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虽说韩、姜二人的个头差不多一般高,可姜之齐到底是富贵身子,比不得走南闯北的韩度,一下就被人给拿住。
“滚出去。”
韩度揪住姜之齐衣领,连推带打地将对方弄出屋,他也不看炕上惊呆了的苏妫,气道:“你在炕上躺在,别下来,瞧我今天打不死他。”
说话间,韩度将外袍脱下,随手往地上一扔,就穿着单衣朝姜之齐走去。他一想起方才看到的画面,就气的牙痒痒,真是个不要脸的畜生,月儿才刚生完孩子,就这么亟不可待地发泄兽.欲?由此可知,月儿过去受过这臭小子多少欺负。
“你算什么东西。”韩度一拳打过去,把姜之齐鼻子打的直喷血,又一拳上去,姜之齐的挨不住,给摔倒在地。韩度趁这机会,咚咚踢了地上的男人几脚。“你欺负小婵,还欺负她,畜生,老子打死你。”
姜之齐抱着头,身子快缩成了虾米,他往前滚了几圈,顺势站起,手将嘴里鼻子里流出的血抹去,又往地上吐了口血唾沫,看着韩度狠狠道:“够了,我看在你是长辈的份儿上,一再忍让,你别欺人太甚。”
“长辈?”
韩度嘴角噙着抹嘲讽的笑,他不由得扭头朝上屋看去,谁承想却看到苏妫只穿着单薄的小衣,头发披散了一身,手抓住门框看他们。现在虽说日头高悬,可毕竟到了初冬,不似夏天那般暖和了,她现在身子这么弱,万一吹过来阵邪风,还不把她给吹趴下?韩度皱着眉,直朝苏妫挥手:“回屋去,别出来。”
“韩度小心!”苏妫手捂住嘴,睁大眼睛惊呼。
原来姜之齐瞅准韩度分心的时机,忽然发起反击,一脚踢向韩度侧腰。姜之齐知道自家院子里的东西的归置,忙从干柴堆里抽出把斧子,毫不留情地朝韩度脖子砍去。
韩度自小就被舅父手把手地教学武,姜之齐这点小把戏,还真入不了他的眼。他左右闪躲了下,手如蛇般从姜之齐胸前擦过,脚下使了个绊子,趁着姜之齐摔倒的空儿,将斧子给夺走。
“传说姜之齐心黑手毒,看来是真的。”韩度右手持利斧,左手背到身后,他居高临下地打量姜之齐,只见姜之齐此时脸上像打翻了酱油铺子,红的黑的青的都有,可饶是这样,这男人仍面带微笑。
“传说韩度翩翩佳公子,也就那样嘛。”姜之齐捂着被打痛的胸口,猛咳了几声,嗤笑道:“小叔,你要是砍死我,七娘就要做寡妇了。”
“砍死他,砍死他。”苏妫跌跌撞撞地跑出来,她抱住韩度的胳膊,哭的梨花带雨,我见犹怜。“韩度,你看我身上。”
苏妫解开衣带,那朵比血更红的曼珠沙华登时露了出来,花红人白,只要是个男人,面对如此温香软玉,都会心动。可韩度有些不悦,他的小公主从前最是好强自爱,绝不会在外边如此面不改色的脱衣裳。
“把衣服穿上,回去。”韩度将头扭到一边,并不看苏妫。
“我要你看我!”苏妫声音有些颤抖,喝道:“姜之齐这畜生在我身上刻字,他打我,骂我,关我,还想叫得了脏病的男人强.暴我。你杀了他,就算不为了我,为了婵姐,你杀了他呀。”苏妫此时就像个孩子,她抓着韩度的胳膊,颓然地坐到地上,五年多的委屈,在亲人跟前一瞬间暴发,她手锤打着地,哭的伤心:“可杀了他有什么用,都是我自找的,是我贱!”
