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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118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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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瀚海州大部分地方都是草原,现在被冰雪覆盖,一眼望去,白茫茫一片,晃得人眼花,看久了,人极易患上雪盲症。

    眼下还没墨镜,不能过滤地面强烈的反光,是以,除开最初那一段路,钟庆然一行人都是日夜颠倒,尽量避开日头最烈的时候。

    可饶是如此,也有少部分人,出现雪盲症的前期征兆,好在离福村已经不远,坚持一下,等到地方后,便能养过来。

    “看,快到了,前面就是我们此行目的地。”

    “真的,太好了!”

    ……

    看着大家伙兴高采烈、喜上眉梢的样子,钟庆然和简明宇并不太乐观。这里已经进入望远镜的视野范围,若福村一切正常,村中应该会有所行动,至少望孙兴切的钟老爷子夫妇,定然会嘱咐守门村卫,时刻留意他们的回归。

    简明宇下令众人原地待命,鸣雷不发一声,振翅而起,急速飞向福村方向,不消片刻,便化作一个小黑点,消失在众人视线中。

    不知道是否因为,鸣雷眼睛构造和人不同,钟庆然和简明宇两人,起初还担心它在冰天雪地中飞行,眼睛会因为刺目的反光受伤,结果却比两人预期要好过太多,鸣雷并不存在这方面隐患。从第一场雪到现在,没看出它哪里有问题,倒是飞行受了一些影响,方向不如以前好把握。每次,鸣雷出行前,都要先行飞出去探情况。亏得它速度快,傍晚飞一圈,就够它记住路线。

    鸣雷目前个头比它娘还要高大,翼展已然超过三米,在头顶盘旋时,压迫感十足。不到十里路,它只消一刻钟,便能走个来回。

    鸣雷在福村上空掠过,一双冰冷的鹰眼,将福村情形尽收于眼底,看着空无人迹的村子,鸣雷一声唳喝,划破长空,久久不散。

    再次留恋地看了一眼福村,鸣雷陡的拔高身形,循着熟悉的气味电射而去。

    点白原本立在鹰架上休息,听到鸣雷的呼唤声,迷茫的眼神,瞬间变得清明,须臾便走出屋子,欢叫着迎上前去。

    “老头子,我没听错吧?”童氏一时有些愰神,连手上动作都停了,“是不是庆然他们回来了?”

    钟老爷子也没比童氏好上多少,他神情激动,手都微微颤抖:“是,肯定是他们。我也听到鹰鸣了,能让点白这么高兴,想来那定然是鸣雷。走,快去瞧瞧。”

    钟老爷子推门而出,站在廊道上,拿出庆然走前留给他的望远镜,朝着福村方向张望。可惜,距离太远了点,除了在天空中翱翔的点白之外,他什么都没看到。

    听到空中时不时响起的鹰啼,船上不少人都出来一探究竟。一开始,他们还有些不敢确信,等点白和鸣雷汇合,一起朝楼船飞来,猛然闯进他们视线中,一个个都喜极而泣。他们不会看错,新加入的那只鹰,定是跟随钟庆然远行的鸣雷,既然它毫发无损,那意味着什么,不用想大家都知道。

    钟老爷子将望远镜递给童氏,撩起衣摆,急匆匆去了村卫队:“周队长,赶紧的,现在就上岸。”

    “钟老爷子,别急,我得保证大家安全,等确定没危险后,再靠岸不迟。”周茗身负重任,忙安抚心情激荡的钟老爷子。这可是钟庆然最在乎的家人,他可不能让他们有丁点损失。

    周茗他们所在海域,离福村距离并不近。前阵子下雪,陆上早就被冰雪覆盖,随着气温日渐降低,海边也起了浮冰,他们迫不得已,将楼船停靠在海域更深处。现在,就算外边没有危险,想回去,也得小心着来。

