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白泽爽朗笑声在堂内久久回荡,只见他从座椅上起身,而后和颜悦色的笑着问道:“不知少侠可吃得尽兴否?”
几家宗门的弟子闻言后,哈哈大笑,看向良人的眼神中充满了鄙夷之色。夏侯同甫甚至笑得人仰马翻,一口清酒从口中喷飞而出。
白泽突然重重冷哼一声,眸光犀利,冷冷扫了一眼夏侯同甫。这一看,吓得夏侯同甫立时捂住嘴,谨慎地望了眼白泽,腿肚子直打哆嗦。
那些发笑的人们,看到白泽的猛然变脸,从凌厉的目光中瞬间明白其中的警告意味,当即噤若寒蝉,大气不敢出,生拍白泽记住自己刚刚嘲笑过良人。
良人面上很平静,几乎仿佛将那些发笑之人视为空气,不过良人倒是格外的多注意了夏侯同甫两眼,看样子他极力在憋着自己。
这时,白泽看向良人,目光不再凛然,就像是看待自己的至亲一般,笑道:“只管吃个饱,府中后厨还有上等食材,我这便吩咐下人们准备。”
“不忙不忙!”良人看见白泽的真情真意,摆着手,忙推辞说道:“多谢城主大人美意,如此酒足饭饱,实在让小子受宠若惊。”
白泽面不改色,始终笑脸相迎,见得良人率真中还有谦虚谨慎,对良人由衷地越发欣赏。当即便赞许道:“良少侠如有需求,尽管开口,不必那般拘束,只当是自己家就好。”
此话一出,堂内众人个个神情微变,心中犹如大石落水般,泛起层层波浪。
从白泽看待良人的态度中,足见白泽对良人的重视,甚至话语中还有拉拢之意。
古德自是人精,这等场合下他见得多了,看着良人眉飞色舞的样子,当即便碰了良人手臂一下,侧过脸,小声嘀咕道:“良人,切莫失了本心!”
古德的话,良人明白,再者良人也不是傻子,岂是区区一顿酒饭便能忽悠的到?!
他右手轻轻拍了拍古德,然后便冲着白泽抱了抱拳,在白泽柔和地目光下,缓缓坐到座椅上。
良人夸张的吃相自是一段小插曲,酒宴撤下,白泽一双大手拍合,发出响亮的声音。
白泽高坐其上,宽大的锦衣华服衬托出他那魁梧雄壮之姿,一张国字脸对着堂下众人,却听白泽笑口一开,随即道:“诸位皆是宗门中人,实属栋梁可塑之才,诸位于我凤兰城共事,便是凤兰城之幸,是百宗之兴啊!”
白泽打着官腔,再道:“今日诸位来至府上,可谓蓬荜生辉,白某深感荣幸。这一路车马劳顿,有些弟子又刚从玄塔出来,在下是为凤兰城城主,比不得上家宗门超脱之势,略表地主之谊,备了些区区俗物,还请诸位欣赏欣赏!”
众人忙道:“不敢当!不敢当!”
话毕,白泽面对向正堂门外,这时只见一群婀娜多姿的舞女徐徐步来,莲步款款间,水袖飞舞,如那春色含光,堂内彩裙翩翩,人比花香。
十数位妙龄少女对着在场众人盈盈一拜,而后襟飘带舞,个个笑靥如花,看得众人是连连拍手叫好。
这些舞女尽皆寻常之人,对于高高在上的修武之人而言,凡既是俗。但此番之景,却又不失大雅之兴。爱美之心人皆有之,修武之心并非斩断七情六欲,看着堂下翩翩起舞的众女,不少宗门弟子犹如望梅止渴般,眼珠子直泛绿光。
曲风优雅,舞姿动人。
良人自然也大饱眼福了一番,不提新阳村,就是在偌大的玉蟾宗,良人也很少见到如此众多美色。当然他并不是贪恋这些美色,只是感慨一句:“咱玉蟾宗就是个狼窝,看看人家城主府,这么多美貌女子!”
古德耳边听着良人的嘀咕声,讪讪一笑,却不知道说些什么。这时拓跋芸突然转过头,看着良人与古德鬼鬼祟祟的模样,当即问道:“你俩嘀咕什么呢?”
二人脸色骤然一紧,随即摇着拨浪鼓般饿脑袋,急声回道:“没说什么,没什么!”
拓跋芸狐疑看了一眼,便收回目光,作为女人,她却连看都没看那些舞女一眼,只是闭目聆听着优美婉转的曲调。
一曲彩蝶纷纷罢后,众舞女翩然退场,众人赞不绝口,卖力地鼓着掌。
席也吃了,舞也赏了,堂内气氛兴致昂扬,一片欢声。
这时白泽趁着兴头,从高座上起身,缓步走下台阶,身后的屏风后,进来一群仆人,他们手中托着一个玉盘,玉盘上被盖了彩头,不知道里面呈放的是何物。
白泽走至过道中,左右望了一圈,说道:“原本是等诸位返回分舵后,本座再派人前往一一通告,不过既然今日诸位都在场,本座便将此次玄塔狩猎试炼的排名当众公布了,不知诸位刻有异议?”
