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偌大的宫殿内,良人仅有一处未去过,那便是平台后方的玉阶,而且玉阶之上仿佛被蒙上了一层迷雾,一切模糊不清。良人对此颇为好奇,心中甚至有一种冲动牵引着他向上走去。
绕过宽大平台,脚下的玉阶一路攀升至顶,那玉阶顶端看似几乎接近宫殿穹顶。玉阶上并没有惊奇之物,良人怀揣着莫名的紧张,一路往上攀登。
步伐沉稳,心中渐起悲凉,良人完全控制不住自己的感情,一切由心而走,越是临近那玉阶上的一层迷雾,心中越发悲凉。倘若张口,他甚至会情不自禁地哭出声来。
当登在玉阶之上,面前被迷雾遮挡,他忍不住用手轻轻撩拨着,朦朦雾气飘然散开,良人看到了一幅画像。
画卷之中是一位身形高大的男子背影,可此时看去并无伟岸之光,反倒从那背影之中尽显落寞之意。一头黑发无力地垂落肩头,身上披着一件残破的披风,其上正中有一个醒目的字样——“殇”!
良人在看到画像中人时,感同身受,差点悲怆地痛哭起来。男子同样踏在画中的玉阶上,与良人的位置等同,良人看着这幅画,却不知画中男子看的是何景。
“缘起缘灭,只叹兮兮如梦,却道成空……”
脑中莫名响起如此感叹,良人不自觉在心中默念一语,自此如置身梦境之中。
那是一个璀璨的时代,江山代有才人出,风华绝代之辈并起,殇门于乱世中雄起,曾经的辉煌与荣耀,让这个宗门独霸一方,无数荣光照耀在无数弟子身上,而那也是他们生前最后的骄傲。无边灾难陨落,辉煌中伴有血泪,累累白骨砌成了宗门最后的立场,不过一场悲情、一片尸山血海、一段湮灭在历史长河中的过往……
到头来,终将成空,如梦而已!
良人身躯微震,望着画中背影,那一刻——他与他重叠,无尽悲凉蔓延心头,举手之间不再有一方雄主的霸气,有的只是黯然退场。
“兮兮如梦!”良人口中发出细微之声,这梦来得真切,不知是他的梦?亦或者是良人的梦。
“扑通!”
良人当场跪地,将心中感伤隐于深处,满怀崇拜与敬仰之情,对着画中背影深深一拜。
不为别的,只为画中之人是那曾经的殇门之主!
叩首过后,良人缓缓起身,面前的迷雾再次将画卷遮挡起来,四周皆是漫漫雾气,良人没有一丝一毫的紧张,这里给他一种格外的安全感,这感觉,如久违的家的感觉一样。
忽地!重重迷雾翻涌作浪,一股凌厉的震慑力从对面激射而来,迷雾在眼前散开,透过间隙,良人看到那幅画中之人,背对苍生一根有力的手指在画中直指苍穹,似有滔天巨浪被掀飞在上空,整片苍穹荡开层层气浪,弹指间,苍穹变色,独留那一人一指,傲然于天地之间。
良人看得出奇,脸上俱是难以置信之色,目中随着那雄风展展之姿变得激昂不已。良人完全沉浸在那无尽之中,他感受到自己忽然陷于熟睡中,又做了一个酣甜的梦。
梦中,他在云雾之中,遥看着那位殇主,其如雷霆之势的指锋在眼前不断闪烁,由简单的动作,到初具雏形,体内那朵冰花上,良人的身影骤然浮现于八片花瓣,看似笨拙的身体,却学得有模有样,良人如那男子一般,一指点苍穹!
………………
凤兰城外,玄塔之前
各宗围聚于此。自从上次玄天宗的林正祺召集诸宗执事后,闹了个不欢而散,其间林正祺更是对七公子恨之入骨。若非有了七公子的搅局,他玄天宗这次玄塔狩猎,必定收服诸宗人心,继而巩固霸主之位。
可惜,屋漏偏逢连夜雨,凤兰城中的局势越加不稳定,甚至于都兰商会已经开始对他林家有所行动,而这其中秘辛,竟是出自那位神风堡七公子之口。
虽是恨得咬牙切齿,可林正祺唯有暂时忍气吞声,唯恐节外生枝,他将希望寄托在二弟林正祥的身上,相信以林正祥的能耐,即便是遇到危机时刻,那枚幻铭石也可报他在玄塔中万无一失,加之此行玄天宗试炼弟子众多,想来头名已是稳中之稳。
林正祥春光满面,神情傲然,立于玄塔之前,犹如鹤立鸡群一般,举手抬足间自成一种雄霸之气。
他的周身环绕着一群趋炎附势之辈,皆是些小宗门的执事,只好比莺莺环绕,林正祺却是连正眼都不曾瞧上一眼。
“林公子举世之才,此番定当凯旋而归!”其中自是少不了恭维之语,说话之人将身首埋的很低,看其架势恨不得跪趴在地上,若是林正祺养的一条忠犬,此刻定然俯首帖耳,舔着林正祺的脚趾摇尾讨好。
忠犬不分品种,自然那些讨好献媚之辈也不分出处,一个个点头哈腰,连连称赞。
“是啊!林家二少是我等楷模,只可仰观。只待二公子出来后,我等愿在凤兰城中为公子接风洗尘,少不得瞻仰公子尊容啊!”
