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有承兰护驾,事情自然好办多了。她是金峰的宝贝疙瘩,师兄师弟都让着她,从小没听过一句不顺耳的话,给人宠的娇惯,也不知道是不是因为比人都对她大加谄媚,所以见沈天枫客客气气老老实实的便生好感,偶尔吵吵嘴也觉得沈天枫不同一般,叶季晨开口一句软话也没说,承兰便忘记会受父母责罚,大胆带着她往天竺山去。
司马把两只青鸟收在怀中,承兰陪叶季晨御剑飞落山门前,执掌的金峰弟子待要阻拦,还没开口,承兰摆了脸色道:“你是眼瞎了,见我也查吗?”
那弟子一脸忧郁,待要再说,身后位金甲执事拉着他小声道:“大师兄虽交代我们严守门户,可兰儿师妹不同一般,今日若拦她,来日必然要报复……”三人交头接耳,那弟子终于让开道:“师妹请便,我们自是不敢查师妹你,不过……”
“怎么?”承兰哼一声,那弟子道:“来日师尊问起,还请师妹别供出我们私自放行……”
“怪不到你们头上!我和静楠姐,天枫去镇里一趟即刻就回,你们也不许和人说看见我了,若谁泄露风声,我第一个割了他舌头!”承兰伸手指着那小修盛气凌人,她平日飞扬跋扈习惯,仗着自己姿色秀丽,那些男修也并不敢惹,小修忙跟她道歉退去一边,放了行。
待把众人带出山,承兰飞在天上忽而噗嗤一笑,两颊生晕,霎是可爱模样对叶季晨道:“我刚是不是太凶了,把你都吓坏了。”顿了顿,在她身边看着她道:“沈师姐别怕,他们那些人啊,别看表面对我恭敬,其实心里不知道多龌龊指不定怎么骂我,我轻贱他们是不喜欢他们没骨气的样子。若是你和静楠姐这样真心待我好,我当然会十分尊重。”
叶季晨也不好不哄她,无奈道:“我知道,你是个好姑娘。”虽然打过我,烧过我,骂过我,但你帮我这次,我跟你扯平了。
承兰对她婉儿一笑,眉眼娇柔道:“也不知道,你前世是什么样子。”她对叶季晨如今百看不厌,觉得她身为女儿身清秀英气,比之司马严肃端庄更加亲人些,若她前世是男儿身,也自当是英俊儿郎。
叶季晨不知道说什么好,只淡淡笑笑道:“往昔之事不可追忆,谁又知道前世的事。”
承兰飞在她身侧,伸手去签她的手道:“过去的事不可知,今生的事,我可是知道的。”
她说的大胆直接,叶季晨感觉自己手心都是汗,想从她手里抽出来,又不好违背她的意,只好勉强笑笑,承兰见她是认了,心中更甜,真把什么危险都忘记了。带着二人一路飞往天竺山,待又到了那山附近,承兰落在了山门前。
上一次几人是误闯,没有进入天竺山的正门,如今叶季晨抬头见那山门模样并不寒酸,几重台阶上去,山的深处有座土地庙,见那庙颇是宏伟,只怕是世上也少有的山神庙了。此地封印咒术最强,那股阴邪之气也几乎感觉不到,承兰带大家踩着台阶道:“你们跟着我走,这儿有五行咒术,旁人容易迷途。天竺山范围都没有人会来的,东南西北四位土地公公也不喜欢太多人打扰的,等会儿我拿着酒去正殿,你们就在外面等我信号。”
叶季晨点了头,司马紧紧跟着她怕丢了,承兰反倒宛如是自己家后院,带着大家左躲右闪避开机关,终是走到了那半山腰的土地庙,那庙修的方正,大殿甚高,灵虚山千百年供养原是下了本钱,怪不得土地公公愿意守在这里。
叶季晨第一次来,对大殿多打量了几眼,心道,整个灵虚山估计也就自在宗最穷,还不如几个土地公公住的好。再往北望,眼见一处高塔,被巨大的铁链束缚,乌云之气笼罩,离此地十里远,该是传说中的镇妖塔。
承兰见她看着镇妖塔,停在大殿的台阶前道:“镇妖塔才是灵虚真正的禁地,那边部署了强力结界,除非是长老级别否则我们都无法接近。”顿了顿,也不由惋惜道:“阮师妹虽然和我吵吵嚷嚷,不过白云宗就她一个徒弟,若真放入镇妖塔,只怕永世不得翻身。”
叶季晨心中一疼,皱了眉头,司马才道:“我们在外间等你,你先去找土地们,顺道看看青筠在哪儿?”
