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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346章番外－被困下界
碧衣轻抚着他的身子，“五千年没见，越发热情了。”她搂住雪麒麟，用极低的声音道：“我带你去摘神果，你再不回来，我和红衣就得去寻你。”
敖骨伸手，黑麒麟吓了一跳，他的大手抓住的却是她脖子上的圆球，上面刻着两只麒麟，与雪麒麟的圆球一模一样，“师妹，这里面是……”
“是你我炼制的。”她轻柔地抚摸着黑麒麟的脑袋，音若呢喃，“墨玉，你爱喝琼浆，定要将神球保住。里面是本宫种的神果，琼浆全是神果酿制，你若饮了，便能与白玉一样成为这天地间法力最高强的神兽，亦能早日化成人形。”
空桑雪微微一笑，“好了，你且去找白玉，让他教你如何使用脖子上的神球、铃铛。神球里面是一方天地，而铃铛里则是你的神器。白玉的铃铛是雄，你的这枚则属雌，乃是我聚天地灵力、神石所炼。”
黑麒麟一听，原自己脖子上戴的赤金项圈是个天地神器，主人待她是与白玉一样的，心下大喜，纵身从空桑雪怀里出来，一溜烟便没了踪影。
敖骨道：“两只神兽戴着这样的宝贝……”
神球能种离恨天宫的神果，这可了不得，要是传出去，怕是王母都想得一枚。
空桑雪道：“无碍，我信得过白玉，墨玉痴迷白玉，她不敢违背白玉之意。”
她既然能养两只神兽，便有降伏神兽的本事。
自此，白黑两只麒麟成为空桑雪座下的坐骑，又几年，空桑雪授予两只麒麟融合神术，两麒麟融合之后，就能化成一只火红色的麒麟，战斗力提前数倍，是一只一面是男、一面是女，四只四腿的神兽。
敖骨知晓空桑雪两只坐骑身上的秘密，并未纠结在天府行苑之事上，又与玉帝递了奏折，请求新选九天龙将。
*
瑶池仙宫。
王母娘娘行走在鲜花丛中，玉帝静坐在帝座，笑微微地看着满瑶池的仙花、仙果。
几名如花仙娥提着篮子多外头进来，福身道：“禀娘娘，九天神果取回。”
王母娘娘瞧了一眼，“今次怎送了这么多来？”
过去千余年，每年蟠桃盛会，碧莹公主使人送来的神果又小又丑，但今年却出奇的又大又漂亮，光是一望，就引人垂涎。
仙娥禀道：“离恨天宫的神果园果子尚未成熟，这是玄阴娘娘从神农天宫采摘后令侍女送到风云亭的。”
风云亭是天界通往离恨天宫途中的一座天亭，一些不能抵达离恨天宫的神仙，便在那里小憩，等候离恨天宫传来新的消息。每年王母所派仙使仙娥也在那里等候，令能前往离恨天宫的信鸟前去报信，空桑雪与碧莹得到消息后，再派侍女将神果、琼浆送到风云亭。
玉帝道：“碧莹还得与雪姜好好学，种植神果就是一门难得的技艺。”
他早年与伏羲皇也一道种过，唯有神农天宫的神果开花结果再成熟，他种的神果开得如火如荼，结果长到姆指大小就掉了，伏羲皇的神果树只开花不结果，瞧见神农天宫的神果年年丰收，瞧得他们二人羡慕不已。
王母娘娘也种过，不光是她，便是灵妘也种、瑞雅娘娘、空桑娘娘也都先后种过，若她一人不结果，王母娘娘也觉面上难过，见那么多人种了也没结果，心里倒是平衡多了。
长瑶太子紧跟着王母身后，信手取了一枚乾坤果，“母后，这枚先赏了孩儿罢。”
王母道：“与往年一样，留下几枚，剩下送往玉帝与本宫宫里。”
有多的，便是他们夫妻享用。
王母娘娘道：“黄帝宫的倩兮夫人说，想在离恨天建一座黄帝天宫。”