“月儿。”
“七娘。”
韩度和姜之齐的手同时伸向苏妫,这两个男人前一刻都柔情款款,后一刻立马凶神上身,又同时冷冷道:
“放开月儿。”
“放开我老婆。”
韩度手持利斧,朝姜之齐的左手腕砍去,他搂住苏妫,俊脸生寒,对匆忙躲开的姜之齐喝道:“滚开,就凭你也配当她丈夫?”韩度用下巴看姜之齐光秃秃的右腕,讥讽道:“当她的面首,都嫌你是残废。”
姜之齐不甘示弱,反唇相讥道:“那也总比你这个男宠养的强。”
“你说什么?”韩度太阳穴边的青筋都暴起了,他也不管苏妫了,抡起斧子就往下砍。
姜之齐反应快,躲过这凌厉一斧,他瞪着眼骂韩度:“你他娘还来真的。”
只听得刺啦一声,姜之齐的背被斧子的尖锋砍出个深口子,他这才觉得韩度不是打他一顿这么简单了,是真的想要他的命。
“七娘,”姜之齐边狼狈地躲着,边向苏妫求救:“我死了,金子就真的成了无父无母的孤儿了,咱们俩都是从有父亲没母亲长大的,你知道,哎呦,”姜之齐脖子被划到,他摸到一手血,脸登时变得惨白,韩度今天真的想要弄死他呀,完了,估计父皇在这儿,都不能阻止住这疯子,这下要命丧樽山了。
忽然一个纤弱的身影抱住韩度的腿,正是苏妫,她仰头看着韩度,咬着唇,凄然道:“金子不能没有爹,算了,咱们以后离他远远的。”单亲的日子,她在宫里尝了十几年,虽然有个父皇百般宠爱她,可终究还是少了个母亲,这种有缺憾的爱,正如姜之齐所说,没经历过的人,是不会明白个中辛酸的。
“七娘,你,”姜之齐眼里闪过抹异样的神采,他就知道,金石为开,他的七娘会为他求情的。
谁知韩度并不理会苏妫,他直勾勾地瞪着姜之齐,握着斧柄的手发出呲呲声。“你求情没用,我的婵被他害苦了一辈子,这口气我一直憋到现在。他死了,我养大金子就是了,又不是没替别人养过孩子。”
到底是谁害死了姐姐?说到底,姜之齐只是欺辱了姐姐的身子,而我,才是害死姐姐的罪魁祸首。
“如果当年没有我的出现,你和姐姐也不会生死相隔。”有些话,大家都不说破,并不代表它就不存在。苏妫从未像现在这般恨自己,她跪在韩度脚边,低着头啜泣:“如果没有我的仇恨,你不会放开她;如果我不那么固执,你不会拒绝她;如果我没有回长安,她,她也不会,”那个死字,苏妫再也说不出口了,时间只能让人暂时忘记离去的人,如果再次提起,仍然会泪流满面。
“既然你都明白了,好。”韩度将腿往开一闪,挣脱开苏妫的手,他脸上的怒气比方才更甚,一步步走向姜之齐,他举起斧子,瞪着姜之齐,咬牙切齿:“姜之齐,我等月儿长大,付出的实在太多。而你,现在去地下找小婵赎罪吧。”
“住手!”
一个冰冷低沉的男声忽然响起,只见从大门外急匆匆走进个中等身材的男人,花眼薄唇,黑衣劲装,上半边脸老,下半边年轻,不是利昭是谁。
利昭跑到韩度跟前,他只到韩度肩膀高,手抬起拿住韩度的手腕,喝道:“你小子疯了吗?知道他是谁么,三皇子!”
“你一边去。”韩度不耐烦地往开推利昭,却被利昭反手擒住,利昭的身法,居然与韩度一般无二!
趁着韩、利二人纠缠的空儿,姜之齐忙将自己的袍子脱下,将苏妫裹住。身上的伤太多,不仅有方才韩度打的砍的,还有自己用刀子在胸口刻的华字,只要动一动,就火辣辣的疼,姜之齐咧着嘴,环着苏妫往上房走。
“站住,谁让你走了!”韩度暴怒的声音从身后忽然响起。
姜之齐一向对危险的气息很敏锐,他连头都没回就直接判断韩度下杀手了,所以直接扑住苏妫倒地。果然在身子刚侧开的瞬间,斧子就贴着头飞过,姜之齐甚至都感觉到了斧子的寒凉,只听咚地一声闷响,斧子钉到了窗上,入木三分!
好险!姜之齐后脑勺发麻,若不是反应比寻常人快,这斧子想必就钉到自己头上了吧。这男宠养的,真他娘狠。
“七娘,怎么样,有没有压疼你。”
姜之齐忙去查看被自己压在身下的苏妫,谁知却被人家给厌恶地推开。
“没事!”
苏妫没好气的扭过头,她捂住胸口,头低下,长发垂下来正好挡住早已飞红的脸,刚才那么一压,奶水好像…挤爆了,流到肚子上,凉飕飕的,黏糊糊的。
只听啪地一声,姜之齐和苏妫齐往前方瞧去,原来是利昭狠甩了韩度一耳光!
“你是不是没完了!”利昭指着韩度,厉声喝道:“恩师他快不行了!”
韩度身形有些晃动,他仿佛没听懂般,问道:“你说舅舅他,怎么了?”
“亏你还记得你舅舅!”利昭白了眼韩度,从袖中掏出封拆了火漆的信,冷冷道:“今儿刚到的,郭恩师快不行了,每个州县快马加鞭送漆书一封,他满天下的找你!”
利昭是郭正义的得意门生,自小与韩度便在一起混着长大,虽表面上称师兄弟,可他全然将韩度当成了亲弟弟般。利昭知道恩师他老人家戎马一生,最是疼爱这个外甥,如今弥留之际,也最想见这个跟亲儿子没两样的度儿!
