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亓颂这话一出,却是让场的人再度陷入了一阵死一般的沉默之中。
特别是刚说完前面这些话作为铺垫,并且早就已经为亓官晔还有她那个准儿媳准备好了今夜留宿宫中所需要的东西,所有的一切都已经就绪,但却半路杀出个亓颂来。
偏偏这小鬼还是她很是宠爱的亲孙子,可真是打也打不得,骂也骂不得,可莫棋她却是放也放不得。
“这……”亓颂这一句话瞬间将胜平皇后推向了一个两难的境地,这两手边吧,一个是她的亲儿子,一个是她的亲孙子,她把莫棋让给谁都不好。
胜平皇后正为难着,万俟佾嘉却是为她做出了选择。
亓颂这小鬼说的话虽然是雷人了一些,只不过却是无意间帮她解了燃眉之急,所以她倒是可以考虑考虑委屈一下自己跟着这小鬼睡一晚上。
总比跟这小鬼的皇叔同一间屋子,没准搞不好还得同一张床来得强吧?
以前她是天真地以为亓官晔这货一直都没有识破她的真实身份,一直以为她是个男的,所以她才如此放心大胆敢跟这么个大男人同处一室,甚至于同榻共眠,可如今他都已经知道她的真实性别了,那她在傻不愣登地跟他共居屋,那她可就是真心有点缺心眼了。
“母后!母后……”想到这里,万俟佾嘉不由得有些激动起来,喊出声的两个字不免也有些暴露出她此刻的真实想法,于是赶紧压抑了一下自己内心深处的激动,尽量用平淡一些的语气说道。
不知道是因为她实在是有些太过于激动压抑不住,还是压根就是她的自己的问题,第二记溜出嘴的“母后”二字,听来抖得厉害。
“母后,莫棋觉得,今晚我还是陪着这小……皇长孙殿下吧。”万俟佾嘉差点将她自己对于亓颂的昵称脱口而出,胜平皇后自是不知道万俟佾嘉与亓颂这两人之间的瓜葛,反倒是小亓颂,一下子就听出来了万俟佾嘉那个来不及说出口的字。
不由得小眼一白,一副“本殿下高冷不想理你”的模样。
只不过,亓颂这一招,对于其他人可能是有用,但若是放在万俟佾嘉身上,那只能是百试百不灵,亓颂这副强装高冷的模样她见得不能再多了,你见她哪一次理他了么?
若是她也得像其他人一般如此宠着这个小家伙,那她岂不是要忙死了。
“那晔儿怎么办?”胜平皇后几乎是下意识的一句话,说完之后才惊觉自己方才好像是有些失言了,她怎么能如此直白地将心的疑惑道出呢?“我是说……你陪着颂儿,会不会不方便?”
不方便?
确实不方便,只不过和跟那座冰山相处一个晚上比起来,她这个选择简直不知道好上多少了倍了。
“方便。怎么会不方便呢?”万俟佾嘉如同小鸡啄米一般连着点了好几下头,爽快的模样让胜平皇后很是心塞,如果她的老眼还没有昏花的话,她为什么在她们家儿媳妇眼中看到了一丝解放的意味?
难道她儿子就这么不招人待见么?
“我看不如……”胜平皇后原本还想再说些什么来挽回一下眼下这个局面,可没有想到,她这话才说到一半,都还没有说完整,原本还好好地亓颂却是突然小脸一变。
原本已经恢复了红扑扑的小脸,却是一下子变成酱紫色,乍一看特别像是又毒发。
当然这其中的真正原因,可能也只有当事人才知道。
亓颂愤愤不平地抬起头瞪了一眼万俟佾嘉,而后者却是只当未见,神情自若地将她那双狠掐了一把他腰间的手抽回,更气人的话,明明是她下的毒手,她却真得还挺好意思地换上一副十分担忧他的表情凑上来关心她。
这个女人,还要不要点脸了!
