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云千墨现在的耐心是出奇的好,她干脆坐了来,云千娇虽然躲在尚书夫人怀里哭,可是眼尾一直关注着云千墨的一举一动,见她竟然淡定的坐了下来,也顾不上再演戏哭下去了,指着云千墨就哭问:“三姐,你刚才为什么一定要冤枉说我笑了?你为什么要这样对我?”
云千娇并不傻,她刚才只是被云千墨猜出了内心的阴暗心思,一时心虚才错失了反驳的先机,可是失去先机,并不能代表她不能扳回一局,而且,前前后后,她并没有笑过。
“是,你是身份尊贵的相府嫡女,仗着自己的身份平日里处处的针对我和姨娘,我和姨娘也只唯有往肚子里咽苦水,可是你,就在刚才,当着众人的面,你还故意冤枉我笑抽打我耳光,你说,你为什么一定要针对我?你今日若不说出一个子丑寅卯来,我就一头撞死算了,化作厉鬼再回来寻你报仇!”
而且,她可以对天发誓,她没有笑,云千墨是故意找茬打她的!
云千娇以为,她说到厉鬼,云千墨会害怕的,可是,云千墨就那么脸色淡淡的坐着,似乎丝毫没有把她的话放心上。
“父亲,母亲,你们说,你们刚才可看见娇儿笑了?”云千娇急着想证明云千墨刚才是故意诋毁她的,她真的没有笑过,她是冤枉的!
“那个时候,我与你父亲的心思,全都放在了李姨娘的身上,并未注意到你。”林初雪的意思是,我们是没看到你笑,但是也没有看到你没笑。
听着林初雪这么明显偏颇的话,云千娇气得想吐血,她急忙看着周围的人,试图可以找出一个人为她作证,证明她真的没有笑过,证明云千墨是故意要打的她!
“呵呵!”这个时候,云千墨突然冷笑出声,站了起来,朝着云千娇笑道:“对,其实我刚才就是故意打你耳光的,你能将我怎么样?”
云千墨此言一出,在场的人都倒抽了一口凉气,尤其是林初雪,一时没明白云千墨葫芦里卖什么药,有点担心尚书夫人会突然发难。
“哇,外祖母,娇儿心里苦啊。”
云千娇一听云千墨说的这话,心里乐开了花,果然她是能够扳回一局的,她立即把头埋进尚书夫人的怀里,在所有人都瞧不见的地方咧开了嘴角笑。
“听听,大家刚才都听到了!”尚书夫人冷冷逼视着云傲之,说道:“娇儿是老身的宝贝外孙女,相爷你自己看着办。”
言下之意是,若相爷今日不处理云千墨,那么她是不会坐视不理的。
本来为了逼真,李姨娘是真割了手腕放了不少血,刚才又是一阵磕头,此刻有点头昏眼花的,现在听了尚书夫人的话,心里安定了不少。
云傲之的脸色十分难看,刚才云千墨的话大家都听到了,可是若他这个时候处罚云千墨,显然只会和宋将军府的关系越闹越僵,所以一时不知道怎么说话好。
见云千墨都承认了,尚书夫人连威胁的话都说出口了,云傲之却是没有表态,云千娇彻底怒了,愤怒到失去了所有的理智,“父亲,母亲,娇儿都被三姐欺负到这个份上了,你们都要继续纵容她吗?”
云千墨冷冷看着委屈得不到申诉的云千娇,云千娇却认为云千墨是在嘲笑她,失去理智的冲了上去,不管了,反正今天毁不了云千墨,姨娘也没死,所有的计划都失败了,既然这样,就抱着云千墨一起死吧。
可是她还没能近云千墨的身,就已经被木棉花和容晴拦住了,只好一边哭一边吼:“云千墨,你今日这样待我,日后一定会有报应的,我做鬼也不会放过你!”
“云千娇,其实我早就看你不顺眼了呢,一把年纪还经常卖萌撒娇,看着就心烦。”
云千墨脸上的笑是云淡风轻,但是说话的语气却有点漫不经心的味道,又道:“所以,我早就想打你一顿了。”
众人听了云千墨的话,又是一愣,情势大逆转啊有木有,刚才是李姨娘和云千娇心思歹毒的想要毁云千墨的名声,现在却是云千墨这个嫡女仗势欺人啊。
“听到了吗,你们都听到了吗,这就是云千墨陷害我诋毁我打我的理由!”
云千娇又哭又笑,一张肿得像猪头的脸扭曲到了极点,唯有一双眼睛恨不得将云千墨千刀万剐一样死死的瞪着她,“云千墨,你这个贱人,你陷害我,冤枉我,诋毁我,你不得好死!”
相对于云千娇的激动,云千墨就显得平静多了,脸上云淡风情的表情敛去,换上一副失望至极的表情,便是声音也是带着无尽的失望,“原来,你想得到的答案就是我故意要打你的,那么现在,你可是满意了?”
众人顿时又明白了过来,原来刚才云千墨说的都是气话呢。
“你!”云千娇这时有种完全蒙圈的感觉,合着刚才云千墨是设了一个套,等着她跳呢。
可是,她已经傻乎乎的跳进来了怎么办?
