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再说曹煜,此时坐在阴冷的墓穴里自嘲地笑,“六弟,你果然不错,这次你没输,我也没嬴,我从未如此的狼狈,这一次,我定是要铭记于心。可惜……”
他回头看向棺椁,“婥儿,终究是不属于你,生前不是你的,死后更不是你的。”
他站了起来,微微用力,推开外部的棺椁。
果然见到里头的琉璃棺里躺着个女子,虽然墓穴内光线昏暗,他仍然一眼看出这女子的模样与沈婥大有出入,当下不由僵住,赶紧从墙壁上取了长明灯近前仔细观察,发现里头静静躺着的女子果然不是沈婥,而是之前失踪的八夫人安歌。
他手中的长明灯落在地上,愣了须臾,才向外面喊道:“庞鹰!庞鹰!进来救人!”
墓外剩余的三人都冲了进来,往棺内一看,便也明白了大半儿。
见曹煜脸色难看,满目杀机,三人都很识趣的不敢多说什么,庞鹰一把推开棺盖,将里头的安歌一把揪了出来,随便试了试她的气息,向曹煜道:“她已经没气了,死了。”
曹煜闭了闭眼睛,努力将胸口那股浊气压下去,尽量用平静的语气道:“况离,看看有没有办法救她!”
况离从怀里取出根细长的银针,从安歌的后心刺入。
好一会儿,安歌轻轻地咳了声,努力地睁开眼睛。
第一眼看到的,竟是曹煜担忧的脸。
她苦笑,喃喃地道:“怎么,怎么又是你,救我……”
话没说完,终是不抵体力虚耗得厉害,再度晕了过去踝。
……后来安歌每每想起这次寻找沈婥墓之事,都觉得自己借失还魂后,所有事情的起源都源于这次的妃子墓事件。当初她早猜到以曹煜的性格,绝不会任由着齐王爷曹炟将沈婥的尸体带走,一定会寻来,因此她将沈婥葬在这凶险之处,为的就是让曹煜死在这里。
讽刺的是,这次的确是损失惨重,死了不少人,进去的那些士兵就不说了,那是有去无回,从森林里出来的人,除了曹煜外,其他人都身受重伤,连她自己都差点搭上性命。
这得失,不用计算也知道是多么的不平衡了,关键是,曹煜活着,他还活得好好的,甚至是他两次救了她的性命。
而夏炚,却因为在寻找她的途中遭遇意外袭击,一度处于昏迷中。她除了恨得暗暗咬牙,对于曹煜的运气竟然这么好,实在是难以接受。
后来又想,如果没有庞鹰全力护他,如果没有况离忽然出现打下她的匕首,如果没有夏炚替曹煜挡箭,如果没有况离的二次护救……曹煜其实有很多被杀死的机会,可是,为什么,为什么明明不喜欢他,被他不公平对待的人都要拼死保护他?
难道这,就是天威吗?这就是皇权吗?这就是为人君者,理该得享的权力吗?
这是她第一次,那么清晰地认识到,杀曹煜的困难,更想到了推翻他去扶持真正的真龙天子上位,是一件多么遥远而难以做到的事情。
第一卷《妃子墓》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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她醒来的时候,已经第四日的深夜,曹煜守在她的身边,眼睛下发青,显然他自回来,也未好好的休息过。
这让她以为是在做梦,以前,他们在一起的时候,她病了,他便这样守在她的床前。每次她从睡梦中醒来,看到他这样辛苦的亲自照料她,都异常感动,深深觉得自己这生,能遇到这样的一个男子,实在是幸运。
这是她曾经最大的幸福,但自从那个雨夜之后,这些都是她的噩梦,一个个充满嘲讽和戏谑的噩梦。
当她被他扶起来,并且他轻轻地拿帕子试她的额角时,她才知道自己并没有做梦,此时此刻的一切都是真实的,曹煜的确守在她的身边,守在她——安歌的身边。
她猛地推开他的手,厌恶地道:“你怎么在这里?”
