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结果第一门儿出来,说是不理想,她心里揣了心事儿,急于求成,好多没想起来。又担心景路骂她,一时竟哭出来了。
蒋隋道:“人生有很多考验,这是一道坎,还有比这更难的,你这就哭了,以后怎么活,没事儿,退一步海阔天空,快别哭了。”
他越说,蒋韫哭的越没样,抱着蒋隋眼睛都哭肿了。
可是又没办法,中午吃饭的时候,宣雅跟蒋隋谁也不敢说话,就见女儿愣愣的坐在那儿看着盘子也不吃东西。
父亲俩正是手足无措的时候,倒见有人推门进来,蒋隋一扭头,就见景路回来,还是那胡子拉碴的模样,他见到救星似的,又愣了一下,问道:“景路,你怎么过来了?”
他打了个哈欠道:“刚刚下飞机,不是看小韫考试吗?”
蒋韫坐在那儿,蹭的一下机灵了,也不哭了,在脸上抹了两把,低头不敢看人。
景路又问了句:“考的怎么样?”
宣雅道:“哭呢。”
景路坐下道:“这有什么好哭的,你就是再失常也下不了130。”
她眼睛一闪:“可是我……”
景路摸着肚子道:“我饿了,先吃饭吧。”
“好好好,先吃饭。”蒋隋忙招呼了。
景路照例吃饭,又吃了好多甜食,语气平淡道:“多大点儿事儿,这就哭,以后还能干什么?”
蒋韫抿唇没说话,倒也不敢哭了。
他又道:“下午正常来,别想那么多。”
蒋韫点点头。
“上午那门题型我看过了,你别多想,你的能力没问题。”
蒋韫点点头。
吃过饭,景路也没说啥,让她好好休息。
这一回,景路跟定心丸似的,蒋韫也不怕了也不多想了,心也踏实了,下午考试的心理非常平衡,下了考场到没见人了。就问了句:“景路哥呢?”
“回去睡觉了?好几天没睡了。”
她哦了一声,微微低头。
蒋隋摸着她的脑袋道:“没事儿,别难受,大不了再来一年。”
蒋韫道:“没事儿爸爸,我下午发挥的挺好的,不用担心。”
“那就好。”
第二天早上,蒋韫又看到了景路,正坐在她爸的车里,仰头大睡。她眼睛一亮,小声叫道:“景路哥?”
他没动,梗着头不动。
正说着,蒋隋就上了车,对女儿道:“人家大老远跑过来,你别叫他了,让人睡会儿。”
蒋韫点头。
待蒋隋发动了车子,车上的人不叫自醒,揉了揉眼,又见旁边的人,道:“起来了。”
蒋韫笑嘻嘻道:“嗯。”
蒋隋也道:“麻烦你了真是。”
景路打了个哈欠:“没事儿,送佛送到西。”
考了一上午,下了考场蒋韫一瞅还是没见到景路,下午考试的时候又见到了下了又不见了。等最后一场了,她担心他走了不会回来了,便道:“景路哥,再见。”
他没说话,打着哈欠挥手。
再下了考场,果然没找到人。
再后来更是一天没见到人,蒋隋的意思是考完了就去国外玩儿几圈。蒋韫不肯,非得等分数下来不行。
蒋隋看她焦急。托了关系,提前知道了分数,一查700多。可蒋韫担心事儿不准,又等了几天,放榜了,才确定,忙给景家打了电话。
那边也夸蒋韫能干,可是她心里又有些失落。
景路呢?人联系不到。
蒋隋高兴的在家里大宴会宾客,又逢蒋韫生日,更是摆了好几天。在景仰面前直嘚瑟。景仰不耻,要不是我儿子,你闺女下下辈子都考不了这么好。
面上依旧高高兴兴的。
蒋韫当天特别乖,一直跟着苏澜,末了小声问道:“苏阿姨,怎么没见景路哥?”
苏澜没在意:“谁知道,我也好久没见他了,电话都没一个。”
她哦了一声,低头不说话。
蒋隋再问她想去哪儿,蒋韫毫不犹豫道:“我想去欧洲。”
“好,那就去欧洲。”
她是有心想偶遇景路,还没跟他说谢谢呢,可是……欧洲那么大,去哪儿找人呢?
