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Chapter 26.夸你骂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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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这不只是对林氏业务的争夺,这是对林氏控制权的争夺。”季锦继续说出了自己的判断,“你想借用董事会的契机,以自己本身的股权和谈下的资本作为筹码,争取林氏董事的控制权。”

    林徐行赞许地点点头,这真是个聪明的学生,教季锦是一件特别有成就感的事情:“投资部门的业务和董事会的席位,我都想要。”

    季锦看向林徐行的目光基本上除了崇拜,剩的也不多了,在这么短的时间,在这么纷乱的时刻,眼前的这个人是如何把一个又一个的危机解决,又把一个又一个大胆到常人无法想象的机会变成了可能。这是对自己的投资眼光,市场理解,技术水准和对实业的深入把控力到了多么强大的程度,同时兼备这么多能力,才敢于提出这样强大的设想!

    这才是真正的impossible啊!

    林徐行微笑着:“怎么了?”

    季锦赶紧摇摇头:“没什么,只是觉得我以后一定要好好和你学。”boss你现在简直是威武雄壮,让人不得不折服。这句话实在太狗腿了,她藏在心底没敢说。

    “现在的问题只剩下一个了。”林徐行点着桌面。

    “什么?”季锦问道。

    “舒兰到底是否值得信任?”林徐行陷入沉思,“我刚刚做好准备,正在头疼这场董事会应该用什么样的契机促成,突然就有一场全员聚集的董事会等在那里,这是什么?机会?还是陷阱?”他缓缓说着,一边说,一边似乎也在理清自己的思路。

    季锦苦笑一下,面对舒兰,她毫无发言权。舒兰是否值得信任,她也全无把握。舒兰曾经处心积虑出现在巴厘岛她的身边,成为了她旅行中意外收获的友情,也曾经以身犯险,孤身为饵,成为她受伤的诱因,更这样言辞恳切,来她的面前祈求原谅,舒兰就像一尊八面像,不知道哪一面才是真实的舒兰。

    “我想你一定调查过舒兰,她是你……继母的私人助理?”季锦含糊了一下,那句“母亲”没有说出口,对于林徐行而言,谢莹莹只是“谢姨”,“母亲”这个称呼应该属于那个她素未谋面的女子。

    “两年前,舒兰只是林氏的一名前台,在等级森严的林氏,她升职的速度就像坐了火箭,快得惊人。”林徐行看着季锦,“见识过她的手段之后,我觉得这个升职速度并不奇怪,她很能干,为了接近你,她用半个月速学了攀岩,一般人谁有这样的魄力?”林徐行笑笑,哪怕是敌人,只要她有过人之处,一样值得尊敬。

    季锦哆嗦了一下,没来由地感觉到害怕,她记得舒兰和她的相处,平静淡然,学识丰富,像世界上所有最美好的女子那样,可惜了这份惺惺相惜的赏识。

    “不管那么多,我从来不把主动权交到其他人手上,既然如此,就让我们试试看,谁才是真正的敌人。”林徐行神秘莫测地笑着,像一个高深的棋手,面对自己的棋局,充满信心地开始布局落子。

    这一忙,就过了午夜时分。这一次,林徐行没有反复和季锦提让她早点去休息,他这一刻确实需要季锦的帮助,不只是她清晰的思路和缜密的大脑,更重要的,是她。

    她的馨香就在一步之遥的地方,她的心里藏着一个隐秘的愿望,她的皱眉,她的唇角,她的温度,她的鲜活,都离他如此近。

    “这就差不多了?”季锦疲倦地在电脑上打下最后一行字,再check了一遍文档,确认没有遗漏,然后向后窝在自己的轮椅中间,把手伸进原本搭在腿上的抱毯里,暖了暖自己僵化的手指。

    林徐行坐在旁边,正目不转睛看着自己电脑上的文档,轻声说:“差不多了,你去睡吧。”让她这么辛苦,他也有些过意不去,心底那一点点心疼,沉甸甸又酸软,好像一份甜蜜的负担。

    季锦摆摆手:“我再倒杯咖啡吧?”说着就要转动自己的轮椅去厨房。

    “别。”林徐行一把抓住了她的手,“这么晚了,喝了对心脏不好,你还在伤口的恢复期,喝太多刺激性太强的饮料对你的伤口不好。你饿了吗?我弄点吃的?”

    “吃不下。”季锦没撒谎,加班太久之后,人会疲倦到全无胃口,天知道林徐行是如何保持良好的精力的,每天无论加班到多晚,早上起来必然在自己家的健身房消耗四十分钟体力再去洗澡上班。

    “那快去睡。”林徐行站起来,合上季锦的电脑,把季锦推回自己的房间,先去浴室开风暖和放水,然后出来自动自发打开季锦的衣柜,“你明天要穿什么?”

