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凌晨五点，莫悉顶着黑眼圈敲响山鸥房门。
山鸥睡眼惺忪打开门，经过询问之后，得知莫悉没什么事，准备重新躺回被窝。
“山鸥，我饿了。”莫悉连忙说道。
山鸥大无语，哼唧哼唧：“你好烦啊，这才五点呐！”
放下手机，山鸥心有不甘地走到客厅，困意再次袭来，走路摇摇晃晃的。
“要不，你在沙发上躺一下，我先煲粥，我会煲粥。”莫悉不忍心。
山鸥迷迷糊糊点了头，倒下沙发，一秒入睡。
莫悉拿出毯子给她盖好，点开做菜软件，洗米，放入锅中，加水，选到煮粥模式，搞定。
做饭，也没那么难嘛。
早饭过后，山鸥打算先送万黎回家，再去看杨美美。
原本也想让莫悉在家养脚，她却执意要去，见此，万黎也吵着要看看。
几人去超市选购好些营养品，还有小孩的衣服和玩具，下车时，三人大包小包提着，恨不得把超市的东西都搬空。
提的每样物品，都是成对的，莫悉和万黎的意见总不一致，干脆都选各自以为好的型号和颜色。
对此，山鸥哭笑不得。
开门的是陈辉，见到山鸥，淡淡打了声招呼，礼貌接下众人手里的大包小包，才将她们领到二楼杨美美床前。
听到动静，杨美美忍痛坐起身来。陈辉见状，扔下手里的东西就要去扶。
“你来啦！快，来做。”杨美美拍拍床沿，悄声示意山鸥坐下。
跟在山鸥身后，还有莫悉和万黎。
杨美美愕然：“莫悉和黎黎也来啦，快来坐。”她还是不失礼貌地招待着。
不一会儿，陈辉就亲自端着茶水进来。
杨美美刚生产，给家里阿姨都放了年假，做饭照顾什么的都是一家人亲力亲为，无微不至地照顾着杨美美。
山鸥欣慰，看向床边熟睡的干女儿和杨美美，眉眼都笑得很开。
美美和她女儿能在这么有爱的家庭中长大，山鸥感动。
“美美，恢复得怎么样？还疼不疼啊？”山鸥虽没生过小孩，但生小孩的痛苦她不是不知道。
望向杨美美凌乱的发，她心里酸酸的。
“比生的时候，现在简直不要好太多。”杨美美笑颜明媚，轻描淡写说着。
山鸥知道这是宽慰人心的话，看她状态不错，心里还是放松下来。
“小姨，妹妹叫什么名字啊？”万黎远远看着熟睡中小小的婴儿，眼里闪着光。
“小名叫康康，大名还没想好。”陈辉接话，看向小康康的眼睛，是快溢出来的慈爱。
“康康，好可爱的名字啊！”万黎绕到床的另一边，仔细端详着小康康的小模样。
山鸥睄一瞥，莫悉正冷着脸望向窗外。
杨美美拍了拍山鸥的手，话到嘴边又咽了下去。
山鸥知道，她要说什么。
“我知道，没关系的！”山鸥将手抽了出来，又轻轻拍了拍她的手背。
杨美美张了张唇，没有说什么，只是点点头，鼓励地看向山鸥。
昨晚，在枫莱湖，莫悉第一次说去洗手间时，山鸥无意间刷到动态，看到余礼发的文案：‘林潇羽，你会愿意嫁给我吗？’并配图二人在枫莱湖的合照。
杨美美在底下留言的两坨狗屎，山鸥看到了，当时她不知道自己是该笑还是该哭。
“中午你们留下来吃饭吧，我妈学做了几道鹰东的特色菜。”杨美美话题一转。
“我没问题。莫悉，黎黎呢？”山鸥想多陪陪杨美美，理解她是一个话痨，自己可以帮她消化消化。
“我也没问题。”莫悉答道。
“我也可以。”万黎答道。
“那麻烦阿姨了，我去看看阿姨有没有需要帮忙的。”说完，万黎这粘人精也跟在山鸥身后一道去了厨房。
房间里就剩下莫悉和杨美美，还有正在凝注小康康的陈辉。
莫悉看了看杨美美，又望向陈辉。
杨美美会意：“陈辉，我想喝姜茶了。”
陈辉俨如机器人一般，接到指令立马执行。
“说吧。”杨美美背靠床头双手交叉于胸前，自认为，她们俩之间并没有什么共同话题，能心平气和坐下来，也不过是看在山鸥的份上。