她日思夜想的,终于心诚则灵,见到景路。在美国的布拉格广场。
当时,蒋韫忽然相信了缘分,看着他竟热泪盈眶。她小跑过去,叫了声:“景路哥?”
景路正端着个大相机拍着,闻声,一愣,又回头,见她,眼底毫无波澜,又举起相机道:“你怎么在这儿?”
“我考完了过来玩儿,我们还挺有缘分的,这都能碰到。”
“嗯。”
她踮着脚尖看他:“你干嘛呢?”
景路道:“拍照,研究数据。”
“哦。”他便说着边走,一会儿又调调焦距。
蒋韫就跟着他,好久了,景路才发现旁边的人,奇怪道:“你不去玩儿跟着我干嘛?”
“啊?”她不自在的看向别处,又摆弄着头发,忙找借口:“你的胡子都有5厘米长了,怎么没剃?”
“麻烦。”
“那个,景路哥你在这儿呆多久啊?”
“不知道。”
“你很忙吗?”
“还好。”
“这是你的爱好吗?”
“不是,帮我之前教授一个忙而已。”
两人有一腔没一腔的搭着,蒋韫又道:“景路哥,我一个人过来的。”
他顿了一下,问:“住哪儿呢?”
“酒店。”蒋韫又抬头看他:“你呢?”
“我在这儿有房子,住了十几年了。”
“我可以参观一下吗?”
“乱七八糟,没什么好看的。”
她抿唇低头,转着脚尖,无所适从。
景路还在拍照,沿着一圈,全部拍完了,才过去问道:“你在这人干嘛?”
“啊?”她一下回神,又道:“那个,我这回考的挺好的,我爸爸让我谢谢你。”
“举手之劳,不用。”
“我也谢谢你。”
“嗯。”
“景路哥,我请你吃饭吧。我自己赚的钱,高考完我去做家教了,不是跟我爸妈要的。”她小心的看了他一眼:“去吗?”
他还在摆弄着相机,专注认真。
“那个,那边有好吃的圣代。”
景路终于停了一下,回头道:“好。”
蒋韫想,圣代真是个好东西,她在美国呆的这几天,已经第四次以圣代的名义约景路吃东西了,当然,他非常乐意,而且每次都能吃……特别多。
蒋韫又问:“景路哥,我的房间到期了,可是我忘了搭飞机了,我能借助你家吗?就一回真的,我没骗你。”
他点头可以。
待去了那边,确实是景路说的那样,园子里荒草丛生进了门,里面乱七八糟的。
他指了上面道:“楼上有房间,上面有牌子,除了我的房间,随便挑一间。”
她点头:“谢谢。”
“你可以提前上去,好久没人住了,有点乱,你要自己收拾一下,不过柜子里有衣服,都是干净的,你可以找一件当睡衣。”
景路说完,抬了胳膊脱掉了身上的t恤,蒋韫在旁边吓了一跳,忙向后面推了半步。看到他白皙的后背又忙捂了眼睛,真的好白,比女人还白。
景路抬手抽皮带,抽到一半,才扭头看了旁边的人一眼,又道:“抱歉,我没习惯有别人。”他说完,光着脚踩着木质的地板噔噔噔的上了楼。
透过指缝,蒋韫看到他健硕的胸肌,只是皮肤很白,没有白人那般白。非常像大卫雕像,只是这个大卫是东方的大卫,还留了大胡须。
她捂着脸,就笑了。
又雀跃的上楼,找了间房子,里面落了很多灰,她收拾好了,在柜子里找了新床单铺上。这会儿她已经大汗淋漓了,躺在床上又有种不真实感。傻笑着打了俩滚儿,又去浴室冲了个澡,换了件长款的碎花睡衣。外面的星空很美,她翻来覆去的睡不着,便套了件外套,去了对面,敲了下景路的门,没应。
又轻轻敲了一下,还没应。
她努了努嘴,心想:你怎么一天到晚只会睡觉呢?
刚要转身,门吧嗒一声开了,景路探出他那个大脑袋问道:“怎么了?”
