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公玉过来扶着我,我抿着嘴对她笑了笑。
我是什么时候开始有了人情味的?怕就是第一次遇见了那个女扮男装的公玉开始吧。身边有了需要照顾的羁绊,就不得不触碰责任感和感情,之后便再也离不开。
行军行了这么多天,打过的仗也不下十场,每每都是常胜恣意却又隐瞒了许多的鲜血和挫败。这时候的我似乎是想起以前的什么人曾经与我说过,若是冥界的最后一口神魔之井破碎,那么祖神便会降怒于九州八荒,造成生灵涂炭的景象。
公玉带着大家将营帐搭建了起来,我只管坐在那处喝着酒,这处的阳光甚好,花香也是不错的。转身间,间的那一方熟悉的身影站在那处,对我一双深意的眼望着。
我故意装作没有瞧见,继续抬手将酒葫芦往嘴里送着,她却是也当做没被看见一样的站在那里,身旁的一个瘦瘦小小的身影跑来跑去的甚是显眼。
“好歹也算是贵客,不管怎么样也没有让你在那里站着不请进来的道理。你有什么事情就与我说吧,我近日刚刚经历了一场大战,身子倦怠的厉害,怕是没有什么精神头与你讲些没有用的闲话了。”
阎魔终于是拉着那个小姑娘的手走了过来,那小姑娘跟在阎魔的身后,露出一个小脑瓜来看着我,我自然知晓这便是妖王的化身,只是装作一副害羞的样子,装的倒也是像极了。
“那日许是我太过心急了,说了些上了你心的话来,今日我与小玉来这里就是想要给你道个歉的。”
阎魔这般温婉的语气我倒是第一次听见,只是若是往常他能这般待我,我也不知道现在的心情这般凝重。
“你严重了。你与我本就是这么久了的故交,对与错之间便没有必要分得那么明白,今日你若是只来道个歉,那边是没有必要的,我也是知晓了,若是无事,便回去吧。”
我将酒葫芦收了,从一块巨大的石头上爬起来,许是起身时候太不小心了些,竟然有些晕乎乎的感觉涌了上来,难免甩出几步踉跄。
“大哥哥可是喝多了酒?小玉倒是愿意陪着大哥哥玩耍一会,许能够将身上的酒气解了。”
我看着妖王化身的小孩子,方才她说道有办法将我身上的酒气“解了”,是不是意味着她想要与我单独聊上两句好心一发把我的蛊毒解开。
“你的意思是要我随你去没有人的旁处去?”
我只是顺应着这个意思问了,她却是紧紧地抓住了阎魔裤腿,躲在后面不肯出来。
“小玉大抵就是想要谢一谢你后来的救命恩情罢了,你不用太在意,小玉不管怎么样还是个孩子,毕竟是见了生人会害羞些。”
我这时才望见,阎魔今日穿着一身合体的素服,也没有什么凌厉图案的挂饰佩戴者,瞧起来根本不像是冷血无情的冥界之主的样子,有一种大家闺秀的气魄。
“你的意思我懂了,但是这孩子远比你想象的要懂事的多,你以后还是不用事事都告诉她明白,聪明的孩子自己有慧根。”
我这算是说破不点破,但是阎魔却是一脸的悻悻,大抵是听不懂我是什么意思,但我又不能与她解释。她问了,我便只说是不可说。
“玄昊,这次我来也是有事相求,只是下面冥界的局面变得愈发的混乱,本以为将逗留的魔物全数驱散了便可以守住一方太平,可是神魔之井一天天的扩大,总有一股股更强大的力量涌出来,就在你走后那井里经常爬出来的个头偌大的魔物来,我们怕是不能周全的照顾这个孩子,想着天宫这处毕竟都是大力高强的上神上仙,还是交给你们妥当一些。”
“呵呵,你向来都不会这般啰嗦,今日到是话多了许多。”
她的一双渃水眸子垂了下来,只是用余光看着我,不做声。
“月月,你听说过杏花酿吗?”