    自打季锦那次在浴室里摔倒,林徐行每晚必然在她的房间等她洗漱完毕,没有问题了才会回自己的房间睡,顺便帮她拿衣服也成为了自然而然的事。

    季锦也从刚开始的羞赧,慢慢接受了这样的安排,林徐行很绅士,只会帮她拿打底衫和外衣,内/衣还是她自己动手,她想了想:“就最左边的套装吧,挂在一起的那套。”

    林徐行依言帮她放在床凳上,走过来,悉心托起她打着石膏的腿,仔仔细细缠上防水袋,用胶带封好,微皱着眉头:“封胶带的位置有点红肿,你先洗,等会儿我帮你上点药,我抽屉里有两瓶澳洲的药,挺有效,等会儿我去拿一瓶在你这里,记得用。”口气很自然。

    季锦心头一暖:“阿行,你真的是个好人。”

    林徐行低头笑:“天天给我发好人卡,这是发上瘾了?”谋划已定,他有了开玩笑的心情。

    “不不不,我不是那个意思。”季锦大窘,就算我给你发好人卡,那还不是因为你这么好的男人,谁敢肖想?只有身家清白,美丽淑女,温柔妥帖的姑娘才能成为你的良配吧?季锦暗暗想着,一个美丽的身影从心底浮上来——陈诗雨。季锦对自己自嘲地笑了一笑,她又算什么?那样复杂家世和过去,她的灵魂是缺损的,怎么能惦记这样美好的男子。

    “发什么呆,去洗澡了。”他把她推进浴室,热水氤氲,暖意如春,他把她抱到浴缸旁边铺好干浴巾的座椅上,睡衣已经整齐叠在上面,最后叮嘱了一句:“小心点,我就在外面。”转身离开,替她关上房门。

    季锦的确疲倦,匆匆洗完,在椅子上穿好睡衣,扬声叫到:“阿行,我收拾好了。”半晌无人应答。

    季锦心中奇怪,自己用力推行轮椅,打开浴室的门,才发现林徐行已经歪在她房间的小沙发上睡着了。

    那么高大而健硕的男子,歪在她小小的懒人沙发上,显然是倦极了。台灯勾勒着林徐行睡着的侧脸轮廓,一半沐浴于光明,一半隐没于黑暗,温和而坚毅。

    季锦心中有种说不出的触动,地毯吞掉了所有声响,她轻轻拿了衣柜里一条毯子给他搭上,哪怕只睡半小时,让他休息一下也好。

    林徐行睡得很沉,他疲倦的时候,飞机的乱流和起降都无法惊醒他。

    季锦不方便直接去睡觉,索性坐在他身边,摸出手机,刷刷朋友圈,权当陪他,顺便休闲一下。

    手机也没看进去,季锦不由自主把眼光落在身旁的林徐行身上,他即便是睡着了,也是很英俊的男子,之前,把他当成温和的上司,当成职场牛人,当成风向标,当成合作者,他在她的眼里,有过很多标签和定义,却从未被当成英俊的男子。

    第一次觉得他英俊,是在他们的“婚礼”上,其实林徐行确实是办公室的头号男神,可是之前的她,就像一株玉门关的仙人掌,全然不懂春风如何温柔流淌。

    他的指节修/长,软软搭在沙发扶手上,上面那枚铂金的婚戒,从成婚那天开始就从未取过。

    季锦不爱带首饰,那枚著名珠宝品牌的对戒,贵的吓人,她小心翼翼收拾在梳妆台的深处。只在配合林徐行的场合,才戴上应个景。

    而林徐行不知道是做戏要做足十分,还是谨守婚姻的承诺,自打戴上的那天,就没有取下来过。

    想到戒指戒指,季锦的记忆里总是悲惨的记忆。

    季锦模模糊糊想着,曾经她也这样,怀揣着一颗软软的少女心,侧躺在书桌上,心中的那个他,也是这样睡得迷迷糊糊,她用自己的签字笔在他的无名指上画了一道黑色的印记。还没来得及幻想这就是他们的戒指,他就醒过来,一脸被吵醒的不耐烦,口气很冲:“叶知柔你有病吧。”

    还有那次,她一心惴惴不安,揣着奶奶给的戒指去找他,他一脸铁青,把戒指盒一掌挥开,晶亮的戒指圈滚落在地板上,他指着她的鼻子:“叶知柔你少做梦。”她去捡起来,喃喃地:“我只是想拿来还给你。”

    想着想着,季锦就觉得心情烦躁起来,已经很久没有想过往事了,一回忆起来,那种暗暗的抽痛就在心底滚动。

    “季锦你等我,我马上就来。”林徐行突然惊醒,眼睛都没睁开,哑着嗓子迷迷糊糊就朝着浴室喊道。他心里惦记着要把季锦从浴室里接出来,并没有睡踏实。

    季锦一愣,突然的暖流就流入了她的心底,她轻轻说:“我在这里。”

    林徐行揉了揉眼睛,初醒的他有种不设防的慵懒,他用力搓了搓脸:“抱歉睡着了,你自己出来的?没有摔倒?”

    季锦微红了脸,上次他把半/裸的她抱出浴室的场景历历在目,低声说:“哪儿那么容易摔倒,摔一次我还学不会教训吗?”

    林徐行一本正经:“聪明起来是挺聪明的,笨起来也有种笨劲儿。”

    季锦无语,这是夸她还是骂她?