,垂着眼眸也不去看他。好似这个站在身边的庞然大物压根不存在,便只轻轻开口,更像是喃喃自语。

    “满意?这是必然的结果。”

    于他而言,孩子的抚养权只能归属自己,不可能交给许欢。

    “是啊。你的手段……那你还过来做什么呢,看我的笑话么?”

    许欢提着包,再不愿去看他一眼,径直要从他身侧离开。

    可男人抿紧着唇,眸光阴沉沉的,让人瞧不透暗藏其中的情绪。

    然而等许欢经过身侧时,他忽然扬起手,将人拉了回来……

    随口找了个理由。

    “有件事必须要警告你。”

    许欢一个不稳,被他按在桌上,腰际那处撞上桌脚,疼得她一句话说不出来。

    霍霖深似乎察觉到了这一点,才终于松开手,退后几步,“抱歉,我怕你不管不顾要走。”

    “判决你也听见了,渊渊的抚养权归属我。你只拥有每月一次的探视权。自然你仍旧可以上诉,只是反转的可能依旧微乎其微。”

    “那我也会去做。不遗余力!”

    男人蹙了蹙眉,瞧见她脸上的坚定,不知怎么的有些烦躁。

    “许欢,你是渊渊的母亲,像现在这样,不好么?继续闹下去,对谁都没有好处。”

    “不,如今已是这样了。我的情况还能差到哪里去?倒是你,确实是好手段,最后时刻翻转过来,连一点机会都没留给我。”

    霍霖深垂了垂眸,斜斜靠在桌面上,依着他的身高,仅是站着,便已相当于坐了上去。

    他眯起眼,线条分明的五官紧紧绷着,许久也不见有和缓的意思。

    “许欢,我给过你其他的机会。”

    “机会?结婚么?”

    她嗤笑,觉得再嘲讽不过了。

    霍霖深到嘴边的话,在瞧见她面上的表情之后,也只能悻悻然收回去。

    他不想承认,自己真的考虑过这些。

    前些日与她闹得最僵的时候,他和陆良明喝着酒,听见对方问,“真不打算和许欢复婚?非要闹个你死我活。”

    “她非要跟我闹。”

    每当这么回答时,霍霖深便连自己都分不清自己心里的想法了。

    倒是陆良明,一向了解他,“你这话的意思很明显,她如果不主动,你是不会再为难她的。”

    “嗯。”

    “那样的话,你们总有一天会走到一起。”

    他偶尔也会想,会不会真有那个可能。可那些荒诞的念头也都只是刚刚提起,便又沉了下去。

    他常常还会想起那年的惨剧,想起这个女人,自己是如何的瞧不透。

    因而如今那日的对话与他而言,也不过是一场过眼烟云了。

    “对于你,我早就死心了。”直到耳边忽然传来许欢的声音,他才敛起心神。

    许欢抿了抿唇,摇头笑笑,“你动作快,我输得彻底。说起来,也没什么好怨的。”

    “威尔斯先生,是老爷子的故交。”

    “我请老爷子帮忙说情,才让他断了与你交易的念头。当然你如果能早些发现这一点,他选择的合作对象,便是你。”

    霍霖深摊摊手,“谁都知道,老爷子最疼爱你。”

    许欢张张嘴,没说出话。

    她握紧掌心,暗暗怨自己,怎么没能想到老爷子。

    “那现在告诉我这些做什么?这次是没有办法。但只要我还在一天,就不会放弃。”

    霍霖深知道她性子一向执拗,认定了就不回头。可事到如今败得那样惨烈,却为何还苦苦纠缠?

    他心头的火焰忽然升起来,缓慢地流淌到旁边,没给他任何反应的机会。

    于是手指轻扣在桌面上。

    “如果你仍旧不肯吸取教训,我不介意让你更惨烈一些。你倚仗的那些人,那些事,若是都没了,我到要看看,你还拿什么去争?”

    “霍霖深,你敢!”

    又是这句……

    男人冷笑,薄唇扯开轻轻浅浅的弧度,“我很好奇,你凭什么认为我不敢?”

    “你!”

    许欢张口便应,话到嘴边了才发现自己竟是无言以对。

    是啊,他凭什么不敢。

    他就算将整个许家的人赶出红城,也不是做不到。

    “许欢呵……”

    霍霖深低着头,忽然将手落在她下巴上,轻轻将之抬起,“既然你非要一头撞到底,我也奉陪着。”

    “不过你记好了,从今天开始,你一个月只能探视渊渊一次。这个月貌似已经见过了,那便再等上一个月吧。”

    许欢气急,扬手便朝他脸上挥去。

    男人反应迅速,直接握住了她的手腕。

    两道身躯因为这个动作而渐渐靠近,许欢的手腕被他握在掌心里,因为过大的力度而生出密密麻麻的疼。

    然而更让她不自在的,却是霍霖深靠近在自己眼前的脸。

    这个距离,让她恨不得张口狠狠咬他一口。

    霍霖深毫不怀疑自己在她眼里看见了怨恨,但却能在同时感受到她身上传来的清香和撩人呼吸。

    他蓦然发觉,自己竟因此而发愣。

    “放开!”

    许欢吼了一句,将手抽回,“我就算只能主动见她一面又怎样,难道你还不允渊渊提出来要见我么?”

    “为何要允?”

    霍霖深挑挑眉,薄唇动了动,“你倒提醒了我,未免渊渊对你日渐依赖,我该趁着如今她与你还不熟识时带她离开。”

    “正巧,老爷子想她得紧,过两个月天气好些便要接她到英国。”

    “至于你,就好好珍惜这最后的两次见面时间。”

    他似笑非笑的,将这些话说了出来。

    许欢字觉得自己的呼吸骤然急促起来,她甚至分不清楚这男人是在开玩笑还是认真计划,“渊渊不会同意的!”

    “她还小,不同意又能如何?”

    “霍霖深!”

    许欢重重吼他,已是气到极点。

    输了官司,一败涂地。

    他的确可以随意找一个理由将孩子送出国,甚至不费吹灰之力。到那个时候,自己将再难见渊渊一面。

    等十几年之后孩子大了,又哪里还会与她亲近?

    许欢捂着心口,陡然变得恐慌起来。这个念头突然从心里升起之后,便再也不受控制,眼见着,似乎要将她吞没。

    她用力吞了一口唾沫,拽着霍霖深的衣角。

    “你别跟我开玩笑……”

    “这不是玩笑。”他冷漠以对,“你这么费尽心机,难道还天真地以为我会将女儿留在这里,等你有一天抢回去?”

    许欢愣愣瞧着他,那双干净修长的指尖落在她手上,将自己紧握的手掌一点点掰开……

    “霍霖深,别让我再恨你。”

    她没抬头,却不知怎么的红了眼眶,眼睛直勾勾盯着自己被渐渐掰开的手指,心里的空洞也跟着扩大。

    他的动作因这句话顿了顿。

    而后却毫不犹豫,径直扯开她。

    “你恨吧,我并不在意。”

    许欢右手臂被他扯开,直直从空中落了下来。

    她眨了眨眼迟疑两秒,而后狠狠望着那道离开的背影,大声道,“霍霖深,我会恨你一辈子!”

    男人的回应是漠然走远。

    恨吧。

    他想,他从来不会在意这些情绪。