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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堂祖母,我想,我的嫁妆我自己可以决定怎么用吧。阿姑,你说是不是?”谢妙容平静地转脸看向婆婆孔氏问道。
尽管对齐氏手伸得太长多管闲事,她非常反感,也很想大声反驳齐氏。可是好歹她穿来十六七年了,所受的教育让她在面对比她年纪大的长辈时,就算对方像齐氏这样,她也不会针锋相对的跟人家对骂。因为那样做的话,就算她有理也是个输字。
可她也不能由得齐氏这样说自己,特别是牵涉到嫁妆上头,她觉得自己今天必须要在萧家内宅的主持中馈的女人面前说清楚,嫁妆是她这个出嫁女的私有财产,她想拿出来给谁用,是她自己的权利。她要是不想给谁用,也是她自己的权利。
之所以说出了自己的意思后,她立即去问自己的婆婆,就知道婆婆一定会站在自己这边。对于这个并不贪图她嫁妆的婆婆,她有信心。
果然,在谢妙容那么问了孔氏后,孔氏很快就赞同了谢妙容的话,说:“我从来都不管媳妇的嫁妆,她愿意怎么用就怎么用。我可是怕用了媳妇的嫁妆,会被人戳脊梁骨,说我们萧家贪财。我们萧家是什么人家,堂堂的一方刺史,我家大人公管着十数万的兵马,何等威风,难道还缺那点儿媳妇的嫁妆?”
“对,媳妇说得很对,我们家的老爷可是要面子的人,要是传出去萧家居然打嫁进门的媳妇的嫁妆的主意,会被人笑话的。”周氏点头道。她说话时脸上可满是担忧之色,可心里却是乐开了花。她没想到自己这个孙媳妇还挺厉害,轻描淡写的就把大堂嫂齐氏的指责给挡了去,而且还是由她婆婆孔氏说话来挡的,而孔氏来说得那更是有理有据。这下子齐氏可没话说了吧?
尽管周氏对于谢妙容拿了那么大一笔钱去帮衬娘家也微有不快的,她倒不是跟齐氏一样,认为嫁过来的女郎,带来的嫁妆就是属于夫家的,而是觉得谢妙容出手太大方了,三十万金尽管是个特别大的数目,但她认为谢家也该出得起,或者就算出不起,也可以多向亲朋故旧借呀,怎么让谢妙容一个出嫁女出那么大一笔钱呢。嫁妆一定程度上的确是属于媳妇的,不过,媳妇嫁入了萧家,以后一辈子可是要跟萧家人在一起生活的,多些钱在手上,以后给子孙的可以多些。
间接来说,出嫁女补贴娘家,的确是损害了夫家的利益,没有那个夫家人会赞成的。
但是,齐氏越过房头来指责二房的孙媳妇,又摆出一副倚老卖老的摸样,这让周氏有点儿不爽。所以她也站在了儿媳妇孔氏这边,支持她的说法。周氏很明白一点儿,胳膊肘不能往外拐。
说起来齐氏本身就是过来向谢妙容借钱的,可是她太倚老卖老,自以为是,认为谢妙容真是个她孙子和孙媳妇嘴|巴里面说的人傻钱多速去拿那种人,所以来到二房这边后大喇喇地向周氏提出向谢妙容借钱之事。在她看来,周氏叫了谢妙容来,自己拿长辈的身份压一压她,谢妙容一定答应借钱的,借了钱她拿去把紫石街的老宅修了,打开墙弄几个铺面出来,哄得谢妙容去开家谢氏宜家木器店的分店,再后面这店开在她的老宅里,最后她再让谢妙容把家具店交给长房管,拖上几年,那日进百金的家具店也就属于长房的了。