曹煜并不生气,笑道:“你这个女子,总是这幅样子,好像朕欠了你很多钱似的。我在这里不眠不休照顾你整整四天四夜,你不感激朕算了,还这样对待朕。”
安歌扫了眼房间周围,马上明白她已经从森林里出来了,而且回到了郡王府内,属于她的房间。想到之前发生的事,她不由自主地有些发抖,这个曹炟真是太可怕了,他差点要了她的命!
“既然已经从森林里出来了,想必皇上定已经找到了沈婥。”
曹煜眸光微微一暗,道:“并没有。不过没有关系,她是朕的女人,生前是,死后还是,总有一天,朕会找到她的。”
安歌在心里冷笑了一声。
曹煜端过药碗来,要喂她吃药。
她冷冷地挡开,“我只是一介民女,怎敢劳驾皇上侍候。”
曹煜无奈地道:“的确,这天下能得我曹煜侍候
的人没几个,而且朕侍候你也的确不妥。不过呢,如果朕不侍候你,你马上就有可能小命不保,现在郡王府的人,个个都想杀了你呢,别说一碗汤药,没立刻冲进来给你灌下毒药已经算是我这个皇帝面子大了。”
安歌不明白,“为何?”
忽然想到了什么,忙道:“郡王爷呢?”
曹煜低眸,将药碗再次递到她的唇边,“先喝了药再说。”
到这时,安歌还哪有不明白的,一定是夏炚出事了,否则郡王府的人为何人人都想要杀她?
她挣扎着从榻上下来,就要往外冲。
被曹煜及时地挡在她的面前,“你不要出去,你要知道,女人发起脾气来是很可怕的,况且是一个几乎要失去儿子的女人。说实话,朕没有寻到沈婥,本该立刻回宫,就是因为担心你的性命才多耽了几天,如果你如此鲁莽去送死,倒是白费了朕的一片苦心。”
这时,有人在门外道:“皇上,八王爷求见。”
曹煜道:“进来。”
曹煣走了进来,他这次受伤也不轻,边走边轻轻地咳着,唇角还有一处淤青,发现安歌头发凌乱地站在那里像个疯婆子,他指着她笑道:“哈哈哈,你这个女人命还真大,明明被关在棺材里都死了的,居然又救活了……”
经过这几次的事情,安歌有点看不懂曹煣了,有了曾经沈婥轻信于人的恶果教训在前,现在她可不能随便臆断一个人。
是以,她没有初见曹煣时表现的那么生气了,反而是语气平和道:“是,安歌大难不死,正是托了皇上和八王爷的洪福。”
“呵呵,难道是在棺材里的时候,忽然悟出人生真谛?或者被阎王爷点化了?竟然转了性了,这话说得让人心里舒坦着呢!”
曹煜放下手中的药碗,淡声道:“八弟,别闹了,你找我何事?”
曹煣撇撇嘴,有点意犹未尽地停止戏谑安歌,转向曹煜说:“哪里是我有事,是钟老夫人,刚才忽然晕倒了。”
曹煜点点头,未加表示。
曹煣道:“看样子,就算是皇上,也没法保住这位‘八夫人’呢!”
安歌忙问,“八王爷,郡王爷到底如何了?”
“他被发现的时候,几乎已经是个死人了,从现场看应该是被几头大黑熊围攻了,他杀了那几头熊,但自己也遍体凌伤,体力不支虚脱了。说起来也真是怪你,本来我们都是在一起的,他担心你,说去找你,结果单独出去,弄到现在这样的结果。太医说,很可能一辈子都醒不来了,就像一株会呼吸的植物般,不会再醒来了,这就是事情的全部,说起来你还真是克夫命呢,你们才成亲几天,就把他弄成这样了。”
曹煣竹筒倒豆子般把事情的经过都说了出来,看到安歌的脸色刹那间苍白。
“怎么可能,既然会呼吸,为什么会醒不来?”安歌简直就听不懂他在说什么,又问道:“他现在受伤这样的重,正该是我在他的身边侍候他,为何老夫人却要打杀我?”
曹煣看了眼曹煜,发现曹煜目光中含着威胁的意思,示意他住嘴。
曹煣往后退了两步,才快速地道:“因为皇上说是你布置了太多的机关才会害了郡王爷!”