蒋韫猛的抬头,几乎语无伦次:“我就是睡不着,看看你睡了没,没打搅到你吧。”
他拉开门,转身,嘴上道:“我房间有电视,你想看就随便。”
她低头不敢看他,余光看到他还是只穿了条短裤,光着膀子赤脚走在屋里。
景路的房间很大,床占了大半个房间,下两个台阶,算是小型的客厅,电视,电脑一应俱全,右手边的落地窗旁边摆了电器。跟外面不同,这里不算是整齐,却很整洁。
她第一次进他的房间,甚是惊喜。
坐在那儿,欢喜雀跃,惴惴不安。
景路倒了杯果汁放在桌上,道:“喝吧。”开了电视便走了。
蒋韫小声的说了声谢谢,回头人已经没影儿了,又环视了周围一圈,电视全是地方台,她也不爱看美剧,就小心翼翼的打量着房间的每一处,又怕他逮住就一动不动的逮着。
过了好久,哗啦一声,门忽然开了,蒋韫一回头,便看到了少年,红唇皓齿,浓眉大眼,浑身肌肉健硕,腰间只松松垮垮的搭了条浴巾。
她的脸瞬间烧着,忙扭头。
景路边擦着头发,又去弄了杯冰淇淋,顺着坐在她脚边儿的地毯上,边吃边道:“无聊吗?”
蒋韫点点头,又忙摇头:“还好。”
以前,她就觉得景叔叔好看,浑身是男人味儿,他家的儿子,大部分时间跟个野人似的。偶尔见过景路剃了胡须,剪了头发,也是胡子拉碴,头发东一绺,西一处的,这回见了他的真模样,倒觉得他分外长得好看,还有男人味儿,哪儿都好,哪儿哪儿都好。
他咬了口冰淇淋,又换了个台,抬了胳膊半靠着沙发,忽然就笑了,电视里是动物世界。
蒋韫完全没心思看电视,只看到他的酒窝,浑身都烧透了。
景路吃完了又说:“饮料不好喝吗?那儿有冰淇淋,随便吃。”
她点点头,说:“不用了。”
他吃完,起身,去旁边舀了两勺,给了她一个,道:“吃吧。”
蒋韫忙摇头:“我不喜欢吃。”
他奇怪的看了她一眼:“为什么?”
“额,就,就是不喜欢吃。”然而她其实挺喜欢吃的,脑子糊了,不知道在说什么。
景路就坐在那儿,吃了一个又一个,末了拍了拍旁边道:“你坐这儿,咱们玩儿会儿游戏。”
她忙从沙发上下来,拿了手柄。
结果不用想,完败。
笑的十分尴尬:“景路哥,我特别笨,你就……那个。”
景路又开了一局:“游戏就是让放松的,你这么在意干嘛。”
她在心里长吁了口气,告诉自己:“放松,放松,放松。”
半点作用没起到。
景路伸手绕过她取薯片。
蒋韫一紧张,手柄就掉了。
她红着脸看他,他也看她。屋里亮着一盏橘色的扥光,照着她的脸红扑扑的,乌黑的眼珠带着星点儿。
景路伸手箍了她的后脑勺,低头吻了下去。
一下,又一下,轻的很轻的。
蒋韫脑袋没法思考,眼睁睁的看着面前的人,睫毛那么长,很好看,非常好看。
他又伸了舌头勾她,末了伸手合了她的眼。
蒋韫害怕的躲了一下,他松口,声音轻轻的:“不喜欢吗?冰淇淋味儿的。”
她脑袋完全不知道在想什么,两人看着彼此,蒋韫觉得自己要烧着了,可是又太过尴尬,尴尬的她忽然亲了他一下。
景路的手就往回扣。
第一回,兵荒马乱,手足无措。
可终究还是成了。
一回生二回熟。
蒋韫之后的一个多月都跟景路黏在一起,若不是开学都不想回去。
他说:“你回去吧,好好学习。果断时间,我去看你。”
她喜滋滋的答应了。
蒋隋在知道蒋韫怀孕的时候勃然大怒。他闺女才刚刚18怎么就怀孕了。只是他千想万想也没想到是景路。直接抄了家伙去了景家。
景仰一听怀孕了?我儿子的?就乐,笑的跟神经病似的。
蒋隋朝着他就是一拳。
再后来景路赶回来,毫无例外瘦了一拳,被蒋隋打断了鼻梁。
景仰面上沉重,心里乐死了,直说:“既然这样,那就结婚吧。”
蒋隋不同意。
景路也同意结婚。
