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杨美美,比山鸥大两个月,平时就跟亲姐妹一样。
但山鸥显得更沉稳独立,更要强,因此,杨美美私底下偷偷帮衬不少,很多事情山鸥至今都不知道。
山鸥从小单亲家庭,五岁不到,母亲便跟富二代私奔,母女俩长得很像,都是美人坯子,顷长的脖颈,明眸皓齿,尤其是一双肌理分明十指纤长的素手被无数人夸赞过。
父亲山敏是教高中的数学老师,对山鸥非常严格。以前他经常家暴山鸥母亲,这也成为她母亲后来离开的导火索。
与其说有父亲,倒不如说父亲是她心理负担。
前几年,他们还比较富足,爷爷家是做生意的。
自小山鸥有记忆起,山敏便沉迷喝酒打牌,后来把家底存款都输了出去,只剩下房子和车子,连生活费都没有。至此爷爷与山敏断绝关系,直到山敏因病去世的那天,一家人依旧保持着老死不相往来。
她每次打牌输钱喝多都会对小山鸥拳脚相向,甚至说些揭人伤疤的话。
或许他看见小山鸥就想起离他而去的女人,他也总会说山鸥母亲的离开,都是因为山鸥太笨。
自那之后,小山鸥发奋图强,此后每学期,总能拿到第一第二的名次。
面对山敏酒后宣泄,刚开始小山鸥会哭喊会挣扎,再后来任由父亲打骂,眼里有泪也不再哭哭啼啼。
她父亲虽然有家暴,但都是不清醒的情况下,他日常对待山鸥与正常父亲无异。
山敏对小山鸥要求高,身为父亲的保护欲也非常强,有人欺负山鸥,他第一个不认。
记得在山鸥9岁的时,一小男孩想霸占山鸥正在使用的乒乓球台,山鸥态度强硬,不愿意让给他。小男孩一气之下,扇了小山鸥一巴掌,下一秒,小山鸥便跟他厮打在一起,丝毫不畏惧。
当天下午,山敏接小山鸥放学,从老师口中得知后,并没有教育山鸥,而是特意找到小男孩,并叫小山鸥当着自己的面扇了回去。
从此以后,小男孩更加讨厌山鸥,处处搞小动作,有一天忍无可忍的山鸥把人堵在墙角,拳脚相向,虽然小男孩力气更大一些,但小山鸥再怎么打不过,再怎么疼,都会表现得若无其事,忍着疼痛,更凶狠的反击。
小山鸥知道,这次如果自己败下阵来,永远都会被他欺负,于是哪怕自己疼得手都抬不起,还是努力表现出无所畏惧,直到小男孩坚持不住先停下手。
其实当时小山鸥身上的伤要比小男孩重得多,但她还是赢了……
自那以后,小男孩见到山鸥,也不敢再说一句不是。
杨美美的小学跟山鸥是同一所学校,二人也是邻居,但因为山鸥父亲嗜赌,小山鸥又在学校出了名的打架狠,所以杨美美的父亲有意不许她跟山鸥一起玩,山敏跟山鸥更是从来不主动找人搭讪,导致二家即使是邻居也是陌生的邻居。
大人越不想让小孩子做什么,小孩子反倒充满着好奇。杨美美也不是什么善茬,在学校出了名的调皮,学习屡屡倒数。
小学时,山鸥坐在杨美美前桌,杨美美不听课,上课时间跟山鸥说话,山鸥只是有一句没一句的单字节应着,认认真真学习。
下课后,对于杨美美这种‘好学生’,是不可能坐在课桌上的。
