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有些疲倦的揉了揉自己的眉心，黎曼衣的唇紧紧的抿着，目光直直的盯着窗外不断变换的风景，其实到现在为止，黎曼衣的脑袋都还是懵的，她真的没有办法想象，明明晚上还在一起吃饭的人，怎么会突然之间变成了这个样子？
“表少夫人，已经到了。”司机将车子停了下来，然后快步走下车去，帮黎曼衣打开了车门。
司机的车开得很快，而黎曼衣平时经常会晕车，这一次在这种情况下没有晕车，黎曼衣自己都觉得有些惊奇，一定是因为太过于紧张了，所以完全没有注意到车子的问题。黎曼衣在心底默默地解释着。
“谢谢。”抬脚从车上走下来，黎曼衣几乎是跑进医院的，钱家的阵仗弄得很大，只是随便找个人问了一下，黎曼衣就找到了钱无忧的手术室。
“子归，外婆外公。”看着焦急的站在手术室门口的几人，黎曼衣喊了一声，下一秒眼泪就从眼眶里面滚落了出来。她不明白自己为什么会哭，以前她自己的父亲生病在医院里时，黎曼衣都没有为他掉过一滴眼泪，可是现在看着钱老太太脸上明显的泪痕，她的眼泪就像是决堤的洪水一样，根本控制不住。
“曼衣。”像是找到了组织一样，钱老太太哭着喊了一声，随即便颤颤巍巍的朝着黎曼衣走了过来。怕钱老太太摔倒，黎曼衣赶紧迎了上去，“外婆，别担心，没事儿的，会没事儿的。”
听到自己的声音，黎曼衣自己都觉得有些惊讶，但是在这种情况下，除了这种苍白而又无力的安慰之外，她是真的不知道究竟该说些什么了？
扶着钱老太太，黎曼衣走到言子归的身边，看着他倔强的盯着手术室的眼睛，黎曼衣的心里狠狠地痛了一下，她可以安慰钱老太太，安慰钱老爷子，可是看着言子归咬紧牙关的样子，黎曼衣真的说不出来任何一句话。
良久，黎曼衣才微不可察的叹了口气，右手轻轻的握上了言子归仅仅握成拳头的左手。
像是突然受到了刺激似的，言子归几乎是下意识的挥开了黎曼衣的手，一双布满血丝的眼睛里充满了防备。
“子归。”轻声唤了一句，黎曼衣看着言子归明显回过神来的样子，心里不由得泛起了一丝酸涩。重新走上前去握上言子归的手，黎曼衣心疼的开口说道，“是我。”
感觉到自己的手被紧紧的握住，黎曼衣赶紧回握了一下，这种小小的举动，是黎曼衣心里的期望，她希望自己能够给言子归带来力量，让他可以不用那么自责。
黎曼衣不记得自己在手术室门口站了多久，也许一个小时，也许两个小时，在这整个过程当中，在场的几个人谁也没有开口说过任何一句话，所有人的注意力都集中在手术室门口的灯上。
“叮。”终于，一直亮着的红灯灭了，坐在椅子上的钱老太太跟言子归猛地站了起来，黎曼衣跟在一旁推着钱老爷子，几人迅速的走到手术室的门口，看着从里面走出来的医生，“医生，我女儿怎么样了？她没事儿吧？”
扯下口罩医生的视线扫过在场的几人，最终无力的摇了摇头，轻声吐出一句，“请节哀。”
节哀二字，在此刻像是一座无形的大山，彻底的压垮了在场的几个人，钱老太太更是眼前一黑，捂着胸口朝着地上倒了去，钱老爷子跟言子归要坚强一点儿，但是两人在听到这个不幸的消息时，都有不同程度的失神。
“快，快急救。”还没有来得及离开的医生赶紧把地上的钱老太太给抱了起来，转身朝着手术室走了进去，而门外的几人，看着再一次亮起来的灯，终于又恢复了神智。
经过一番抢救之后，钱老太太终于脱离了危险，但是因为受了很大的刺激，她现在依旧处在昏迷之中。
“子归。”站在钱老太太的病房门口，黎曼衣看着整透过窗口往里看的言子归，有些心疼的拍了拍他的肩膀，轻声说道，“医院要把妈送到殡仪馆去了，你，要去看看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