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苏掌柜再次见到鸣雷,已能平静对待。可当他将提早备下的货物拉到指定地方,展开鸣雷此时才抛给他的又一封信件时,依旧被惊到。看着那一个个既熟悉又陌生的字,饶是他久经商场,也有些承受不住。
信上所写简直在挑战他一贯的认知,苏掌柜木愣愣地盯着信笺半天,感觉脑袋都不够用了。
他和钟庆然本人,只打过一次交道,但要说联系,这已经是第三回。每一次都没让他失望,也没让他身后之人失望。就他的观感来说,钟庆然不像是会拿这事开玩笑之人,可若真是这样,那岂不是表明信上所言一切属实?这可真够让人大开眼界。
想到荒诞无稽可能化为现实在他面前上演,苏掌柜抹了一把脸,再睁眼时,已经变回那个一贯笑眯眯,精明内敛的模样。他环顾四周,除了他和鸣雷之外,再无他人。
苏掌柜低眉垂眼,盘算起跟来的那一堆人到底有多可靠。这事太过骇人听闻,未经上面同意,他可不敢让此消息从他这边泄露出去。
鸣雷百无聊赖地站在枝头,不时低头清理羽毛。然而苏掌柜的一举一动,丝毫都没逃过它锐利的眼睛。无论它多漫不经心,苏掌柜身影始终在它的视野中晃荡,或许正面打量,或许只是眼角余光扫过。
苏掌柜到底是经历过大场面之人,待心情平复之后,便心念电转。很快,他便挑挑拣拣,重新筛选出一份名单。
让人将物资送到鸣雷指示的山谷,留下十来个确保不会背主之人,其余人则几人一组,散到山外围警戒。
起先,大家并没觉得哪里不对,只当是和他们接洽的人不肯露面,动作利索地将货物绑缚在马匹上,最多赞叹一声:“好马!”
可等到所有马匹都承载货物,还余下一部分时,意外出现了。先是传来一声兽吼,震得众人无暇他想,只来得及拔出武器,三三两两聚在一起警戒。稍后,吼声接二连三响起,其中还夹杂着几声鹰啼,唬得他们差点就魂飞天外。
若只是一两只猛兽,那没什么好说的,他们最多有些忌惮,当能应付自如。可眼下这般声势浩大,早就超出他们所能想象。更让人心悸的一点是,纵使他们对野兽没有多少了解,也能听出种类之繁杂,少说也有十几种不同的兽吼,他们何曾见过这等场面?
要知道,凶禽猛兽都有自己的地盘,通常不会随意越界。一山不容二虎,说的可不就是这个?瞧瞧,他们听到了什么?虎啸狼嚎豹吼,这哪一个像是会和睦相处的样子?
看着自己属下惊魂未定的模样,苏掌柜简直不忍直视。他倒也没说什么,毕竟他自己也没比他们好多少,不过是仗着提前获悉,有了心理准备而已。
苏掌柜清了清嗓子,将众人注意力都拉到他身上,这才板着一张脸开口:“不用戒备,这些都是有主的,只要你们别去主动招惹它们,它们不会对你们造成威胁。”
“真的?”有人还是不敢置信。野兽哪有那么容易驯服,还不是一只两只?有这等本事,这天下之大,哪里去不得?
苏掌柜觑了他一眼,看得那人后背一寒。
“这次我可以不介意,下回再质疑,就去自领刑罚。”这些都是他的亲信,面对天方夜谭般的事情,有所怀疑是本能,苏掌柜也不是那么不近人情之人,这次权当没看到,将此事轻轻揭过。
等安抚好自己手下,苏掌柜向鸣雷示意,可以将它们叫出来。
鸣雷瞪着琥珀色的冰冷瞳眸,一一扫过在场众人,确定众人武器已经归鞘,这才吟出一声嘹亮的鹰啼。
霎那间,山谷边上被五颜六色的野兽堆得满满当当。那挤挤挨挨的样子,哪里有猛兽的威风?这让那些紧张到身体绷紧的下属们,陡然松懈了心神。
可不就是?若非有主之物,它们能以这么搞笑的动作登场?