曹煣说完,迅速地开门出去跑了。
安歌蓦然把目光转到曹煜的身上,曹煜面色尴尬地想解释点什么,“八夫人,不是你想的那样,只是钟老夫人无意间听到我们的谈话而已,朕并未特意去告诉她这些事,她……”
“曹煜,你不是男人!出了事只会让女子扛!”
“你,你说什么?!”曹煜也怒了,他堂堂天子,竟然被人说不是男人?!天下间除了她可能没人敢这么说了!
安歌再不理他,一把推开他,就冲出门去。
……
这时候,曹煣不知道又从哪里冒出来,向曹煜认错,“四哥,是我不对,你惩罚我吧!”每次他犯了错求饶的时候,就称曹煜为四哥了,平时只叫皇上。
“八弟,谢谢你。”曹煜声音平和。
曹煣抬起头来,才发现曹煜不但没有丝毫生气的意思,唇角反而浸着深沉的笑容。
曹煣愣了下,忙笑着道:“四哥,是不是我无意间做了什么事,又,又帮了您的大忙了。”
曹煜笑着拍拍他的肩膀,“八弟,你猜,钟老夫人接下来会怎么做?”
曹煣道:“如果不是四哥你护着安歌,钟老夫人当然是立刻会杀了她!”
曹煜嗯了声,“只是我曹煜要保的人,谁又敢真的杀了她?我猜,一定会是另外一种结果。”
只是那是什么结果呢?曹煜却又不说了,留待曹煣自己去想。
曹煣也果然聪明,忽然想到了什么,惊讶的嘴巴都有点合不拢了,“皇,皇上,你打的主意该不是,不是……”
却见曹煜点点头,微笑着。
“可是,可是,她只是
个普通的……”
“不,八弟,她并不是普通的女子。她不但为沈婥寻穴,并且还出卖了沈婥,无论是前一条还是后一条,按照老五的性子,都一定会杀了她以绝后患,可是直到现在,她还好好的活着。而且,她真的和沈婥太像了,如果不是外貌完全不同,朕真的会以为是她复活了。
朕有预感,她将有可能成为曹炟最大的弱点。”
传闻中,曹炟是没有弱点的。
他不好女se,没有皇族子弟普遍拥有的一些恶习。他学富五车,狠绝冷厉,是最具有行动力的实干家,他目标清晰,与皇帝分庭抗礼,却始终站在自己该站的位置上,但是所有人都认为,如果他想当皇帝,随时可以拿下这个位置。
这样的人,曹煜不能不防,不能不怕,他一直都在仔细地寻找他的弱点,现在发现了安歌的存在,这使他略微有些惊喜。
……
再说安歌,不顾一切冲到前院,还未接近门口,就被两个奴婢恶狠狠地拦下,“八夫人,您想做什么?”
“我要进去探望自己的夫君。”
奴婢面带难色,“八夫人,老夫人叮嘱了,谁都可以去探望郡王爷,但是您不能。若奴婢们放您进去,便连奴婢们也一同惩罚,您就不要为难奴婢们了。”
安歌眸光忽然变得冷冽,她曾经便是曹煜身边的最大助力,虽说没有高高在上的职位,但是与曹炟那样的男子争锋多时,身上自有种难以侵犯的禀冽之意,也曾有杀伐果绝的时候,震慑住疆场上的常胜将军,何况只是这郡王府中小小的奴婢。
两个奴婢见状,都忍不住跪了下去,“八,八夫人,奴婢该死,奴婢冒死请求八夫人莫要为难我们。”
就在这时,钟氏走了过来,身后还跟着几个丫头。
其中一个丫头的手里捧着药罐子,钟氏的脸色也的确非常难看,同来的还有苏静清及夏炚的另外七个小妾,此时她们个个都哭的眼睛红肿,怒目瞪着安歌。苏静清的眼睛里更如同长了钉子,恨不得将安歌的身上盯出血来,再不是与安歌初见时的和气模样。
钟氏向跪在地上的两个奴婢说:“你们起来,就算是我们郡王府的奴婢,也是比一般人的身份要尊贵的,你们的大礼不是随意一个人可以承受得了的。”
有了钟氏的撑腰,二人对视一眼,都站了起来。
钟氏走到安歌的面前,唇紧抿着,虽然神情还算平静,但眸子里仿佛有吃人的兽般,令人心悸。
安歌向她微微一施礼,“老夫人。”
“啪!”一个耳光,就是钟氏给她的回应。
安歌捂着被打痛的脸,口里微微腥甜。
“老夫人,你——”
她的话尚未说完,钟氏已经转过身道:“静清,把东西给她!”
