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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阿石则带着两个精心挑选的谢府死士扮成车夫,赶着后面那装黄金的三辆马车。作为接头人的谢营也随车同行。

    周坦呢,则带着差不多四十个谢家的死士远远的跟随在前面的四辆牛车后面。他们并不在路上行走,而是在路旁的那些田野,山林间赶路。这也是为了不被人发现,但又时刻注意保护前面的牛车上的人和财物。

    从建康城到那大枫山差不多要三天,谢家一行人还必须日夜兼程赶路,不能过多休息。为了这一次去大枫山,姜氏让人给谢妙容等人准备了干粮和水,还有御寒衣物。毕竟是贵女出行,尽管是去救人,还是让两人的贴身婢女跟随伺候。跟着谢妙容的婢女是阿虫,而跟着谢绣姬的则是阿茄。

    大概她们两个也晓得这一回跟随服侍的女郎去救人,要跟那些凶|暴的流民打交道,会有危险。所以一路上两个平时爱说话的小婢女也闭着嘴,神情有些紧张。

    阿虫还好,当初她可是跟谢妙容一起遭遇过一回流民,其后又死里逃生,她听说又要去跟流民打交道,只不过稍微有些紧张而已。可谢绣姬和她的婢女阿茄明显要比谢妙容和阿虫主仆两人紧张多了。

    当初在嘉玉堂祖母跟前,谢绣姬还说谢家必定要反击这些流民,不然会被人看不起。可是一旦出来,离开建康城,日夜兼程,离那些流民越来越近,谢绣姬才明白这个事情做起来实在是不像说的那样轻松。

    先不说恐惧和害怕,就是那日夜兼程,不能好好睡觉和好好吃饭的苦也是让人吃不消的。此时虽然开了春,但是天气并不暖和,城外的山间和树上都有积雪。而且俗语有云,下雪不冷化雪冷。故而,坐在牛车上的谢绣姬和谢妙容两个人尽管裹着厚厚的御寒衣物,但是在牛车上呆的时间一长,早晚依旧是被冻得发抖。

    就这么日夜兼程了接近三天的时间,终于姜磁告诉谢妙容和谢绣姬,那大枫山到了。

    谢妙容一行人的车队停了下来,阿石下车去前面的那片枫树林跟萧弘碰面,剩下的人等消息。

    约莫一个时辰后,阿石回来了,他到了祖父姜磁跟前,正要说他跟萧弘碰面后,得到的消息,姜磁已经拿出了一支箭,还有一张纸条,说:“这是你走后,有人从林中射出来的箭,那箭射到马车上,在箭尾上还有一张纸条。”

    阿石接过纸条,展开一看,很快眉头就皱了起来。

    原来那纸条上写着,他们一行人的踪迹已经被对方发现,包括萧弘带领的那些人来大枫山探查地形也被他们知道了,他们甚至知道萧弘带了多少个人。连萧弘带的人是多少他们都知道,更别说谢家带了多少人了。在这张纸条上,绑了朱氏等人的人要谢家老实点儿,他们要求谢营在酉时,带着黄金和两位谢家女郎到那笔架山的旁边另一座形似一个马蹄的山腰的破庙前,然后包括车夫在内的所有人离开,退到山脚下去,只剩下谢妙容和谢绣姬。如果他们听话的话,在交了赎金半个时辰后,他们就会看到朱氏等人被释放。可要是他们敢耍花招,在交接的时辰到了半个时辰内后他们就会看到朱氏等人的尸首,随信附上的还有一个人的一截小拇指,那信上说这是谢营的兄弟,谢家十二郎谢嘉的小拇指。那一截断指把纸条都染红了。让所有读信的人都心惊。

    “这些贼人真是狡诈而凶狠。”阿石看完信愤然道。

    谢妙容从马车上下去,问阿石:“你去前面与萧三郎碰面,他说了什么?”

