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辛灿要反悔不愿再作保,等待任不凡的就只能是活埋。任不凡刚要说话,魏忠贤抢着开口了:“该死的奴才,这里是什么地方,你不想作保就不作保了?玄武门外最多再挖一个坑!是死是活,你自己看着办。”
“九千岁,奴婢实在拿不出一千两银子,您老人家就是把奴婢活埋了,也拿不出那么多的银子。”辛灿趴在地上不住的磕头。
魏忠贤明显是在敲他的竹杠,也不见得必须拿出一千两银子才算完事。真他娘的傻帽一个,任不凡意识到,必须点播他一下才成,向魏忠贤躬身施礼:“九千岁,能不能让小的跟辛公公谈谈?”
辛灿趴在地上一副死猪不怕开水烫的架势。难不成真的把他活埋了?活埋了他,魏忠贤再无台阶可下,连忙答应任不凡的请求:“你去!”
任不凡从地上扯起辛灿,把他拉到一边,道:“是银子重要还是命重要?银子去了还可以挣回来,命丢了可是永远别想再找回来了。”辛灿流下了眼泪:“话虽这么说,那可是白花花的一千两,把咱的骨头熬成油,也卖不来那么多的钱!”任不凡道:“你傻呀!世间一切的买卖,有多少是一口价,你就不兴侃侃价?”
辛灿苦着脸道:“你当九千岁是店铺的老板,谁敢跟他侃价?”
“你把银子拿来,我替你侃。”
“果真?”
“你拿了再说嘛!”任不凡回转魏忠贤近前,告诉他辛灿愿意回去拿银子。
“早知如此,何必当初,不知世务的东西。”魏忠贤发话,给辛灿一个时辰,必须把银子拿来,过时就算把银子拿来也买不了他的命。
辛灿慌慌张张跑走,不到小半个时辰,果然又一溜小跑着回来了,右手拎着一个小包裹,左手捏着一沓纸张。身后紧追着一个矮胖子,手中举着菜刀,嘴里嘟嘟囔囔不知喊些什么。到了近处任不凡才听得明白。“小辛子,我费心劳力好不容易攒下这些养老钱,你可不能都给我拿去呀!”
辛灿气喘吁吁跑到魏忠贤近前,把手中捏的纸递给魏忠贤:“九千岁,五张来福祥钱庄的银票,每张一百两,请您笑纳。”
“咱家要的是一千两,你就给我拿这些?”魏忠贤银盆也似的脸蛋子立刻撂了下来。此刻追赶辛灿的矮胖子也到了近前,一把拉住辛灿:“小辛子,我克斤扣两刷锅水给那些公公吃,才攒下这些体己,你多少给我留点。”
当众自揭老底,不知是气还是怕,辛灿脸色煞白,大声呵斥:“这是咱们的九千岁魏九千岁,你还不赶紧跪下叩头。”辛灿叔父关心的是他的银子,这才看到魏忠贤,手一哆嗦扔下菜刀,双膝跪地给魏忠贤磕头:“九千岁,您是俺的青天大老爷,您给评评理,小的全部家当都让辛灿这个小兔子卷来了,还让不让人活喽?”
“不想活了?”魏忠贤掂掂手中的银票:“一个厨头,竟敢克扣众位公公的伙食搞到这么多银子,咱家看你早该死。”
辛灿叔父回想刚才所说的话,确实是自己太口无遮拦了。眼见闯下杀身大祸,哪里还再想着那些银子,脑袋重重的撞地:“小的刚才是胡说八道,请九千岁爷饶命啊……”
魏忠贤已达目的,想到还有正事要办,照他踹了一脚道:“滚你娘的蛋,等咱家腾出工夫再收拾你。”听到有活的希望,辛灿叔父脑门撞得乌青,从地上爬起,菜刀也忘了拿,转身奔去。
魏忠贤把银票揣入怀中,向辛灿道:“刚才你叔父说得清楚明白,这五百两纹银来路不正,予以没收充公,不算保金,还必得你的身家性命为小任子担保。”辛灿虽然暗恨自己的叔父,也只得自认晦气,自己手中的小包裹装的也是银子,就想着多少给自己留些,正想揣入怀中,魏忠贤指着包裹道:“这些银子也是你们叔侄贪污来的吧?小任子要去孙承宗府邸公干,穿着内侍服饰太扎眼,这些银两赏赐给他,换身装束再去见孙承宗。”
换了其他人,听说这些银子是赏他的,劈手就会夺过去,任不凡与生俱来的性格,看着辛灿道:“辛公公,我本不想要你的东西,既然九千岁下了谕旨,你看……”
辛灿心里暗骂,你他娘也是得便宜卖乖!却不敢有任何懈怠,把小包裹递到任不凡手中,含酸夹醋轻声道:“平白无故得了五十两足银,任公公今天真是福星高照啊!”
乖乖不得了,五十两银子!按照《红楼梦》中刘姥姥的话,二十两银子足够一个农村家庭一年的生活费,那还是一百多年以后的事,在明末只怕银子比刘姥姥那个年代更具价值,自己单身一人,足够维持一个小康生活了。自从穿越至此,任不凡身上一文不名,转瞬间变成一位小富翁,内心更加留恋这个世界了。任不凡害怕节外生枝,向魏忠贤建议,眼看太阳要落山,如果等孙承宗出了城再去追是不是太迟了?魏忠贤掏出怀表炫耀着闪动一下,看了一眼,道:“现在已是酋时一刻,咱家限你子时整必须回来,过时不到就算你私出皇宫,这是多大的罪过你应该明白。”
任不凡当然明白,明朝律例,内侍私出皇宫者杀无赦,只是这规矩还是太祖皇帝朱元璋时所立,到了明朝末期,早成为一纸空文,但一切法律法规都为掌权者操控,魏忠贤要想杀他,未必必须这个理由。
“谨遵九千岁谕令,办完事小的一定早早回宫复命。”任不凡嘴上虽这么说,内心暗想,自己是个假太监,在皇宫中待久了早晚得露馅,现在有了银子,早些跑出京城,找到地方隐居起来最为妥帖,反正魏忠贤也活不了几年,他一旦倒台,自己再公开活动,岂不美哉!
任不凡越想越觉事不宜迟,转身刚要走,就听辛灿道:“启禀九千岁得知,让小任子一个人去见孙承宗,奴婢认为不妥。”
“哦!”魏忠贤问道,“为何?”辛灿道:“小任子当众辱骂九千岁,如果能够说服孙承宗还好,如果不能说服与他,岂不要畏罪潜逃?”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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