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看的谢依南一愣,倒不是谢依男的决断太快,而是修祠一事儿是她没想到的。毕竟,当年向容的表姨婆可是大笔银子砸下来,大张旗鼓地修过一轮祠堂的了。
这才六年多的时候,又要修?
还选在张正勤先生这个外来人口的家里商议,村民们这是要挑软柿子捏啊!果然是一群白眼狼,这头刚吃完人家的好酒好菜,那头便撺掇狼群想要在人家的地头上咬下一块肉来,简直过分不是。
谢依南心里气愤,脸儿自然也不好看。她问张正勤先生:“舅舅们都走了吗?”
“哪儿能啊,这都在底下陪着你母亲一道旁听呢?”
谢依南这才放心了,有舅舅们在,保管谢依男不会被狼群叼了去吃。村民们将村儿会的地点儿选在张老师家,不就是看中了住在里头的谢依男吗?
谢依男姓谢,这修的又是谢姓祠堂,甭客这张家别墅的主人是谁,就得替住在里头的谢依男吐一大块肥肉出来。
修祠堂,说好听了是替祖宗修脸儿面,说不好听了,更是狼王带着狼群侵略来了。谁人不知道主持修葺的族长,这安排人手,买料,翻新,期间的伙食,落成的庆典样样加一块,进进出出得多少钱啊。
但凡进去做俩儿月的水泥工,族长手指逢里漏的钱就够一家子嚼用的了。
“走,我们也去瞧瞧热闹去。”
“我留下看着人参果吧,你去。”
谢依南稍事一想,像明白了张正勤先生的小心思,他这是不想立牌给人射呢,索性逃起来了事儿。
谢依南也不强求。自己下楼之前,还告诉张正勤先生,差不多了便上顶楼去喊张家兄弟三人还有向容下来吃饭。
按说,谢依南是不管张思是如何对待张家另外俩儿个劳动力的,奈何其中还有一个向容,她便不得不管了。
谢依南下到楼下的时候,村民们已经跳过了修与不修的问题。进入了怎么修的阶段。
这修祠怎么修的关键之处。在于一个钱字。所以,现在大家都讨论的是按户分摊呢,还是按人头分摊。
得。看来好戏还没有上演呢,这说的全是老一套,谢依南好奇了。她好奇打破常规的那人将会是谁?
“村长,我觉得这俩儿个法子都不妥。”那人看了村长一眼,发现他并没有制止的意思。胆子更大,声音更亮了,他说:“大家都知道,现在的年景虽然比过去好。但村民们的日子多是过的紧巴巴的。像谢十一家,为了胡口,家里的孩子们都没能送去上学。有的人家里却堆满了金山银山。我看修祠的事儿,还是有钱出钱。有力出力的好。”
谢依南认得他,此人便是老凹村儿一霸谢易身边的谋士谢冬的爹,谢安。谢安,老凹地村上代霸王,现在人称老霸王。据说,老霸王当年干的最轰动的一件事儿便是抢亲。
这段陈年旧事儿现在提起来,仍然可以列为老凹村儿十大传奇故事之首,连榕树弯的死亡之潭都得靠边站。
据传,谢冬他娘当年是烈士小学校长的小闺女,端是书香门弟,大家闺秀。原本这位闺秀是有一青梅竹马一表人才的未婚夫,且俩儿人感情十分稳定,俩儿家亦一早便有默契,择定了日子就只等着时日到了,便举行婚礼的。
不料,事世无常。
一日,闺秀跟她的未婚夫,烈士小学的一个教书先生相约郊游,不料路遇谢冬的爹爹,老凹村儿的霸王谢安。谢安当时年少轻狂,又仗着自己有身后的一大帮子兄弟撑腰,竟然对闺秀生了歹心。不顾闺秀已然外聘,强行求爱。
闺秀及其家人自然不愿,扫帚将人打了出去。
以为事情这样便平息了,哪知道人谢安一早打定主意,欲在闺秀成亲之日当场抢亲。谢安端的也是个人才,如此大事儿,竟然无一人知晓。他只在闺秀成亲之日的早晨,集齐了人马,问曰:“兄弟有求,当如何?”
“应之!”谢安简直一呼百应,兄弟们异口同声儿地答。
“兄弟有难,又当如何?”
“救之!”
“兄弟的心上人今日要成亲,且当如何?”
“抢之!抢之!抢之!”
“好!众兄弟这便随我去抢之!”
于是,谢安领着一群人马浩浩荡荡地堵在成亲必经之路上。送亲的闺秀家人及新郎愤恨难当,当场与谢安理论。
谢安一介流氓,他哪里会挑自己最薄弱的环节去应人家最强之处。他扬起手中的斧头,表示多说无益,是男人还是手底下见真章吧。
新郎是书生,他有风骨,但他更有血性,当场便从高头大马上下来迎战。谢安危险一笑,心怀着叫你有来无去之意,出手又快,又狠,又准。
闺秀眼看着自己的丈夫被打趴,爬起来,再打趴,反复轮回,哭着喊着求俩儿住手,俩儿人却谁也没有当闺秀的请求回事儿。
因为,那已经不是女人应该管的的事儿,这是一场男人之间的战争,只许一生一死!
无需意外,死的自然是书生。
不过,书生倒不是当场身死的,他是被人抬回家去三天后,闻听闺秀已经被谢霸王领着回门时,一口气上不来才死去的。
自然,死人了谢霸王也得不着好果子吃,不过他也不怕。按他的理论,身上没背一俩儿条人命债,便是称霸一方,底气亦是不足的。
如今这样正好,人他抢回来,洞房了三天三夜,今朝还依礼回门。他是成功抱得美人归,又得了名与利,吃几年牢饭什么的没什么大不了。出来自然又是好汉一条。
于是,谢霸王将二家找来,吩咐他这几年坐自己的位子,照顾好嫂子及嫂子肚子里可能有的孩子们,然后便挥了挥衣袖,吃白饭去了。
再回来,谢冬已经会走会跑了,他的美人却已然香消玉损,谢霸王伤心了一阵,很快便丢开不管,因为,他发现他的儿子虽然一直不敢叫他爹,但那牛脾气跟他是一样一样的,不,甚至更坏。(未完待续)