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夜燃回答得一脸风清云淡，万俟佾嘉听得一身冷汗。
什么叫她带走一个，剩下那个就得死？
虽然说这样她能活命，只不过这么缺德的事情她的确是做不出来啊，虽说她平时做事有时候是缺德了一些，只不过她骨子里还是个好人啊。
最重要的是，她怕鬼啊。
脑海之中忽而飘起两个人头，一张是亓官晔的冰山脸，另一张则是夜若寒的火山脸。
万俟佾嘉甩了甩脑瓜子，貌似两张脸都没有什么好表情，她还是不看得好，免得到时候做噩梦。
“没有第二条路可以走么？”比如说，三个人都可以走什么的？“有没有三个人都能活下来的那种？”
万俟佾嘉不自觉谄媚一笑，笑容刚爬上脸颊忽而想起那变态老头似乎不喜欢如此她来虚伪的那一套，便赶紧收回了笑容，换上一副苦大厦仇深的模样。
那小模样，怎么看怎么惹人心疼。
夜燃不禁莞尔一笑，“有~”
现下对于万俟佾嘉来说，这个字仿若天籁一般动听。
万俟佾嘉立马凑到了夜燃身旁，幽幽地抬眼望着夜燃。
夜燃一刻不说话，她就望一刻。
一个时辰不说话，那她就望一个时辰。
若是一天都不说话，那她……灭了他！高低灭了她，让他知道她可不是这么好惹的！
惹急眼了，兔子还咬人呢！更何况她可是一只披着羊皮的小野狼。
“老夫可以让他们两个活着出去。”
夜燃每说一个字，万俟佾嘉的眼睛就明亮一分，这话说完的时候，万俟佾嘉的眼睛就跟探照灯似的，瞅着有些晃眼睛。
夜燃明显被晃得有些头晕，不过还好这点程度还不至于让他失了理智，忘记他接下来要说的话。
“不过你可得留下陪着老夫，老夫觉得你还是挺对老夫味口的。”
说完，似是很认同自己所说的话一般轻点了几下头。
万俟佾嘉却是淡定不起来，眼神中的光亮一下子被熄了个彻底，合着她卖了半天的乖竟都是白搭了。
真是浪费人民感情。
“对味口？”万俟佾嘉凉凉地接了一句。“清蒸啊还是红烧啊？”
反正都不是什么好死法。
“说什么呢，怪怪的。”夜燃捂嘴一笑，那模样在万俟佾嘉眼里配是活生生地给配上了三个字——贱贱的。
“惹得人家心里乱乱的？”也不知道哪根筋搭得不对了，万俟佾嘉竟是脱口而出接了下一句。
接完之后，两人皆是一愣。
圆目微张。
“你到底是谁？”
“你到底是谁？”
两人几乎是同一时间问出了声，问完之后，两人又是一阵沉默。
沉默片刻之后。
“你是魂穿？”
“你穿越了？”
这四个字一出，万俟佾嘉和夜燃皆是一愣，而后便是不由自主地倒吸了一口气，一同伸手捂住了嘴巴，若不是两人长相实在是相差甚远，乍一看像极了两个照镜子的人儿，毕竟这两人连脸上的表情也是如出一辙。
“你先说。”
“你先说。”
再一次无与伦比的默契，只不过这次却只能是万俟佾嘉先行回答夜燃的问题了。
远的不提，单看夜燃扣在她脖子处随时都能要了她命的那只爪子，她就已经是失了主动权了。
毕竟强者是大爷。
毕竟她手无缚鸡之力。
“我不是穿越过来的。”万俟佾嘉有些难受起来，夜燃这老头也不知道突然发得什么神经，竟然对她下如此重手，别说是说话了，她现下连呼吸都有些困难啊。
真是哭都没有地方哭去。
“那你为何……”夜燃松开了一些，手上的力度也随之减小了些。
最起码，如今她可以勉强吸口气了。
“难道会你们那里的话就是穿越而来的么？”万俟佾嘉有些无奈，本想破口大骂一番，可一想到自己的小命在拿捏在夜燃的手上，立马自动熄了火气。
不作应该不太会死。
夜燃没有接话，只是沉默着。
莫棋这丫头说得确实也在理，可能也是他太过于敏感了些，毕竟那丫头说得也对，接上他的话也可能只是凑巧了，只不过这实在是不能怪他太激动，毕竟当初他莫名其妙得就穿越到了这里，而且还很悲催地是魂穿，满脑子都是现代人的思想，却顶着一个古代人的身体，好在这身体的主人倒是不弱，不仅长得好武功更是一绝，而且身份更是要风得风，要雨有雨的显赫。