苏静清说了声是,就从袖里取出一张写满了字的粗笺,递给安歌,“这是老夫人代郡王爷出具的休妻书,你且收好。从此以后,你与郡王府及郡王爷都再无刮葛了,男婚女嫁,但凭自由。”
安歌接过纸细看,只见上面的确盖有小郡王夏炚的印章及郡府章,证明此休妻书已经在郡府落案,铁板上钉钉了。
内容也不必看了,总之要休妻,总会有很多理由。
但这天下,绝没有母代子休妻之事!
听得苏静清又道:“你害得王爷生死不明,娘亲这样待你,已经是你的幸运,你若是聪明人,便不要再纠缠此事,请立刻离开郡王府吧!”
安歌和声道:“王妃说的是,只是我要走,也要等王爷醒来后才走。这封休妻书须等得王爷亲自承认才可以。因为这天下,绝没有母代子休妻之道理。况且,王爷的确是为了我才受的伤,我更应该好好的照顾他直到他康复。”
苏静清的脸上俱是嘲讽,“王爷病了,真正有资格照顾他的人多的事,却不劳你这个外人费心了。再说你害得王爷如此,你还有脸等他醒来见他吗?”
安歌冷笑一声,就打算把这份休妻书给撕了!
就在这时,一只手横插进来,轻松将休妻书给夺了过去,众人见状,都跪了下去,“参见皇上。”
原来是曹煜来了,安歌想要夺回休妻书,曹煜一抬手就挡住了她,“这休妻书即是盖过了印章,便是有效的了。从现在开始,你不再是八夫人了,安姑娘,这休妻书就由朕亲自代替你保管了。”
“要休妻也只能由郡王爷亲自休妻,没有老夫人代为休妻的道理,这休妻书也绝没有让皇上保管的道理。”安歌不卑不亢地说。
曹煜点点头,“你说的也有道理,不过,道理是人说出来的,规矩也是人定的,朕现在就宣布,从今日起,我邾国可以母代子休妻,已成亲的妇人,但凡犯了七出之条,就算其夫不在,其父母亦可代为休妻。朕金口玉言,马上就会将这一条新的律法公布出去,所以这份休妻书,是绝对有效的。”曹煜边说边把那份休妻书收好在袖子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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p>“你欺人太甚!”安歌咬牙切齿道。
却见钟老夫人及苏静清,还有一众小妾,都跪了下去,“谢皇上恩典!”