以齐氏对二房人的了解,她觉得八|九不离十,她的目的一定能够达成。二房的人从萧裕周氏一直到下面的那些子孙,都是好面子讲究一个大家族的和谐,没有人会为了什么钱财闹得不可开交的。这些年来她们长房不是一步一步占尽了二房的便宜吗?二房的家主都没说过什么,周氏也没有意见,一个孙辈的媳妇,齐氏更是觉得分分钟拿捏得定。
谁想到今日见了谢妙容,她才发现这个二房的孙媳妇别看面容祥和,看着十分可亲的样子,但却非常有主意,是她不能随便拿捏得住的。
好在后面她说出来了拿出大笔钱财去补贴娘家的事,否则还真得被她说的那些话给堵住了,不好抓住她的把柄攻击她。
在齐氏的心里就是出嫁女拿出那么多钱去补贴娘家是不可饶恕的事情,那些钱既然作为陪嫁,谢十五娘嫁进萧家,就跟谢家没什么事儿了。所以她蹦出来这么大声指责谢妙容,觉得自己的指责完全站得住脚,不说孔氏,至少周氏是应该站在她这边的。谁知道,最后,孔氏说了那种帮着谢妙容的话,连周氏也站在了孔氏那边。
她被她们给孤立起来了。这可是从来没有过的事情啊!难道是因为谢妙容的到来,让周氏和孔氏都转了性儿?
齐氏那是觉得不可思议,另外觉得被打了脸。
看着眼前的这几个人,她慢慢走回去坐下,这才想到自己刚才蹦跶得太起劲儿,都忘了此行是来向谢妙容借钱的。谢妙容方才不是说了五千金她没有,但是少一些可以吗?其实长房的那位于紫石街的老宅只需要数百金就可以修葺一新了。而且她自己虽然是在往外放钱,赚取高利,但是几百金她完全拿得出来的,但是她就是想到这个相当有钱的嫁进萧家的谢十五娘这里来揩油,占便宜。主要是想着借了钱去不用还,就像以前对二房的人那样。既然谢十五娘被她孙子和孙媳妇认为是人傻钱多,她又何乐不为来找这谢十五娘弄些钱回去呢。
可这会儿她明锐地感觉到了她倚老卖老也压不住谢十五娘拿钱出来借给她,而且她方才说出来的挑唆的话,没有得到她所认为的跟她立场应该一致的孔氏和周氏的赞同,谢十五娘完全是毫发无损的站在那里冷冷地看着她。
糟糕了,这下可怎么办?这算不算是又得罪了人,还借不到钱了?
齐氏不愧是脸皮厚的,就在周氏说了赞同孔氏的话后也说她也赶忙讪讪地说:“其实我也是跟你们想得一样,想得一样……”
这算是委婉地表示她偃旗息鼓,认错了吗?
谢妙容不这么认为,她觉得齐氏这样惺惺作态,不过是为了下一句重提借钱的事情。
老实说,在齐氏跳起来指责了她,还说出了那些挑唆的话后,谢妙容是一个钱都不想借给她了。不过,她又想到了要是一个钱都不借她,肯定是会让二房的这边的两位长辈没脸了。齐氏可以胡搅蛮缠不要脸,但再怎么说她也是长房的长辈,让她扫面子不能扫得太厉害。所以谢妙容考虑还是会拿出来个三百二百金给她的,这点儿钱主要是为了维护二房两位长辈的脸面,大家以后相见不那么难堪。
所以,她等着。
果然,齐氏在说了那委婉的下台的话后,重提旧事,她向周氏道:“弟妹,你看,方才那个借钱修建老宅的事情?”
周氏道:“其实啊,要我说,你们长房在刺史府住得舒舒服服的,这些年来也没见你们提要修葺老宅。若是你们打算回去住,那就好好修建一番,纵然孙媳妇那里钱不多,但我厚着一张老脸去找我的那些老姐妹借一借,想必她们也愿意借个几千金给我,你看……你是要修还是不修啊?”
齐氏闻言,差点儿气得一口老血都给喷出来!
这周氏是要让她今日一文钱也弄不走啊!
