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眼前所见,让良人倒吸一口冷气,他视线凝重,眸光中闪烁惊奇之色,那些所谓的如同行尸走肉般的拾荒者,正匍匐着身子,好似行三拜九叩之大礼一般,对着那尊石刻雕像跪拜在地。
良人惊的不止拾荒者的行为,而是他们那一张张麻木的面庞变得虔诚起来,就连死珠般的眼睛也散发出狂热的光彩。
此时的拾荒者,俨然便是一群信徒!
“那是他们的主宰?”
良人猫起身子,躲在阴暗角落,目光再次扫向那尊伟岸挺拔的石刻雕像。
良人瞳孔放大,那生硬的石头刻出一张柔和的面容,虽不及温软肌肤,却雕的栩栩如生,尤其是那对星目,似乎含有精光闪烁,石像的右手朝上托起,可掌中并无他物,然而良人此时的焦点完全凝聚在了那只空无一物而托起的左手。
他难以置信地揉了揉眼睛,确信自己没有看错,那只左手不是没有东西,只不过……那是一团氤氲之气。纯黑色,与那略显黯淡的空气融为一体,很不易发觉。
黑色气团盘踞掌中,微弱的丝丝黑气如同袅袅升起的香烟,萦绕在这片空地半空。
“嗡嗡嗡”
良人狐疑地张望四周,他的耳中响起若有若无的轻微之声,他不清楚是幻听还是怎样,始终寻不到声源。
小时候,每逢天灾之年,村里人便会前往村口那处山神庙进行祭拜,祈求来年风调雨顺,良人自然也去过,不过他祈求的,仅仅只为他自己。那个时候,他便看到过村民们祭拜山神爷的场面,而今在此九幽地宫内的雪原中,他同样见到了类似场景。
他们,跪拜的是他们心中的神灵!
良人尤其注意了罗裙少女的姿态,她与身旁的拾荒者一样,目光狂热,动作虔诚。
他深深皱眉,不敢想象少女彻头彻尾变成拾荒者的模样,脑子不断掠过各种营救的方式,可皆一时行不通,而就在他注视少女的时候,越看越紧锁眉头,似乎有什么地方不太对劲?!
空地上是跪拜的拾荒者,半空上飘荡着若隐若现的黑色气雾,那尊雕像的双目死死盯着前方。
“到底……”良人的眼眶有些发疼,看了好一会儿,也没有发现这种错觉的本身根源。
也就在他蜷缩的身子发麻时,只见中年男子石像一抹黑光浮现,左手上的黑色气团缠绕周身转了两圈,随后如洪流般冲入石刻雕像中,彻底没了影迹,而那雕像也归于沉寂,重新披上黑暗之纱。
那些跪拜行礼的拾荒者早已整理好身形,木桩般的竖立着,头顶漂浮的黑雾也渐渐消散,同时他们的面目恢复如初。
猛然间,后方的冰塔折射出一道青灰色光柱,格外刺眼。那扇紧紧关闭的塔门露出一丝光亮。
“呲——”
塔门缓缓打开,擦着冰面发出一阵使人不觉呲牙的声响,其内光亮骤然惨白,良人不禁用手遮挡于双目前。
微微适应过后,当他睁开双眼时,那扇塔门已经大开,拾荒者的身形鱼贯般涌入其中,而罗裙少女也没有丝毫犹豫的跟随进入。
“他们进塔了!”
良人默默注视,数十个拾荒者涌入冰塔内,看着高耸入天的冰塔,他晃了晃神,不算之前的拱桥,这座冰塔是他在雪原中仅见的建筑物,如此突兀的出现,多少让人有些不寒而栗。
等到所有拾荒者都已进入塔内,良人摆动身体,从角落阴影走出,当他经过石刻雕像的时候,不禁抬头望了望,石像很安静,是个死物,感慨那石刻的男子英伟姿态的同时,便朝后面的冰塔踱去,然而当他刚一转身,他的汗毛猛然倒立,似乎有一双眼睛正在注视着他,后背肌肤紧张地发起颤,慌忙转首,身后空无一人,唯独石像岿然不动。
石像依旧是那副面容,也许是心中过度紧张的缘故吧!他轻摇着头,缓解刚刚的失态,随后迈上了冰塔前的冰阶。
塔门大开,里面的景象只有青灰色光芒,正当他刚想踏进塔门中时,“轰隆”一声,塔门瞬间闭合,若是良人反应慢上半拍,只怕已经被拦腰截断了。
后退的身子直到冰阶边缘才止住,心中暗呼一口气,拍拍胸口,仍是心有余悸的再次轻轻走到塔门前。如今坚冰般的塔门紧闭,不留一丝余缝,根本看不到里面的情形。伸手推了又推,随即便放弃了,这扇塔门以他的能力根本就打不开。
心底暗骂一声晦气,既然从这正门进不去,他只好绕着冰塔外围的冰阶转了起来。
这座冰塔目测约有百余米周长,良人足足走了一刻钟,又回到了正前的塔门处。一番巡视,并没有发现其他的出入口,整座冰塔完全封闭起来。
他站在塔门前,神情有些焦虑,少女随拾荒者已经进入冰塔内部,既然要救,便有始有终,当然这其中还有良人未曾言明的目的,他隐隐觉得此地的冰塔绝非寻常,那些拾荒者为何会跪拜石刻雕像?塔内究竟有着什么?这与玄塔试炼是否有着关联……心中太多的疑问需要他去考证,而且他的最终目的是为了寻宝。
可是偏偏此时塔门已关,奈何他手忙脚乱也进入不去,急得直团团转。坚冰塔身,从外面根本就轰不开,走过每一处,良人甚至能在洁净的冰面上看到自己的影子。
“轰隆隆!”