就这样,安歌被休了。
其后此条律法害苦了邾国已婚女子,自古婆媳关系便难处,况这时候婆婆的地位要远高于媳妇,当媳妇的人晨昏定醒,端茶送水,打理家务,而婆婆一般则是被伺候的那一方,本来就有“多年媳妇熬成婆”之语,当从媳妇变成婆婆了,自然好日子也就到了。
可见婆婆已经占了主导位置,现在律法一出,很多婆婆不顾儿子反对,都替儿子出了休妻书,被休女子很多不能回到娘家,因为此时被休女子是被视为不体面的,娘家爹娘都休于接受她们,一时间,许多女子因此而流落街头,命运发生重大改变。
当然,这种怨声载道及民间惨状,像曹煜这种高高在上的人是听不到的,其后,他终于遭到了这些女子的报复,不过这亦是后话了。现在,他只知道,他利用自己的权力,让安歌获得了最大限度的自由。
安歌听了他的新律法之后,便被气笑了,钟老夫人一众人谢完恩后,目光都齐齐地盯在安歌的身上。
苏静清道:“安歌,连皇上都发话了,你该走了。”
安歌的目光在她们的脸上淡淡的看过去,他们每个人都想让她走呢!虽然如此,她还是语气淡然却坚定地说:“我不走,我要照顾王爷,直到他康复。”
苏静清又向她走近两步,低语道:“安歌,你不要太过份了,你知道你现在什么都做不了,也是,你不过是一个不学无术的外室之女,本来连进郡王府的资格都没有,还被称什么八夫人?呵呵真是可笑,你何德何能能担得起‘夫人’此称?如果你识趣的话,赶紧走吧,否则所有人都不会放过你。”
苏静清与安歌离得近,又是低语,别人自是听不到什么,只以为苏静清是在和气的劝说安歌而已。
哪知她话音刚落,曹煜便发话,“安歌虽然已经不是郡王府的八夫人了,但到底与郡王一场夫妻,此次更是夫妻二人共患难,相互扶持度难关,因此朕允许安歌继续照顾郡王,直到郡王康复或者是她自个想离开的时候再离开。”
“皇上,您这是——”苏静清简直不能相信自己的耳朵,钟氏也道:“是啊皇上,我儿自有他的女人去照顾,不需要这个贱人。”
曹煜的目光微微露出些寒意,庞鹰这时忽然喝了声,“大胆!你们想抗旨吗?”
众人这才发现到他的存在,原来他一直站在不远处的柱子旁保护着曹煜,不过众人的目光都被安歌吸引,因此直到此刻才发现他。而他一身威武,满面刚硬,让人畏惧,他的样子终于提醒了众人,眼前与他们说话的男子,可是当今的皇上,他的话,不是谁能刻意违抗更改的。
钟老夫人和苏静清及一众小妾,微微抖了下,不约而同地跪了下去,道:“谨遵皇上圣喻。”
安歌看了眼曹煜,她反正是不会感谢他的,此时快步往夏炚的房间里走去。
满屋子都是药味儿,帘幕深沉处,夏炚躺在榻上,所受的外伤已经被细细地包扎过,面色苍白,双目紧闭,似正在深深的沉睡之中。
安歌细细观察过他的面容,又捏指掐算,微微地呼了口气出来。
其实在进入森林之前,安歌就替夏炚卜过卦,知他有凶无险,但为何他最后却受如此重的伤,而且有可能永远都醒不过来了呢?这次她再仔细捏决推算,才明白虽然她已经及时将巨蟾迁出郡王府,但最终郡王府的气运却还是受到了重大的影响,这巨蟾当初若再多留个三五天,郡王府的气运将彻底崩坏,小郡王的命真的便要被吞了。
而此时,他看似情况凶险,毕竟还是找到了一线生机,他会醒来的,一定会醒来。
不知道曹煜什么时候进来了,道:“看起来,他应该没事。”
安歌点点头,“他自是没事的,他生来便是有福气的人,便是有人想要害他,他也能躲过。”
她话中有话,曹煜如何能听不出?
不过他却只微笑着道:“朕曾经听一个朋友说,像你们这行的人,一生只能替自己卜卦三次,若是超过三次,那么多年来练就的一身本领便付诸东流。这是真的吗?”
这是曾经的沈婥,告诉他的。
安歌冷冷答道:“自是真的。”
“那么,你们在什么样的情况下,才会为自己卜卦呢?”曹煜对这个问题似乎很好奇。
安歌道:“这个很难说了,有些时候可能会因为一些很小但是意义重大的事情这样做,有时候或许是在生死关头之时。”
“若是有这么一个人,直到死前一刻,还是选择不为自己卜卦,又是为什么呢?”
安歌这次算是听明白了,原来曹煜的心中有疑惑,他不明白,为何沈婥在临死之前都没有为自己卜上一卦,想必他的心里也很清楚,若是沈婥早早地为自己卜上一卦,也不会留在那里坐以待毙。<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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想到自己曾经的傻与痴,安歌淡然一笑,道:“或许那是因为,她最信任的人就在她的身边,她以为自己生活在最为安全的环境里,所以并不曾有过一点点的防备。”
曹煜的面色微微地变了下,沉默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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