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李彦良清清嗓子,握着林潇羽的手力道重了重,正准备开口时被林潇羽打断:“我想喝点水。”
山鸥下意识起身,直到看见李彦良也站起身,山鸥灰头土脸,坐回位置。
杨美美见状,唇线紧抿,轻拍着山鸥手背。
自从李彦良将温水交到林潇羽手中,林潇羽便没再放下过,李彦良几次想要帮她拿着,她都不愿意。
“我还记得见到潇羽第一天,天空下起瓢泼大雨,因为车内视线不好,经过人行道没刹住车,差点撞上潇羽。”说到这里,李彦良憨憨挠挠头,宠溺的目光没离开过林潇羽。
“好在当时反应及时,一个急转弯避免悲剧发生,不过地上厚厚的积水却飞溅潇羽一身,我靠边停下车,刚打开车门,只见到一位身材姣好的美女背影。那时潇羽已经收起雨伞,走在雨中。我趁着人行绿灯剩余几秒钟,追了过去,当时潇羽并没因此生气,也不说话,我看得出她心情不好。当时我很自责,说要送她回去,她拒绝了我。”李彦良目光专注,像是保护稀世珍宝一般。
林潇羽始终从容微笑着。
莫悉则满脸八卦好奇,不小心瞥见山鸥,又转变一脸不屑。
杨美美也是本性八卦的人,但她知道什么时候该八卦,什么时候不该。无意间瞥见莫悉看山鸥的嫌弃,杨美美逐渐改观,觉得这个学妹并不像看起来那么无害。
山鸥耷着长长的脖子,把玩着拇指,她说是来看林潇羽,全程没说过一句话。每次见李彦良看林潇羽的眼神,她不知道为什么她还要坐在这里一起回顾他们‘美好’的爱情。
李彦良还沉浸在回忆中,滔滔不绝输出,只有他跟莫悉因此感到愉快。
“那次告别之后,我脑子里都是那晚的相遇,后来的每天,我都会在相遇的路口蹲点,只为见潇羽一面,她让我痴迷。从小到大,我从没对任何人事物这么痴迷过。终于皇天不负有心人,一天下午,她穿着一身休闲的运动装,步履匆忙,我小跑跟上前,她以为我是坏人,速度更快,害怕再次错过,我鼓足勇气,冲上前叫住了她。”李彦良回忆着每个细节。
讲到这里,山鸥是有印象的,那时她们还在一起,林潇羽跟她讲过遇到一个神经病,一起还吐槽来着,虽然当时林潇羽不喜欢他,山鸥的危机意识却已经在心里发了芽。
山鸥虽然知道林潇羽并不喜欢男人,但她也知道,她内心有比爱情更重要的东西。
她现在能想到的,当初林潇羽在大学创业失败,兼职还债,学习一落千丈,那时山鸥也开始兼职挣钱,平时省吃俭用,尽可能想多帮林潇羽多承担一些,只是林潇羽从不愿意接受她的帮助。
山鸥自己也是要强的性格,所以,最开始她是理解林潇羽的。
后来,山鸥想办法,偷偷联系林潇羽的家教学生家长,把钱给他,拜托以加工资的名义给到林潇羽。又找到杨美美托她借钱给林潇羽,杨美美家有钱,林潇羽自是不会怎么拒绝。
经过山鸥这一通操作,虽然没帮上什么大忙,但林潇羽的学习成绩又开始名列前茅。
短短两个月,林潇羽和山鸥瘦了一大圈,期间都忙得没有再见一面。
偏偏林潇羽校园创业失败后不久,山鸥的父亲山敏因为肺癌进医院,山敏平时就喜欢赌博喝酒,除每个月给山鸥留些生活学习费和嫁妆,便没有多余积蓄。当时第一次手术缴费,几乎把所有钱都缴了出去。
这件事过后很久,林潇羽才知道,山鸥不想林潇羽有多余的担心,干脆什么都没说。
担心穿帮,山鸥找杨美美借钱,每个月还是继续让家教家长把钱给林潇羽,自己则一直半工半读请护工,每天也会抽时间去陪山敏,一直坚持到毕业。
后来癌细胞转移到两肺,进入血液,手术已没有任何意义,只得选择保守治疗,每天吃药,昂贵的治疗费用靠着卖房卖车勉强维持,还欠下一大笔外债。
后来林潇羽知道这件事,二人大吵一架,原因是山鸥有什么事都不告诉她,觉得山鸥不信任她。
山鸥当时被生活压得喘不过气,加上林潇羽的指责,随即回想,林潇羽不也跟自己一样,从不愿意接受彼此的帮助。心里的火团顷刻迸发,山鸥把以往林潇羽不信任自己的事情都搬出来,并表示即使说出来,只会徒增烦恼。
就这样二人爆发在一起两年来最大的战争,也是后来没在一起的导火索。
林潇羽不是不知道山鸥不想让她担心,但她还是很失望,山鸥的不坦诚就像一把利刃插在心头。再仔细想想,自己知道又能怎么样呢?能让叔叔好起来吗?或者又能给她解决经济上的压力吗?她不能!
