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当夜周鹤轩不但将钟毓寻回,大哥瑾瑜自是没有闲下,在钟毓回去之前早一步将小阿爹带回。意料之中,这潮汐城内找一人一周家的财力势力不过分秒之事。
若维轩之内,周鹤轩兄弟两人吃味的瞧着黏在一起的父子。而周鹤轩却是猛的想到一个问题。大哥瑾瑜欢喜小阿爹是再明显不过之事,那之后着这四人的称呼岂不是很是尴尬。然而周鹤轩也是略有尴尬的看向自家大哥,虽说钟毓父子并无血缘关系,但却有十几年的父子情意。
瑾瑜转头不解,周鹤轩也不好表现的在明显下去。
然而小阿爹却是突然发话:“月末,我便带着钟毓离去。这些日子劳烦两位了。”
暮地,周氏兄弟两人,面色一沉。钟毓则是少许的惊讶,屋内四人则是一下子沉静下去。
周鹤轩猛的一起身,将钟毓拉入身侧,面色略忧,后知后觉的说道:“大哥,我倒是忘了,毓儿他刚回来,奔波体乏。之前身子还未好全,我房里的丫头应当是将药熬好。我就先回去了。”说着拉着钟毓就风风火火的离开。
瑾瑜,小阿爹两人尚未完全反应过来。周鹤轩强制性的将钟毓带走。瑾瑜赞扬望去自家弟弟离开的方向。
若维轩。
钟毓墨黑的瞳仁盯着周鹤轩,半晌才道:“你知晓着并没有任何用途。”
周鹤轩莫名的难受,钟毓这是打算好了好离开周家。周鹤轩只道:“我会让你留下的。”
“二少爷,三少爷他、他…”僵持不下的两人纷纷转头。
丫头杏儿,慌里慌张的跑了进来。急急道:“少爷,去看看,三少爷回来了。但是……”
周鹤轩眸色晦暗,棱角分明的面庞安然若素。对此并无多大的疑色。既然敢设局,自己怎可不赏脸,反棋局。柴邱此人本就是狡诈,若没有将人剥下一层皮怎会这般好心,将人放过。然而,这并不是结束,就算周煜祺一生再不可能有子嗣。周鹤轩并不想这般轻易放过,不属于周煜祺的该属于周鹤轩的,现下应当是回归原位。
放过?无疑就是个笑话,真当周鹤轩愚昧吗?真当自己一无所知吗?要不是周煜祺,钟毓怎会如此恐慌这欢爱之事。若说不是周煜祺,他怎会相信。就算没有得逞,这又如何,他所有物怎是他人的觊觎的。
朱红色的房门并未合拢,现下已是三月天,虽是春季,但余下的余冬还是寒意森森。房内传来低哑沧桑询问的声响,周鹤轩大步进入装饰简约的内室,心里忍不住的嗤笑。周煜祺此人真的很懂得如何抓住人心,心知自己是个被认养的少爷,行事作风,低调内敛,也正是这般,前世的自己就处处维护这自己这个‘兄弟’。
有自己这个纨绔不务正业的兄长,更衬周煜祺此人为人温和,亲近,积极向上。这般一个谦谦公子,出点意外,定是少不了众人的关心。祖母知晓又怎会,无动于衷。周煜祺虽与周家并未血缘,但总归有个三少爷的名头顶着。
内室之中,周鹤轩眸色触及哪抹人影,目光一凛。厌恶,憎恨。
周鹤轩步伐健快的行至周老太太跟前,亲近的牵起老太太枯槁的双手:“祖母,煜弟如何了?”