蒋隋死活不同意,闹着闹着就吵起来了,景仰说:“我儿子一表人才,当初被你闺女毁容了,你他妈的跟个孙子似的,我说过你什么,现在跟我抬杠,不就是怀孕了,我景家又不是养不起。要不是出了人命,我们家也看不上你闺女。”
蒋隋说:“景仰,你他妈的就是小人,我就没见过你这种人,长得跟个女人似的,还一副小人心。你看不上我闺女,我可稀罕你儿子,整个搞得跟个□□袋似的。”
景仰说:“你才狼心狗肺,当初我媳妇儿为了你们家妙妙吗,命都差点没了,你现在跟我说这个,可有点良心吧你。”
两人越说越多,吵的不可开交。
就差开火了。
可这婚事终究是成了,景路愿意,他家闺女也愿意。
气的蒋隋好几天没睡着,上学,还上个屁的学,等生了孩子再说吧。
婚礼上的时候,景路有好好收拾了一回,穿了西装,修了个发型,蒋隋见到的时候根本没反应过来,还在气头上,直接指了对景仰道:“你看这小伙子,你看你儿子,这才叫一表人才。”
景仰分外得意,摆手道:“景路过来,看你这亲家公老眼昏花的都没认出你来。”
蒋隋定睛一看,这眼睛,跟景仰那个狐狸还真是一样,心上一喜,可想想那个孩子还是不顺,又说:“你家真是子承父业,你妈上学的时候跟你爸闹出了你,你这更积极是不是?”
景仰笑道:“人不风流枉少年吧。”
蒋家的大儿子蒋宸也不开心,好好的妹妹就这么……那小子混蛋惯了,好不收敛,直接道:“景路哥,看不出来啊,你真是斯文败类,衣冠禽兽的代表。”
景路轻咳了一声,沉声道:“你都是当舅舅的人了怎么说话。”
蒋宸道:“嗨,你可别拿身份压我,我还是当哥哥的呢。”
景仰摆手道:“蒋宸,这衣冠禽兽好啊,你爸要不是不禽兽,怎么当着和尚就还俗了,也不会有你不是。”
蒋隋指着景仰手指发颤:“你……你这个人,一把年纪了……说话,景仰,你这种人,我真是……”
蒋宸拱手:“景叔叔,你这脸皮……我真是。景路哥的脸皮也全贴你脸上了吧。”
婚成,礼定。
酒桌上,景仰又在那儿自夸。末了蒋隋又跟他抬杠。
说着说着就吵起来,蒋隋直接带着闺女就跑,洞房,洞个屁。
景仰摆手:“跑得了和尚跑不了庙。
会去了,蒋隋一脚踹了桌子,又指着蒋韫道:“你怎么这么不争气,怎么就不做好措施,我这脸都给你丢干净了。”
蒋韫支支吾吾道:“就是景路哥说不用,我就……”
“他说什么都听,他是老天爷还是上帝。小韫,爸爸怎么跟你说的,让你不要乱信他的,考个学校怎么就把自己赔进去了。要知道这样,我早把你送走了。”
蒋韫又说:“爸爸,景路哥他挺好的,对我也挺好的。”
“你多大了,知道什么好。我看那个景路就跟景仰那个狐狸一样,满肚子坏水儿,混小子。”
宣雅劝道:“这婚都结了就别生气了,总归得让他们在一起。”
蒋宸也劝:“爸,小韫跟着景路其实挺好的,脑子好,有脸有钱。是景路不好那口,就他那样的摆出去,真的追他的姑娘能绕着地球几个圈,您不就是咽不下那口气嘛。”又对蒋韫道:“过几天让你老公给爸爸赔礼道歉来,让爸爸消消气,咱爸的脸全给你结婚这几天丢干净了。”
蒋韫忙点头:“好。”
蒋宸又说:“小韫你这也站了一天了,身体是特殊时期,早点休息吧。”
她小心的看了蒋隋一眼,蒋隋无奈皱眉冲她直摆手。
她小声说:“对不起爸爸。”
蒋隋没回头。
是夜,蒋韫躺在床上,五味杂陈。
景路给她打了电话,问怎么样了。
蒋韫道:“景路哥,我怎么觉得我被你骗了,我爸很生气。”
他说:“没事儿,你好歹是他闺女,他不会真生气,跟我爸斗气呢。”
“你明天来给他道个歉吧,怎么都是我们不对,我不想让爸爸生气。”
他说:“好。”又说:“早点睡吧。”
蒋韫笑嘻嘻道:“我睡不着,今天我们结婚啊,本来有洞房的,被我爸搅和了。我听一个阿姨说,我们的喜房安排的很漂亮。”
景路道:“你现在这个样子也没办法洞房啊,我们不是早就洞过了吗?”
