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与此同时,摄政王府一个房间的大门终于打开了。
明媚的阳光让元祁祤不喜的微微眯起了凤眸,当归一见房间大门打开了,立即上前,却在离远就闻到了一股浓烈的酒味。
“主子……”
“把黄芪叫回来!”元祁祤打断了当归的话,一双幽暗深邃的凤眸缓缓抬起,明媚的阳光洒不进他的心里,也晒不走他内心的阴霾。
“是。”当归应声。
片刻之后,黄芪的人影出现在书房门外,他的手还不曾碰到门上,便听见了一把略带沙哑磁性的声音:“进来吧。”
黄芪推门进去,走到书桌前面站定,恭敬的唤了一声:“主子。”
元祁祤一袭黑袍坐在书桌前,头发凌乱的散落在肩上,脸上略显得疲惫,却仍是手里拿着一本奏折,而书桌的一旁奏折堆成了一座小山。
黄芪有点局促的站着等候指示,可是他都前后偷看了几次主子,眼见主子手里的奏折换了一本又一本,偶尔会拿起毫笔写几个字在奏折上,但就是不见他开口说话。
想起当归提到主子这两天的情况,黄芪犹豫了一下,然后说道:“主子,昨晚云小姐与七王爷外出喝酒了,七王爷送她回来后就走了,之后云小姐又继续在屋里饮酒,后来醉倒了,刚刚不久前才醒过来。”
“醉倒了?”元祁祤手中的奏折一下子变成了两半。
黄芪偷窥了一眼元祁祤的脸色,斟酌着用词,“是的,醉得不省人事,是木棉花扶她上床睡的,并一直守着她到醒来。”
元祁祤意识到手中的奏折成了两半,往地上一扔,随手又拿起了一本新的奏折,哼了一声,不再说话。
她就那么喜欢喝酒吗,跟宫北翎那小白脸在八仙楼还喝不够,回去后还要继续喝!
黄芪站在原地走也不是,留也不是。
往常主子批阅奏折的时候,并不喜他们在旁边,可现在主子一直不说话让他走,他也不敢贸然提出离开啊。
想了想,黄芪再次斟酌着用词,小心翼翼的说道:“云小姐似乎这两天心情不太好,她前天下午开始就一直不吃不喝的,今天吃的也比较少。”
“你说什么,她前天下午开始不吃不喝?”
元祁祤“啪”的一声将奏折重重拍在桌子上,凤眸隐忍着风暴紧紧的盯住黄芪。
黄芪心中一颤,点头道:“是的。”
“这么大的事情为什么不向我汇报?”元祁祤脸色难看,一下子站了起来。
那个,你没有吩咐啊。黄芪心里想的却不敢说出来,他一下子跪到了地上,不敢回话。
元祁祤拧眉看着他,语气沉了不少,“说,她为什么心情不好?”
“……”他哪里知道?就算他隐约觉得云千墨小姐不开心与主子有关,他也不敢说出来啊。
过了好一会儿,黄芪才答:“大概是……赵将军,他迟迟未归吧。”
她不开心是因为赵天?元祁祤觉得心里头不舒服,本来冲动得想马上去五王府找她的,却因为这股子不舒服,顿时压下了这个想法。
“赵天还有几天才能回到?”
见元祁祤转移了话题,黄芪一时有点蒙圈的感觉,却也赶紧答道:“应该就在这两三天吧。”
元祁祤深深吸了口气,坐回了椅子上,无力的挥了挥手,说道:“好了,你退下吧。”
“是。”黄芪如获特赦一样赶紧从地上起来,又问了一句:“那,属下要继续回去保护云小姐吗?”
“你说呢?!”
元祁祤语气蓦然一冷,眼神凌厉的瞪着黄芪。黄芪这才意识到自己问了个蠢问题,立即说道:“属下这就马上去!”
……
三日之后,宫北翎匆匆进了五王府,一脸喜色的直奔西院。
“千千,走,赶紧跟我一起出城去接你阿爹。”
因为从木棉花口中得知赵霓裳手腕上也戴着一只与云千千给她的白色手镯,云千墨顿时又想起了那日在龙舟赛上,赵霓裳那毫不掩饰的杀意和狠毒,她开始觉得赵霓裳平时那些小打小闹的陷害,不过是扰人耳目的小把戏,至于真实目的,就恐怕只有她自己才清楚。
此时忽然听见宫北翎的话,她愣了一下,然后反应过来,笑问:“阿爹他回来了?”