山鸥没有同龄孩子的咿咿呀呀,不贪玩不好吃不爱说话,成绩还好,像是小大人。小杨美美觉得跟小山鸥待在一起十分无趣,可心里对她又充满着好奇。
直到那天看见山鸥跟小男孩的背墙一战,她心生佩服,对山鸥的兴趣愈发强烈,下课和放学有意无意笨拙接近,有时山敏来接山鸥的时候她会去蹭车,骗他们自己妈妈有事没来,周末也总会敲山鸥家的门。
杨美美撒谎脸红得厉害,小山鸥觉得好笑,没有拆穿,一来二去,慢慢放下戒备,对杨美美的态度和对其他同学的态度逐渐不一样,她信任杨美美。
后来,杨美美父亲也在杨美美成绩提升后不再管这件事,觉得是托小山鸥的福,把她学习的筋正了过来,还经常邀请小山鸥去他们家玩,顺便辅导杨美美学习。
就这样,二人将近二十年的友谊一点都不亚于任何感情。
一定程度上,杨美美是山鸥的港湾,山鸥是杨美美的灯塔。
“潇羽啊,你现在在哪儿,跟我一起去徒步吧。”杨美美表面嘻嘻哈哈一说完,表情瞬间凝重,侧目山鸥。
山鸥认认真真望进杨美美的眼睛,鼓励她继续。
“我去不了,身体有点不舒服,下次吧。”电话那头嗓音比起往日略显苍白。
一旁山鸥拽紧衣角,依旧满眼期待的凝视杨美美。
“不舒服?你怎么了?没事吧?你现在在哪儿?我准备出门,我去找你。”杨美美努力表现得自然,她怕林潇羽知道自己骗她,更怕山鸥想见林潇羽的想法落空。
“没多大事,我这儿有人照顾,不用专门跑一趟的,还死不了。”电话里的人若无其事道。
如果当时发现得晚,就不会还有这若无其事的说辞了。
“我一天在家闲得不得了,这不刚好你生个病,让我有点事儿做。”杨美美一向嘴损,跟莫悉不相上下。
一旁的山鸥推杨美美一下,一记白眼。
“好好好,那我这病还生对了。”林潇羽叹了口气,心想自己怎么这么倒霉,这都什么朋友“我在市医院,你过来吧。”
挂掉电话,二人去买了林潇羽喜欢吃的大西瓜,便直驱医院。
阳光均匀洒满整片大地,蒸发着万物的水分,叫人张不开眼。
阳光可以是温暖的,也可以是寒冷的。七八月的酷暑,直射下来的光线刺进皮肤里,分不清这种痛到底是冷还是烫。
星洲市最大的一家医院,分落成8栋楼坐落在市中心附近,山鸥对此熟悉得不得了,大学两年时光有三分之一的时间都是在这里度过的。
“潇羽姐,你们是怎么认识的啊?”一条宽敞亮堂的走廊直逼眼前,病房一间一间有致排在两边,还没走进门,房间里就传来熟悉的声音,山鸥停下脚步,不知道该以什么样的心情面对林潇羽。
杨美美看出山鸥犹豫,随着她停下脚步,没有说话。
“走吧,美美,潇羽可能会生气,这次连累你了,让你帮我骗人。”杨美美没想到山鸥还在想这件事。
山鸥内心是不愿意以这样的方式见她的,可她太担心林潇羽了。
“说这些有什么用,拿出点行动来,姐还等着你带我去玩,就这一句话就想糊弄过去,想得美!”山鸥说什么,杨美美都会竭力去帮忙,别说一个谎,哪怕一百个,她也不会说一个不字,谁让她们是真的穿过一条裤子的铁姐妹呢!