    阿石虽然觉得现在把从萧弘那里听来的情况告诉谢妙容也没什么用了,不过,他还是说给谢妙容听了:“萧三郎说他们的人探了探这附近的地形,从当地人嘴里了解到这个大枫山本来就有一伙土匪在这山里修建了坞堡,据说在山里地形最险恶的虎啸岩那一带,人数一开始有三四百人。只不过因为最近流民多起来,有一些流民就去投靠了虎啸岩的山匪,所以最近他们的人数应该有七八百人,甚至上千人了。这些山匪对这边的地形相当熟悉。萧三郎认为,小娘子的六婶他们应该是有极大的可能被这里的山匪绑了去。至于为何他们要九娘子和十五娘子送钱去,极有可能这些乌合之众里面有人跟谢家有仇。”

    谢妙容:“只是如今知道这些也没什么大用了。果然那些绑匪对此地的地形极熟,不然也不会连萧三郎他们前来探查地形也被他们知道了。我觉得,恐怕不但在大枫山,可能在大枫山附近他们也有眼线。不过,也不能说萧三郎探听到的消息没用,至少我们知道绑了我六婶他们的人是谁。对了,这些人的头领叫什么?”

    阿石答:“萧三郎说,那占据虎啸岩的头领姓江,江河的江,花名江黑龙,这人瞎了一只眼,心黑,面皮也黑,所以被人称做江黑龙。”

    “江黑龙?”谢妙容喃喃道,姓江的人她穿来这里这么久都没打过交道。因为她穿到了顶级门阀谢家,跟谢家打交道的都是名门,郡望姓氏里面一流士族里面没有姓江的。

    所以这个下层姓江的人应该跟谢家,或者她谢妙容没什么恩怨?

    他会是一个纯粹的山匪吗?他会不会只是要钱?

    但是他要只是要钱的话,就不会指名点姓的要她还有九娘谢绣姬来送钱了。所以,在这个姓江的人身边,或者身后,一定有跟谢妙容或者谢绣姬有仇,或者有牵连的人。

    “小娘子,且不管这江黑龙了,如今既然萧三郎那边以及咱们谢家这边的人的行藏都被对方晓得了,接下来咱们该怎么办。难不成真依这信上要求的办?要是这样的话,老奴和阿石都无法保护你和九娘子。你们要是有闪失,我们怎么回去向尚书大人交代?”姜磁忧心忡忡道。

    “是啊,小娘子,我和阿翁奉了尚书大人的命令一路跟随来保护你和九娘子,要是按照山匪的要求来,你和九娘子就真得是身陷险境了。我看,不如咱们这就回去……”阿石望着谢妙容建议道。

    谢妙容转眼看了看车辕上放着的那一截被锋利的刀活生生切下的小拇指,她眼角微跳。

    那一伙贼人要求她们在酉时到达指定地点,酉时,基本天色已经暗下来,顶多半个时辰后,就会完全天黑。天黑以后,对于那些熟悉地形的山匪来说就很有利,他们可以从容的把那五千金给搬走,然后顺利逃遁。即便谢家和萧家带了官军来也不能奈何他们。而在酉时交接,他们也能完全看清楚谢妙容和谢绣姬的样子,让他们无法作弊。

    看来,对方早就算好了一切,谢家尽管做好了应对之策,可还是落入对方的算计里面。怎么办?难不成真得要让自己和姐姐涉险,去把六婶等人给换回来?或者她们去了,既换不回来六婶,也会失去那一大笔黄金,甚至连她们都自身难保。这会儿离那些绑匪要求交换人质的时间仅仅还有一个半时辰,她们必须要尽快做出决断。

    “阿石,咱们把车往前赶,到萧三郎他们藏身的那一片枫林停下来,你再去把我们这里得到的信给他看,看他可有什么良策?”谢妙容吩咐阿石道。

    “小娘子,你这是想要去救你六婶他们么?”阿石一听立即问谢妙容道。

    谢妙容点点头:“有这意思,我们再想一想,可有什么对策。万一能顺利解决也说不定呢?总之,不要这个时候就走。”