宫北翎点头,“刚才接到暗卫的书信,赵将军已经成功将清风山的土匪剿灭了,此刻应该快到城门外了。”
到了府门外,云千墨才知道原来宫北翎是骑着他的白马来的,身边只带了几名也是骑马的暗卫。
宫北翎见她站住,他倒是很想像那晚看见她和摄政王那样与她共骑一匹马,可是,他也不知道,大概是直觉吧,他觉得她会拒绝的。
“千千,我命人为你准备马车。”宫北翎心里叹了口气。
“不用,我骑马。”云千墨这样说,朝其中一名侍卫走去,那名暗卫立即看向宫北翎,见自家王爷不反对,遂将缰绳递给了她。
云千墨接过缰绳,一个漂亮的轻跃,已经稳稳的坐上了那匹毛色并不算很纯正的棕马,侧头冲宫北翎浅浅一笑,“走吧。”
宫北翎悄悄递了一个眼色给十五,然后也纵身上马,追上了云千墨的马,与她并肩而行。
城门外,一队带刀侍卫围起了警戒线,而元祁祤则坐在他的烈焰身上,一人一马,显得格外的耀眼。
本来就不甚热闹的城门方向,因为了侍卫圈起警戒线,竟变得热闹起来,周围的百姓围了一圈又一圈,心里都在好奇对方究竟是谁,竟然要他们的摄政王亲自迎接。
云千墨骑着马上,远远就看见了他,依旧是一身墨黑色的衣袍,背影给人一种唯我独尊的感觉。
她不想去承认,几天没见,尽管她心里已经打定主意此番跟赵天说清楚后就离开东陵国,可是此刻,仅仅是看着他的背影,她已经压下去的酸涩感又冒了出来。
她勉强自己撇开眼睛,认真的看着前面的路。
她的表现,都落在宫北翎的眼内,宫北翎瞪着元祁祤的背影眸光暗了暗,又恢复了正常,还未靠近,他清晰的吁马声传来,率先跳下了马,细心的帮云千墨牵着马绳,缓步前行。
而宫北翎的一名暗卫则立即前走他白色的坐骑,并未跟上去。
元祁祤原本面无表情的脸在看见逐渐走近的云千墨时,变成了慌乱。
他,只是想将赵天请回摄政王府,逼着她来找他。
可是,她忽然出现在这里,这不是他的计划。
当凤眸落在在前面为她牵马的宫北翎身上时,元祁祤一双凤眸彻底沉了,拳头不由得紧紧握起,怒火仿佛瞬间就会爆发出来一样,铁青着脸死死的瞪着这一人一马。
不否认,玉树临风风度翩翩的宫北翎在前面牵着马,气质脱俗姿容绝色的云千墨高高在马上,这一幕竟然十分的养眼。
只一会儿功夫,她便已经到了他的旁边。
可是,她竟然连正眼都不曾给他一个!
元祁祤铁青的脸色变成了苍白,他狠狠的闭了一下眼睛,再睁眼,冷光乍现,吩咐道:“一会儿接到赵将军之后,将他带到摄政王府,本王要知道他剿灭清风山土匪的全过程!”
说罢,他给了宫北翎一个不善的眼神,调转马头走人。
周围的百姓都愣住了,原来摄政王接的人是奉命去江淮一带剿匪的赵将军啊?!
什么,她还想把事情来龙去脉都跟赵天说清楚,然后离开呢!
“摄政王真是为国操劳,剿匪这么小的事情都要亲自过问!”因为堵着一口气,云千墨的语气竟然带着几分轻嘲。他有空不陪他的南国公主,找赵天去摄政王府干什么!
周围得百姓被云千墨的声音惊回了神,天啊,她怎么敢用这种语气跟摄政王说话?!
只是更让他们震惊的时,摄政王不但没有暴怒,反而笑了。
神啊,摄政王竟然笑了!
“本王的事情,你管不着!”元祁祤说完,高傲的昂着头,一打马,烈焰便往摄政王府方向飞奔而去。
宫北翎的眉心直跳,摄政王他太卑鄙了,他这摆明了是将赵天软禁在摄政王府,逼云千墨就范!
经过他连日来的查探和了解,云千墨在上京只在乎两个人,一个人是她的贴身丫鬟木棉花,一个人就是赵天了。
云千墨没想那么远,她只是生气元祁祤为什么早不安排晚不安排,偏要在她准备跟赵天说清楚的时候将赵天接去摄政王府,她若是想要跟赵天说清楚,岂不是要去摄政王府求见他?!
好不容易,见到赵将军一行人由远至近,元祁祤一走,作为他的心腹,党参板着脸说道:“我家主子要请赵将军到府上作客,云小姐请回吧!”
一挥手,一大队人隔开了想要上前去的云千墨,可怜的赵天甚至还没有看到云千墨,就被糊里糊涂的押进了一辆马车,直奔摄政王府。
宫北翎看着这一幕,拳头紧了又松,松了又近,心里已经将摄政王的祖宗十八代都问候了一遍,这行为太卑鄙了!
只不过,要是他能提前想到这个办法,他也会选择这么卑鄙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