林潇羽跟山鸥一样,责任心重又要强,山鸥清楚这一点,担心林潇羽给自己压力,又快到毕业这关键节骨眼,山鸥不想连累她。
毕业前夕,林潇羽不辞而别。或许是那之后跟李彦良在一起的,山鸥猜测。
李彦良还在表达着对林潇羽赤裸裸的爱意,前半小时里,山鸥原以为自己可以释怀,可她还是不甘心,她知道林潇羽不喜欢男人,她可以努力成为林潇羽的最合适,虽然现在不是。
打断李彦量的滔滔不绝:“潇羽,对不起,若不是因为我,你也不会住院。你以后……再也不要喝酒了,好吗?”山鸥这次认真望向林潇羽,视线在与林潇羽碰撞的一瞬,二人却又默契别开。
一旁的李彦良一脸疑惑。
莫悉则暗自轻讽山鸥打断别人说话的不礼貌。
“不关你的事,是我自己要喝的。”犹豫过后,林潇羽淡淡答道。
余光瞥见山鸥抿紧的唇线,细白的后颈因为太瘦,棘突骨凸显,而后又轻轻补充一句:“以后不喝了。”
霎时山鸥眼底一抹光亮划过,抬起脑袋,嘴唇的弧度向上勾了勾。
看得杨美美既好笑又心酸。
“跟个小孩子一样。”杨美美收起对山鸥的嘲笑,对林潇羽说:“潇羽,我得回去了,下次来看你,别忘记咱俩得约定哈。”
山鸥是不想走的,但没有杨美美在,自己在这里宛如一根刺。
前脚杨美美和山鸥刚走,莫悉也离开了医院。
“你们刚分开没多久潇羽就跟李彦良在一起,你之前就没察觉到什么吗?”杨美美专心欣赏着,山鸥正在启动车子的绝美侧颜,心想,林潇羽以前该不会是出轨了吧。
山鸥从没这样想过,她相信她。
山鸥回忆起,那次大吵后,二人一直冷战。那场战争维持将近两个月,期间杨美美不少穿针引线,无奈两人的犟脾气和可怜的自尊,使杨美美不断受挫,却一直没放弃,临近毕业之际,杨美美意识到这是一个机会,又开始做两个人的心理工作,其实二人都需要一个台阶。
突然有一天,林潇羽少有冷战后的主动,约山鸥出来见一面。山鸥推掉当天的兼职跟护工打了招呼,拿着一本厚厚的手写本去找林潇羽。
林潇羽约山鸥在一家川菜馆见面,山鸥还没来之前林潇羽点了一桌子丰盛菜肴。
“来啦,过来坐。”林潇羽大老远便看见山鸥步履如飞走来,挪了挪位置,山鸥坐在她的身旁。
山鸥本就不胖,这一年多下来更是瘦骨嶙峋。
“哇,全是我喜欢吃的菜,和爱的人在一起吃什么都是美味的。”山鸥眼馋着桌上佳肴,抑制不住的开心,好像之前的不愉快统统都不存在。
“谢谢我贴心又漂亮的小潇羽。”山鸥凑近林潇羽耳朵,轻声说着。还不忘在她吹弹可破的小脸上留下一记唇印。
林潇羽心一紧,怔了怔,指节微蜷。
“刚刚有什么东西进眼睛了。”林潇羽双手揉着双眼,略带哭腔的声音听得山鸥着急了。
“你放开手我看看,是不是很痛啊。走,我带你去医院看看。”山鸥凑到林潇羽眼前,轻轻吹吹,声音里都是疼惜。
“我不疼,没事了,可能是厨房辣椒味飘过来太呛眼睛,不用担心啦。”见山鸥这么着急,林潇羽连忙解释,咧着嘴冲她笑了笑,可眼睛更酸了。
山鸥心想,她怎么就没被被呛到——
见林潇羽脸上挂着的唇印和两条泪痕,山鸥噗呲笑了出来:“跟个小花猫似的。”翻开手提包抽出一张湿纸巾,凑近,温柔地将林潇羽的脸蛋擦得干干净净。
林潇羽见她这样,眼眶不争气又红了一遍。
“这段时间这么想我啊,还第一次见你这么爱哭,才两个月就这么爱哭鼻子,以后要是不在一起你怎么办?爱哭鬼。”山鸥刮着林潇羽挺拔的鼻梁,继续为她擦拭泪珠,虽然笑意始终挂在嘴角,却不知不觉眼眶也跟着偷偷湿热起来。
山鸥太了解林潇羽了,她对什么都表现得无所谓,确切的说是自己把握之内的人事物。