“我知道了。”
韩度看完信,仰天闭眼,将哽咽全部咽进肚里。他是大人,不是当年那个拽着舅舅的衣襟哭的小男孩了。他现在是父亲,有儿有女,还有月儿,他要将这娘儿几个全部安排妥当后再走。韩度看了眼地上的苏妫,叹了口气,拉着利昭转身就走。
韩、利二人脚步匆忙,很快就出了小院离去。
姜之齐身上虽然疼的要死,可心里却乐开了花,真是天助我也,郭正义快死了,你韩度得回长安守孝吧,你敢带七娘去长安吗?你不敢,长安不仅有父皇等着她,还有德妃,更有王若兰、芷郡主之辈。
“七娘,回屋。”姜之齐准备往起拉苏妫,忽然摸到老婆胸前一片冰凉,他吃了一惊,莫不是她也受伤了?姜之齐忙掀开苏妫的衣襟去瞧,并没有看见血,可为啥湿津津的。好奇之下,他用舌尖舔了舔手上刚才沾到的液渍,有点咸,还油油的,闻见也蛮馥郁香甜,仿佛是她的那啥。“这饭珍贵,别浪费了,回去给咱俩孩子吃。”
苏妫仿佛没听到般,她睫毛上挂着眼泪,喃喃道:“老叔爷,他,他。”话还未说完,她就软软地晕倒在姜之齐怀里。
是听到亲人即将离世,伤心的?还是没撑住,累的?或许都有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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一觉醒来,天已经黑了。
苏妫只觉得有双软软的小手不时地捏她脸,睁开眼一瞧,原来是金子。
“儿子。”苏妫将儿子搂到怀中,手下意识地去摸自己的大肚子,忽然发现平平如也,她忙起身,才发现自己已经生了孩子,女儿现正在跟前躺着。在昏暗的烛光照映下,银子已经与昨夜刚生下时变了点样,顺眼多了。“宝贝,饿坏了吧。”
苏妫忙解开衣襟给银子喂奶,她见自己身上已经被人擦干净了,小衣也换了新的,往头上一摸,还戴着顶薄帽。
金子见娘亲不理他,嘟着嘴趴在苏妫身上,他看到有个小娃娃正在吃娘亲的奶,登时就恼了:“不许吃,是宝宝的。”金子不分青红皂白,就要打银子。
婴儿那么小,能吃的住打?
苏妫忙将儿子搂住,她知道儿子一向受独宠惯了,忽然多了个妹妹,肯定会吃味。正要给他讲几句道理,门吱呀一声开了。
姜之齐用盖瓮的木边盖端着热气腾腾的饭进来,他用脚灵活地将门扣住,然后将饭食摆上炕桌,招呼苏妫过来吃饭。
蜡烛放在桌子正中间,红糖水和面条儿摆在苏妫跟前,金子那儿则放了碗香浓的粥,他跟前一碗白饭,一叠腌酸菜。
苏妫早都饿得前胸贴后背了,她端起红糖水猛灌了几口,身上登时就出了薄汗。苏妫用筷子挑起面闻了闻,果然没有放一点调料,只是撒了些芝麻盐,她皱着眉吃下,不满道:“怎么没有炖肉汤。”
“金大姐给我说了,肉是凉的,满月后再吃。你现在就喝红糖水,粥,吃点面条就好了。”姜之齐夹了筷子酸菜,就着白饭狼吞虎咽,他看着身边不好好吃饭的金子,笑道:“你睡着后,我教了他一下午银子是妹妹,不是玩具,谁知道这小子一见你亲银子,还是会嫉妒。”姜之齐说着这话,拍了拍儿子的小屁股,亲昵道:“是不是说你呢,臭宝宝。”
金子虽小,却能听得懂大人是不是说他,只见这小子居然羞涩地笑,小手从碟子里拈起根腌的白萝卜,往自己口里塞,许是太辣,他又从嘴里拿了出来,转头要往到母亲口中送。
“娘亲不能吃辣的。”姜之齐抓住金子的小手,嘴啊地张开,笑道:“给爹爹吃。”
苏妫看向姜之齐,他也换了身干净的衣裳,应该是把身上的伤处理好了,只是脸肿地厉害,一片青一片紫的,左眼充血,很是吓人。
该!
“韩度再来过么?”白天韩度一听见老叔爷的消息,头也不回地走了,她实在是担心。
“没有。”姜之齐低头吃饭,用碗遮掩住自己的脸上的笑意,韩度八成得快马加鞭去长安,带坐月子的妇人和一堆孩子上路,那不是自己给自己找麻烦么。
可就在此时,大门忽然被人踹开,只听得一阵匆忙的脚步声在院子中响起,很快,上屋的门就被人从外面打开,进来三个人,韩度,利昭,还有金大姐。
“做什么!”姜之齐从褥子底下翻出把菜刀,他跳下炕,连鞋都没穿就指向韩度:“你想抢人?”
