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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一百二十六章 离席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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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程阳伯直接走到林正祺的面前,死死扣住后者手腕,眼中露出决绝之意,道:“大公子,不可交出凤兰令啊!”

    林正祺望见程阳伯的神情,心中一片苦涩,再环视周围,尤其是那位中年男人直挺挺地站在自己对面,目光紧盯自己,犹如守株待兔的感觉。林正祺明白凤兰令得重要性,可事到如今,唯有交出它,否则城主府好进,只怕不那么好出。

    林正祺看着程阳伯,苦涩一笑,继而摇摇头,轻轻在程阳伯的手背上拍了两下。

    程阳伯乃是林家门客,换言之,他就是林家的人。既然林正祺以作出决定,他不再好劝阻,缓缓松开了手掌。

    一枚巴掌大小的铜牌赫然出现在林正祺的手中,他拿着凤兰令,低眉看了又看,如同割爱一般,将凤兰令递到了中年男人右手上。

    “凤兰令本应就属玄塔狩猎的第一名所有,多谢林大公子慷慨!”中年男人握着凤兰令,对着林正祺微微一笑。

    “慷慨?”林正祺突然心中冷笑,中年男人的嘲讽让他恨得直咬牙,“与其说是慷慨,倒不如说自己识时务。”林正祺只敢心中发发怨念,有白泽在此,他不敢放肆。

    可以看出林正祺脸上的阴沉与无奈,原本即便他们没有得到玄塔狩猎的第一名,只要能保住手中的凤兰令,那么一切不过只是时间问题罢了。可现如今,凤兰令被收回,玄天宗林家将彻底失去凤兰城的立足之本,如此大的一块肥肉没了,说不肉痛是假的。

    林正祺仿佛已经预见到他返回家族后的情形,损兵折将,又丢了狩猎排位名次,更是失了凤兰令,家族必定会责罚自己,甚至玄天宗那边也会降罪下来。

    林正祺看着中年男人拿着凤兰令径直走到玉蟾宗几人的方位,他心中怒火中烧,怨恨至极地盯着良人。

    是这个人打破了以往的规矩,是这个人杀死了林正祥,是这个人夺了他的凤兰令,一切的一切,皆是由于这个人,他就是玉蟾宗名不见经传的一个野小子——良人。

    林正祺对良人的怨恨达到了极点,这是他二十多年来最大的一次耻辱,死死看着良人,恨不得生啖其肉,饮其血,扒皮抽筋。

    那名中年男人拿着凤兰令,径直走到玉蟾宗几人身前,只见中年男人托着掌中凤兰令,略微欠身,对拓跋芸开口道:“拓跋前辈,此乃我凤兰城特此授命的凤兰令,还请贵宗妥善保管!”

    拓跋芸面带笑容,将凤兰令接了过来,道:“承蒙城主大人错爱,我玉蟾宗必将尽到应有的职责。”在场的,唯有拓跋芸修为与地位属于玉蟾宗最高者,自然她的态度便能代表着玉蟾宗。

    而后,中年男人又招呼过来身后的仆人,掀起红顶盖头,玉盘中是一块小小的凭证。这枚凭证与其他诸宗拿到的并无太大差别:璞玉质地,正面皆是凤兰城的特有图标。只是古德接过的这枚凭证上,背后印有一排“玉蟾宗”的字样。

    交付完毕后,中年男人对着拓跋芸三人微笑,道:“在此恭贺贵宗了。”

    “岂敢岂敢!”良人跟着古德装模学样,对着中年男人回礼。

    中年男人转身向着堂后走去,经过白泽身边的时候,仅仅微微点头,便不见了踪影,那些仆人也随着中年男人一道退离而去。

    仅过了几个呼吸间,白泽突然伸了伸懒腰,像是一个刚从梦中睡醒的人,打着哈哈道:“今日真是个不错的天气!”说着,白泽落到正堂高坐上,冲着众人问道:“诸位难道不觉得么?”

    尽管有的人反应慢了半拍,但还是人云亦云的附和道:“是不错啊!不错不错!”

    这时,林正祺从一侧站了出来,对着白泽作揖道:“白城主,趁着晴空万里的天气,晚辈想早些返回宗门,我等便先行告退了。”

    林正祺的话语虽在意料之中,却没想到会在眼下说了出来。白泽神情自然,很随意的摆摆手,道:“少时还有几个小曲,不妨留下来听听,再走也不迟!”

    即便良人都能看出白泽说的乃是客套话,林正祺也不傻,他留在这里多一刻钟,便是多丢一刻钟玄天宗的脸面,随即拱手再道:“多谢白城主好意,只是离宗已有数日之久,此间事了,晚辈还需回报宗门。”

    白泽点了点头,冲着堂下的林正祺道:“替我向你父亲带个好,去吧!”

    “晚辈一定带到!”说罢,林正祺便与程阳伯朝着正堂外走去。

    经过良人的时候,林正祺突然停下了脚步,看着良人的眼睛,狠狠言道:“有些东西,不是你可以拥有的,你还没那个资格!”