长瑶太子吃着乾坤果，道：“这是倩兮夫人听闻玄阴娘娘给天龙神军在离恨天宫建了一座天府行苑动心了。”
有身份的神仙，谁不想在离恨天宫拥有一座行苑。
玉帝、神农、伏羲皆有，现下连黄帝也动心了，倩兮夫人只是一个姬妾，虽是得宠，哪有甚份量，不过是黄帝不好直说，借他之口罢了。
玉帝淡淡地道：“离恨天宫现下还由雪姜掌管，且由她做主。”
王母娘娘心下不快，现在是空桑雪，可再过些年便是她女儿掌管，“离恨天宫原就虚空，寸土寸金，雪姜不说一声，便给了天龙神军百亩地，那百亩地得种多少神果。前些年，连本宫招待众仙的神果都不够呢。”
玉帝知王母是想多得些神果。
她有蟠桃园，那可是一片方圆三千里之广的仙家果园
离恨天宫因四下虚空，少仙山仙土，难得寻到一片土地，在仅有的地方上也建有天宫果园等物，那里因神元气充沛，所结的神果比仙果更好，能延年益寿不说，还可以永驻青春，而这乾坤果就是天地道果，可增人悟念，乃是天地间的宝物。
这些年，空桑雪掌理离恨天宫，降了保住天地和睦外，最大的功劳就是种出了许多的神果树苗，获益众仙。
玉帝又道：“雪姜呈来仙折，请求碧莹尽早接掌离恨天宫，夸碧莹刻苦用心。”
王母娘娘只想着多种神果的事，空桑雪闭关之后，每年送来的神果是什么样子，人家一出关，送来的神果又是什么样子，两相比对，就觉得碧莹无不如空桑雪做得好。“碧莹要学的还多。”
玉帝面露深思，“敖神将请求由下辈天龙接任九天龙将一职，凌霄大将之子敖轲、白龙神君之重孙敖宏、敖神将之子敖铮，谁更好？”
长瑶太子蹙眉凝思，好好的，敖骨突然要请辞九天龙将一职，这着实令人费解，谁不知道他的本体是天龙族中最强大的，这战斗实力也很强大，因为他的再现，震得天龙岛这几百万年不敢内斗。
这龙族，就是好斗生物，尤其是天龙族与战龙族，多少年就争斗不止，反是这些年天龙族最是平静，海龙族与战龙族倒是内斗不停，因龙族有他们自己遗留下来的规矩，有时候便是玉帝也不能插手。
长瑶太子道：“父皇是打算应了？”
玉帝道：“天地浩劫将至，他们的理由亦都很充分。雪姜说不知浩劫何时来临，这些年少于修炼，得安心闭关修炼。”
她一面打理离恨天，一面还要掌定天神柱，这可是件辛苦的差事，而天地墟洞那儿，每百年就得开启一次，让天地有修为的仙人进入历练。这地方说来更是诡异，便是黄帝进去也会迷路，早前伏羲皇还能掌管，这些年更是一直由空桑雪在掌管，那里留下的历练空间、神魔魂魄，全都听空桑雪调遣。
王母娘娘道：“陛下算出有劫，却不晓浩劫几时来临。雪姜的修为、敖神将的修为在那儿摆着，一旦二人修为精进，我天庭也算得了两个能助一臂之力的神仙。”
玉帝微微点头，“王母说得是，朕这便回谕，同意她二人所请。”
长瑶太子心下大喜，热切地望着王母，“母后……”
空桑雪卸去九天玄女一职，是不是就能与他结为夫妻。
漫长的几百万年啊，他等来这一天可不易。
王母问道：“陛下同意二人卸任，可如何安顿二人？”
“敖骨封为天龙神君，掌管天龙一族。至于雪姜，任云虚圣母，执掌天地墟洞。”
圣母，可是不比西王母的身份差了。
长瑶太子勾唇笑着。
王母气恼地瞪了一眼儿子。
天龙神君、云虚圣母……
“陛下之意，是要替二人新建仙府？”
“就太白金星预备着，天龙神君殿得建，云虚圣母宫料得建。”玉帝站起身，“此次蟠桃盛宴后，朕便要闭关修炼，天地浩劫将至，朕得全力以赴。天庭事务就由王母与太子负责罢！”
长瑶太子揖手应“是”，他依是热切地唤了几声“母后”。
王母笑道：“你的心思，母后明白。”