“颂儿,你怎么了?”亓颂这副表情成功地吓住了胜平皇后。“怎么脸色如此不好?棋儿啊,你快过来替这孩子再把把脉,看看是不是身内的毒素还没有清理干净?”
“是。”万俟佾嘉站在胜平皇后的身后,朝着亓颂做个鬼脸,而后应声上前,伸手搭上了他的脉搏。
胜平皇后这么一说倒也真是提醒她了,她方才只是给亓颂这小子扎了几针,看着他将吃进去的吐了出来之后她便莫名奇妙地昏了过去,晕倒得太突然她连收尾的工作都还没有来得及做完,现在正好可以给这小鬼检查检查身体。
注意到亓颂颇有些不满的眼神,万俟佾嘉便又加了一个鬼脸,之所以敢如此的得瑟则是因为她手里有货。
万俟佾嘉装作很是不经意般地将手里的银针一亮,加之又用了一种很是随意的语气道。
“若不是不行,就再扎上两针便可。”
闻言,亓颂的小脸就越发的难看了几分,却也是敢怒不敢言,只好默默地将这口气吞下,今夜的时间还长着呢,看他怎么收拾这个欠揍的女人。
“好好好,那就这样吧,今天晚上你就辛苦一些,替母后好好照顾颂儿。”虽是不情愿,可是毕竟是牵涉到亓颂这条小命的大事,胜平皇后也只能从大局着想。
晔儿和棋儿还年轻,也不差这一晚上了。
“是。”眼见自己的计策得逞,万俟佾嘉的心里很是高兴,但是高兴归高兴,胜平皇后虽说是同意了让她留下来陪着亓颂过夜,可惜她这话说完之后却是丝毫没有要动身离开的迹象,反而是一直拿着一种甚是忧伤的表情看着她。
没错,忧伤……
呃……对于这个表情,万俟佾嘉表示她的确是有点压力山大啊,只不过从她的角度来讲,她倒也是不好意思直接将屋内仅剩的这些人赶出去,目测从年龄和地位上来说,她与亓颂都是弱者。
等一下,亓颂?
这小鬼从年龄上就已经占有了绝对性的优势啊!
万俟佾嘉果断给了亓颂一个眼神。让他自行体会,毕竟她坚信,这小鬼跟她还是有那么一丝默契在的。
亓颂当下便懂了万俟佾嘉的眼神,于是故意伸了个懒腰道。
“皇祖母,孙儿都困了。”亓颂已经尽量让自己说得含蓄一些了,说完还似为了配合自己的话而打了个哈欠,一副困意十足的模样。
他的意图都已经如此明显了,胜平皇后心疼孙儿自然是赶紧领着人走出了房门,万俟佾嘉正想松上一口气,抬头却是正好对上了亓官晔的眼神,冷冷地有些吓人。
吓得万俟佾嘉傻呵地朝他摆了摆手,顺便还挺有礼貌地加了一句。
“再见!”
说完之后,万俟佾嘉瞬间就觉得自己刚才的表现,真像个傻缺。
“人都走了,还看?”万俟佾嘉还在研究亓官晔那个表情的深意,一旁的亓颂却是不乐意了,酸溜溜地说道。“现在追上去可还来得及,我皇叔宫殿,出了我殿门外左拐直走而后再右拐,快走不送。”
从这个女人一进来开始,他的心里就始终憋着一口气,原先人多也就算了,可是人多归多她也不用一直站在那么老远的地方看热闹吧,好歹也得过来问问他有没有事吧?虽然到了后来还算她还有些良心,知道刷存在感让那些烦人的老头们出去,可是!
重点是!
她还是没有关心他到底是个什么情况,直接和那个最老的姜太医一言不合直接就拿针扎了他,虽然后来知道了这个女人其实是在给他治病,可是在他不知道的时候,他还是很闹心的好嘛?
作为一个皇长孙,他也是有尊严的好嘛!
