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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张萱,唐天宝年间画家,司宫廷画师之职。生猝年不祥。所留画稿除十二夜以外无一存世。据传,在公园730年,张萱曾辞官西行,从此杳无音讯。十二夜是.”
“行了!别读了。就这么一本小册子,已经快被你看烂了!”刘成宇一把抢过身边人手中的东西说道。
他叫高行凯。是刘成宇的发小。两个人是一条马路上长大的,按他们的话说就是从穿开裆裤时起就在一起了。这次出事,刘成宇担心有内贼,所以才让高行凯这个自己最信得过的局外人前来帮忙。
和刘成宇不同。高行凯从小调皮,脾气火爆。初中的时候因为打架被学校开除,就再没有回来。后面自己做了点小生意,慢慢混出了点名堂。当地的人都叫他一声凯哥。这几年因为攒了点小钱,又迷上了摄影。
天天扛着一个大炮筒子般的长焦镜头,开着一辆牧马人四处乱跑。去的地方多了,自然知道,听说的也多。他本来就胆大,对邪乎的事情从来不放在心上。俗话说鬼也怕恶人,高行凯经常独自在野外,一待就是个把月。好像也没有碰见什么事情。除了有一次差点被狼吃了。不过这好像成为了他吹牛最主要的资本之一。
“老子一米九的个子,满身的肌肉!就是一群狼也得啃个几天!”高行凯喝多后总是爱重复这句话。
每次回来他都会到刘成宇那里。然后用他那辆脏兮兮的吉普车,拉着刘成宇出去喝一杯。其实主要是为了炫耀他的那些三流照片。
可是这次不同。当刘成宇从车上下来的时候,并没有听到酒吧特有的重低音,也没有踩着随节奏晃动的地板。他的耳边是呼啸而过的裹挟着黄沙的北风,以及即将被风沙覆盖的用石板铺成的小径。
“你让我再看看!说不定又能看出什么遗漏的东西呢!”高行凯野蛮的把那本小册子抢回去说道。
他们已经出发半个多月了,顺着“线索”从北京一直追到了敦煌。高行凯似乎很陶醉于这样的事情,为此专门买了一个烟斗和放大镜。把自己想象成了福尔摩斯。但是刘成宇却没有高行凯那么轻松。
“请问是刘先生吗?”
“是!你是?”
“我是快递公司的。这里有您的一个包裹请您签收一下。”
“哦,好的。谢谢!”
刘成宇想起了十三天前他正和高行凯在宾馆中准备出发时的场景。那个匿名的包裹,里面只有一张照片。一张很黄很久的照片。左下角还被打火机烧过,因此没有了照片的时间。
照片的内容很平常,是一个女人的背影,四周都是人群,背景很是空旷。好像是某个旅游景点。
照片的背后有一个136开头的手机号码,不过却缺失了最后的两位。刘成宇和高行凯不得不在宾馆内又多停留了几日。但是他俩将所有的数字组合都尝试完之后,发现这好像只是一个恶作剧般的游戏。就在高行凯生气的要将照片扔掉时,坐在一旁的刘成宇却突然发现照片上的内容发生了改变。
这是一张双重照片,或者说立体照片。随着光的折射角度不同,会呈现出不同的内容。就像小学生的玩具卡片一般。只不过这张照片的工艺更为精巧。这两日他们都专注于背后的电话,反而忽略了照片的内容。
从另一个角度看,照片上并不是一个女人的背影。而是一个祭台。祭台并不是很高,一个长长的钩子从祭台的顶端延伸出来,上面挂着一个盒子。作为保安队长的刘成宇一眼就认出来这盒子正是曾经在保险室里装着【人间三月】的盒子。当时刘成宇亲手将它放在了保险室中,所以他再清楚不过了。
那处祭台根本辨认不出是什么地方。但是先前的女人背影,却是在月牙泉拍摄的无疑。这是他们两人对比了近千张照片后得出的结论。由此,二人决定前往敦煌。
在上级看来,刘成宇已经和躺在精神病院里的同事一样,都疯了。因为他们不能理解如果仅仅凭借一张可笑的照片,就能找到这画片,那么还要警察做什么。
“光!好强的光!哈哈,吾皇万岁万岁万万岁!”