她绞着衣服道:“那一样吗?”
“以后补给你。”又说:“你住几楼?“
“以前住三楼,现在住一楼,妈妈担心我喝水上楼不方便,特意腾了个房间。”
“出来方便吗?”
“啊?”
“我在你家门口。”
她忙从床上跳下来,掀了窗帘,果然看见门口有个人影儿。
景路道:“别太激动了,小心点,穿件衣服,别着凉了。”
她忙点头,又随便披了件衣服往外冲,蹑手蹑脚的出门,开了门,一下扑进了景路的怀里,嗲声嗲气的喊了声:“老公。”
他挠了挠她的头道:“去车里,这儿凉。”
待两人去了车里,先亲了一会儿,折腾着就折腾出感觉来了,束手束脚的来了一会儿,景路抱着她气喘吁吁道:“好了,别折腾了,肚子里的孩子要紧。”
蒋韫点点头。
两人又说了会儿话,他说:“明天我来接你,你早点睡觉去吧。”
蒋韫抱着他道:“我睡不着,咱们再坐会儿吧,今天可是大喜的日子啊,我不想遗憾。”
他说:“好。”
一会儿又说:“我这假期不长,过几天就得回去。你在家里专心养胎,可以去我爸妈那边住,住这里也可以。想要什么,我买给你。要是嫌拘束了,就住咱们的房子,我叫人收拾了,找个保姆,你想吃什么做给你,好不好。”
蒋韫点头,又问:“老公,你走多久啊。”
“挺久的,这回在海上架桥,那边地理位置不好,怕出事故,我这天天做实验,一点马虎不得。”
蒋韫看着他心疼道:“你去吧,我没事儿的,孩子会保护的好好的。”
“嗯。”
说着说着,俩人又接吻,终于气息不稳了。
景路松手道:“赶紧回去吧,再这么呆下去,折腾坏了怎么办,我没轻没重的。”
她点头。
他给她把衣服拢好,送人下车,又说:“快回去吧,早点睡,明天来接你。”
蒋隋站在二楼的窗户前,就看到自家闺女偷偷跑出去,又过了很久才出来。气的一把拉上窗帘,愤愤道:“跟他老子一个德行!”
第二天景路来了,蒋隋照例给他脸色,带了东西。
蒋隋缺过什么,全不放在眼里,就是一个劲儿的摆脸色。
蒋宸道:“景路啊,你看你这干的什么事儿。我给你支个招儿,看到没,哪儿有个摆钟,我爸的宝贝儿,就是坏了,你要是修好了,说不定他就高兴了。”
蒋韫道:“哥,你胡说什么,景路哥又不是做这个。”
景路道:“没事儿,我看看。”
他看了看,又鼓捣了一阵儿还真是给修好了。蒋隋找了多少修表的师父不成,倒给他弄好了。
他这是苦笑不得,不情不愿的让人把闺女领走了。
两人呆了还没几日,景路就被人电话催走了。
蒋韫照例在家养胎,待明年初夏生完,再恢复一段时间,恰好可以上学,日子算的刚刚好的。
起初,俩人还打电话。
后来一个月一次。景路根本没空回来。
蒋隋就起意见了,说这是什么女婿。
过年更好,景路就来了半天,屁股还没做稳就赶飞机走。
这回蒋隋真生气了,直骂。
蒋韫道:“爸爸,你别问难景路哥了,他是真的忙。”
“你……”
再后来,景路一直没个电话,蒋韫心里也不舒服了,打电话过去又怕烦到他,眼见着肚子越来越大,她自己又害怕,哭了好几回,直接住回了娘家,苏澜跟景仰抽空过来看看。
倒是蒋韫生前,景路火急火燎的回来了。
人正在产房呆着。
蒋隋一看他又成了那副邋遢模样,直说:“景路,你怎么不能随你爸爸点,这乱七八糟的像什么样子。”
他没回,直说:“小韫怎么样了?”