    “好吧,我都听小娘子的,不过,我还是要劝小娘子一句,不要轻易以身涉险,万一要是有事,可就悔之晚矣了。”

    “知道了,走吧。”

    阿石只得回去赶车,一行人到了萧弘那些人藏身的枫林。阿石接着去林中找到萧弘,把刚才回去得到的那封信给他看,接着向他讨主意。

    ——

    酉时,在绑匪要求一手交人一手交钱的那马蹄形状小山的半山腰,比较空旷的有座破庙的山门前。

    谢妙容和谢绣姬由两位婢女陪着下了牛车,两人紧了紧身上的貂鼠披风。

    在两人身前不远处站着脸色发白的谢营。

    天边只剩最后一线春阳,山脚下的林子寂静得很,间或可听到两声枭鸟的叫声。

    谢绣姬只觉得心里头毛毛的,她紧紧地挨着谢妙容,手在貂鼠披风里微微发抖。阿石等人已经依照要求退下了山,此刻的山腰破庙前就只有四辆牛车,以及谢营,谢绣姬和阿茄,谢妙容和阿虫五人。

    谢妙容看着前方不远处的那已经倒塌的破庙,想着那些绑匪会不会从那座破庙里出来。

    山间寂静,谢妙容等人不安地等了足有一刻钟,终于有了动静,只不过这动静太大,她还没来得及看清什么东西,以及做出何种反应,在几声震得群鸟从周围山林中惊飞的爆炸声,以及不知道从哪里蒸腾而起的白色烟雾,刺鼻而让人昏眩的味道中,她心惊肉跳地昏迷了过去。

    不知道昏迷了多久,她听到耳边有人在切切地喊她:“十五娘……十五娘……”

    她悚然惊醒,只不过眼皮子千斤重,要要睁开眼委实不易。

    她着急得很,想着自己一定是落于贼手了,留在她脑子里最后的记忆就是在巨大的爆炸声中,眼鼻流泪,头晕目眩,然后人事不醒。

    终于,她奋力一挣,几乎挣出了一头冷汗,勉力睁开眼,她看到了一张熟悉的脸在他头顶上方,那个人她认识,正是萧弘。

    萧弘见她醒了,不由得擦了擦额头的汗,终于松了一口气。

    “小娘子,你可醒了,真是吓死奴婢了,方才……”阿虫陪伴在她身边,看见她醒了,不由得笑着拍着胸.脯说话。

    牛车在吱呀吱呀的行进,谢妙容终于清醒了些,她发觉自己躺在一辆牛车上,只不过这辆牛车并没有车厢,就单单是一架车,然后车上铺着一些衣物,她身上搭着的也不知道是谁的衣服。此时夜色深沉,夜空晴朗,星子明亮。

    只不过,她一醒来就感觉非常冷,所以说话的时候,都是嘴唇发抖。

    “我……这是,阿姊呢……”

    她有太多的疑问,想知道这是在哪里,发生了什么事,为什么自己没有落在那些绑匪手上。还有她九姐呢,她有没有事。

    阿虫和萧弘分别坐在那辆牛车左右,前头有阿石在赶车。

    在牛车的前后有数十人在默默地赶路。

    萧弘回答她:“方才我在牛车下藏着,那边的绑匪引爆了一些里面混合了致人昏迷配了麻药的焰火。我从车上下来,屏住呼吸,抱着昏迷过去的你飞奔下山,阿石救了阿虫,周坦和姜磁意欲去救你九姐和她的婢女阿茄时,却有人向他们扔出那爆炸的致人昏迷的焰火。周坦和姜磁便后退躲避,谁想一眨眼的功夫,那边的贼人就已经出手抢走了你九姐和阿茄……接着从那破庙里头涌出了数百人围攻周坦和姜磁,那边人太多,他们只得退下山来……那些贼人劫走了五千金,这辆牛车是我们去找这附近的村人买的……这会儿我们离开大枫山也应该有三五十里地了,那些贼人应该追不上我们了。”

    “我九姐……她,她落入贼手了?”谢妙容南难过地问萧弘。

    萧弘垂下了头:“是的,那些贼人太狡猾,而且他们人多,又谋算周全,你九姐被他们抢去了。好在,你没有事。”

    “那我,我六婶他们呢?”