    从对方的眼中,良人看到的是两团熊熊燃烧的怒火,甚至有道道恐怖的血丝,可他仍然没有畏惧,直视着对方的目光,沉声道:“在下也送林大公子一句话,我良人的东西,谁也拿不走!”

    “好!”林正祺甩袖冷哼一声,恶狠狠地瞪了良人一眼,转身便走出了正堂,程阳伯没有言语,但从他愤恨的眼神中,不难看出这位附纹境的高手此番吃了多大的一个闷亏。

    眼见着玄天宗的二人离去,在座的其他各宗执事,面色古怪,但他们都没有表示要离开回宗的意思。

    这时,高坐上的白泽扫视一周后,端起一樽,说道:“来来来,今日开怀畅饮!”

    女婢们斟了酒,众人不敢怠慢,当即端着酒樽,彼此相敬。

    白泽又招呼来一些吟唱风曲的伶女,歌舞升平中,暮色渐渐降临,宴会已经持续了大半日光景。

    有的宗门弟子已经离席,有的则还痛痛快快的喝个不停,还有的醉意熏人,则在女婢的搀扶下,向着府中客房而去,白泽也与在座的众人喝得不可开交,堂内甚是喧嚣!

    良人不喜欢那种氛围,因为众人都不熟悉,有些甚至在玄塔中还是敌人。良人摇了摇身边的古德,一双醉眼迷离,满脸通红,张口便是冲鼻的酒味。

    今日他们玉蟾宗三人完全是宴会主角,拓跋芸早已离开宴席,良人又以不胜酒力为由,百般推辞,这下倒是苦了古德,众人都向他敬酒,这一口还未咽下去,那一边的酒便已递到了嘴边,不过古德也着实高兴,自从他坐上玉蟾宗分舵的执事后,便从未在凤兰城中有过如此风光。

    古德感觉到良人在摇他,便顺手端起一樽酒,冲着良人咬着大舌头,道:“兄……兄弟,来——今儿……高兴!”

    良人摇了摇头,将古德的手臂推开,站起了身。这时那名云凡宗的执事走到古德面前,冲着古德敬道:“日后还望古执事多多照顾!”

    看着古德与那人碰酒,良人无奈,叹息一声,只能摇着头,向堂外走去。

    白泽说得不错,今日的确是个好天气,月朗星稀,城主府中灯火通明,亭台之间可看到来往的众多仆人。

    每迎过一个人,那人便会冲良人弯腰低首,表现得很恭敬。因为这些人明白今日府中宴请的都是些宗门弟子,对他们而言,便是一群高高在上的神祇。

    看着这些来往忙碌的仆人,良人没有丝毫的傲慢,他甚至也会对这些人微微点头,因为他从这些人的身上,看到了数月前前的自己。

    那时他还是个寻常凡人,甚至处境还不如这些城主府中的仆人,他日日夜夜为了生计而周转奔波,偷了这家,还想方设法去那家蹭吃蹭喝。

    转眼已是大半年,如今的他,在这些人眼中是敬仰的存在,他如愿以偿成为了一名修武者,可良人觉得自己身上莫名多了一些责任。

    他是玉蟾宗的弟子,又是殇门少主,无形中仿佛有一种重担落在他的肩头。以前自己只要能吃饱喝足就行,现在自己一步一个脚印儿往前走,往上爬。

    想着想着,良人不知不觉间便顺着长廊走到了城主府的后花园,这里来往的仆人不多,有几名强壮的大汉正抬着一盆盆景从良人身边经过。

    这盆景很大,少说也有数百斤重,以良人现在的体力,完全可以一个人托起,可那些人却需要一同协力,看着他们抬得费劲,良人好心上前,几名壮汉立时慌了手脚,忙将盆景放下,紧张地站着。

    良人问道:“这是要抬去哪里?”

    这些壮汉常年在城主府混迹,见惯了修武者的气势,一看良人,便知道这少年不简单,当即便道:“见过大人!”

    这称谓从几位壮汉口中说出,良人并没有尴尬,因为这是对上家宗门弟子的敬称。良人含笑点头,却听其中一位壮汉道:“抬到那边后花园即可!”

    “哦!”良人应了一声,在几人的目光下,直接走到盆景前,左右看了一眼后,便冲着壮汉说道:“头前带路!”

    说罢,良人双膝一弯,直接双手托起盆景,看得几名壮汉不知所措起来。

    “走吧,总不能让我一直这般举着。”良人随即开了一句玩笑。

    几名壮汉这才反应过来,忙在前面带路,一边还道着谢谢之类的话语。

    路程并不远,良人举着盆景走了十多布,在一处拐角地带将盆景缓缓放下。

    壮汉急忙写谢道:“多谢大人!”

    良人笑着拍了拍手,不经意地随口问了句:“你们每天都这么搬吗?这些盆景都是哪里来的?”

    这本应是城主府内的杂事,可良人这般问了,又讨了这几名壮汉的好意,自然也就没有避讳,当即便道:“今日这些盆景都是都兰商会送过来的!”

    “都兰商会?”良人嘴里嘀咕了一句,眉头微皱。(未完待续)