承兰点点头,叶季晨从储物戒指里拿出了酒,终是对她不忍道:“兰儿也小心些,若是不行你就先走,我再想办法。”
承兰抱着大葫芦,对她笑笑:“你的事,包在我身上,肯定帮你们找到阮师妹。”她是直率性子,一袭红衣就往大殿上去,她对这庙宇十分熟悉,偷偷躲过几位执事弟子,又对那几位修士下了定身咒,见人被定住,才大摇大摆往里走,似乎是有意和叶季晨炫耀自己的本事。
叶季晨在门外看的抓耳挠腮,盯了一眼司马静楠,又觉得承兰这丫头不甚靠谱道:“承兰她到底行不行?”
“兰儿虽莽撞,但答应的事也算数的。”司马见她尴尬,低声道:“她缠着你,我也不愿怪你,你受伤失忆本算不得数。你若不喜欢她,此事结束后就尽快了断吧……”顿了顿,心情并不很好道:“她是我看着长大,只是给家人宠坏了,并不是心不好。她待你好,许是有些强求,但并不是坏心,怪只怪老天捉弄,既然你爱慕阮师妹,就好好和她在一起,我们先救她出来。”
叶季晨知道比起青筠,司马和承兰更亲厚,这时候也是会顾忌承兰感受,可此事说来话长,也是笔糊涂账,只能点头答应她道:“我也不是说她不好,但青筠和我历经生死,我与她早已心魂相连,承兰的事都是误会。此事结束,我会按衣凝姐教导,让承兰忘了这件事,免了她痛苦。”
司马皱起眉头,欲言又止。心中又对就此了断承兰的姻缘一事耿耿于怀,只道兰儿她自小不贪修行,只想找个仙侣过普通日子,但事与愿违,偏叫天枫折了她命轮中姻缘,但天枫痴爱阮师妹,断不会再爱兰儿,兰儿颇是可怜,若忘字绕心,前缘尽销不知又是何光景。
她二人在外各自思量,承兰抱着酒葫芦直冲冲往主殿上去,却见只见四个胖瘦不一的矮小白胡子老头端坐蒲团,穿着青,黄,篮,紫四色服侍,便是那四位土地爷正在店中打坐,承兰入得殿里也不跪拜,只是笑嘻嘻高声道:“老不死们,我来看你们拉!”
她自幼和老头们熟悉,老头们都喜欢和她玩耍,平日她偷跑过来,几个老头便知有好酒好菜,纷纷围绕上来同她说笑,讨好这漂亮丫头。今日喊了一声,那几个老头端坐不动,承兰见他们严肃,哼了一声表示不满,偷偷凑过去,伸手试探为首的瘦老头东方土地偷偷去拔他胡须,拽了三根银丝一用力,扯下老头胡子,那老头闭目不给反应,承兰撇撇嘴,手指释放出一股小电流,指尖噼啪作响道:“你们再不理我,我就把你们几个的胡子眉毛全部烧了,看你们怎么办。”
她语出威胁,手指眼看戳到那东方土地的眼跟前,那老头一个喷嚏打出来,眉毛胡子一把抓,吓得往后缩了脖子,连打几个喷嚏后才道:“小祖宗,别闹,别闹!”
他理会得,其余三人也都从蒲团上起来,西方徒弟也怕了她了道:“哎呦喂,我的小祖宗,没看我们正忙着吗?你怎好意思烧爷爷们的胡子。”
承兰一脸无所谓道:“哈你们这些势力老头,平日里吃我的喝我的,我好不容易来玩一趟,居然都假正经不理我,我不烧你们烧谁啊?”言罢觉得好玩,眼疾手快又把旁边南方土地的胡子揪了一根,南方土地矮矮胖胖有些口吃,哎呦一声道:“疼,疼疼……”
“说吧,还敢不敢不理我?”承兰逗的哈哈大笑,东方土地赶紧道:“我的小祖宗哎,别闹了别闹了,我们真的不是有意不理你,只是正忙着呢。”
他开口求饶一脸为难神色,承兰小时候被他们带大,亲孙女一般宠爱,特别不把老头们当长辈,大眼睛忽闪着:“我知道你们忙啊,就是知道你们最近辛苦才来看看你们的。听说上次我师兄闯祸,害了你们受罚,长老把你们骂了一顿,也严格控制了供品,只给你们几个吃桃子和清水,听得我啊,作为你们的心肝儿徒孙真的很心疼呢。”
她撒起娇来分外可爱,几个老头常年困在深山无事可做,承兰小时候父母比较忙,她母亲年轻的时候和地仙学过几天法术,所以地仙也帮忙给她带孩子,一来二去,老头便成了孙女奴,承兰嘴巴能说会骗,老头就陪吃陪玩追在后面跑。
这会儿说起受罚的事,老头也是有些委屈,镇守天竺山有些清苦,还被自己人害的受罚,西方土地因而垂着脑袋道:“难得你还记挂,谁知道你师兄那么坏,害我们几个失职。”