还能怎么办,她知道自己已经是彻底翻不了身了,指着云千墨就破口大骂起来,“云千墨你个贱人,你这个毒妇,恶妇,我诅咒你一辈子都嫁不出去!”
“卧槽,我真没见过你这种没有教养的人!”林初雪觉得云千娇真是够了,年轻轻轻开口闭嘴都是贱人、毒妇、恶妇,还有不得好死和嫁不出去!
众人还在没想明白“卧槽”的意思,就见林初雪已经冲了上去,“啪啪”就对着云千娇打了几个耳光,只不过,她毕竟是弱质千千的女子,这尊身体又从小锦衣玉食的,她没什么手劲,众人光是听着耳光打得响亮就是了。
“还有你!”
林初雪打完云千娇,杏眸瞪着李姨娘,在云傲之上前扶着她之前,已经踹了一脚李姨娘,“好好的不教好你的女儿,整天让她开口闭嘴就是贱人,毒妇,你特么还好意思割腕自杀,你怎么不把你女儿赛回肚子里回炉一遍再生她出来啊!”
“夫人,好了,好了,别动气,小心别伤了肚子里的孩子。”
云傲之心疼的护着林初雪,看着云千娇和李姨娘的眼神也染上了寒意,云千娇刚才开口闭嘴就骂云千墨是贱人,而且是十分的顺口,显然她心里已经将贱人这个词反复温习了千百遍了,由此可见,云千娇其实心底里从来就没有尊重过云千墨这个嫡女。
“尚书夫人还不离去,是真想要带走她们母女二人吗?”云傲之此刻还是小心的扶着林初雪,李姨娘母女怎么不尊重云千墨,甚至怎么算计云千墨,他都有可能会看在尚书夫人的面子上视而不见,不惩罚,不处理。
可是,如今李姨娘母女的存在会惹得林初雪生气,那么,他就不能留李姨娘母女二人在相府了。
坦白说,尚书夫人现在还没有从云千娇刚才的咒骂声中回过神来,原来之前的所有都是假象,刚才破口大骂的人才是真正的云千娇,她骂得如此顺溜,想必早已经习惯了。
听了云傲之的话,尚书夫人是明白云傲之话里的意思,若是她不走,那么,他就会休了李姨娘,逐云千娇出相府!
尚书夫人十分失望的看了一眼云千娇,然后在她带来的嬷嬷的搀扶之下,选择转身离开。
“母亲,您不能走啊,您走了,女儿和娇儿怎么办?”事到如今,李姨娘是明白云傲之的意思,相府恐怕已经是没有她们母女立足的地方了。
尚书夫人却是连头也没回,走了。
“老爷……”李姨娘心慌慌,连忙又去求云傲之,“一切都是妾身的错,不管娇儿的事,是妾身嫉妒三小姐与夫人交好,是妾身故意故意自杀想要毁掉三小姐的名声,一切都是妾身的错啊,是妾身想将三小姐拉下来,自私的想让娇儿顶上嫡女的位置,千错万错都是妾身的错,妾身知道错了,以后再也不敢了。”
若是李姨娘在云千娇开口骂云千墨之前认下错误,云傲之或许会相信,但是,刚才云千娇骂云千墨骂得那么顺溜,现在说云千娇没有参与过这次阴谋,谁信?
林初雪看着这一幕,又望了一眼云千墨,云千墨之前说得没错,李姨娘确实是一名好姨娘。
“父亲,墨儿有点累了,想先回墨院了。”云千墨冷冷扫了一眼彻底愣住的云千娇,还有跪在地上不停认错的李姨娘,觉得这一幕真是无比的讽刺,她知道剩下都不用她出手,依云傲之疼林初雪肚子里的“孩子”的程度,但凡是让林初雪不高兴的人,云傲之都会处理了。
关于这一点,在场的柳姨娘和秋姨娘也十分明白,尤其是柳姨娘,暗自庆幸自己没有参与陷害林初雪。这么一想,她们二人立即也找借口告辞了。
云傲之点点头,又吩咐梅姨小心的搀扶林初雪先回去。
“三小姐,你不要走,妾身错了,都是妾身的错,还望三小姐你大人有大量,替五小姐她求求情,她年纪小不懂事啊。”李姨娘见云傲之根本就无动于衷,立即转求云千墨。
李姨娘其实更想求林初雪的,可是她很明白云傲之的态度,若是她再惹得林初雪皱一下眉头,下场恐怕只会更惨。
被李姨娘抱着大腿,云千墨一时还走不了,她只是用冷漠得不能再冷漠的眼神看着李姨娘,毫无感情的语气说道:“李姨娘,我记得我给过你机会的。”
李姨娘的脸一阵白一阵红,她终于明白云千墨之前说的“好了,闹也闹够了,李姨娘你失血过多,还是好好卧床休息吧。”句话的含义了。
趁着她怔愣简,云千墨已经抽出了腿,“不过,李姨娘,墨儿要谢谢你这么生动的为墨儿上了一课,让墨儿彻底明白了什么叫对敌人仁慈就是对自己残忍的意思。”
这下,李姨娘彻底没脸再抱云千墨的大腿了,确实,云千墨之前已经放过她们母女一马了,可是她和娇儿都不懂得珍惜机会,还揪着云千墨穷追猛打的陷害她。