老太太摇摇头,怜悯的低声道:“大夫看过,怕是难有子嗣。伤的部位太阴险了,咱们周家并未得罪过何人呀。煜祺怎会遇上这种事。可怜这孩子了。”老太太虽是对周煜祺并无多大的感情,但毕竟还是周家人。子嗣何其重要,不孝有三亦是,无后最大。
周鹤轩亦是忧虑重重,安慰道:“怕是煜祺在背后得罪了人,才会被人暗算了去。但人没事已是万幸。”说罢,看向昏迷的周煜祺,心里却是残忍的兴奋。
老太太叹了口气:“哭了这孩子。年纪正当,想不到尽是遇到这事,还是咱们周家没有照顾好这孩子,愧对他的双亲。”
愧对?怎会愧对,就是周家对周煜祺太过宽容,宽容至周家家破。就算是周煜祺的父母应是恨不得将周煜祺这只养不熟白眼狼扔进水井之中淹死。周煜祺原本性蒋,蒋氏父母年轻之时与周父周母熟识,交情甚好。多年前,周氏父母与蒋氏父母一同出游。本是游玩之意,却不曾想中途船坊之中杀出一股凶徒。船坊之上十几人皆无生还,周父周母,原本有一丝生路,本想跳水逃生,却不想那盗匪头子,两道弓箭之下,周父周母,双双逝去。
而蒋氏夫妻留下蒋煜祺一子,蒋氏亲朋相互推却,不愿将抚养幼子。周老太太看不下去,看在亲儿与幼子父亲是熟知的情分之下,将其认下,为周家三子。姓氏不改,以外姓做周家三少。但蒋煜祺却主动请求冠上周氏姓氏。
周鹤轩年幼之时见过蒋氏夫妻,只记得那是蒋父是个温润如玉的男子,蒋母是个贤良内敛的女子,两人既是般配。却不想他们的留下的幼子竟是这般心狠手辣之人。觊觎周家财力不够,还将周家数人狠下杀手。到最后,杜若就连钟毓也不放过。
周鹤轩对上吴锁玉的眸子。眼中的意味岸然。
吴锁玉一脚刚步入房屋便对上周鹤轩意味不明的黑眸,眸中隐隐闪现危险的气息。心里一时不定,面色不惊的步入房内。素手上端着端盘。
周鹤轩一眼便看向瓷白的药碗,突然嘴角一抹诡异快速闪过。快的让人发觉不了。但这一个诡异的笑意落入吴锁玉之眼,平稳的双手猛地颤动几下,很快稳住。在看过去。周鹤轩早已恢复原本的神色,心里忍不住安抚自己是否瞧错了。
老太太突然发声:“鹤轩,如今煜祺已经这样,酒肆的生意定是顾及不暇。你大哥要照看百叶堂,定是忙不过来,煜祺之前也帮着你照看酒肆许久,趁着现在,你接手酒肆。也好然煜祺好好调养身子。”不适老太太偏心,斜炀酒肆本是周家祖业之一,自是不能让外人接管。煜祺老太太可以将其他的产业交于他,但祖业必须是周家亲传血脉。
“鹤轩知晓了。”
老太太惊奇的看向鹤轩,略微没来得及反应。之前周鹤轩一直将此事压下,就是不想接手酒肆。周氏粮铺也是浑浑噩噩,并没有多少搭理的念头。老太太之前就看得出来,周鹤轩想见斜炀酒肆让给煜祺。而现下,答应的太干脆,不得不让老太太狐疑起来。
周鹤轩无奈的笑道:“迟早都要接手,现下时候正是需要我接管斜炀。煜祺现下自是不能再奔劳。煜弟也帮我了好几年,孙儿也偷闲了好一段时日。现下自是不能再劳烦煜弟。”
老太太不疑周鹤轩所言,知晓他与煜祺情分好,才这般为周煜祺着想。心里不禁略有欣慰,这孩子长大了。明白事理自是好的。
临走之前,鹤轩扶着老太太,经过吴锁玉之时,对着她突然浅笑起来。视线刻意的扫向她手上的瓷碗。如期所想一般,吴锁玉猛地一僵,面色惨淡。
待周鹤轩与老太太离开之后,一双阴骘的视线狠狠盯着两人离开的身影。一生再无子嗣,蒋家就要在自己这里断了香火,而这一切都是因为周鹤轩。
锁玉漠视的立在一边,他与周煜祺不过萍水夫妻,相互利益而已。
周煜祺手中的血管根根暴起,面容狰狞可怖。周煜祺从始至终清醒无比,周鹤轩与老太太的之话,字字句句落入耳中。斜炀酒肆,好一个斜炀酒肆。
周鹤轩回到若维轩,便看到钟毓在门外的身影。心里一喜,三步作两步一把将钟毓抱住。窝在钟毓的颈窝处,欢喜道:“毓儿,可是在等我?”周鹤轩心中欢喜,并未发觉,钟毓僵硬的身子。
钟毓从鹤轩怀里挣开,半晌才蹙着眉问道:“三少爷,怎样了”他是见过周煜祺那是被人捆绑起来的模样。
周鹤轩脸色一沉,阴测测的看着钟毓。钟毓一惊,不明所以的看着周鹤轩,面色有些怯怕。戚戚然的样子,实在是怒不起来。又想到,钟毓并不知是周煜祺对他做的那些事。心里不免平衡下来,但语气还是明显的不悦:“无事,一点小伤。修养一段时日便好。”
小伤,钟毓狐疑的盯着周鹤轩。那个样子真的会是小伤?
周鹤轩被钟毓这幅呆呆的样子撩拨的心里痒痒。拍拍钟毓的脑袋,无地认真的说道:“真的无事,大夫说的。”
钟毓哦了一声,大夫是不会说假话的。钟毓信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