“杏花酿?不曾听说过,只是我记得你自己酿的梅花醉是极好喝的。”
我摇了摇头,具体的原因不是因为她并不知道什么事杏花酿,而是就连我都不知道为什么我要问出这么一句话来。
“没事了,大抵是本尊近日里太过劳累了,说了些无关紧要的话出来,让你费解了。”
我挥了挥手,示意阎魔带着那个孩子进来,公玉已经将我的营帐搭好,此时倦怠的在我的案台上伏着,见了阎魔随着我进来,便紧忙起身来收拾收拾衣裳,向她拜礼。
“阎魔大人大驾,公玉不知,未曾出门迎接,还望阎魔大人能够见谅。”
我瞧着阎魔,她只是淡淡的笑着,摇了摇头。
这阎魔想来是一副冷血无情的性子,往日里她常常与我讲,不管做什么都要以维护好自己作为根本,若是有人动摇了自己,便要迸发出一股子慑人的威风出来给他写脸色看看。如今这个平易近人的阎魔,我还当真是不熟悉。
“哇,这么大的一把剑啊,玄昊哥哥,这就是你的配剑吗?”
一个不留神,此时那孩子正在我的案台上抓起了昆吾剑来,这可不是什么正经的事情,那孩子的本身是妖王,若是让妖王将昆吾夺了去,那岂不要打乱。
“别乱动。”
我一股子气迸出去,那孩子哇的一声就飞了出去,眼瞧见就要一头撞在床榻上,我是紧忙施了一道仙术将她护住。
“玄昊你在做什么?不就是那小孩子要看一看你的剑吗?她又不会用,你何必伤她?”
身后的阎魔终于是爆发,昆吾落在地上,那孩子在远处的床榻前被我用仙泽护住,额头与床榻边角的距离倒也不远。
阎魔挥手将那孩子护了回来,那孩子先是愣愣的看了看她,之后慢慢的眼圈红起来哇的一声嚎啕大哭。
“额,许是今日师父被一个四处变傀儡的巫女搞的有些疑心太重了,不想伤了阎魔大人的女儿,实在是对不住啊。”
公玉紧忙上去赔罪,又从桌子上取了一个苹果放在小女孩的手里,那小女孩一只小手将苹果拿着,却还是止不住的哭闹,我瞧着到当真不像是妖王的作风。
不过天地间有些术法是讲都讲不通的,往往能够让对自身的认识都产生了偏差,就比方说是青城狐族的迷魂术,说不定此时那个妖王就是给自己下了什么我未曾见过的术法来。
“好了,别哭了。本尊的佩剑本就是小孩子碰不得的,这上古的物件且不说是能将自己伤了的利器却更是能够将人的精力吸走的物件,本尊也是为了你好。”
无奈便是讲了这个谎话出来,有俯下身去看昆吾的情况,偷偷用神识在昆吾的剑身走了一遭,好在是没有什么异样觉察出来。
阎魔瞧了瞧我,公玉也是会心的点着头,她便也算是相信了我的话,我让公玉安排他们二位住在我旁边的营帐中,叫人去备酒席。
今夜是有夜光的,一轮满月,甚是明亮,若是月月此时也是开着营帐的帘子看着这一方月亮,一定是满意的。
只是如今阎魔把那个小姑娘当做自己的姑娘一般养着,心思细腻的我都不曾想到过,难免会为了照顾小孩子的身子骨所以就将营帐的帘子放下。
我从怀中掏出那把竹笛,这把竹笛我带在身上已然许久了,实在是记不得是什么人在什么时候给我的,只是觉得甚是珍惜,再加上我本就是喜欢在一个人的时候吹一吹笛子,此时正好就拿了出来应付应付心情。
笛声悠扬响起,我喜欢这方竹笛带来的清脆,也喜欢这种悠扬,吹了许久,觉得门外有什么人在那处望着,仔细看,正是那个小姑娘。
“你在那处站着是为何?有什么事情大可以进来与我说。”
她还是站在帘子外伸进来一个小脑袋,听了我的话,想了许久,便缓缓的走了进来。
“小女子小玉见过玄昊帝君,前些时候不认得帝君,许是说了一些话惹了帝君不开心了,刚才回去想了想,实在是小玉太不懂事了些,所以就来给您赔礼道歉,还希望帝君能够宽宏大量原谅了我。”
她竟然能那般端端的跪下来给我行礼赔罪,这当真是那日给我下了生死蛊毒的那位妖王吗?
我将仙气聚在手上,往腹部探了探,本来是思量着也许那日根本就是什么都没有发生,不过就是我被气糊涂了,要么就是我将那个大魔物打到之后中了什么奇怪的术法。可是此时看起来,我腹中的那一条蛊毒虫,依旧在涌动着,那般真实,那般磨人。
“你......应该知晓本尊的营帐外都是自己人,也应该记得那一日的事情吧?可是在身上下了什么迷魂的术法?”
我依旧是不肯相信她当真是什么都不记得不知道,此时我开了法眼瞧着她身上元神泛起的幽绿色的光芒,怎能不是妖王才有的妖气?