突然一道巨响不知从哪里传来,惊得良人四处张望。
“轰隆隆!”
紧接着又是紧密的一阵巨响,良人微微探着身子,可是张望了好一会儿,也没发现异样,这里偏离正前那尊石像,位于冰塔的侧面一角。他耐着性子,耳朵竖起老高,那阵轰响如约地响起。
这一次良人听得真切,那轰隆隆的巨响是从他右手边的方位传来,他蹑手蹑脚的走去,冰塔外围的冰阶光洁平整,四周乃一片空地,除了皑皑白雪再无他物。
就在良人疑惑的时候,一阵急促的“砰砰”声如鼓点般击响,他循声而去,停在了冰塔的一处角落。
面前的冰塔巍然屹立,然而良人确定刚才的声响就是从这处冰塔内部传来的。他轻轻的将手掌贴在冰冷的塔身上,此处棱角交汇,冰面坚厚无比,正在他的手抚摸其表之际,掌心传来猛烈的震动感,而那“砰砰”的声响随之也传入了耳中。
良人步伐微退,可手掌仍然感触着塔身,震动感从未停止,而那声响也越加紧凑起来。他附耳贴着冰面,细细探听,也正是他的这一举动,吓得自己面色大惊。
这塔身的冰面内,竟然传来细微的人声!
他没有听错,尽管听不清到底是何内容,可他万分肯定这里面有两个人在彼此交谈。
又将耳朵紧贴冰面,这次他想听个仔细,谁知一阵震耳欲聋的轰隆声震得他耳膜生疼,紧紧看了一眼塔身,随后迟疑了一下,身子快速的闪下冰阶,三下五除二的刨了一个雪坑,将自己彻底埋在积雪里,仅露出一对滴溜溜打转的眼球。
随着良人掩蔽好后,那巨响不断响彻,越来越震耳,而这面冰塔的塔身也在不住的震动,他聚着目光,远远看见,冰面上已裂出几道交错的纹路。
“轰!”
最终,一声巨响回荡于此!从那散落的冰块废墟中一前一后的钻出了两个人。
“哈哈哈,三哥,还是你精壮的紧呐!小弟我真是羡慕死了!”一声妖里妖气的声音从洞口传来。
“去你个浪/荡货,你这是巴不得我死呢!你别推我!”
良人忽觉这声音似乎耳熟,凝目望去,从那塔内钻出的两人他都见过,竟然是那次酒楼遇到的五人中的背刀男子与娘娘腔!
“他们怎么出现在这里?”
良人将嘴巴埋在雪里,冰凉渐渐将他的嘴唇都冻得麻木了,他不敢发出一丝声响,就静静躲在雪坑中,望着那二人。
只见背刀男子率先钻出冰窟,背后的那把宽厚大刀已经脱了刀鞘,银白刀刃泛着森森寒光,他伸展着身子,大声呼道:“终于走出来了!”
“是啊!多亏了三哥,要不然还不知在哪儿才寻出来呢!”那娘娘腔一边扭动着身子从洞内钻出,一边还轻手拍打着身上的冰屑,脸上的粉底很浓,就如同那厚厚的冰面一般。
紧接着,他侧身贴着背刀男子的右手臂,作女子姿态,一手挽向后者手臂,那声音娇滴似媚娘,轻道:“人家怕是只能以身相许了,奈何三哥清高,只恨人家自个儿心伤!”
就连躲在雪地里的良人,听到这语气,瞬间觉得雪地里似乎不再那般发冷了。
只见背刀男子当即拍掉手臂上凑来的身子,甩了一个厌恶的表情,随即又道:“想吃人可惜你选错了行家,我们现在可是该想想后路了。”
娘娘腔似有埋怨的眼神一瞥,竟嗤笑起来:“后路?哪里来得后路?”他转身走过冰阶,抬头张望着冰塔,一个大男人竟然露出水汪汪的眼帘,良人真怀疑此人到底是男是女。
一旁的背刀男子大笑道:“哈哈哈,看来还是四弟懂我的心思啊!”
“就不晓得人家的心意,三哥可曾体会?”娘娘腔似乎一直都若无其事的对着话,可这在良人听来却是话里有话。
背刀男子没有答话,反倒紧紧盯向娘娘腔,眼神骤然变得犀利,锋芒毕露的样子。
娘娘腔见状,嘴角勾起一抹玩味之意,挤出一个嗔怪的眼神,犹有不满地道:“三哥凶巴巴的模样好难看呢!”说罢,又对前者翻了个白眼,转身朝冰塔正前方的石刻雕像走去。
背刀男子望着娘娘腔的背影,同样勾起一弯弧度,也跟了过去,两个人的表情竟也说不出的诡异。
良人不知道他们到底去做什么,而他趁着空档,连忙从雪地里翻起,这里距雕像那边是个死角,根本发现不了。猫着身子,轻声几个翻纵,便来到塔身破裂的冰窟前,想也没想的便钻进洞内。
当良人进入到洞内的时候,他看到的与想象中有些出入,这里似乎不是塔内,而这洞黑黢黢的,不知通往何处。
就这样他抹黑前行,脚底倒还平整,走了没多久,便从一个矮小的洞口再次钻出。可让他惊叹的是,如今竟然置身于一条长长的甬道,四周很是开阔,甬道两侧栽种有两排林立的树木,青葱泛着新意,在那尽头却是一面漆黑石墙,整座区域如同一个封闭空间。
可就当良人谨慎地走在甬道上时,身后突然响起一道惊声。
“哪里跑!”
“追!”(未完待续)