许多宗门之人仅是愣神片刻,便纷纷拱手还礼,道:“但凭城主大人安排!”
唯有林正祺与程阳伯面色骤然变黑,没有作礼,也没有回声,冷冷地扫过一眼。
程阳伯虽是附纹境修为,可与白泽比起,却差了不少,玄天宗势大不假,可凤兰城一向是独处世外,不是宗门,可整个凤兰城尽皆掌控在白泽一人手中。
在白泽的地盘上,程阳伯却是狐假虎威不起来。
正在此时,白泽似是有所感应,一转身,便看到了林正祺与程阳伯难看的脸色。
仅仅一眼,白泽越过玄天宗二人,向着一旁的七公子这边点了点头,一脸和悦,笑道:“神风堡当真是英才佳人辈出的地方啊,等此间事了,白某倒是要去拜访一二,届时还请二位做个领路人!”
七公子拱着手,说道:“城主大人能驾临我神风堡,晚辈自当愿随伴!”
白泽满意地点点头,往前走了两步后,立定,高声喊道:“各宗积分排名早已传至本座手中,那便请诸位落座。”
之前那位管事模样的中年男人走了过来,引着一位手托玉盘的仆人走到云星宗执事的面前,将玉盘上的盖头掀去,恭声贺道:“白执事可依此凭证,坐镇凤兰城西郊一带。”
云星宗的白执事,捧着那块凭证,连连点头,向后退下。
中年男人又走到云凡宗执事面前,同样的态度,同样的话语。
接着中年男子绕着堂内走了半圈,给各个小宗门的执事交付了凭证。随后便是几个大宗门了,先是青云宗,接着便是离火宗、清和门,神风堡的排名在第二位,自然交付完清和门,就轮到了神风堡。
七公子小心谨慎地接过凭证,他显得很激动,虽然仅是手掌大的一块凭证,但这意味着他神风堡分舵仍是凤兰城中第二大宗门;意味着他七公子能在凤兰城中有一席之地,有了后援之力。
七公子身后的少女与魁梧壮汉也是喜不自禁,尤其是少女,看得哥哥开心的样子,她笑得也更加灿烂。
接下来,便是本次玄塔狩猎的第一名——玉蟾宗,可是中年男人从七公子身边离开后,并没有朝古德他们走来,反倒向着林正祺的方位走去。
在场众人都看到了这一幕,纷纷疑惑不解。众所周知,玉蟾宗的良人仅凭一己之力,累积到本次玄塔狩猎试炼的最高积分,排名第一的宗门应当是玉蟾宗。而玄天宗虽然霸据以往的头名,但这一次的试炼中,他们玄天宗没有一个人活着走出来,积分更是不用清算,统统为零。
确切而言,玄天宗在接下来的五年中,并不能拥有在凤兰城中的修炼资源,之前所属的分舵地界,现在得归在玉蟾宗辖区之下。
神风堡乃是第二位,接下来交付凭证的理当是第一位的玉蟾宗,可偏偏中年男人走到玄天宗林正祺的面前。
即便是林正祺与程阳伯皆一脸错愕神情,看得中年男人引着身后的仆人站到面前,林正祺仅愣了一瞬间后,便摆出喜笑颜开的模样,冲着中年男人笑着点点头。
那人也含笑回礼,露出人畜无害的笑容,说道:“林大公子,还请交出凤兰令!”
中年男人的语速平缓,却犹如一道惊雷在林正祺的脑中炸起,他的面色瞬间僵硬,眼皮不住的跳动,之前还喜笑的面庞就像是抹了一层厚厚的面粉,变得惨白无比。
“什么?交出凤兰令?”程阳伯冲着中年男人猛然大喝一声,就连他也没想到,中年男人会来这么一出。
中年男人点点头,脸上没有丝毫惧色,挺直了腰板,继续道:“此次玄天宗失去首位,自然得交出凤兰令。”
中年男人的声音很洪亮,在场众人闻言后,神情为之一震,将目光聚到了城主白泽的身上。
可是此时的白泽闭合着双眼,如在修心养神,只顾站在那里,没有任何的反应。
良人还是头回听闻“凤兰令”,只是这名字,定然与凤兰城有关,而且看众人震慑的神情,想来此物绝非寻常之物。
林正祺面对着中年男人,目中满是羞愤,却迟迟没有开口,他望了一眼白泽,沉思片刻后,伸手便摸向储物袋。
忽地,一把大手猛然按住,闷闷之声响起:“不可!”(未完待续)