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景恒用威压迫向了炎祈,景恒运足了灵力用威压迫向了炎祈,景恒……妈哒那小子怎么一点反应没有?
银发白衣,剑若霜刃的男子站在楚南泽身后半步,不动不语,连脸上的表情也没有丝毫变化。风灌满他宽大的袍袖,显出腰身纤细身材挺拔,单是站在那里,已经引起了不少女修对景恒的不满,包括此虚宗的女修,即便景恒才是他们一边的,大概是因为……看脸吧。
景恒长的不错,比仿佛受尽月神眷顾的炎祈就差远了。
察觉到别人的森森恶意,炎祈会无动于衷,等着人家打了左脸打右脸?呸,他最窝囊的时候都不会有这么好的脾气。有人挑衅,就该拿出人生赢家的气魄,狠狠打脸!
反正一句话——不要怂就是干!上拳……上剑!
在炎祈看来,更重要的不是他被指着鼻子骂,而是他好不容易逮着机会把媳妇儿“哄”到自己背上了,现在……搞不定这场面,师父以后妥妥不会再坐上来了好吗!
兽人的背,永远是属于他们伴侣的。
于是景恒就发现,被他直接针对的那个人,居然保持着平淡无波的面色,挺直着脊背,往前走了两步,走出了楚南泽的保护范围。当然,之前楚南泽似乎也没有替人挡去压力就是了。
如果熟悉炎祈一点的人,便能看出他平静的面容之下,是汹涌的战意,之前他就保持这幅表情,把很多人揍成了猪头呢。
“我有一种不好的预感。”赵承智突然开口。
秦邵弦不解地看过去,他是认为小伙伴很淡定了,而且应该不会出事吧。
赵承智可以不理睬秦邵弦的疑惑,在凌云都表示了好奇,认为炎祈不一定会输之后,他也只好讪讪地开口了,“你们不觉得那个景恒……和以前的我很像?”
找了炎祈麻烦,然后被打脸——赵承智挺熟悉这个套路的。
凌云:“……”
赵师弟觉悟真高啊。
秦邵弦:“不!你们不一样!”
赵承智难免有些感动,他已经认识到了自己做过的事是错误的,如今秦邵弦居然会为他说话……
秦邵弦:“你其实是个好人。”
赵承智:“……”
其实秦邵弦说得不错,于炎祈而言,景恒和赵承智的挑衅不是一个性质的。他在兽世时,幼年的经历对他来说并不是没有影响的,他是不觉得族人们有对不起他,也的确能很好地融入部族,然而,他大抵还是有点儿……不该说童年阴影,只是对喜恶有所影响——炎祈讨厌别人的轻蔑与歧视。偏偏,对面的人眼里,两种情绪都有,不管埋藏得多深,是有的。
每往前走一步,炎祈身上的气势也加强一分,不但不被景恒气势所迫,反而爆发出冲天的萧杀之气。看他步伐轻松随意,却始终保持着一种说不出的节奏韵律,俊秀的脸上,渐渐浮现出妖红的纹路,于是谪仙人也成了悍勇的战神。
此强彼弱!由于炎祈的气势过于骇人,景恒居然一时心乱,率先出手,狂暴的火龙从他推开的掌心呼啸而出,两条火龙交缠而出,一上一下地直攻炎祈。
“好巧,我也是火灵根。”炎祈恍若不在意地开口,而因为和楚南泽在一起久了,他的面部表情有所柔化,竟又扯出了一个笑容,看上去总令人觉得带着淡淡的讥讽。
然后看到的景恒来不及生气,炎祈已经用行动表示了自己的讥讽了。他足弓绷紧,弹射而起,也看不出他怎么闪避的,两边的攻击,没有一点挨着他的。
偏偏晃过了两条火龙之后,炎祈一个空翻,正正地落在火光交汇之处。此刻是火势汇聚最凶的时候,也是破招的契机所在,找出漏洞,便能够用最少的消耗达成反击的目的。
轰的一声,火龙砸在炎祈身上,熊熊烈焰把他吞噬进去,裹成了一个巨大的火茧。
喝彩的是南域的人。谁都看得出来,到底哪个占了上风。
火龙倒是把人裹了,但是除此之外还有什么?那些火焰温顺着呢,难道是景恒留手了故意控制火焰不伤人?唬孩子去吧!