刚开始他确实玩得挺开心，可是过了一些时日，他就有些不太淡定了，毕竟要他一个现代人跟一群还没有感受过现代科技的古人一起生活，那简直就是在开玩笑。他很多先进的思想被拒也就罢了，毕竟他也理解这群古人一时半会要达到他这个现代人的思想境界确实是有些难度的，可是！
他这具身体的家人居然给他请了无数的巫师来帮他驱邪，他只不过是思想太过于先进罢了，又不是真得中邪了，每天找不同的巫师和大夫来给他看病也就算了，他那个爹居然还给他禁足！
于是，他一气之下便决定离家出走，而这一走就是整整十年。
十年间他花了许多心思造出了许多现代的东西，撰写了许多包含现代思想的书籍，刚开始也曾幻想过有一天他能够重新回到二十一世纪继续他原本的人生，只不过幻想得多了，他也就不怎么想，只是消停地待在古墓里，默默地等着他的有缘人——若是有人能进入他这一关并且全身而退的话，他就把这些东西全部都送给他。
没想到左等右等却是等来了个万俟佾嘉，小丫头倒是聪明，脑子也挺活络，虽不是现代人却有那么一丝他那个时代人的思维，毕竟这个时代能脱口而出“穿越”二字的人不多。
提到“穿越”二字，夜燃再次变了脸色，他倒是大意了，若这小丫头不是跟他一个时代的人那么她又是如何得知穿越这两个如此现代化的字眼的？
“我……我有个姐姐是从跟你一样的那个地方来的。”
识时务者为俊杰，看懂眼脸者得永生，注意到夜燃的脸又起了变化，万俟佾嘉连忙赶在他下一次问话之前抢着回答了问题。
毕竟老头的爪子又开始蠢蠢欲动了。
“什么？”夜燃眼睛一亮，而后伸手扯住了万俟佾嘉的胳膊。
万俟佾嘉只觉得胳膊处一疼，整张脸都皱了起来。
她理解老头的心情，可是……可是也不能骇人啊！
胳膊都快被扯下来了。
“放……放手。”胳膊处传来一阵阵疼痛，万俟佾嘉有些吃不消只好出声制止。“老头，我的胳膊快断了。你放开，听我慢慢说。”
这话果然有效，万俟佾嘉话音刚落，夜燃便很是配合地松开了手，静静站在她一侧，等着万俟佾嘉接下去说。
那模样，简直跟刚才的暴躁无一点相通之处。
见夜燃很是配合，万俟佾嘉倒不废话，只是往后退了一些与夜燃离了一些安全距离，最起码在这老头下一次发狂之前，她不至于完全没有自保的能力。
距离产生美，距离还有活路啊。
“我是十年前碰到她的。”万俟佾嘉清了清嗓子，仔细地回想了一下与夏子微初次见面时候的场景，十年来这倒也还是第一次，她如此正式地跟一个外人介绍夏子微的来历。
“十年前！”听到这个熟悉的时间点，夜燃又有些不太淡定了，以一种万俟佾嘉难以想像的速度再一次袭上了万俟佾嘉的脖子处。
万俟佾嘉刚想松口气，脖子处却再一次受到了控制。
你大爷的！
这是万俟佾嘉此刻唯一想说的话，她算是知道了不会武功的难处了，合着都比她厉害比她强，她连一点人权都没有了，从出谷到现在，她有几次能够将自己的命运牢牢握在自己手中的？都是被恐吓，被绑架的破事，都是人强她弱惹的祸，早知道她就应该多学一些本事。
光学易容，这也没有攻击性啊。
“大叔，你能不能让我好好说话。”这话道尽了一个处于下风之人的无奈，夜燃一愣，倒是配合地松开了手。
“是我太激动了。”
见夜燃主动认错，万俟佾嘉赶紧穷追不舍。
“你离我远一些。”不然她讲故事的时候，还得时刻担心自己的小命。
夜燃轻点了下头，然后足尖轻点地往后退了很远。
“最好把你那双烦人的手给绑上……”
夜燃双眼微睁，吓得万俟佾嘉赶紧自动圆回了话。
“开玩笑开个玩笑，嘿嘿。”万俟佾嘉讪讪一笑。“我只听她说，她是来自于是一个叫现代的地方，就是跟我们现在不是跟一个时空的地方，具体那里有什么相信你也不需要我跟你细说了吧？”
万俟佾嘉适时地顿了一下，仔细观察了一下夜燃的表情，但除了紧皱着的那一对眉能显示他此刻的心情之外，其他倒是也看不出什么异样来。
这反应倒是让万俟佾嘉有些琢磨不透。
换句话说，这老头没有很激动地要掐她脖子，她倒是有些不太习惯了。
果然，她有一种最原始的本性——贱。