这个女人一再挑战他的权威,多少是有点过分了。
“怎么还不走?”
“小鬼,你这阴阳怪气的腔调又是跟谁学的?”原本胜平皇后还有亓氏那两尊大佛在的时候,还能时刻提醒着她点亓颂这小不点的身份,可等到这三人冷不丁全走了吧,她是有种老虎不在山,猴子称大山的感觉。
没有了这三座大山压着,对付亓颂这样的小角色,那还不是小菜一碟。
还好万俟佾嘉这些想法都是藏在了心里,不然若是让亓颂听到了,恐怕会气得直接吐血身亡吧。
原本他是打算握紧主动权好好惩罚一下这个女人的,毕竟现在她可是孤身一人处在了他的地盘之上,若是在自己的地盘上,他都拿不下这个女人的话,那他皇长孙这个名号可真是白叫了。
事实证明他确实是白叫了。
“这可是我的房间!你不觉得你这副态度很不像样么?”
亓颂觉得他还是很有必要提醒一下眼前这个有些拎不清楚情况的女人,说完这些话之后,亓颂如愿以偿地在万俟佾嘉的脸上看到了一种异样的神情,正想得意一番之后继续往下说,万俟佾嘉脸上的表情却是瞬间消失。
只见她翻了个白眼,而后顺势往后一躺,看样子似乎是一点也没有将亓颂方才的话当回事,哦不确切的来说,她似是连亓颂整个人都没有放在眼里,只是往后一仰自己寻了个舒服的姿势躺下,躺稳后更是索性闭上了眼睛,一副不打算再理任何人的表情。
而此刻房间里除了万俟佾嘉本尊之外,就只剩下亓颂一个,想也知道上句话那个任何人主要是在强调着谁。
亓颂何其聪明,一下子便读懂了万俟佾嘉这一系列动作的意思,便不由得更加生气起来,甚至还加上自己的小手。
可哪里知道,手才刚伸出去,都还没有靠近万俟佾嘉,她就像是有感应一般猛得盯开了眼睛,不得不说那一刹那确实吓了他一大跳,刚想停下自己的动作,但却已经是晚了,倒不是他劲儿使大了收不回来了,而是他那只想抽回来的手刚想返航,万俟佾嘉却是快了他一步,伸手抓住了他的手,而后用力将他整个人往她面前一带,亓颂虽然是个男的,但毕竟还是个没长开的小男孩,对付他,万俟佾嘉的那点力气足够了。
亓颂暗道一声不好,想要反悔已然是来不及了,等他反应过来,整个人却是呈四脚朝地的姿势趴在了床上,他刚想起来,腰间没由来得一沉,却是万俟佾嘉将自己的头压了亓颂的后背腰间之处。
不得不说,小孩子的肉软软的,比万俟佾嘉原先找得那个小枕头可是舒服得太多了,最重要的是,这个枕头还自带温度,高度适宜,实在是垫底的最佳选择。
万俟佾嘉很是享受,亓颂却是气得脸也变得铁青,想他堂堂皇长孙,竟然沦落到如此境地,他怎么也没有想到,他竟然是会有这么一天——被一个女人当成枕头睡!
简直就是毕生的耻辱没有之一!
“臭女人,你干嘛?你有本事放开我,咱们两个面对面单挑,你这样偷袭算什么本事,我告诉你,你有本事就放开我,本殿下今天非得跟你决出个你死我活来!”亓颂的话原本是夹杂着自己满腔的怒气,本该是慑人的,只不过他整个人都被万俟佾嘉压着,头也被迫偏着喘气都有些不太方便,在这种情况之下,说出来的话再怎么有气势那都是白搭。
换句话说,那都是浪费口舌,无谓的挣扎。
“好了。”万俟佾嘉皱了一下眉头,竟是伸出手重重地拍打了一下亓颂的小屁股。“让我安静一下。”
亓颂一愣,等他反应过来之就变得又恼又有些害羞,虽然说他是个小孩子,可再小他也知道男友有别,这个臭女人怎么能……怎么能不经过他同意就打他的屁股,连他的生母都没有如此对待过她,这个女人!