有的执事一把年纪,满脸白须,却也跟着众人一道,像极了讨饭的野狗,他们只希望得到林正祺的一丁点青昧,那样可寻得一座大靠山,报得宗门繁荣昌盛。
林正祺扫视一周,对此他颇为满意,脸上更加傲慢起来,拍了拍近前的一位老者的肩膀,犹如长者鼓励后生一般,脸上绽开了花,那名老者褶皱中堆起层层卷卷。
其实这名老者踏入武道要比林正祺早得多,可谓是前辈,而林正祺后来居上,凭借天资过人,年纪轻轻便已是淬体九重圆满之境,这前辈与晚辈却也颠倒过来。不过即便如此,老者能心甘情愿这般做作,无非是看重林正祺的身份,仅是林家就比他的宗门势力雄厚,更何况还沾了个玄天宗三字呢!
老者颇为享受,任凭林正祺如何拍打、抚摸,老者红光满面,笑声连连,众人不仅没有鄙视老者,倒是羡慕不已,渴求林正祺也能如此对待自己一番,加深在林正祺心中的印象。
这片自成一道热闹风景线,那边却显得有些惨淡,离火宗的那位宫装妇人施施然走到一处,落座后,身后立着一群离火宗弟子,妇人丰腴貌美,却鲜有人不知趣的打扰,这妇人在凤兰城中,可是有着“蛇蝎美人”之称。
一旁不远处,清和门的那位长髯老者,捋着胡须,眼神愤愤地望着林正祺那边,他总看不惯的便是林正祺那般傲慢姿态,将其视为眼中钉、肉中刺,而林正祺对于清和门这位长髯老者执事,自然也是心中不悦。
在略显偏僻的空地上,七公子与古德相谈甚欢,其间七公子将目光转向林正祺那边,饶有兴致的道:“那边如此热闹,古执事有没有兴趣过去凑凑热闹?”
古德微微一愣,他生的高大魁梧,心思却很缜密,依他的接触,七公子断不是那种见风使舵之人,如今听闻此话,心中疑惑,聚着目光看向七公子。
似是察觉到古德的异样,七公子讪讪一笑,道:“古执事多虑了,眼看着玄塔界门即将开启,你就对你们玉蟾宗的那位弟子没有信心?我可是对我神风堡那位充满了信任啊!哈哈哈——”
七公子笑声爽朗,隐有豪情万丈,尤其是说到他神风堡那位神秘之人,目光随即柔和下来,其内闪烁出溺爱之色。
“怎么?古执事可愿陪晚辈凑个热闹?”说罢,也不等古德作何表态,直接拉着古德便往林正祺那边走去。
此时玄塔之前,陆陆续续有人赶来,诸如云星宗的、云凡宗的、青云宗的等等,一并向着玄塔前挪动。
“林大公子如此春风得意,想来定是志得意满,有大喜事啊!”七公子洪亮之声响起,瞬间打破了这片热闹喧哗的场面。
“原来是七公子!怎么?七公子来此也是等人?难道你们神风堡有派出弟子参加玄塔狩猎吗?”林正祺看到七公子来了,表示很惊讶,语气之中带有浓浓嘲讽之意。
七公子不为所动的道:“自然是来等人,只要是一个我神风堡之人,那我便会在此为其接风洗尘。不过你们这么多人难道就为了等那林二公子出来?想来林二公子一定灰头灰脸,怕是认不得你们这些人吧!”
他与古德同时走到正前方,二人仿佛旁若无人一般,七公子转头向古德说道:“古执事,可愿与我搏个赌注?”
“不知以何作赌?”古德配合地问道。
七公子望着高台上被众人拥簇的林正祺,淡淡一笑道:“就赌那林二公子出来后是否灰头灰脸,如何?”
古德爽朗大笑:“这有何难,我赌他必定灰鼻子灰脸!”
“哦?”七公子讶然一声,当即便道:“古执事既然如此豪情,那我们便添点彩头,如若古执事赢了,我愿押上十万荒晶币。”
“好!”二人旋即击掌为誓。
这番举动堂堂正正落在林正祺眼皮子底下,他看着七公子与古德,一阵咬牙切齿,整张脸面随即变得铁青无比,白色袖袍奋力一甩,凌厉的风浪使周围众人往后退却,他们看得出来,林正祺被激中怒点。
“我与你也作一赌注!”林正祺厉声喝道,直接走下高台,落到七公子的面前。
七公子惊讶转头,看着一脸铁青的对方,便道:“林大公子也有此雅兴?”
林正祺愤声道:“敢不敢赌?”
“既然如此,自当乐意奉陪!赌什么?”
林正祺看着七公子,一手指着前方的玄塔界门,沉声道:“就赌我玄天宗此次依旧是狩猎之争头名,而你们神风堡的那个人走不出界门!”
林正祺的后一句,让七公子极为气愤,双目之中几欲喷火,强压住胸中怒火,便道:“好!如若输了,我神风堡甘愿退出凤兰城!”
此言一出,现场立时哗变,所有人都看出七公子的强势态度,而以凤兰城的立足之位作赌注,不可不谓是一招大手笔。
“我林家亦然!”
七公子与林正祺隔空对掌,一团光华在半空之中擦出火花。
远处众人也注意到这边情形,那宫装妇人淡淡一笑,继而闭目养神,长髯老者却是激动地站了起来,狠狠地挥了一把拳头。
界门开启之前,一股硝烟自无形中弥漫开来,只待晌午时分,一切自见分晓……
PS:第一卷即将结束,我们的故事才刚刚开始,恳请诸位多多支持!(未完待续)