听见杨美美这么说,山鸥心里增添几丝理所当然,想到之前骗余礼说出去旅游,正好杨美美帮忙兑现。
咚咚咚~
门从房间里打开,开门的人脸上正洋溢着阳光大笑脸,高高壮壮的,大概190身高,一身偏休闲的素灰色正装,衬出男人健硕的身材,五官端正,皮肤白皙,浑身上下穿戴名牌,一看便知道家里是有矿的人。
“你好,我找林潇羽。”杨美美若有所思,试探性地看了看山鸥,眼底渗出一丝担忧的眼神。
山鸥从刚刚的面无表情,到脸拉得臭臭的,却努力挤了挤唇角,比哭还丑。
“是潇羽的朋友吧,来,请进。”男人让道,将二人请进病房,而后轻轻掩上门。
山鸥什么时候觉得,自己在林潇羽面前,竟是这么陌生和见外。
病床上躺着的女人明显有些虚弱,还没完全恢复。
林潇羽右侧坐着刚刚大嗓门的莫悉,左侧空着的凳子旁,放着削到一半的苹果和几块切好的西瓜。
惦着手里的西瓜,山鸥紧紧别在身后。
两眼对四眼,见到山鸥的那一刻,莫悉目光里鄙夷太明显;林潇羽惊愕,很快收回目光,把口中最后一点西瓜吞咽了下去。
“潇羽,你没事了吧,我们给你带了点水果。”杨美美见情况不对,主动打破僵局,活跃气氛。
山鸥这才局促地把身后西瓜放到一旁桌上。
林潇羽笑意不及眼底,只是点点头,没说话。
转头看向林潇羽身旁的女人,杨美美把话题转移到她的身上:“这位美女是谁啊,你怎么也不一介绍一……下。”最后一个字说出来连自己都听不见,杨美美恨不得找个地洞钻下去,这不是让两人难堪吗!
是不是等下该介绍那个男人?杨美美内心疯狂自责,明明认识莫悉,找的话题生硬不说,这不是故意给山鸥找不痛快吗?!
“我叫莫悉,跟潇羽姐是大学校友。”林潇羽没说话,莫悉见状主动介绍自己,却故意不提山鸥是校友的事情。
莫悉认识杨美美,山鸥婚前婚后因为婚礼的事情见过几次,杨美美直性子,莫悉印象深刻,听杨美美这样说,她以为杨美美不记得自己。
“校友啊,那你算是我们仨的学妹,我们三个都是同一所大学。”杨美美声音洪亮,向来是个话把子,这一个学妹冒出来,不知道得生出多少千奇百怪的话题。
“学姐你好。”莫悉伸出手,直接越过在她俩中间的山鸥。
山鸥眼神飘忽在白白的床单上,心里后怕还没放下,无论杨美美和莫悉说什么,她只能听到自己的声音:‘是自己差点害死林潇羽,如果那天她真出事,自己罪该万死。’
余光瞥见林潇羽满脸憔悴和孱弱,山鸥心脏一阵紧缩,哪怕自己再内疚,也没办法让自己好过。
眼前这男人如果真的是她男朋友,自己也认了,毕竟自己给不了她想要的,至少这个男人不会像自己这样伤害她,可以给她想要的生活。
“你好。”杨美美也伸出手,礼貌握上去,不忘介绍山鸥:“山鸥,她是我发小。她跟潇羽可都是学校风云人物,你在学校应该看到过她俩当年的光辉事迹吧。”杨美美说起山鸥和林潇羽的光辉事迹,像是在说自己一样,无比自豪。
星洲大学喜欢张贴各类学校的荣誉事迹,以此彰显优质教学力量。
“这么巧,潇羽姐的男朋友也是星洲大学的,说不定你们还见过。是吧?彦良哥。”巧合地莫悉有些不可置信,一屋子居然是同一所学校出来的。
心里感叹:才知道星洲大学整体颜值都这么高。
杨美美猝然头疼,变成哑巴了。
“是啊,可惜没早一点认识潇羽,虽然在一起快四年,可我还是觉得相见恨晚。”说起,李彦良眼里布满笑意,将手附在林潇羽的手背上,轻轻摩挲。
山鸥指节蜷紧,眼底黯然,散落在二人紧握的手上,眨眼间,眼睛酸酸的,胃也酸酸的。
林潇羽余光轻轻一瞥,透过山鸥长长的睫毛,悲凉穿过林潇羽全身,霎时慌不择路抽回视线。
杨美美端视着二人,几不可觉叹了口气。
沉默一瞬,莫悉见气氛不对劲,主动开启话题:“彦良哥,你还没说你们怎么认识的呢,潇羽姐这么漂亮,你是怎么追到她的呀?”
杨美美心想,这个莫悉不会找话题瞎找什么话题。