蒋隋道:“你可想起她来了,我还以为你这出家当和尚去了。”
他低头,说:“抱歉。”
蒋隋不吃那套,摆手:“跟我说干嘛?我是你媳妇儿?”
等医生说孩子生了,是个千斤,景路就要往里面冲。蒋隋抓着他的胳膊不让进,道:“我真是后悔把闺女交给你。”
又说:“你以后敢对她们不好,我扒了你的皮,我抽不死你,我……”
景路道:“好好好,爸,你先让我进去行吗?”
待他走到床前,看到老婆一脸浮肿,小人儿也皱巴巴的给苏澜抱着。摸了她的额头道:“辛苦你了。”
蒋韫扭头,眼泪就流了出来。
景路又说:“对不起。”
她说:“你回来干嘛?”
景路说:“小韫,我爱你啊。”
她还哭:“一股臭味儿。”
末了,呆了几天,蒋韫直说:“老公,我是被你骗回来的。”
景家的小姑娘,倒是听话,吃饱了就睡。
景路呆了几天又往走,蒋韫不高兴了,大家谁也不高兴了。没办法。
倒是偶尔来几个电话。
至于蒋韫就一直呆在娘家。
蒋隋见了面就说:“景仰,你那什么儿子。”见了别人就说:“景仰那个老狐狸,千万躲着,一不小心就被他算计了。老的少的全不放过。”
夏天一过,蒋韫虽然推迟了一年,依旧去上了大学。
倒是过了集体生活,心情也舒爽了,免得成天带着孩子。
起初新鲜,后来就烦了见着就想跑。她因为怀孕还得哺乳,整个人都被养的圆溜溜的。
大学的姑娘,全是抽过条的,爱没,见蒋韫穿的厚实,还肥嘟嘟,就玩笑:“蒋韫,你这怎么跟怀孕了似的,包那么严实干嘛?”
她浑身一激,又羞于启齿,便道:“我就是喜欢穿运动款。”
待处了几日,大家见蒋韫吃的最好的,穿的也最好的。姑娘家总爱成群结队的,好的往一堆儿凑,赖的也随便凑。
有个漂亮的舍友就爱开她玩笑,每每都没轻没重的。
她脾气好,起初还忍了,后来就吼道:“你怎么说话呢?”
“怎么说话,不就是家里有几个臭钱。”
等那人走了,旁几个舍友才道:“小韫,别理她。”
她点头,又委屈,打电话给景路。
景路在那边道:“寡嫌鲜耻,你别理她,好好学习。”
“你怎么尽交代我学习的事儿,就没别的话说吗?”
“吃的好吗,孩子怎么样。”
蒋韫呶嘴:“无趣,你什么时候回来?”
“哎呀,没准儿,那就别回来了,跟你的桥梁结婚吧。”她气呼呼的扣了电话,又憋屈。
课照常上。
又是大一,少年少女刚刚解放出来,对恋爱充满好奇。
楼下天天摆着玫瑰花儿表白的。
蒋韫站在旁边看热闹,倒越发觉得自己委屈了,什么啊,景路就没过,表什么白,直接脱了衣服勾引自己上床,怀孕结婚,草率至极。虽是羡慕,打电话过去,那边忙的不可开交,也就不扰他了。
就是这哺乳,她大一课多,又怕别人知道自己生了孩子丢脸,做什么都悄悄的,周一到周五住在学校,有时候一上午课,胸涨的不行,中午强跑回去了孩子又给奶粉喂饱了,她就自己往外挤,挤着挤着就哭了,自己这是受的哪门子委屈。
本是想断了奶,又听说母乳喂养好,孩子还不够半岁,断了她又舍不得。
倒是舍友一起洗澡的时候,有人说,蒋韫你的胸好大啊。
她笑笑。
又说:“你这乳晕颜色好重啊。”
女孩子谁也没往那方面想,比来比去的,又开玩笑。
她脸红,拐了话题。
这半年倒是对景路越来越讨厌了。
再说表白一事,她们工科的女孩子本来就少,僧多肉少,谁都被追过。当众表白也好,私底下玩笑也好,就蒋韫没有。
虽不是什么重要的事儿,她在心里又埋怨了景路一阵儿,也后悔结婚了。也许她现在应该像个小姑娘的样子,穿的漂漂亮亮的,被男孩子追捧,而不是回去就喝大补汤,天天担心喂奶的事儿,还得管孩子生病了,咳嗽啦。还穿的跟个球似的,一照镜子脸已经有两个大。
班上的男生都给她起外号,开起玩笑来,毫无遮拦。
她一打电话就问景路:“你爱不爱我?”
