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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将军,她们把粮食都收了,收割后还得打晒,这非一两日之事,看来她们是有了粮,暂时不急于东进了,我们就这么陪着耗着?”白允副将道。
后娴皱眉,那日她带兵还没到山前就传来消息势军已全部返回广地城闭门不出了,只好打马回平城,传令伏兵继续埋伏,有山险在此,势军又必须打这儿经过,她就在这儿守株待兔,没必要去耗损人力物力去攻打广地城,死自己的人,毁自己的城,怎么想怎么不划算。
可已经两天过去了,她们竟然没有丝毫动静。抢粮未果又返回山顶山林的伏兵已经埋伏了三日,她们携带的只有五日干粮,这天气可还没有转暖呢。一想到此,隐藏的暴躁性子又现出,“那你说怎么办?这等货上门安排的挺好,现在又要自己放弃?”
“将军,战事是瞬息万变的,咱们也得跟着变换对策不是?”六个国家已经有三个国家打仗时不再当面锣对面鼓,哪能不多长个心眼儿!
“那你有什么好主意,说出来听听!”
“将军,她们不是有了粮以后不出来吗,我们可以诱敌出战,再诱敌深入!”
“具体点儿!”
“我们藏起主力,派一万老弱残兵去引敌军出战,敌人必然中计,我们再用主力将她们围杀,万一围杀不成,再佯装不敌,向山谷退去,把敌军引入设伏区!”
“两计相连,好是好,不过,我听说当初势国皇帝势擎天在与漠国的青城之战中,曾派银甲军悄无声息地替换了漠国伏兵,她们会不会……”后娴居然粗中有细,能想到这一点。
“将军,那是势擎天,是银甲军,咱们这儿却是只知对势擎天听令行事的陆骏和一群普通士兵!再说,就算她们能想到模仿她们的皇帝,她们也没有银甲军可用!再退一步说,她们有后崖可攀吗?更何况,既然我们能想到这一点,她们难道想不到我们能想到而加强防范吗?”
后娴想了想,嗯,也是,是她担忧过甚了。
广地城内的势军忙着打晒,伙房准备着午饭。
陆将军在白允叫阵失败两次后,耐心等待着后将军派人来诱自己出战。
收割粮食后的第四日,在守城兵传来白允的老兵弱军前来叫阵的消息时,陆骏笑了,吐出两个字:“迎战!”这也太搞笑了,本应侵略者诱本土守将出城应战,如今一切却都反了过来。若换做是她,她定然扼守不动,只是拖延也终会将粮草断绝的敌军拖垮。果然是性格决定命运。
战鼓擂响,陆骏依计领全军出战,德世良打前锋叫骂道:“竟派这么些个不入眼的东西来,不是找死吗,把她们都杀了,咱们也是战功!”说着就带头举刀。
白允兵们不敌,一会儿就被势军砍杀了近一半,于是她们边打边退。这时,七万主力在后将军的率领下赶来。
陆骏立即下令:“玄襄阵!”
顿时,军兵们按位置有顺序地快速移动。
后娴本欲包围势军,人还未到,就看到势军的旗帜四处招展,鼓声不绝,步卒声音嘈杂,立即勒马停下疑惑道:“难道来援军了?不是说势军只有五六万人吗?这分明是有十多万人,兵力跟我们不相上下啊!”
副将也茫然了,“势军的数量好像很大啊!这还怎么围?别再被敌军反包围了!”
两人观望了片刻,终于决定取消包围战,“列圆阵!”
白允军立即将金鼓旗帜部署在中央,布成环形防御的圆阵。没办法,她跟随军队打过几个小仗,但没打过大仗,更没当统帅领过军,只知道些方阵和圆阵,若不是朝中缺将无人,她这个小将哪有露脸的一天。既然对方兵多又列了阵,她也得列阵对敌啊。
陆骏见后娴受骗中计,心里乐了,刻不容缓立即变阵,“先锋阵!”
德世良得令,率精骑兵先锋阵出,任务是御奔冲、陷坚阵、击锐师。
“策先锋阵!”
“得令!”骑将德世诚统策应先锋的队形置阵于先锋阵后。当先锋抗敌或兵势不支时,策先锋应援,以制敌奔突。
两阵在令旗出、鼓点响后策马冲向白允圆阵,目的就是凭着战斗力高的勇将带阵冲散敌军阵型。两军对阵,最操蛋的就是阵型不能乱,一乱全完蛋!