这是事发后唯一的幸存者不断重复的话。没有人知道这是什么意思,只当他是受了太大的刺激,疯掉了而已。
整个世界都觉得刘成宇也和他一样,只不过还没有到那么严重的地步。所以他一气之下辞了工作,想要自己找到这幅【人间三月】,不为别的,只为以此来证明自己是对的。他和高行凯不是绝对的无神论主义者,但也并不惧怕鬼神。刘成宇知道事有蹊跷,但是警方却将失窃归结于高科技手段。
不过在一个戒备森严,完全密封的保险室里。突然现身,破坏监控,杀人偷画。这究竟是什么高科技手段能够做到的?警方也说不出个所以然来。
“我还没来过敦煌,真想去看看莫高窟和敦煌壁画。”高行凯下车伸了个懒腰,看着远处熙熙攘攘的月牙泉售票处说道。
“操!”刘成宇发出了一声唾骂。风太大了,连烟都点不着。
高行凯这人有些洁癖。他的车外面怎么脏都可以,但是里面却绝对不能有一点灰尘。所以绝对能在他的车里抽烟。这让刘成宇很是无奈。
“我们去买票!”刘成宇将手里半燃未燃的烟扔到地上,有用脚踩进沙子里说道。
月牙泉在汉代就是旅游胜地。相传汉武帝更是再次得了一匹天马。这给月牙泉又增添了不少神秘的色彩。
可是黄山漫漫,放眼望去根本没有祭坛的痕迹。除了月牙泉以外,就只有人工修建的旅游区,以及五湖四海的游客了。
”买什么票啊!我前面查过了,从这座沙包后面过去,可以到月牙泉的南端。这样就能绕过售票厅,而且还更刺激。”高行凯说着,已经从后备箱里拿出两个千斤顶。
“你要做什么?”刘成宇趁高行凯拿千斤顶的档口,偷偷在车里点找了烟。
“换轮胎!那沙包后面是未开发的无人区。可能有流沙或者狐狸洞。弄不好会陷进去。必须换成沙地胎才行。”高行凯说道。
“我们还是去买票吧。”刘成宇抽着烟说道。
“你给我赶紧!如果那照片是真的,那么大的祭台怎么会在人群中?早被政府给挖出来了!”高行凯一边压着千斤顶,一边说道。
“你说那祭台是在地下?”刘成宇有些吃惊的问道。
“啊?我就随便一说。谁知道在哪。”高行凯用衣袖擦了一把额头的汗珠说道。
“没错,一个如此醒目的祭台,就算不是很高,也一定会被发现。但是不管在哪,都没有一个关于这样祭台的记载。说明它一定还没有被公众所知道。那就真的有可能在地下。”刘成宇暗暗想道。
两个人换好了沙地胎,重新出发了。绕过喧闹的人群,从沙包的后面翻过去。甘肃的沙漠,沙包和别处不同。犹如定格的海浪一般,要想通过的这样的沙包,就必须像冲浪者一样小心翼翼,将车子骑在“浪”的两侧前进。无论往哪个方向稍稍偏移,立马就会滚下沙丘。这就是为什么刚刚高行凯执意要更换轮胎的原因。不得不说,这几年他玩摄影的经历确实给他积攒了很多野外生存的经验。
“成宇!要是我现在手抖,咱哥俩可就命归西了!”高行凯调侃着说道。
刘成宇下意识的看看后座上几个个被固定住的箱子。上面的是高行凯的着想器材。好几种劲头,以及三脚架等等。但是下面那层,确实工兵铲,丛林刀,一捆雷管,不少子弹,以及几支枪。这全是高行凯托道上的朋友弄来的,因此他们才从北京一路开车前往甘肃。显然,高行凯对他的这位朋友没什么信心,所以对他给的雷管和弹药也没什么信心。因此他才会如此谨慎的架势着这辆随他“南征北战”的车子。
中国的西北,有南方和东部看不到的苍凉。这里的人们仿佛天生就习惯于如此的景象。“大漠孤烟直,长河落日圆。”正值中午,刘成宇透过车窗看到远处景区经营的饭店,简陋的烟囱中冒出淡淡的炊烟。
“终于过来了!”高行凯说道。
他讲两手在裤子上蹭了蹭,因为紧张,他的手心上都是冷汗。破天荒的,他没有下车就点燃了一根烟,还递给了刘成宇一根。
“其实我并没有洁癖,我只是想给自己限定一个习惯。以为内我总是太随意了。”高行凯仿佛自言自语一般说道。
高行凯只抽了两口,就将烟丢到了窗外。现在他们需要爬上前面的沙丘,但是由于坡度太大,沙子又过于松软,他俩只能够下车徒步攀爬。
“咔咔!”
“你拿上这把散弹!一会要是蹦出来个木乃伊记得打爆它的头啊,不过你得算好,弹容量只有五发。”高行凯将一把短柄的单筒散弹枪上趟后递给了刘成宇。
“把工兵铲拿上,还有头灯,水壶,补盐胶囊。”刘成宇说道。
“你不会真的一位祭台在地下吧!这里可是沙漠,你就算用雷管都榨不出个洞,更别提咱俩只有四只手了!”高行凯说道。
“你带武器,我带工具。”刘成宇没有理会高行凯的牢骚。
“你他妈把我当骆驼了!”高行凯一边整理者背包,一边说道。
“你说的对。我们先探探路。如果觉得有戏,就返回敦煌市里再做计划。”刘成宇将背包扣好,又在鞋子外面套好防沙套说道。
“等下,我的防风镜不见了。”高行凯在后面磨蹭道。
“今天五点以前都不会起风,你带个墨镜就足够了。”刘成宇在前面说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