因为就算周氏真拿了五千金给她修建老宅,但人家可说了,你要是接了这个钱就搬出去住。五千金是不少,但是跟在刺史府住着,人家什么吃穿住行都管完了比,根本就算不得什么。这些年来,长房一大帮子人花了二房不止五千金吧,要是拿了五千金搬回老宅去住,以后可就别想让二房管长房一大家人的吃穿了。一年算下来可能钱够不上五千金,但是十年,乃至更多年了,他们长房可就亏了。并且在刺史府住着,出去还特有面子,因为他们可以坐着刻有萧家族徽的马车出门儿,有时候还有刺史府的卫兵随行,那份儿趾高气扬让他们觉得别人看他们的眼光都是带着敬畏的。要是出去了,他们还能有这种待遇吗?显然是不能。
这种账随便怎么算都是长房不搬出去会更划算。
周氏今日可真是转性儿了,以前黏黏糊糊的装糊涂,可这会儿却是变得精明起来了。敢情|人家是一文钱的便宜都不让她占那个孙子媳妇谢十五娘的。
这完全不在齐氏的考虑之中啊,情况太让她觉得意外。
所以她就瞪着眼看了周氏好一会儿,觉得自己完全不认识周氏了。
周氏这会儿心里有点儿高兴,她也觉得今天的自己跟以前的自己有点儿不一样。难道这都是因为来了与众不同的孙子媳妇的原因?她重新看向眼前站着的孙子媳妇谢妙容,怎么看怎么觉得谢妙容大方爽利。萧府的内宅里头,大多数的妇人的性子都是黏黏糊糊的,可能大家都随她这个老祖宗。讲究一个维持和谐的大家族,什么事情都讲究个面子,为了面子,就忍了很多事情,不挑破,不闹腾。这也才有这么多年来长房一步步的占二房便宜,到现在就跟抢匪一样了,人家看上个什么,想要弄个什么,也不管你愿意不愿意,那讨要的态度之强悍,倒让那个长房像是萧府的正经主子了。这都是给惯的!周氏现如今有了这种觉悟。好像从谢妙容不卑不亢的反对齐氏开始,周氏一下子觉得醍醐灌顶,她的胆子变大了,说出来的话也不一样了。
好吧,像是刚才她说的那话,其实埋藏在她心里好多年了,但从来没有说出来过。
今日说出来后,她才觉得原来拒绝别人,特别是拒绝齐氏,真得是件好爽快的事情。看着眼前的齐氏睁眼一副不可置信的表情,她更觉得暗爽,这许多年闷在心里的一口浊气可算是出了!
孔氏对于婆婆这种翻天覆地的变化也觉得吃惊,她对于婆婆的了解可算是相当深刻的,自从她嫁进萧家已经超过了二十年,婆婆一直都是个黏糊糊的性子,对于长房的要求基本上没有驳了的时候。可今天,婆婆竟然驳了齐氏,虽然说话依然是慢条斯理软和的,但是那话说出来后,话里的内容可是相当让人觉得震惊的。
谢妙容也没有想到二房的老祖宗竟然这样说话,这么一来,她就是一文钱都不用拿出去了。因为她知道,齐氏是绝对不会愿意接受五千金搬出去的,那么那老宅自然是不用修了,而自己原先打算拿出来打发齐氏的三百金也不用出了。三百金说起来也不少钱呢,足够谢妙容跟萧弘两口子,外加她院子里的奴婢们,还有跟着萧弘的那些长随们,以及她请客送礼迎来送往花销一年多的。
接下来,就像周氏,孔氏,还有谢妙容预计的那样,齐氏笑着说:“那就暂时不修,暂时不修了,还是觉着这府里住着好,咱们两房人可以常常见到,在一起说话什么的挺好。”
齐氏说这个话的时候,脸上还是硬挤出了些笑容,只是那笑太僵硬,显得非常难看。
“既然堂嫂这么决定了,那我恭敬不如从命。”周氏笑道,她的笑又不同,而是舒心的笑容。