“哼!”韩度鄙夷地看了眼姜之齐,噌地一声抽出宝刀,电光火石间,只听得兵刃交接之声响起,姜之齐手中的菜刀,竟然活生生被韩度的刀给削掉大半,韩度冷笑着将刀架在姜之齐脖子上,笑的张狂:“小三爷你可千万别动,这刀可是吹毛立断哦。”说完这话,他朝金大姐使了个眼色,轻笑道:“烦劳大姐了,将女人和小孩的东西都搬走。”
“你。”姜之齐没想到韩度竟然真的要带苏妫走,他正准备拼了,却看见韩度身后站着的利昭冲他微笑着摇手,咦?这又是怎么回事。
金大姐手脚麻利,在利昭的帮忙下,只用了不到一盏茶的功夫,就将苏妫和孩子们的东西收拾好搬上车。她将银子裹好抱走,而利昭则抱了金子。
“我儿子闺女!抱哪儿去!”姜之齐不敢乱动,急的干瞪眼,他现在真不知道现在是怎么个情况,这韩度葫芦里到底卖的什么药。
韩度一脚将姜之齐踹飞,只听哐当一阵响,原来姜之齐将屋子后面的屏风澡盆给压倒了。姜之齐狠狠地看韩度将老婆裹的密不透风后抱走,都说自己是心黑手毒的毒蛇,可这韩度,就是活土匪!不管了,只要他敢带人走,我就敢带兵追上去围杀了他。
韩度一边往外走,一边回头看姜之齐有没有跟出来,上屋的姜之齐倒没动静,可隔壁中屋却有女人呜呜咽咽地哭。
怎么回事,姜之齐还藏了个女人?
韩度一向嫌恶三妻四妾、用情不专,他抱着苏妫走到中屋门口,踹开门,谁知却将门上趴着的巧颂弹倒在地。
一股屎尿恶臭迎面扑来,韩度一向喜洁,皱眉站在门口不进去,借着屋里昏暗的油灯,他看见地上半躺着一个眉目还算清秀的女人。
“你被关多久了。”韩度俊脸生寒,冷冷问道。
“一天一夜。”巧颂半点力气都没了,她偷偷瞅了眼门口的男人,立马羞的将头低下,她一向觉得三爷就是人中龙凤了,可与这位气度非凡的韩度一比,三爷就像个没长开的孩子。她现在有些恨三爷,把她关屋子里那么久不放她出来,屎尿都得在屋里解决。她没想到韩度会解救她,更没想到屋子里的污秽之气冲撞了这天神一般的男子。
可这完美的韩度却不理她,直接抱了苏妫转身就走。
两辆车,前边的是金大姐和利昭,后边是韩度苏妫。
车一摇一晃,苏妫靠在韩度身上,闻着他独有的淡淡茶香,听着他久违了的心跳,道:“你要带我走吗?”
“不。”韩度大手摸了摸苏妫如冰丝般的黑发,他俯身吻了吻在他心中永远长不大,永远十五岁的月儿,柔声道:“只是我一个人,呆会儿送你到县门口就走。”
是啊,原来这样。苏妫笑了笑,眼泪不由自主地流下。她骂自己的软弱没用,原本她和孩子们,就不是人家韩度的拖累,韩度已经为她牺牲的够多了。
“到了长安,你告诉叔爷爷我还活着好不。”苏妫强忍住悲痛,笑道:“他和皇祖母一样,可疼我了。”说到这儿,苏妫泣不成声,她想回长安,她想去见叔爷爷临终一面,她的亲人不多了,又要走一个。
“月儿,别哭。”韩度用袖子替苏妫擦干眼泪,笑着哄道:“都是四个孩子的母亲了,还哭。”韩度从身后取出个木盒,交到苏妫手中,柔声道:“把钱收好了,我今天从樽山下去后,就到县城里给你买了院宅子,就在师兄的县衙跟前,很安全。家具什么的归置好了,也打扫的干干净净,语儿和寒儿已经住进去了。长安的事完后,我尽快赶回来接你和孩子。”
话已至此,还能说什么。你是韩度,是我唯一的亲人,你不该被李月华困住,以前是这样,以后也是这样。
马车停了,是时候分别了。
韩度咬了咬牙,放开苏妫下车去。
“小叔!”苏妫掀开车帘,从十五岁到现在,她一直称他为韩度,现在……
已经骑上马的韩度看着苏妫粲然一笑,她真的长大了,懂事了。
“还是叫我韩度吧。”
“韩度。”夜有些凉,苏妫冲韩度挥挥手,花开花落,终须一别:“回长安后告诉姐姐,我好想她。”