    “姜磁和周坦带着谢府的人还在那边搜索,希望那些贼人能守信,放了你六婶他们。我跟阿石先带你离开,怕你再出事。”

    “恐怕,恐怕那些贼人不会信守诺言。因为他们已经得到了赎金,还绑走了我九姐,说不定接下来还要勒索我们谢家。这一趟,我们来这大枫山的行动可说是完全失败了。”谢妙容眼中含泪道。

    萧弘:“怎么是完全失败,至少你没有事情啊。否则,我定要带兵把这大枫山都给铲平。”

    “唉……”谢妙容长叹口气,她为萧弘说的这话而感动,但是,这种深深的挫败感冲淡了她心中的感动。

    她又说:“我都不敢想象那些贼人掳去了我九姐,后面会发生什么事情。谢家这一次会丢脸到家了。而我九姐怕是也不能再回家了……”

    说到这里,她难过地流下了眼泪。

    萧弘沉默,他不知道该怎么劝谢妙容了。因为的确如谢妙容所说,谢绣姬落于那些贼人之手,不说她会遭遇什么侮辱,就算她没事,但是被人知道了也会怀疑她的清白。她回到谢家,除了带给谢家耻辱外,别的对谢家丝毫没有好处。因此,她这一辈子只能不回谢家,才会对谢家的影响小一些。

    “都是我不好,要是当时,我再顺手把你阿姊给拉上就好了。”萧弘语气低沉地说。

    “不,不怪你,当时你已经尽力了。”谢妙容反倒安慰他。

    这会儿她想起她九姐就要伤心流眼泪,同时为她的命运深深担心。还有,接下来,因为谢绣姬被贼人掳去,谢家将要掀起的风暴,也让她产生无力感。

    “小娘子,您快别哭了。您也尽力了,谁想会发生这样的事情。这几日,您也受罪了,先回去再说吧,救人的事还是让周坦他们来做。”阿虫劝谢妙容道。

    萧弘在一边也这么劝她,并对她说:“我一定会帮着尚书大人去救你九姐,既然这伙贼人如此大胆,那咱们就要派兵剿灭他们。现如今也顾不着名声了。若是谢尚书不好出面,就让我们萧家来出面。”

    “还是回去好好商量再说吧。”

    谢妙容也知道这个事情,可能家里会顾及九姐的名声,不想让外人知道,纵然调兵也会悄悄的进行。关键,那些贼人掳走了九姐,那可不是谢家想要遮掩就能遮掩住的。特别是如果这里面有跟谢家结仇的人,那是一定会把此事宣扬出去的。

    “十五娘,你放心,这事情不管以后对谢家的名声多不利,我都不会介意……”萧弘低声道。

    谢妙容深深看萧弘一眼,简单说了两个字:“多谢。”

    万语千言,她无法对萧弘倾诉,很简单的两个字,代表她的肺腑之言。

    这一晚,谢妙容无法入睡,想得太多,又太冷,她辗转反侧了一.夜。

    第二日,他们一行人到了一个镇子,萧弘找了户人家落脚,让谢妙容睡一觉,再吃些热乎的饭。歇了两个多时辰后,姜磁和周坦带着人也进了镇子,与他们一起的还有朱氏等人。原来,那些贼人尽管掳走了谢绣姬,也抢走了谢家的赎人的黄金,可倒是真得放了朱氏等人。只不过,十二郎谢嘉失去了一截小拇指,而朱氏和她的两位儿媳妇也被那伙贼人侮辱了。