两相对比,孔氏和谢妙容量人觉得今晚她们刚吃了一盏冰碗子,嗖嗖的凉气冒出来,熨帖得很。
齐氏又讪讪地闲聊了几句,就起身告辞了。周氏起身亲自送出去,孔氏和谢妙容跟在周氏身后也走出去送齐氏。
送了齐氏回来,周氏重新走进屋去,孔氏和谢妙容就也跟着走进去,等着周氏发言。
周氏接过婢女奉上的一盅茶饮喝了几口,终于说话了:“十五娘,其实呢,我并不赞同你一个出嫁的女郎那样帮衬娘家,须知,你嫁出来了,以后要过一辈子的地方是在夫家。你呀,还是要多为夫家的人考虑考虑,他们对你来说可并不非不如你娘家的人亲。说起来,谢家也是遇到了事儿,你才出了这么大笔钱帮着娘家人,这也情有可原。所以啊,以后再有这样的事情,你可要想好,心里得有夫家。”
谢妙容在底下小声回答:“老祖宗教训得是,孙媳妇记住了。孙媳妇多谢老祖宗今日帮我,还有我阿姑……”
说到这里,谢妙容转身向孔氏道:“多谢阿姑今日也帮了我。”
孔氏:“不帮你还能胳膊肘往外拐?老祖宗的话也是我想对你说的,你要记住,既然你嫁给了三郎,嫁入了萧家,什么事都要以夫家为重啊,之前我没有管你的嫁妆还不是想着你是我萧家的人了,你的嫁妆花来花去也只是花在我们萧家人身上……像你说的帮衬十二万金给娘家也是太多了,这得多少年才能赚回来啊。”
谢妙容笑呵呵道:“阿姑放心,我赚钱的法子多得是,除了家具店还有些别的,阿姑要是有兴趣也可以跟我一起做一做看,保管阿姑要不了三五年就有十万金。”
“三五年就有十万金?”孔氏睁大了眼问,不得不说她对谢妙容的这个发财的建议很感兴趣,动心了。
周氏听了也挺有兴趣,就问:“十五娘,你倒说一说看,你都还有些什么赚钱的法子啊。”
“老祖宗也想入伙?”谢妙容调皮的问。
周氏笑着摆手:“我这都多大年纪了,还搀和到那赚钱的事情里头去,我只是想听听有什么新奇的法子而已。我有空闲不如种种花,逗一逗鸟。”
谢妙容就把她酿造葡萄酒以及种植高端瓜果赚钱的法子对周氏和孔氏说了。她说,她的这些法子都是赚那些富户的钱的,而富户的钱比较好赚些。这些东西只要萧家这个刺史府开始消费起来,那么整个徐州地面上的富户们也就会跟风跟着消费,到时候赚钱不成问题。所以三五年有十万金很正常。
“你会酿造葡萄酒,还有种那些稀缺的瓜果?”孔氏听完又问道。
“未出嫁之前,我在谢家的后园里酿酒种瓜。”谢妙容答。
周氏向着谢妙容竖起了大拇指:“真是个能干的媳妇,三郎的眼光不错啊。”
孔氏则是直接拉起了谢妙容的手,笑道:“那么,我就入一股,你放手去做吧。至于要什么样的地,你只管说,我们萧家在徐州除了兵,还有就是地多,什么样的好地都有,你只管挑。”
“好了,你们两个回去商量吧,我呀,就等着喝葡萄酒吃那瓜果了。”周氏乐呵呵道。
孔氏和谢妙容便应声好,两婆媳向周氏行了礼,就告退了。
两人从乐寿堂出来,一路走着,一路说些刚才商量的话。一直到分岔口,谢妙容回克己堂,孔氏回德永堂。孔氏才嘱咐谢妙容,等到明日让她来德永堂,再细说给自己听。谢妙容答应了,这才由婢女们陪着回乐克己堂。
回到克己堂后,她向萧弘说起了今日长房的堂祖母齐氏来乐寿堂见老祖宗周氏,让自己借钱给她修造老宅的事情。
萧弘一听便问:“堂祖母要借多少?”