“爱。”
“我都恨死你了。”
完了直接扣电话,也不知道撒什么气。
一直到了万圣节,蒋韫已经半年多没见过景路了。
宿舍的几个舍友全有了男朋友,晚上都出去了。剩下她一个人,灰扑扑,她一个人就在宿舍,端着电脑看电影儿,一边看,一边哭,骂景路是混蛋,又后悔嫁给他了。谁打电话都不接。
等舍友回来,又收敛了。
倒是有人问:“蒋韫,你在宿舍干嘛呢?”
她说:“看电影儿。”
人又说:“刚刚宿舍电话响了,找你的,是个男的,声音好好听,谁啊?”
“我哥。”她想都没想。
再翻出手机,景路30多个未接电话,忙拨通了。
那边问:“刚刚干嘛了?打电话不接。”
“看电影儿了。”
“没事儿就好,我差点就报警了,万圣节快乐。”
蒋韫呛他:“我是中国人,不过洋节日。”
景路笑道:“闹脾气了,过几天回去看你。”
“不用了,我过的好好的,回来干嘛,为你的资本主义献身去吧。”她愤愤说完,觉得特别解气,又很长志气。
手机又响,接通了,那边说:“我回去给你带礼物,还有宝宝的。”
蒋韫道:“我不要。”
再扣了。
那边再拨,蒋韫再也不接。
舍友笑道:“蒋韫,你哥对你好好啊,我哥都不管我。”
又有人说:“你哥哥长得帅吗?”
“不帅,胡子拉碴的,啤酒肚。”
“跟你一样吗?”
“哎,我怎么了?”
一直到圣诞的时候俩人都没打电话,倒是舍友叫蒋韫去听讲座。说是国外来的博士。
大家都抱怨,好好的圣诞听什么讲座啊,嘴上这么说,也是座无虚席。
等台上的人一出来,下面哗然。
都说,这博士也太帅了吧,卧槽,好有型。
哈哈,,没来的简直遗憾。
一开口,又是一片哗然。
蒋韫眨眼睛,看了又看,这不是那谁吗?可又远了,怕看不清,这么久了,她老公刮了胡子什么样儿都给忘记了。可又怕认错了。
待他一开口,开了投影儿也就知道是他了。
动作全没变,说话的姿态。
她眼里酸溜溜的,咬着唇,又是恨,又是想上去抱抱他,偏偏室友在旁边抓着她瞎激动,非得去给他要什么签名。
蒋韫道:“他们那种人都是面上一套,背地一套,说完了,直接走人。”
“不行,不行,我得跟他说句话,你没觉得他长得像吴彦祖吗?”
蒋韫说:“什么吴彦祖,台上的人那么白。”
“不对,是小李子。”
“胡说,他是中国人,怎么会像小李子。”
“怎么不像了,就是那种白白的,眼神忧郁的感觉特别像,哇,他的牛津腔也好棒。”
蒋韫心道:他在床上还很棒呢,关你屁事儿。
两个小时的讲座,她一字没听进去。
结束之后,还打算过去说两句话,结果景路瞬间就被一群人围住了,又提问。
她那舍友也去凑热闹。
蒋韫不去,借口道:“我不舒服。”
舍友不再说,一个人跑过去。
她在哪儿站了一会儿,又瘪嘴,转身出了大厅。
回了宿舍,她给妈妈打了电话,问问孩子怎么样了。
宣雅说:“挺好的,你婆婆也在。”
又问:“今天有人回家吗?”