陆骏目光紧紧盯着前方各处,战场上的战情随时会变,战机稍纵即逝,所以得根据不同的情况而快速反应,即时调整、改变战术。
“前阵!”前后左右俱能相应的奇兵阵。
“中军阵!”枪刀手步军在前、骑兵居中、入敌阵的平射强弓劲弩在其后的大阵。
“护军阵!”分于中军阵左右翼,兵力数目不定,视己方中军阵的人数等具体情况而抽拣。
势军阵阵相连,紧密衔接,阵势保持不乱,从先锋部队箭一般冲入敌阵打散敌阵阵型后两军厮杀成一片!
“她们是白允主力,杀死一人,赏银一两,杀死一将,赏银二两!杀死主将,赏十两!势国的精锐们,砍下她们的头颅,狠狠地杀啊!”猛将德世良大声嘶吼,身先士卒,顿时势国军兵更加勇猛,继续拼死往阵中心冲杀!都知道这是杀向白允都城的最后一关,过了此地,再无任何关隘,干掉白允国主,就能拿着各类赏赐回家抱夫郎疼女爱子。要想回家团聚,就得留着命,要想自己的命不丢,就得狠狠地杀死敌人!
战场上不是你死,就是我亡,没有第二种可能。从自己的京都开始,一路血腥而来,势军们早已不知手抖为何物,更不记得腿颤又是哪辈子的事情。军人的胆气和狠辣都是在血的杀伐中练就出来的,她们快速成长的最佳地方就是战场!
没有上过战场、没有杀过敌人,就不要牛气哄哄地称自己是什么军人,更别跟银甲军扯在一起,人家一脚踹出去都能踹死一个敌人,这么一比,你连人家的一根脚趾头都不如!
人数多不一定就能占得便宜,退役务农多年的白允军刀换锄头重新适应,再怎么也不能跟接受过银甲军的训练又杀出一路经验的势军精锐相提并论,何况还有一位力大无穷的凶狠猛将,再加上高赏奖励,精锐们更是一个顶十!
后娴见此,悔得要死,这简直是以己之短攻其所长嘛!暴躁性情又出,要出将拼杀,副将劝她此时要撤军引敌入谷。
但白允军兵们这会儿竟被势军缠杀,杀死一个普通白允兵都赏一两银子呢!谁不拼命杀!
损失大概两三万人后,后娴才终于在副将的劝导下下令鸣金收兵,绝不再恋战,抽刀跑路,摆脱势兵的近身纠缠后,抵挡一阵跑一阵。
德世良顺着她们的心意紧紧追赶,任由她们被追上后杀上一阵又跑,直到谷口。“快撤到谷内,她们就不敢追过来了!”白允副将拼力大叫。
不就是故意叫给我听的吗,激将法?过时啦!不过我还得上你的当不是!高昂着头装作轻视道:“残兵败将,有何所惧!杀进去,斩下领将的首级,向皇上报功!”
“杀啊!”势军吼叫着回应,随着德世良策马三三两两并行奔进谷口,继续追赶似乎慌张至极的白允逃兵。
后娴及副将见势军中计随自己深入谷内,心里乐开了花,一会儿伏兵们给她们吃一顿好的,自己再带军对她们迎头痛击,让她们暴尸异国!
到达深谷中部预定的地方,白允军停了下来,策马回身,后娴一改脸上的紧张,狞笑道:“你们还真有种,居然有胆追我们到这样危险的地方,就不怕中了我们的埋伏?”
德世良勒马,抬头四望,肯定她的话道:“嗯,你说得对,这的确是设置伏兵的好地方,就是砸一番石头或圆木下来,也够人吃一顿!不过青城之战时漠国吃了亏,她人吃一堑,自己长一智,所以我们相信你不会再蠢到套用此招。”
“哈哈哈!”后娴大笑,“那是漠国,如何能拿蠢笨的漠国人跟我们比?再说各国的山地地势并不相同,就怎知她败国,我们也必然败将?”
德世良装作大骇:“难道你们毫无顾忌地在此处埋伏了军兵?”
后娴得意而笑:“你说呢?蠢货!”
德世良大惊,执缰欲走,“不好,中计了!我们要快快撤离!”
后娴冷哼:“来不及了!来人!”
声落,两侧山顶上立即现出密密两排身穿白允军衣的士兵,个个弯弓搭箭,向下俯视。
“看到了吧?侵我白允,今天就让你们有来无回!放箭!”
“啊!我们快跑!放箭啦!放箭啦!”德世良咋咋呼呼,却只是原地打转,好像被自己的军队堵在了里面走不得一般。
“哈——”出倍一个大笑还没有完成,一支利箭在德世良那两声放箭的信号发下后,对准她的头穿脑而过,随之其它箭矢也如雨点儿般朝整个白允军打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