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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咳咳——”
金红色的血液,被斐亚然牢牢笼在五指中,即使胸腔疼得像是要裂开,喉咙火烧般疼痛,斐亚然也还是没忘记安斯老师当初的叮嘱,没让任何人看到自己的血液。
不过,虽然没有人看到,一股磅礴精纯的光明之力,却还是迅速在房间内涤荡开来。
眼底微沉,斐亚然当即无声施了个混淆魔法,让众人神思模糊了几秒,趁机迅速把咳出的血液都收拢了起来。
做完这些后,他忍不住又狠狠颤抖了几下,一时间甚至有些茫然——明明只是施了个简单的混淆魔法,为什么魔力会滞涩到这种程度?
见他竟然吐出血来,众人心底又是一惊,连忙问起他的状况来,也有人七拼八凑地迅速把这两天外面发生的变化,见缝插针地知会给他——
“两天前您在沙漠中忽然失去意识,西里尔担心您的状况,就直接把您带回了安卡拉。”
“国师府我们进不去,所以把您带回了王宫。”
“王城的医师都看不出您的症状,我们也不敢轻易给您用药,也见不到银先生,所以只能在这里守着您。”
“一天前,天空忽然黑了,大地像是要翻个个,晃了小半天才停下,沙子疯了似的飞,沙暴接连不断,所有虫子动物都爬到了地上,我长这么大从来没见过那么多老鼠和蛇……”
“哎呀你说那么多废话做什么!我来说!那些动物都很奇怪,在地动之前就成群结队往东边跑,像是后面有什么东西追一样。后来,等地动停止的时候,我们才发现,沙漠里出现好些深不见底的裂谷。”
“是啊,还有还有,后来又是风又是雨的,还有那种白色的冷冷的东西从天上飘下来,还有很多奇怪的野兽,不知道是从哪跑出来的……”
“都整整一天了,天还没亮……”
“好了,你们都先保持安静。”见斐亚然闭上眼睛皱紧了眉头,脸色苍白如纸,里昂虽然也众人一样心里焦灼,却还是出言阻止众人继续说下去。
只是,略微沉吟了几息,他还是忍不住问道:“师父,您的身体,现在怎么样了?”
深呼吸了几下,斐亚然总算觉得稍微缓过来了一点,这才睁开眼睛,对里昂道:“学院的学生都回来了?”
里昂怔了下,不过还是很快回道:“地动时就已经把他们全部召回了。”
“立刻启动所有城市的防御结界,从现在开始,除了传讯官外,禁止所有人外出,否则安危自负。”
“这些昨天我已经吩咐下去了。”示意房间中的其他人都先出去,待这里只剩下斐亚然和他两个人,里昂才斟酌着问道:“师父,那些突然出现的异类,是不是就是您曾提过的魔族?”
“或许吧。”斐亚然漫不经心地应了句,在里昂紧张地接着问他们会不会有事的时候,终于忍不住惨笑出声,“你们暂时还不会有事,毕竟这些年学院里好歹也培养了不少有用的人,再不济,也能护住安卡拉。”
“那就好,那就好……”里昂庆幸地拍了拍胸口,而后,这才注意到斐亚然的脸上形容惨淡得厉害,再加上要去安排最新的部署,又叮嘱了斐亚然几句安心休养后,便急匆匆离开了。
里昂一出去,斐亚然就立刻把门上了锁。
一转身,就双腿一软,再也支撑不住地跪在了地上——
一定有什么事发生了……在他昏迷的时候,一定有什么事发生了……不然他不会做那样可怕的梦,身体也不会变得这么虚弱难当……为什么使用魔法的时候魔力会那么滞涩……?为什么体内原本充盈的力量像是缺了好大一个口子,几乎消失了大半……
为什么,他的心脏,那么那么那么疼?!!!
为什么他会做那样不祥的梦!为什么他会梦到那样的安斯老师?!!
他不相信!安斯老师明明那么强,他一定一定一定不会有事——!!
“千万……不可以有事……”
死死捂住嘴,斐亚然第一次这么痛恨精灵的第六感,让他即使想自欺欺人,都不行。
最后,他还是浑身颤抖着,拉开了系统面板——
面板左上角,头像旁原本显示等级的数字89,此时已经下降到65,头像下,一个前所未见的标示“反噬”的黑色debuff,正散发着不祥的光芒。
来不及去想那所谓的“反噬”是什么,斐亚然赶忙又拉出团队面板。三十年前他离开艾泽拉斯之前,就把安斯老师星轨还有白这些关系亲近的精灵全都拖了进去,实在思念得厉害的时候,就拉出来看看。
但他从来没想过,自己有一天竟然会看到这样的画面——
原本装满25人的团队面板中,除了安斯老师和星轨外,几乎所有名字,都变成了显示离线的灰色!!!!!!!