“乖,等我休息够了,你再闹。”说完之后,万俟佾嘉便闭上了嘴巴,一副不打算再说话的模样。
她本身就有一些累了,最开始替那两个公主施完针之后,她就感觉身体有些不太舒服了,后来又情急之下出手给小鬼治病,直接晕了过去,现在虽然是醒了,可是她的头还是有些胀得厉害,看来他们家老头说的对,她确实不能用银针来治病救人,不对,她就应该听他的话,不许救人。
只是韩奕那个老头只是单纯地告诉她不许救人,但却是明确地告诉她到底是因为什么原因她才不能这么做,毕竟作为一代神医的关门大弟子且她本身对于医学就极具有天赋,却偏偏不能治病救人,这未免也太残忍了一些吧?
可是这一切到底是因为些什么呢?
万俟佾嘉想着,门外却是传来了敲门声,下意识地便以为是胜平皇后一行人去而复返,便立马从床上坐了起来。
似是有心灵感应一般,万俟佾嘉刚一坐起来,亓颂便也随之直起了身,乍一看特别像是被什么东西压弯了腰的稻草苗,一旦没了约束便立马弹了回来。
恢复了自由的亓颂,一点也没有忘记刚才被压之辱,从一坐起来对上万俟佾嘉的眼神开始,整个人就是处于一种极为暴躁的状态,具体可以由他看见万俟佾嘉的那双似是要喷出火的眼睛里可见。
两人等了半天,却是没有等到想像之中的胜平皇后等人,而是等到了……
呃,说来你可能不太会信。
亓颂一见到来的人,便立马做了一个让那人出去的手势,可惜宫里的奴才都是被严格训练过的,行走过程之中一率得低头不许窥视主子的容颜,所以进来的那个人自然也是没有看到亓颂的手势。
“参见皇长孙殿下,启禀皇长孙殿下您的……”奶二字还没有来得及说出口,亓颂的怒喝声已经冒出了口。
小家伙一心想着这东西不能让坐在他前面的万俟佾嘉看到,于是声音便不自觉地有些大了,吓得那个给他送奶的奴才直接手一抖,整碗牛奶都被倒在了地上,流得到处都是。
亓颂捂脸,觉得自己日后应该是永远都无法在眼前这个女人面前抬起头来了,倒是他失误了,光想把她留在自己地盘好让他想怎么欺负就怎么欺负,却是忘记了吩咐天天给他送奶的奴才今日不用来。
现在好了,被这个女人撞了个正着。
万俟佾嘉也并没有让亓颂失望,看到抖得不成样子的奴才,气急败坏的亓颂外加那流了一地的牛奶,她再笨也大概知道是怎么回事了。
“小鬼,你还没有断奶呢?”
“……”
亓颂不答,他只是安静地待一会。
不,他需要捂着自己的脸待一会,谁也别理他。
亓颂难为情的样子倒是有几分可爱,万俟佾嘉伸手戳了一下亓颂涨得通红的小脸,觉得这样的小鬼才是她喜欢的样子,之前那个嚣张跋扈的小家伙可一点也不讨喜。
只不过这小家伙至于嘛,不就是喝个奶嘛,被她知道了又有什么了不起的,他还小本来就是喝奶的年纪,她像他这个年纪的时候还在尿床呢。
等一下,尿床?
万俟佾嘉只觉得她被自己挖掘的一个问题给雷了个外焦里嫩,但是出于对自己今天晚上的安全着想,她觉得还是有必要跟这个小家伙确认一下的。
“那个……”她想尽量用一些比较委婉的词语,只惜对于尿床这两个字,她一时之间实在是找不到可以替换的文雅之词。
憋了半天,只道。
“那个……小鬼,你半夜不会还尿床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