几百万年前，她可是打死也不同意空桑雪做她儿媳的，可长瑶太子为了等空桑雪，一等多年，她也接受了现状，空桑雪虽是冰心转世，到底不是冰心，对玉帝敬若长辈，玉帝也拿空桑雪当晚辈。
今非昔比，漫长的时光岁月里，她早已经接受了空桑雪。
早些年，空桑雪还会离开离恨天宫来探访父母，这些年倒时常让敖骨捎些东西回家，人再不曾离开过。
她高居离恨天宫，便是天庭也来得少了。
她的容貌，在六界一直就是一个传说。
都说她是六界里生得最美的女子，是真正的第一美人，又是上古大神血脉，尊贵无比。
王母又道：“你的婚事，我与神农皇夫妇提过两回，只要雪姜同意，此事就成了。”她微微笑道：“待她卸任之后再议。”
“谢母后成全！”
王母凝眉，就算是现在，她还是不能完全接受空桑雪，她说同意，其实是她心里明白，空桑雪与敖骨之间有些不对劲，可他们二人又守之以礼，便是她派去盯梢的仙童、仙娥也说二人是师兄妹，如同兄妹一般，感情很好。
可不知怎的，就算如此，她还是觉得有些奇怪，一时之间又说不上来。她曾要启用天眼一窥，却总被玉帝所阻，说如此做，会太耗玉帝的神力。
*
空桑雪又闭关了。
倒是九天龙将一职的玉帝天旨很快就下达到了天龙岛。
由凌霄大将之子敖轲接任九天龙将一职，敖骨任天龙神君一职，着令天庭建造神君殿，又令敖骨再带敖轲五千年，五千年后完成交接即可卸任。
敖骨问传旨仙官道：“玄阴娘娘那儿如何？”
仙官知他们师兄妹感情深厚，只当是寻常的关心，“玉帝恩旨，已令碧莹公主提前接掌离恨天宫，但雪姜公主的云虚圣母宫尚未建好，只待建好便要回返天庭前往天地墟洞之侧的圣母宫长住。”
从天龙岛到天地墟洞可不近，虽不如前往离恨天宫远，但一个来回亦得一年的时间。
敖骨揖手道：“多谢仙官。”
敖轲是天龙族金龙一脉的。
玉帝想着上任九天龙将是白龙一脉，这次也该要轮到金龙一脉，也示公允，二来表面上看金龙、白龙两脉的人相处和睦，实则暗斗也不少，着实是敖骨太过强大，也至其他天龙族人不敢挑战，明知人家本体强大，又有指挥万千山石的神术，你去挑战这不是自己寻死么？
敖轲心下感激敖骨，没想敖骨最后会举他做九天龙将，以少将军身份跟在敖骨身边熟悉事务，为正式接掌做下准备。
敖骨领着敖轲在九天各处巡视，五千年后一交接，他迁住天龙神君殿不久便闭关修炼。
而彼时，空桑雪已经闭关修炼五千年了，便是云虚圣母宫建好也未能从离恨天宫归来迁入新居。
在离恨天宫的修炼宫殿内，空桑雪除了传授碧衣、红衣修炼功法，还指点两只化成人形的麒麟潜心习练。
对碧衣、红衣、白玉、墨玉四人来说，空桑雪不仅是主子，更像是他们四人的师尊，空桑雪拥有着自创神通功法的技能，每每一指点，就能让她们的修为一日千里。
这日，空桑雪出关。
碧衣、红衣、白玉、墨玉站在大殿外恭候。
“恭贺云虚圣母出关。”
空桑雪点了点头。
不远处，立着一袭七彩华衣的碧莹公主，她的身后立着紫衣、蓝衣。
“师尊，徒儿备下了盛宴。”
“是不是赶为师回返天庭，好让出离恨天于你。”
“师尊……”碧莹娇呼一声。
空桑雪抬眸远眺，“看来这些年挺用心，神果又要丰收。”
蓝衣福身答道：“这都是圣母娘娘的功劳，玄阴娘娘现下能与神果树交流沟通，他们需饮神露时才给，露树肥时才施，倒是比往年长得更好。”
空桑雪笑盈盈地赞道：“碧莹做得越来越好。可见你用心刻苦，待在你这儿用罢盛宴，我带着碧衣、红衣几人也该前往云虚圣母宫了。”