“五千金。”谢妙容一边坐在妆台上通发一边回答。
“你借了?”萧弘接着问。
谢妙容转过身,看向他一笑:“你说呢?”
“你没有借?要是借了这会儿肯定不会跟我笑着说话,一定是副苦瓜脸。”萧弘眨了眨眼说。
“果然处得久了,都成了我肚子里的虫儿了。”
“你这是夸我还是损我?”
“我跟你说啊,今日可是日头从西边儿出来了,老祖宗竟然帮我挡了堂祖母借钱的要求。”
“啊?”萧弘本来在南窗下的榻上躺着的,听到这里一下子就坐了起来,一副吃惊不小的摸样,接着催谢妙容赶紧说来听一听。
谢妙容就把今晚在乐寿堂发生的事情都说了一遍,最后她说:“这下不但是我,连你都不会担心我不借钱给长房的人,从而得罪他们,影响萧家的和谐了吧?”
萧弘郑重的点头:“是这样。”
谢妙容又噗嗤一笑,道:“而且呀,我还把阿姑给拉到我这条船上来了,以后等阿姑有钱了,萧家的人也就不只是盯着我借钱了,哈哈!”
“什么?你……我阿母……你又想出什么鬼点子了?”萧弘摇头笑着问。
谢妙容当然就把她的酿造葡萄酒以及种植高档瓜果的计划说给了萧弘听,她说:“以前在谢家弄过一阵儿,都是小打小闹,如今到了徐州,似乎可以做大些了。你阿母说了,她名下的地多,让我随便挑地种葡萄和瓜果,她还说,萧家的佃客和奴仆都多,我要人手也随时调拨就行了。这作为她的入股,赚了钱分给她。我说了,真赚了钱,我给阿姑六,我得四就行。”
“哎,瞧瞧你这财迷的样子,脑子里成天想得都是钱。”萧弘叹气道,“只是万一你捣腾出这么大的动静出来,将来酿造不出葡萄酒,还有你那什么高档的瓜果种不出来,看你怎么办?”
“不可能种不出来,要我说,徐州这边的气候还更加比南边适合种瓜果葡萄,因为这边的气候更加干燥,种出来的瓜果应该甜度更高。”
“这些是谁告诉你的,你从哪里知道的,甜度,那又是什么?”萧弘好奇地问,“不会又是那什么去了神仙洞府看见的吧?十五娘啊,突然我觉得你很奇怪,脑子里那些稀奇古怪的主意都是我们想不出来的,还有啊,你做的诗句也是,宛如谪仙临世做出来的。你到底还是人吗?”
谢妙容放下象牙梳子,起身走到萧弘身边,照着他脑袋一拍:“你才不是人!”
萧弘一抬手就抓住她的手,将她往下一拉,然后压|在身下,低声笑道:“别说那些有的没的了,咱们赶紧办正事要紧。”
谢妙容当然知道他嘴|巴里说的那正事是什么意思,便挣扎着想起来。
萧弘压着她,不让她起。
谢妙容睨他一眼:“洗一洗再……”
“不洗,我觉着咱们成亲一年多你肚子里都没信儿,就是洗得太多。”
“你胡说,跟洗浴有什么关系,那是我……”谢妙容一急,差点儿把她之前避孕的事情说出来了。
萧弘耳尖,听到什么“那是我”,就盯着谢妙容问:“那是你,你怎么了?该不会是有什么妇人的病,怀不上吧?要是这样的话,那可就麻烦了。”
他越说脸上的表情越加凝重起来。
“你才有病呢,我没事儿,只是我以前不太想那么快怀上而已,觉着我年纪太小了,怕怀上了不好生。”