火茧没有裂开,而是开始慢慢地变浅变淡,从最里面变化起来。原初之炎是最初的火,炎祈不介意喂自己的小火狼吃点什么,虽然不是天地灵火,但是挑食不好不是么?他就弄不明白为什么那么多人的招式都喜欢弄出个龙凤之类的形态来,哪怕在修真界也不再有龙凤的踪影了,没见过的东西怎么化出神韵来?所以炎祈钟爱他的火狼。
钟爱火狼的炎祈,在出招的时候,如非是需要借助狼的气势或精神,也不会总弄出拉风的火狼来。他团了个火球,丢向了对手,一个又一个,现在他能够一口气团很多个火球,至于形态,嗯,挺圆的。
惊异于炎祈的应对,景恒有些心惊,这个妖修的天赋是火?还是拥有了什么天地灵火?然而瞧见那么些火球,他仍放不下心中的轻视,筑基和金丹,差得太……
火球炸了。
好招不怕老,炎祈玩儿火的时候,头一个想到的便是火药。他是不记得火药配方,但是在自己就能冒火玩的世界,谈什么科学?反正这么多年了,招式硬是被想出来且完善过多次了,炎祈用得很纯熟。
别说潇洒地躲闪开了,景恒差点被冲击力迫得后退了两步,且周围的地面被炸得坑坑洼洼,碎石沙土迎面而来。
这还不够。金丹期比筑基期要强,身体的防御能力和恢复能力也更好,灵火火球炸开能让人受伤,却不能稳赢。但是谁说炎祈要以这种方式赢呢?那样的话他只需要不去控制地释放灵火就足够了。
楚南泽是一个剑修,楚南泽的徒弟也是一个剑修。
和凌云战斗的时候,剑一方才悟出来,而不断的战斗磨砺才是剑一完善的契机。炎祈挥剑了,他料定伤在灵火球下的景恒速度会受影响,躲不过这招,何况他炸了大片的地方是玩儿吗?撩起的尘沙足够迷蒙一会儿对手的视线了。
恍惚间,渡过结丹天劫的景恒居然感到了熟悉的压迫感,天威如狱!这样的认知使他无法细细分辨,勉力躲过两道剑光,身上终于还是被划出长长的血痕,要不是躲得快,还有一剑会斩断他的手臂。最后火光汇成一只巨狼,活灵活现的,擅长捕猎的狼,直直扑了过去。
景恒吐了口血,瘫在地上。
皮肉伤虽然附着剑气,倒也不算很重,只是最后那只诡异的火狼,令他受了内伤,奇经八脉里淤了火毒,怕要养上三两月,且一年半载内修为不得寸进,这还亏了他同样是火属性的天灵根,能自我化解。哦,若他无法释怀入了执,别说一年半载,他五年十年都别想有进境。
凌云站在擂台上,莫问都能上去帮她挡招,现在还只是未明文记下的惯例的扬威比斗而已,有人要仗着修为强插一手,应当不算什么,至少此虚宗的人可以讲出这么一番道理来。
然而,楚南泽是吃素的吗?
楚南泽环抱着寒霄剑,身上冷气森森,谁动一动,他的目光就落在谁身上,“小辈们打斗,此虚宗的长老们也跃跃欲试?”
用了跃跃欲试这个词,真是把年纪很不小的许长老、金长老气个倒仰。
等炎祈大发神威自己把脸挣回来了,不仅打了景恒的脸,还揍得人重伤了,楚南泽施施然地走过去拍了拍徒弟的肩膀,顺带给徒弟输了一道灵力过去,“尚可。”
然后师徒俩跟约好了似的——
“你倒还有些分寸。”
“我有分寸。”
重伤的景恒:“……”
说实在的,虽然此虚宗的人不认为炎祈是有分寸,但景恒只是重伤真是便宜他了,他一句话招惹了不少妖修,最记仇的就是似笑非笑斜睨着此虚宗长老的华羽。
景恒做事不妥当,但他是宗主弟子,许长老怎么也不肯这么罢休,一甩袖子,恨恨地骂道:“野性难驯!”
剑光一闪,削去许长老半边发髻,楚南泽冷厉地看过去,目光中杀气腾腾,“炎祈是我的徒弟,我楚南泽的徒弟,容不得他人置喙!”
他立在那里,剑意如终年不化的岁寒积雪,然而岁寒峰上不是也还有熔岩洞的么,楚南泽看向炎祈的时候,就从没有那么冷,“我为你骄傲。”
打败了金丹期的对手,获得了一场完胜;不为他人言语所动,心性坚定;在任何情况下,都能够挺直脊梁,这样的徒弟……楚南泽当然以他的徒弟为骄傲。
“炎祈,你……你欺人太甚!”景恒目光怨毒,他倒知道楚南泽不能忍,话语里只好抓着炎祈不放。哪怕服过了灵药,他略一动弹,仍触动了伤口疼得不行,不免想到方才的对战,忍不住辩解,“我结丹时伤势未愈,如今……”
“哦~”华羽先笑了出来,他慢吞吞地,极有风仪地走到此虚宗众人面前,看向被长老护着的景恒,拖长了声音道,“也是,炎祈虽修为不差,也不过是个筑基,到底是有人结了丹仍旧废物的缘故。”
少有人肯自降身份和一个小辈计较,但是华羽乐意怎么做就怎么做,他想笑便笑,顺带把人嘲讽一通,然后转身就带人走,“散了。”
祁连宗率先离开。
“输家,就要有输家的样子。”
记仇实在是一件费心力的事,所以像这样,炎祈有仇当场就报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