可饶是如此,众人也不敢完全卸下心防。到底是猛兽,瞧那样子,就知道野性十足,并不能因为出场有些逗,就掉以轻心。一个没注意,被咬上一口,挠上一爪子,也够他们受的。
苏掌柜掏出信,再次仔细浏览了一遍,确信没有看漏的地方,这才指挥众人,按照信上说的那样,用树枝藤条捆扎成一幅幅窄木排,将货物牢牢绑至其上,挨个让对应的猛兽尝试一番。不合适的当场修改,直到无论长宽体积,还是重量,都让拉木排的猛兽满意为止。
看着一大拨动物扬长而去,众人无不像经历了一场激烈的战斗,整个人跟水里捞出来似的,汗水淋漓,只是不知是热的,还是吓的。
苏掌柜也觉浑身一轻,和一群飞禽走兽~交接货物,压力真不是一般大。
人有理智,管得住自己,野兽之所以为野兽,不就是野性难驯吗?疯起来可是连个说理的机会都没有。不过看着今次的收获,受点惊吓也值了。箱子里不少东西可都是保命之物,可谓是万金难求。不,压根就是有价无市,连今上都不能随意用。他能分到一点,也是托了钟庆然的福。
动物大军井然有序,鸣雷打头阵,点白殿后。
动物习性不同,因着大多都惯于在白天出没,本着少数服从多数的原则,奉行昼出夜伏。休息时分,便要劳动点白和鸣雷,把安放在马匹上的货物卸下,启程时再重新放好。
为了让两只鹰能有足够的腾挪空间,每次它们都得特意找寻较为空旷的地方,作为临时休憩地。这也是不得已而为之,总不能让马匹连续负重多日吧?万一把它们累垮,就太不划算了。
马匹被护在队伍中央,无负重的猛兽在一旁掠阵,拉着货物的走兽则走在两者之间,一旦遭遇危险,它们可以即刻抛下货物,参与到战斗中。
这支动物大军,尽皆服用过雾果,只是有一部分原先也只是普通动物。其中担负起大半负重责任的马群,便是普通动物所占比例最高。它们吃下雾果后,身体素质有着明显提高,却远不及本就灵智大开的兽类。纵使如此,它们的行进速度,也远超当初钟庆然带队那次。
大周朝皇帝寝宫偏殿。
“两位大师什么看法?”邱少安放下茶碗,摩挲着手上的扳指,目光直视对面,声音平静,不露丝毫情绪。
“就贫道看来,既然以前没出过错,那不如还是按照原先的态度行事。”方道长很想翻个白银,这还用问吗?只是鉴于面前之人是九五至尊,才勉强把这个不妥的行为压制下去。
不知道那福星高照的小友怎么就那么能折腾,还次次都不是小事,害得他和空云这个酒肉和尚,一年不止跑一回皇宫。
外面多逍遥?好吃好喝供着,不用风餐露宿不说,还受人尊敬。这进了皇宫,处处受限制,真是哪都不畅快。还必须打起精神好生应对,每说一句话都得斟酌一二,帝皇的威严在这一刻表露无遗,即便那人是上位不久的新皇,也不容他人藐视。
“方道长说得没错,陛下最好还是提前提防,未雨绸缪总比临事才应对为好。”空云也一脸正经,不和损友互相拆台。
两人都是有真本事之人,知道的消息不少。新皇继位不到两年,其他派系党羽还没有彻底肃清,众多邻国都对地大物博的大周虎视眈眈,内外夹击之下,若再加上飞鸟走兽的威胁,境况堪忧。好在大周朝国富民强,兵强马壮,还不至于被内斗损及根本,有诸多将士戍卫,倒也不怕他们犯边。
“哦?说说看怎么提防。”邱少安眼皮子都不抬一下,依旧不急不缓地说道。
空云和方道长对视一眼,心中着实无奈,这也是他们为何不愿意进宫的一大原因。
他俩虽然没有研究过治国之策,奈何涉猎太多,多多少少有些了解。更麻烦的一点便是,他们精于易理卜卦之术,对于天地间的较大变动有所感应。偏偏新帝知道这点,他们连蒙混过关都不行,不拿出一点真东西,怕是今日都别想出皇宫的门。
两人倒是不担心会有性命之忧,他们知道,新帝并不会对他们做什么,只是软刀子上身更痛不是?
也是,空云和方道长都是方外高人,朝廷供着都还来不及,哪里会在还用得着他们的时候,便过河拆桥?
邱少安还没自大到仅靠他自己,便能将大周朝治理得前无古人后无来者。当初招揽两人时,他便清楚,仅大周朝内就有几个能和他们比肩之人。平日里他并需要他们出谋划策,像眼前这种时刻,便是他们发挥所长的时候。此时不用,更待何时?
两位大师小声嘀咕了一会,最终由方道长出面应对:“两个方案,下策是派遣军队,同时由朝廷牵头,组织大周子民,将大周境内所有山林都梳理一遍,确保没有任何鸟兽逃脱,再四处灭虫,如此便能高枕无忧。”
邱少安斜了他一眼,方道长讪讪地快速略过这一条,说起第二个应对方案。