一朝君子一朝臣，离恨天宫里的仙娥、仙童，多是空桑雪从当年下元仙界的冰雪宫带来的，而今一个个的修为大涨，尤其是近身服侍的红衣、碧衣，更是个中的姣姣者，修为虽不如神君，却也相差不远，战斗力极强。
白玉、墨玉二人，更是以“师兄、师妹”相称，两人能合二为一，变成红衣双面麒麟，那时可以一敌百，化身成真正的神兽。
碧莹则想留一只麒麟做坐骑，试探性地问过碧衣，知空桑雪是不会答应的，因为空桑雪花了很多的心力替两只麒麟推衍神通功法，甚至为他们二人专门编写神术。
用罢了盛宴，空桑雪乘着黑白二麒麟拉的仙辇离去，碧衣、红衣亦相随而去。
碧莹站在宫门前，看着越来越远的身影，呢喃道：“从此，我就是真正的九天玄女了！”
“娘娘盼这一天已经很久了。”
“师尊的本事，我却未能学全。”
蓝衣咬了咬唇，道：“娘娘，我师尊说过，圣母能教你的都教了。娘娘拥有木灵根，便学了神果仙花之语，可与他们沟通交流。”
空桑雪能与万木万花万草交流，无论是药是毒草皆可，可碧莹只能与神果、仙花交流，若是无灵智的凡花便不能了，而空桑雪则可与无灵智的凡花交流，除了与她与生俱来的灵根有关，更与她的神通有关。
空桑雪并没有倾囊传授碧瑶公主，不是不能，更是与这无灵智凡花交流之术，便是碧瑶公主学了，也是学不会的，如果要学，就得先学万千植物语言，可这是需要极为漫长的时间。
空桑雪回返天界，在迁入云虚圣母宫后第二月，广发帖子，宴请天庭有名气的神仙前往赴宴，就连王母娘娘、西王母也在被邀请之列。
宴会这日，云虚圣母宾朋满座。
蓝衣更是奉碧莹之令，送来了一篮子的神果为贺礼。
空桑雪高坐正座，朗声道：“今日一来是本宫迁入新邸，与各位仙人打个招呼。”
恭贺之色不绝于耳。
一些未接到帖子的仙人也闻讯赶来道贺。
着实是云虚圣母阔绰大方之名早有耳闻，在她看来，神果并不算稀奇之物，有的是冲着神果而来，还有的则是想一睹这位六界第一美人的风采，但一些年轻的仙人看到空桑雪的容貌时，也不由得小小地惊艳了一把，这种长久身居离恨天的女神，有着一种傲立众生之姿，却有一种无法抗拒的温暖笑容，然而眼眸那如疏离如亲近的神色蓄满了故事。
空桑雪继续道：“二来，本宫今日有两件事宣布。”
所有人侧耳聆听。
有人一落座，在盛宴开始之时，便取了神果品尝，但凡参加者，都能得一枚来自离恨天宫的神桃品尝，又有琼浆玉液可品。
“今，本宫收四位座下记名弟子，碧衣、红衣、白玉、墨玉。”
四人微微一愣，他们原是空桑雪的侍从、坐骑，这一跃之前成了她的弟子。
白玉、墨玉已化成人形。
白玉是一袭素白的翩翩少年，容貌美如昆仑，不知道的还以为他是哪方得名的仙人。
墨玉则是一袭黑裙的***，眉眼如花，眼里带着几分倔强与温顺，身材略有些娇小，却生得活泼甜美。
四人齐齐出列，跪于大殿中央。
空桑雪道：“行拜师礼罢！”
红衣等人齐声应“是”，“弟子红衣（碧衣、白玉、墨玉）拜见师尊！”
几人三磕头。
空桑雪朗声道：“弟子红衣，担任云虚圣母宫左护法一职，弟子碧衣担任云虚圣母宫右护法一职，弟子白玉为云虚圣母宫左仙使，弟子墨玉为云虚圣母宫右仙使。”
音落之时，空桑雪另赏几人神器。
红衣的是一把血星宝刀，碧衣则是一把碧月宝剑，两剑一红一绿，气势如虹，一出手就可见非凡物，血星宝剑能幻化成一只星状发钗，而碧月宝剑则是一枚可戴在指尖的碧色月牙戒指。
二人大喜，再谢空桑雪。
空桑雪赏给白玉的是一条龙骨神鞭，雪白如玉，长有万丈，能化成腰间锦带，飞出袖间时令人震撼。