云傲之的脸色面沉如水,冷然的瞪着李姨娘。
刚才还围在院里的奴才,见屋里的主子都陆续离去,也赶紧散开了,就怕一不小心被殃及到自己。
很快,刚才还热闹的院子,一下子变得冷冷清清了起来,低压的气氛让原本在这个院伺候的奴才都不敢喘口大气,生怕冲撞了云傲之。
原本云千娇还是在大哭的,可她感觉到低压的气氛后,也不敢大声哭了,改成了低低的抽泣。
“李梅莲,本相给你三条路选,一条,你再自杀多一次;一条,你去家庙从此以后长伴青灯;一条你赶紧收拾包袱滚出相府!”云傲之冷冷的看着李姨娘说道。
李姨娘以为,最坏也就是会落得个与吴姨娘和云千媚一样的下场,去别庄住着,可好歹仍旧算是相府的主子,只要耐心等候,还是有机会回来相府的。
可是云傲之一开口,彻底灭了她所有的幻想。
再自杀多一次,可她今年才刚满三十岁啊。
去家庙,就表示她以后永远都不能再回来了,还会被别的姑子欺负。
最后一条滚出相府的意思,就是云傲之要休了她。
呵呵,云傲之他真狠,刚才故意先赶走尚书夫人,这会才来说休她,让京城人的人都知道她是被云傲之赶出相府,而不是被尚书夫人接回家去的。
用力闭上了眼睛,再睁开时候,李姨娘的双眼空洞无神,想起了曾经,她十五年前嫁入相府为妾,也曾经为云傲之红袖添香,也曾经深受他的宠爱和谐恩爱,可是如今,这一切都变成了过眼云烟。
“老爷,你当真对妾身如此的绝情么?”
“哼!”从鼻孔里用力哼出声,表明了云傲之的态度。
“好,我走!”李姨娘认命的从地上起来,留得青山在不愁没柴烧。她也早就知道云傲之的绝情,与其苦苦哀求让他更讨厌和看不起,还不如大方潇洒一点,所以她一出口就选了第三选择。
她不想死,因为她放心不下云千娇;她也不想一辈子就待在家庙受尽欺负永无出头之日,便是还可以当云傲之的妾又如何?一辈子不再相见,她与守寡又有什么分别?所以,只有第三条路才是最好的选择!
云千娇一听,李姨娘要离开相府,急得又再次大哭起来,“不,姨娘,你不能走,你走了我怎么办,我不让你走!”
云傲之扫了一眼抱着李姨娘大哭的云千娇,冷冷的声音再次响起,“既然这么舍不得你姨娘,你跟她一起走吧!”
反正,云傲之也没想过继续让云千娇留在府上惹林初雪不高兴,与其还要花时间让人送云千娇去别庄,那她干脆跟着李姨娘离开相府好了。
“五小姐你住口!”
李姨娘已经可以遇见自己未来的生活不会太好,一切的白眼她都可以忍受,可是她仍旧奢望着云傲之能顾念到骨肉之情,让云千娇留在府上,那样起码对外她还可以保留一个相府五小姐的身份,待日后云傲之怒气消了,凭着云千娇的聪明,她应该能够重新获得云傲之的欢心的。
只要云千娇仍旧留在相府,那么她李梅莲就还能有机会回到相府。
想到这里,李姨娘语气低了不少,“娇儿,你是相府的五小姐,便是庶出也要比别人高贵许多,莫要再胡言乱语,伤了相爷的心。”
“不,姨娘,我要跟你一起走。”云千娇拼命摇着头,原来之前的想法都是错的,之前她恨过李姨娘身份地位低,恨不得李姨娘死了。
但是当李姨娘刚才宁愿将所有的一切都揽上身替她开脱,云千娇才深深明白到,没有人比李姨娘更疼她的了,她不要离开李姨娘。
“五小姐莫要任性!”李姨娘看到哭得不能自己,眼睛通红,不再充满算计的云千娇,心里既是欣慰又是难受。
“姨娘,若是娇儿还留下来,我迟早会被云千墨和林初雪联手给害死的!”云千娇知道今日她闯下了大祸,也知道云傲之定然是不会让她留在相府了。
但也正是因为不让她留在相府,云千娇才更加的害怕,害怕云千墨和林初雪会在背后下黑手害死她,反正云傲之已经彻底厌恶了她,即便是她就这样死在庄子上,云傲之也会装作不知道的。
看得出云千娇眼里的着急和认真,李姨娘也倏然明白过来,对啊,今日这件事一出,恐怕云千墨和林初雪都已经把她当成了眼中钉。
“既然这样,你就跟着我一起走吧!”李姨娘紧紧的握着云千娇的手,她是绝对不会让人伤害她的女儿的。
“滚,你们赶紧滚!”
云傲之刚才听云千娇竟然直呼林初雪的名字,彻底黑了脸,吩咐旁边的奴才,“你们好好瞧仔细了,不是她们的东西,一样也不准她们带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