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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六十六章 :刑战与于战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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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风吹山林,山洞外藤蔓飘摇,使得投在沙盘上的光影明明灭灭。

    于战负手立于沙盘一侧,神色威严:“若战况如此,你该当如何?”

    石清跪坐于对面,凝神观察沙盘上的山脉走势、河道曲折,半晌一指一处“密林”,肯定地答道:“诱敌入林,布奇阵、绝其食,以困其兵;断其援、斩将首,以乱军心。再遣精兵围攻,全俘之!”

    于战欣慰地瞥了他一眼,点点头道:“你果然天赋过人。”

    石清恭谨地伏地跪拜:“是将军您指点有道。”

    于战也不推辞,伸手一拨沙丘,淡淡道:“纸上得来终觉浅,沙盘演练总不及你亲自上阵来得刻骨铭心。我虽教习你为将之道,但却期盼你永远都用不到这些东西。”他叹了口气,面有担忧之色,“只可惜啊,这天下,总是要乱的。”

    “若是真到了那一天......石清啊,战场不比沙盘。只要你的指挥有半点偏差,就会使成百上千的士兵送命,使无数父母失去儿子、无数妇女失去丈夫、无数稚子失去父亲。既然为将,就要担起万千子民的期盼,日夜谨记在心,切不可大意。”

    石清闻言将头伏得更低:“将军的教诲,石清记下了!”

    于战面上的担忧却不曾少上一些,他握着沙子的手松了又紧,紧了又放,半晌才开口道:“若你真能成才,待到那时我再教你为帅之道。”

    石清心中不觉得欢喜,反而愈发沉甸甸起来。更高的位置就代表了更重的责任,三军之帅的位置,他当真坐得住吗?

    他没有立即应答,倒使得于战心里宽慰不少。看来这个孩子的确是把众生放在心上了。

    他拍拍手上的细沙,改了轻快些的语气说道:“想要成为将军,只会纸上谈兵可不行,手上也得有些能耐、能够身先士卒才是。明日起,你便随我学骑射、刀斧吧!”

    “多谢将军!”石清欣喜地又磕了几个头。

    “行了行了,起来吧。”于战觉得好笑,这孩子就是把自己看得有些轻贱了,能好好改改才行。

    两人正要再演练上几盘,阿楠从外头闯了进来:“老爷老爷——”

    于战一惊,示意石清用布盖住沙盘,但还是晚了一步。

    阿楠看到沙盘先是一愣,然后露出埋怨的神色来:“哎呀老爷,您和石清天天跑这么老远就为了玩沙子啊?那咱们后院不也有沙地吗?让小花把沙地上的蔬果挪一挪不就好了。夫人正找您呢,说是有故人之子来了,让您快些回去招待。”

    “故人?”于战蹙眉想了想,一时想不出是哪个故人来。但既然是爱妻的吩咐,自然是要听的。他吩咐石清将洞里收拾一番,自己则带着阿楠回了于宅。

    等到了大堂一见着人,于战立刻就知道了来的是哪位。

    林茵似笑非笑地坐在主位上,不阴不阳地来了一句:“瞧出来了吧?其他地方虽像他爹,可这鼻子和眼睛可是跟他娘一模一样。”

    于战被这话一噎,有些心虚地沏了杯茶递给妻子:“夫人请喝茶。”

    林茵轻哼了一声,接了茶盏啜了一口,努努嘴对等候多时的顾逊说道:“喏,你要找的刑大将军。”

    顾逊有些发愣,听闻刑大将军威严非凡,没想到竟会是个惧内之人。但震惊归震惊,正事还是要办的。他起身行了礼:“侄儿顾逊,拜见刑大将军。”慕容玥亦随之一拜。

    于战偷偷瞧了一眼夫人的脸色,见没有异状才轻咳一声让二人起来。

    顾逊坐回位置,开始寒暄:“早听闻我母亲说刑将军乃盖世英豪,今日一见,果然气度非凡。”

    “可不是?”林茵脸上满是笑容,手上则掐了一把丈夫腰上的软肉。

    “盖、世、英、豪,气、度、非、凡!”她只顾着心里难受,却忘了“刑大将军与太子争一美人,败而退隐山林。太子登基,美人宠冠六宫,诞一子,圣上赐名为逊”一事可不就是她自己写下的?