白玉大喜，揖手一拜，“弟子叩谢师尊！”
空桑雪赏赐墨玉的是一条墨黑之色，却能闪出五彩光芒的虹绫，绫上坠有各色仙弹，可取下化弹攻击敌人，而虹绫化有天河奔涌之力，更能冲击敌人。落到墨玉头上，立时化成了一条漂亮的丝绦，绑在发髻之间，飘飘曳曳道不出的漂亮，上面还闪着五彩的光芒，却非闪光，还真与墨玉头上的头发融为一体，让人瞧不出那是丝绦来。
瑞雅娘娘见到此处，早就眼馋，扭头问一边坐着的空桑娘娘与银娥夫人：“早就听说你家雪姜颇得神农皇真传，今日一见果真如此，这几件神器定是她亲手炼制。”
给一对神兽赏赐如此神器，这未免太过大方。
明明是神兽却化成了人形，要不是他们这些人知情，还真瞧不出白玉、墨玉早前是麒麟。
倩兮夫人揖手笑道：“云虚圣母这几件神器，除了墨玉仙子的墨河绫用上等的天蚕丝、五行灵珠、五彩仙珠炼制，旁的还真瞧不出是如何炼制而成。”
空桑雪微微勾唇，“四分天蚕丝，六分七彩神丝，再三千三百三十枚五行灵珠，又三千三百三十枚古蚌仙珠、还有三千三百三十枚远古五彩补天石……”
一声落，在场所有人张嘴结舌。
墨玉听到这儿，虽不明白到底是如何炼制，只见这些体面仙人的脸色，就知道自己这件神器乃是天地宝物，否则他们不会一个个这般眼神。
神木彤弹跳了起来，“姑姑，你……你居然用自己的七彩神丝给一只神兽炼兵器。”
七彩神丝，这天地之间能吐出七彩神丝只有一人——空桑雪，她是唯一一个修为达到了神皇期的女神，便是空桑娘娘也吐不出这种神丝，空桑娘娘吐的丝只能称为仙丝。
空桑娘娘也跟着一阵肉疼。
灵妘笑道：“雪姜，你待座下弟子都如此优厚，回头我可得讨上些七彩神丝来织神衣。”
空桑雪轻声答道：“回头我令碧衣替西王母备下礼物。”
瑞雅娘娘笑道：“雪姜，你给了西王母，没道理不分我一些。”
能直唤云虚圣母的人不多，但灵妘与瑞雅很早与她相熟，直呼其名倒也使得。
空桑雪答道：“好说！只是因早前炼制七彩神丝，所剩不多，恐只能织一件神衣。瑞雅娘娘这里得再等些日子。”
那么长的墨河绫，得用多少七彩神线，这空桑雪还真是阔绰大方。
神木彤叫嚷道：“姑姑还真是，不过就是只神兽，你收她做弟子就是……竟拿自己所吐的七彩神丝给她炼器。”
空桑雪带着三分怒容地道：“墨玉现在是我弟子，可不许一口一个神兽，各位唤她一声仙子也使得。这天界众仙里，本体是花木的有之，是仙虫者有之，何况墨玉、白玉二人是我弟子，称呼一声‘仙子、仙人’也是使得的。”
这，是公开表示，白玉、墨玉不单单是她的坐骑，亦是她的弟子，是她的人，要大家瞧在她的面子上敬重他们。
昭德神君揖手问道：“请问云虚圣母，墨玉仙子的神器略次都如此大手笔，不知白玉仙人、碧衣仙子、红衣仙子的神器又是如何炼制。”
空桑雪眉笑含笑，“相较墨玉的神器，他们三位的材料难以采取，一些是本宫向父亲、敖师兄处讨得，收集了若干万年才寻齐材料。便说白玉的龙骨神鞭，乃是汇聚天地神龙、灵龙九百九十九条所成，收集易，炼制难，我其间反复炼制了百余次，直至十万年前方才炼成，又送往天地灵气最足的离恨天秘境温养十万年方成。”
灵妘若有所思，“还当你在离恨天宫逍遥自在，怕是你手头的宝贝还有不少呢。”
“我这四个徒儿，修为不高，自当有神器相护。西王母修为深不可测，在天界之中少有女神能及，自不需这等兵器相辅。”
这句话，既捧了灵妘，又不打压自己的神器，说得很是得体。
灵妘啐道：“别以为你说了我好话儿，我就不与你讨宝贝，我有婆娑也渐次大了，至今还没个称手的兵器，你可是她亲姑母，回头也替我家婆娑炼制一样神器。”