“余礼要再婚了，跟林潇羽。”莫悉喉咙微紧，她不知道自己以什么身份跟杨美美说这些，也不知道跟杨美美说了有什么用。
只见杨美美几不可闻轻叹一气，嗓音低沉：“昨晚求婚成功了。”
“怎么会是他俩？”山鸥的前夫和前前任，怎么样，都很难接受吧。
杨美美蹙眉，是啊，怎么会是他俩？
“我也不清楚。不管怎样，山鸥都要面对的！”若不是躺在病床上，以她的性格，非得要去大闹他们求婚现场。
照她所了解的情况，站在局外人角度，她大抵能猜到，余礼那么讨厌林潇羽，跟她结婚，要么是利益勾结，要么就是为了报复山鸥。
想到这里，杨美美攥紧双拳。
“山鸥和林潇羽的事情，你是怎么知道的？知道多少？”杨美美疑惑，以山鸥的性格，是不可能跟别人说这些的。
“潇羽姐住院时，我能看出来。”莫悉当然不能说，是因为看到病房监控，林潇羽和杨美美的所作所为。
如果说了，山鸥和杨美美还可以这样自然相处吗？
“嗯嗯，山鸥已经知道他俩的事情，让她自己消化吧，我们帮不了她。”杨美美害怕，以莫悉的年少轻狂，若是为山鸥做出格的事，何尝不是山鸥的负担。
“知道了？？？什么时候？”莫悉蹙紧眉头瞪大双眼，伸长脖子望着杨美美。
“昨晚余礼发了朋友圈。”杨美美拳头微顿，更加确定自己的猜想。
莫悉反应过来，是啊，山鸥应该能看到的。
“你，是不是喜欢山鸥？”杨美美眼眸渐深，眼里浓浓的探寻意味。
虽然，她不喜欢莫悉，可如果，莫悉能带山鸥走出这段阴霾贫瘠的逆途，她无论如何都支持。
“嗯嗯，我喜欢她。”莫悉不假思索，大大方方承认。
“所以，昨晚的烟花是你放的？”杨美美猜测。
她欣赏莫悉的坦然，这是在自己身上从来没有的。
“嗯。”莫悉轻轻点头。
杨美美苦笑，自己这辈子，无论如何，是跟山鸥有缘无份了。
“你会支持吗？我追求山鸥。”说完，莫悉竖着耳朵乌眸深凝。
沉默片刻，杨美美鼻子发酸，似笑非笑道：“我支不支持，重要吗？如果她喜欢你，哪怕我不支持，也不会影响她做决定。”
“但是，如果被我发现，你欺负她，让她受伤害，我定不饶你！”杨美美补充，眼神一刹变得尖锐。
听见杨美美这样说，莫悉心里虽没底，但还是备受鼓舞。
午饭过后，告别杨美美，三人一同离去。
临走时，杨美美偷偷往莫悉怀里塞了一本泛黄的手写说明书，里面是关于山鸥从9岁的兴趣爱好，日常习惯等备注。
莫悉感叹，杨美美的用心良苦，并对她这种无私厚爱由衷钦佩刮目相看。
虽然不知道以后会怎么样，杨美美只希望，这个劫数，山鸥可以安然度过。
“舅妈，你说，你跟我舅舅离婚了，我再喊你舅妈会不会不太合适？”车辆驶出陈家大门，万黎坐在副驾驶，一本正经，再次提及称呼的事情。
山鸥一时间不知如何作答，专心开着车，其实称呼什么的她并不在意。
“这样的话恐怕你明年就拿不到红包了。”山鸥打趣。
“我给你红包也可以呀，山鸥姐姐。”万黎眨眨眼，歪着头娇滴滴道。
后座的莫悉顿时起了一身鸡皮疙瘩，冲着万黎俾倪一瞥。
万黎看山鸥的眼神，没那么简单，女人的第六感告诉莫悉。
看来，遍地都是自己的竞争对手。年轻的、成熟的、漂亮的、优秀的、还有发小；比起她们，自己又有什么优势呢？
刚燃起的斗志宛如泄了气的皮球，第一次自卑。
“你喜欢就行，称呼而已。”山鸥落落应道。
车斜停在余家大门，万黎解开安全带，下车绕到主驾驶，将小脸从窗外探进来，讨俏道：“山鸥姐姐，我过几天要去学校了，我们最快要夏天才能见到，我想抱抱你，可以吗？”
山鸥表情微顿，总觉得哪里不对劲，可又说不上来。迎上万黎明媚的笑意，解开安全带，满足了万黎的要求。
向来坦荡的莫悉，此刻躲在阴暗里，缓缓适应着胃里的醋意和嫉妒。
我应该在车底，不应该在车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