宣雅说:“没人啊,怎么了?”
她吃了一嘴灰,噎着嗓子道:“我随便问问。”挂了电话又哭,还以为他是来看自己的,或是给个小惊喜,屁,滚他的臭景路。
蒋韫吃过晚饭,班长拔了电话说每人都发个苹果。
几个舍友道:“不用了,我们收了一大堆了。”
她也说不用,别人床上又是苹果又是巧克力,她有什么,虽然不好这口吧,也不能这样啊。
越想越委屈,什么跟什么啊这都是,自己就是被人骗了。
她心里郁闷,早早的躺到床上,眼睛还没合上,手机就响了,她抽了一鼻子,说:“喂。”
“是我。”
“谁知道你是谁!”
“你老公,我在你宿舍楼下,快下来。”
“你让我下,我就下,我不下。”
景路在那边笑:“不下,我走了啊。”
“走吧,走吧,再也别回来了。”
“这回要走一年多,打电话都没机会了。”
蒋韫抽了一鼻子,不争气的从床上爬起来,披了件衣服,噔噔噔的就往楼下跑。一去就看到景路穿着黑色的风衣在那儿站着,旁边还有小姑娘跟他打招呼。
他颔首,又见远处的蒋韫,眼底闪过一丝惊诧,过去揽了她的脖子道:“怎么吃成个球了?”
她憋着嘴,满腹委屈,眼泪直流。
他伸手揽了她进怀里,又说:“也没长高,吃的光长肉了。”
路过的人奇怪的看着他们俩,熟识的人还问:“蒋韫,这是谁啊?”
蒋韫没答,拉了他往外面走,梗着嗓子道:“别在这儿说话。”
景路往回拽她,指了指旁边道:“往那边走,我把车停那儿了。”
蒋韫看了他一眼,直接甩了手往那边走。
待两人上了车,她呜呜哒哒的哭了好一会儿,张口就是:“景路,咱们离婚吧。”
他握着她的后脑勺笑:“哥也不叫了,老公也不叫了,想造反啊。”
“嗯,就是不想跟你过了。我也没跟你过过几天,你看你结婚之后我们在一起呆过几天,十天都没。生了个孩子你看过没,加起来两眼都没有。你是专注你的学术,我又没说什么,可你也太过分了,一年半载都不来看我,打电话就没超过3分钟的。我就是你骗回家生孩子的机器。”
他心平气和:“胡说什么,我不是来看你了。”
“你下一句是不是想说,一会儿就走,我就知道你要这么说,你是来看我了,还是路过的。”她说着,鼻涕吧嗒掉在了袖子上。
景路拿了张纸抽帮她擦了下,又说:“大后天走,有话好好说,别哭了。”
她越说越委屈:“我能不哭吗?每次孩子生病的时候我都是一个人,我又不敢跟你说,我害怕的时候没人管,同学欺负我的时候没人管,你看别人的男朋友天天送饭,买花,你看你,还是我老公。”
“这回我给你带了礼物,很多。”
“我不要。”
景路没回,从后面抽了个大画框,道:“看,给你画。”
蒋韫低头一看上面的自己,清瘦的样子,又委屈道:“这还是我很久之前的样子,你还好意思给我。”又问:“怎么少了一条胳膊。”
“我想你的时候就画两笔,没画完。”
她破涕为笑,嗤了一声,扭头。
景路把画框放到后面,又拿了个小盒子,里面全是雕刻的小物件,笑道:“抽空雕刻的,全是你,喜欢吗?”
她直摇头:“不喜欢。”
他伸手揽她过去,又伸手给她擦鼻涕,才低头去吻她。
吻了一会儿,手又不老实了。
蒋韫拍他:“别捏了,怪疼的。”
“我没敢用力。”
“涨奶,疼。”
“怎么不回家喂喂孩子。”
“不想回,我一看到她就想到你,来气。”
他一下一下拍着她的肩,道:“委屈你了。”
“你也知道委屈我了,你帮我补了几天课,还骂哭我好几回,结果我一辈子都搭进去。景路你真跟你爸一样,你送别人一滴水,别人就得给一碗油才能还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