    朱氏等人这会儿各个惊魂未定,直到进了镇子,姜磁等人给他们找了住处,弄了吃食,他们才回了魂儿。

    这一趟的惊魂之旅让朱氏这一房的人受到了极大的打击,朱氏再也没有嚣张的气焰,她现在只想着谢家还能接纳她,娘家人那边她是再也靠不上他们了。因为她的娘家人可没有这么好的运气,有人出钱来赎他们。朱家人都被那些贼人给弄走发卖了。她也不知道她的娘家人被卖到哪里,只是在被那些贼人抓去的第二天,她看到并听到了那些贼人说要把她娘家的人弄去发卖,换几个钱。接着她娘家兄弟等人就被那些贼人拖走了……

    至于她自己,还有两个儿媳妇被那些贼人拖出去侮辱了好几天,对她来说更像是噩梦。

    按理说,她这个当婆婆的应该一头碰死,就是因为她的自私,让儿子和儿媳跟着倒霉遭难。可是,她舍不得死。只不过,以后她的两个儿媳妇恐怕再不会喊她一声阿姑,而且她们会痛恨她。而她的儿子们大概也对她不会有好脸色。

    朱氏大有变傻了的可能。或者她变成傻子,才能忘记这些噩梦。

    谢妙容睡了一觉醒来,得知了六婶朱氏那一房的人被贼人放了,到底是感觉好受了些。

    周坦告诉她,他已经派了人先回建康去向其父禀告此事。至于下一步怎么做,他还要等其父的命令。

    歇了半天,谢妙容等人继续赶路回建康。

    在他们回到建康的头一天,谢庄就得到了这一次谢妙容等人去大枫山遭遇的一系列事情的消息。朱氏等人被贼人释放,总算是个好消息,可是不好的消息是,他的女儿九娘谢绣姬及其同行的婢女被那些贼人掳走了。这让谢庄异常痛苦。他当然明白,女儿谢绣姬被贼人掳去将会面临什么样的结局。

    他这个女儿尽管和离了,她以前做的事情尽管让他有些失望,但是在他的心里,他依旧是疼爱女儿的,他依然是巴望着她将来能有个好归宿。可现在她落于贼手,不管她出不出事,她都不可能有好归宿了。不仅如此,这件事还会对谢家的名声造成影响。最让人气愤的是,他们吃了亏,还不能把这事情嚷嚷出去。

    谢庄一个人在书房里闷坐了两个多时辰,他有前所未有的挫败感。这些年他遇到了很多事情,就是最困难的时候他都可以凭借着自己的才智安然过关。可是这一回,那些隐藏在暗处的对手让他吃了大亏,极为严重的打击了他的自信心。

    他觉得自己太对不起女儿谢绣姬。要不是他太过自信,他就不会让谢绣姬遭遇到这种祸事。要是他自私一点儿,不管朱氏那一房的闲事,他的女儿就不会永远都无法获得幸福了。

    他成全了别人,却是没有成全自己的女儿。

    他该怎么去对妻子说,他又该怎么去对母亲说。

    最终,他还是去说了,这是大事,瞒不过人的。

    姜氏知道了以后,也跟他一样闷坐了半天没说话,最后姜氏道:“这或者就是九娘的命不好,才遭遇了这种事情。这件事不能泄露出去,你也不要派兵去打那些贼人,只教人慢慢地搜寻吧。要是找到了,就让九娘去寺里出家吧。要是找不到,就搞一场假丧事,说她病殁了。不管怎么样,等到十五娘及笄了,嫁到萧家再说。神佛保佑,十五娘到底是有福之人,她没有出事。否则,我怕是也活不了……”

    谢庄哽咽:“阿母,都是我的错,我……”

    “你想说悔不当初么?可是,你做了应该做的,一切都是命。你也不要怨自己了。倒是阿刘,知道这事情,要伤心了。”姜氏语气低徊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