    “那庆然他们岂不是会有危险?”钟老爷子刚听闻庆然回来的消息,一时被喜讯冲昏了头,此刻,他才反应过来,福村早被人给占了,他们这么不设防地进去,这不是肉包子打狗,有去无回吗?钟老爷子顿时犹如热锅上的蚂蚁,急得团团转,大冷天的,脑门上竟冒出了一层汗。

    “钟老爷子,放心,有鸣雷打前哨,村长不会这么贸贸然闯入村中。”周茗这话并非奉承,他心中也这么想。钟老爷子眼下是关心则乱,思绪混杂,才会这般茫然无助,等他静下心来,怕是立即就会想明白。

    周茗不清楚福村状况,但他知晓,鸣雷能出现在这里,福村危机想必已经解除。不过,侥幸心理不能有,他必须在确定安全后,才能将众人送到岸上。村长走前,可是交代过好几次,什么都可以放弃,唯有一点,就是得保证村民安然无恙,特别是钟老爷子他们。

    鸣雷和点白双双在楼船上空盘旋了一阵,这才降落在,钟老爷子夫妇所住舱室前的廊道上。

    童氏忙带上手套,把准备好的食盆,放在鸣雷面前。鸣雷上前闻了闻,确定只有点白的味道,点白也向它传达了让它吃,这是他所猎食物的信息,鸣雷这才勉为其难地享用起来。

    童氏看着它快速啄食,脸上带起一抹笑意。她和两只鹰沟通困难,但看到鸣雷就像看到了庆然,这些日子以来的煎熬,顷刻间散去,感觉整个人都松快不少。

    饱餐一顿后,鸣雷没有多加停留,稍微休息了片刻,便带着点白,一起朝着钟庆然他们飞去。

    看着两只鹰渐飞渐远,简明晨眼中透着欢喜,他就他哥一个亲人,要是简明宇有个万一,他真不知道该咋办。若不是他被困在船上,他早就第一时间跑出去迎接,哪会在这里焦急地等待?

    不光是跟钟庆然来往密切的亲友,时刻关注着他,就连其他村民,也是翘首以盼。福村武力不俗,吃亏就吃亏在人口上,只要钟庆然这次没有空手而归,福村便能东山再起。再不济,他们也能在不与瀚海州相连的地段,慢慢发展,等积聚起足够的力量,再重新踏上瀚海州。

    鸣雷和点白速度极快,远非人们步行可以相提并论。不到半个时辰,鸣雷便带着点白安然返回。

    很快,钟庆然和简明宇便得知,福村没有危险。简明宇带着几个村卫先行一步,钟庆然他们则缓步跟上。

    望远镜放大倍数不高,起先,简明宇还没觉得异样,等看得足够清晰,才发现村子围墙斑驳不堪,很多地方,甚至有砖石剥落,大门更是大肆敞开,不说人影,连只鸡都看不到。他相信鸣雷的判断,既然村中无人能威胁到他,简明宇再顾不得其他,全力赶往福村。他这一动,差别就显现出来,村卫们紧赶慢赶,也没能追上他,甚至距离被越拉越大,不过一溜烟的工夫,简明宇就只留下一个背影给他们,等他们赶了一半路,简明宇已经消失在大门拐角处。

    面对空空荡荡的村子,简明宇一脸不敢置信。看着自家翻倒的石桌,光秃秃的窗户,部分倒塌的墙壁,这些都不算什么,真正让他目眦欲裂的是,整个村子都付之一炬,但凡木制器具,都已经尘归尘土归土。

    钟家家境最好,相应的,遭难情况也最为严重,房子倒也罢了,都是青砖瓦房,除去被撬走和推倒的那些,至少还有个样子在,后院中的玻璃温室,才是真正的受灾重地,玻璃全都不翼而飞不说,就连木框架也成了一堆灰,花了大力气种活的各种作物,更是不见半点踪影。

    要不是从鸣雷那知悉,家人都安全,简明宇素来又冷静持重,他怕是会立刻跳起来,去找下手之人麻烦。

    没过多久,跟随简明宇过来的村卫们,也相继入村。

    “这帮狗娘养的,竟那么下作,趁我们不在,竟敢在太岁头上动土,可千万别犯在我们手上,不然,看我不灭了他们。”