安斯老师的血条,也只剩下薄薄一层血皮——
喉中猛地涌上一股腥甜,斐亚然“哇”地喷出一大口血来。
他不敢置信地拉出好友列表,希望这一切不过是系统再跟他开的恶劣玩笑!!但——整个精灵族的分类栏中,原本一直显示亮着的一千多个名字,现在只剩下三百多个,还显示在线状态。
“啊——!!!!!!”
守在房间外的众人,忽然听到门内传来一声撕心裂肺的悲泣。
待终于合力把房门撞开时,才发现,除了地上的几滴金红色液体外,这里已经空无一人。
大陆极西之地——
艾泽拉斯,这片传说中被所有生灵奉为理想国的乐土,已经失去了它原有的本色。
冲天而起的火光,把记忆中曾经美好的一切,都焚为无尽焦土。
血光第一次成为这里的主旋律,把空中翻滚的乌云,都镀上了不祥的血色。
浑身泛着魔气的丑陋魔兽肆无忌惮在片土地上奔走,愤起的精灵杀红了眼睛。
血色覆盖血色,残垣断肢流离散落,魔兽肮脏的黑色血液,把澄澈的湖泊都腐蚀成散发着恶臭的沼泽,无数不肯逃离的花鸟鱼虫飞禽走兽,殉葬般前赴后继,无怨无悔地死在它们出生成长的土地。
万物在悲泣。
一别三十年,斐亚然无论如何也没有想到,当自己再回到艾泽拉斯时,它已经面目全非到如此地步,满目疮痍,再也不复记忆中宁静温柔,包容万物的恬淡模样。
这里,曾是他的家啊……
强咽下口中的鲜血,斐亚然惨白的脸上一阵狰狞,无数激烈的情绪在胸中涌动,最后全数化为一个注满恨意的血红大字——
杀!!!!!!
血色在蔓延。
如霜剑气纵横天地,横扫整个战场,剑光过处,污浊的血液渐渐汇流成河。
被那几乎凝成实质的无尽杀意逼得节节败退,魔兽以肉眼可见的速度迅速减少。
只是,不够!还不够!!
这满腔的恨意,即使杀光它们所有,也不足以洗刷分毫——
“呛——!”
背后乍然挑来一杆银色长|枪,死死挡住斐亚然疯狂屠戮的动作。
斐亚然唇角微勾,眼底隐现疯狂的笑意,“哦?原来还有这样的狠角色,一直龟缩在一边?”
狠狠抽出羽毛双剑,带出一串刺眼的火花,按理说这样一个能如此轻松截下他双剑的家伙,斐亚然应该感到警惕才对,越渐沉凝的威压,也让他几乎快要喘不过气来。
但即使如此,也无法让他汹涌澎湃的杀意,削减分毫。
背后忽地一暖,锁定他的威压瞬间消散,遥远而熟悉的气息紧紧贴在他的后背,记忆中总是有些懒散冷寂的嗓音中,隐约透出一丝哽咽来,“够了,翡翠,够了!!”
被鲜血烧得几乎彻底失去理智的大脑,终于被唤回一丝清明。
斐亚然颤抖着握住紧紧抱着他的双手,蓦然睁大了眼睛:“……星轨?”
有液体从他脖颈上滑落,身后的人狠狠吸了吸鼻子,几息后才带着浓重的鼻音,重重应了一声。
“星……轨?”唇瓣开阖,三十年没见,久别重逢明明该高兴才对,但望着眼前满目疮痍的故土,斐亚然却几乎连完整的句子都要说不出来。
“是我,是我!”搂住斐亚然的双手收得更紧了些,几乎让他喘不过来气。
斐亚然却忍不住笑出声来,笑着笑着,眼泪却大滴大滴从眼眶中滑落——
“星轨,怎么办?”
“我找不到他了……”
“我找不到安斯老师。”
——从神行回艾泽拉斯的那一刻起,斐亚然就已经发现,除了腰上戴着的包裹外,无论他如何呼唤系统,都再得不到丝毫回应。
而原本一直与他有着似有若无牵绊的,只要同在艾泽拉斯就总能感受到对方存在的安斯老师,也仿佛凭空消失了一般,再也让他寻觅不到丝毫气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