    于战自知理亏只好忍着,但心里却也觉得委屈。好端端的,这个初恋之子跑这儿来做什么?腰上的力道越来越大,他急急地一抬手:“寒暄就不必了,说正事吧。”

    顾逊也不觉得尴尬,正色道:“侄儿是来请刑将军出山的。”

    “怎么,这么快就有战事了?”于战疑惑地看向管家,管家手上掐算一二,冲他摇了摇头。

    “眼下虽无战事,但将军大才,怎可埋没于山林之中?”顾逊自信地劝道,“我父王对将军惦记得很,若您愿意重归朝堂,必能恢复往日荣光。”

    “不必了。”于战见管家摇头,知道是时机未到,想也不想就拒绝了,“我愿帮煌朝打江山,但享荣华一事着实受不起。”

    话音刚落,门外进来几个粗布麻衣的汉子,有的裤腿上沾着泥,有的袖上粘着树叶杂草,统统一副匆忙赶来的样子。

    林茵解释道:“出不出山是件大事,每个人都有选择的权利。所以我将你的旧部们也叫了来,问问大家的意思。”

    于战觉得她说的有理,吩咐几人在侧座坐下,替双方介绍道:“这个是老顾的小子,问你们要不要出山做官;这个是前左军都尉、前中军前锋少将、前右军副将。”说完又一指站在一旁的管家,“那是我以前的军师。”

    顾逊面色一僵......当初辞任哪是刑将军啊?分明是他煌朝的半壁江山!为何他们都甘愿隐居在这荒山做这田野莽夫?在他们看来,这将军的位置就这般不值得留恋吗?

    “我年纪最大,我先说。”管家李叔咳了一声,最先表了态,“我都是半截身子入了黄土的人了,行军打仗怕是不行,也只能留下给老爷看看门了。刑将军在哪儿,我就在哪儿。”

    “对!刑将军在哪儿我们就在哪儿!”

    昔日的将军都尉们纷纷应和。

    顾逊面色很不好看,正欲再劝却被于战制止了。

    “王爷不必再多费口舌了。国家若有危难,我们义不容辞,只是当下国泰民安,实在是没有用得上我们的地方。”

    顾逊急了,起身鼓舞道:“大丈夫在世,就是要建功立业的。眼下虽无战事,但刑将军您就不想挥军横扫四方,统一四国一朝吗?”

    “小顾王爷!”于战喝住他,面色冰冷的很,“若我真有这个意思,十八年前就该去做了。我刑战为何改名于战?为的就是丢弃‘刑’字里的那把刀!战事一旦爆发,胜之,百姓苦;负之,百姓亦苦。天下苍生能够安居乐业,不就是最大的功和业了吗?以建功之名行屠戮之实,岂是大丈夫之所为?”

    一席话字字珠玑,如雷贯耳,直击得顾逊连连退后两步。

    他算是明白为何这么多能人异士愿意抛弃一切追随他了,因为这个人,他不仅是个战神,更是一个圣人!

    这样的一个神,功名利禄怎留得住他?美女香车怎留得住他?

    想必只有在苍生蒙难之时,他才会走下神坛,救赎百姓吧。

    罢了罢了,是他输了。

    顾逊用此生最恭敬的姿势行了个大礼,头也不回地领着众人出府去了。

    眼见着客人终于走了,“于大神”松了口气,脸上露出无赖讨好的神情来:“夫人夫人,你瞧,弄走了!”

    林茵傲娇地一扭头:“捏肩。”

    座上的各位旧部对自家将军的谄媚样表示不忍直视,个个站起来拍拍屁股出了门。

    唉,种地去种地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