    “好好的家,被人弄成这副模样,这等罪恶,简直不可饶恕。”

    “亏得村长和队长提前做下部署,不然,真不可想象,家人……”

    “走,去找队长,看看他有何应对之法。”

    钟庆然他们走得慢,等他透过望远镜,看清村子围墙状况后,脸色顷刻间,有如阴云密布。他离开福村,也就将近四个月时间,哪知,最坏的结果出现了。

    围墙基本算完好,里面的情况他不得而知,但长脑子的都知道,怕是一应物品都遭了秧,只是不知钟老爷子他们,有没有按照他交代的那样,提前把物资先一步挪走,要是没有,或者时间上来不及,这损失将无可估量。希望不要出现最糟糕的情况。

    这时候,众人还笑容满面,对未来充满了希望,等到近到肉眼都能看清时,一个个笑容霎时凝固在脸上,心中惊愕莫名,这里又不是边境村庄,怎么这么像被外族掳劫一空的样子?

    围墙大部分地方还算完好,但也有部分地方豁开一条口子,缺砖少石的更是常见。最惹人注目的是村门处,牌匾早就不知去向,大门洞开不说,还险险的挂在门轴上,稍一用力,怕是就会砸在地上,门中央更是破了一个大洞。

    看那惨不忍睹的模样,仆妇们心生不安,此前,他们还以为能有个好主家,以后可以过上衣食无忧的日子,哪成想,竟是这样的境况,看来情形不大妙啊,不知道能不能安然度过这个冬季。

    像是知道他们的担忧,钟庆然索性停步,回身面对着,这一千多个面现愁色的仆妇,语调平缓,不带半点情绪地说道:“你们也看到了,村子正遭过人洗劫。你们放心,只要你们规规矩矩,不做对村子不利的事情,我保你们能过上普通百姓的生活。当然,一切都有代价,我对你们只有两个要求,第一个,衷心,第二个,能吃苦耐劳,只要能做到这两点,其他我不敢保证,让你们吃饱穿暖,问题不大。第二个条件还好说,你们违反,最多就日子过得清苦一些,若谁敢触犯第一条,定从重从严处理,谁若不信,尽可以试试看。”

    话毕,钟庆然也不等众人回应,继续前行。

    其余人顾不得思考,慌忙跟上。别看他们这一行没人减员,就认为瀚海州日子好过。其实,要是没有钟庆然等人,他们恐怕连食物问题都无法解决,山林岂是是那么好进的?

    除开这个,对他们最大的威胁是严寒的气候。饶是钟庆然想了种种办法,让大家穿了一层又一层衣衫,他们中大半人,依旧受不了冰天雪地的生活。如今,大家不光手脚起了冻疮,身上也有不同程度的冻伤,再不安定下来,他们迟早得葬送在寒冬中。

    应付大自然,都这么艰难,再面对虎视眈眈的本地人,众人心里如明镜一般,不紧紧抓住新主家,谁要蠢得起了异心,那真是死都不知道怎么死的。

    更何况,这里大多数人早就认命,有人依靠,不到生死攸关的那一刻,断不会起二心。

    没让简明宇他们等太久,大半个时辰后,钟庆然便带着众人和他们汇合。看着残垣断壁,钟庆然尽管先一步做了心理建设,依然做不到面不改色,太阳穴突突跳动,这笔帐,他记下了,有朝一日,定要找他们算账。

    钟庆然知道,大部族会这么急着动手,定是和之前他们清剿盗匪有关。能当部族首领的,没一个真正蠢笨不堪,就算他们不行,手底下也定有能人,找不到凶手,他们难道还猜不到?对付一个新进瀚海州的外来势力,迁怒栽赃就够了,压根就不需要太多理由。

    “明宇,你带着人先整理村子,我去接爷爷奶奶。”钟庆然匆匆交代一声,便拿着铁楸,领着一部分青壮,沿着码头,开始清理路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