白玉、墨玉听说他们的神器乃是特殊材料制成，不说收集材料难，就是炼制也极难，心下大快。
尤其是白玉，越发觉得空桑雪待他好，这种好如亲人，似长辈。
白玉、墨玉目光相接。
墨玉甜美一笑，用手绞着墨河绫化成的丝绦一头，越发喜爱。
空桑雪道：“要说炼器术，天地之间，我父亲自是第一，提到第二，定是我师兄天龙神君，就说我这炼器术，若是好的，也不会因炼一条龙骨神鞭就炼了几万年、百余次才成功，怕是拿到我父亲面前，他还不屑一顿呢。”
炼成了，就是极好的神器。
红衣、碧衣二人则惴惴地想着她们的兵器又是何宝贝，想来定不会比白玉、墨玉二人的差。
众人你一言，我一句地交谈起来，从天地神器，说到天界近来发生的奇闻轶事。
两日后，盛宴结束，众仙陆续告辞而去。
白玉因其跟着空桑雪的岁月最久，成为座下四弟子里的大弟子，其次是红衣、碧衣二人，最后才是墨玉。
白玉又是四弟子里唯一的男弟子，自要替空桑雪接待、迎送各位男仙。
待众仙离去，银娥夫人却迟迟没有动身，身侧立着已嫁作人妻的神木彤。
空桑雪问道：“嫂嫂有事？”
银娥夫人想到儿子神木苍，泪光盈动，“雪姜，阿苍和阿铮留在上元仙界快两万年了，阿铮步入了天尊期，可是阿苍至今还是仙圣八层的修为，你镇守天地墟洞，就通融通融，让他们回天界罢。旁人不知他们的是天界之人，你还不清楚？”
敖铮已经步入天尊期了？
空桑雪若有所思，她已经有三万多年没见到这孩子了。最后一次见着他，敖铮跟在敖骨身后巡视九天，坐在离恨天宫玉案前，吃着神果，问长问短，虽没了好奇，可眼里的孺慕之情难以遮掩。
空桑雪唤声“碧衣”。
碧衣揖手应声：“师尊，弟子在。”
“让白玉去寻他二人，你将二人领回天界。”
“是。”
墨玉见白玉有事做，她却只能留在云虚圣母宫，眼里巴巴地露出几分羡慕，师尊待他们很好，红衣、碧衣的本体皆是草木，一个是红花，一个是绿藤，而她与白玉说起来还高级一等，是远古神兽。
二人领命而去。
红衣静默地立在空桑雪身侧，有感动，有难掩的欢喜，但修炼几百万年，早已学会喜形不流于颜色，做了空桑雪座下弟子，这身份就从仙婢、仙娥更跃了一层。
神木彤嘟着嘴：“姑姑，你……你给四个弟子炼了神器，也给我一件宝贝。”
空桑雪淡淡地道：“你是仙娥身份，又久居天都福地仙府，出门亦有人相随，比不得他们几个，乃是我的左膀右臂，而镇守天地墟洞原是个大差事，出不得半分差池。”
“说到底，姑姑就是护短，怕是在你心里，他们几个弟子比我这个侄女还重要。”
银娥夫人轻喝一声“越发胡说，你姑姑行事自有道理，岂容你质疑。”带了几分责备，空桑雪是什么身份，云虚圣母，是与木神君一样贵重的身份，在修为上，更是比神木秀还高上一大截。
空桑雪笑了一笑，“这些年倒也织炼了两身神衣，原是送与素姜与彤姜的，今日便无送她罢。”她凭空一划，立时就出现一件五彩神衣。
神木彤惊呼一声“姑姑给我的，我就知道姑姑待我最好了。”捧在手里便再也舍不得放下。
空桑雪道：“若是有朝一日，我无宝给你，是不是就不认我这姑姑？”
神木彤忙道：“怎么会呢，无论何时，姑姑都是彤儿最好的姑姑。”
空桑雪道：“在天界神仙，少有论亲情的，我并不是因你的气话方给你，不过是一早就给你备下了。”她顿了一下，“彤姜的修为似乎长进不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