“别说你们了,我也被他害的不清,爹爹罚我禁足金峰,我好不容易才被哥哥放出来。听说你们帮他镇守那个走火入魔的阮青筠,想着爷爷们辛苦,所以来看看你们。”承兰对老头极为热情。
她说到好听,那东方土地对她笑笑,捋了胡子点头满意道:“孺子可教,可见你也是长大了。”顿了顿,皱了眉头又觉得不妥:“可是今时不同往日,你来看爷爷,爷爷心里高兴,但此地颇是危险,你还是回你的金峰吧。”
承兰不以为意,原地转一圈道:“有什么危险?我看这里风平浪静,什么事儿都没有,区区一个阮青筠有什么好怕。”言罢,笑嘻嘻凑在东方跟前道:“再说不是还有爷爷在吗?爷爷们法力高强,能九天揽月,下海捉龙,当年大战恶蛟三昼夜,万夫不当之勇,有你们在,我觉得再安全不过。”
虚溜拍马,听得那几个老头倒十分受用,北方土地笑红了脸道:“过去的事,过去的事,不值一提,兰儿天天挂在嘴边做什么,叫人听去多不好意思。”
“也不过才过了一百年吗?哪儿是过去的事。”承兰嘻嘻笑,跟着道:“要不是师兄害人,上次啊,根本就轮不到哥哥出手,不过我知道,你们是有意让哥哥出手,好让他也威风威风的。”
“兰儿真会说话,小玄子他也长大了,是时候锻炼锻炼,将来和你爹一样也是掌门之才。”北方土地不断点头,东方却道:“说归说,兰儿给我们贴金虽好,但上次出事我们已经挨骂了,再出纰漏可无法交代了,九泉下无颜得见你们祖师,他当年有恩我们,我们立誓守护这里,如今门中出事,那阮青筠魔气外露,自我冰封囚困于此,我们四人日夜看守以防她元神封不住心魔,心魔破冰而出,此事你哥哥千叮万嘱,我们不敢有违。爷爷能见你一面已经高兴,你还是快快回去,否则被你哥哥发现,又是一顿苦头。”
承兰见他赶自己走,装作生气撒娇样子道:“人家好心来趟,你这糊涂老头子,竟赶人家走,可是忘记我从小啊对你们有多好,要不是我还惦记你们啊,这山里就只有清水和桃子给你们吃,连肉也吃不上……”
她还要说,那南方土地赶紧去拉她衣角求饶:“小声点,小声点啊小祖宗,我们不是赶你走,你来看爷爷,爷爷们自然都很高兴,只是万一阮青筠她出了事,我们如何和门派交代,阿苏她飞升在即,我们也不想她受影响。”
“苏长老有掌门和佛爷守着,不会有事的。”她笑嘻嘻,边说边从储物戒指里拿出烤好的扒鸡,在土地眼前晃了晃道:“我们就玩一会儿,我带了好吃的给你们,吃完喝完我就走啦。”
几个土地面有难色,承兰故意引诱,拿鸡肉在土地的酒糟鼻前晃荡,那几个土地最近只有桃子吃,闻见肉味都流口水,最终是忍不住了,东方道:“说好就玩一会儿,一会儿你就走,多一会儿都不行。”
“我就待一会会儿。”承兰笑了点头,几个土地才忍不住上去拿手抓鸡肉吃,吃的满嘴是油,连连说好吃,承兰见他们越老越糊涂,暗自高兴,又从戒指里拿出不少好吃的,几个土地忙着吃东西,吃噎了,承兰才拿出那葫芦酒道:“我陪爷爷喝一小点。”
土地们正噎到嗓子眼,见她孝顺,又闻到酒香不同一般,纷纷去嗅,东方还保留着神智道:“我们决不能喝酒,坚决不能,你快拿走。”
他一边让承兰拿走,一边又实在忍不住,承兰自己先喝了一口,说好喝,几个土地再难忍馋虫,西方夺了酒葫芦道,既然是兰儿给的,让我先尝尝。抢着喝了起来,四个人轮流抢酒喝,罪的鼻子都红了,承兰为尽快灌醉四个人,自己也陪着他们喝酒,五个人吃吃喝喝,闹了大半天,那些土地终是不行了,老头们眼皮越来越困,吃饱喝足闭眼眸要睡觉。
承兰自己也醉的快不行了,红着脸道:“爷爷们在此看守青筠,我怎么没见到青筠的人?你们把她的冰棺放在哪儿了?”
土地醉的东倒西歪,西方土地才道:“在……怕她突然脱困,设了法阵,阵眼就在……”
“在哪儿?”承兰问了话,西方土地眼皮打架,只从怀里摸了一把钥匙,再没说话。
承兰拿了钥匙,皱眉头瞧瞧,也不知道懂了是没懂,摇摇晃晃往大殿外面走,院中执事都被定身法定住,承兰看着这些人不由嬉笑,扶着门框走出去,叶季晨见她出来,一身酒气,赶紧去扶,承兰搂定她脖颈,窝在她怀中道:“我知道青筠在哪儿了。”
“她在哪儿?”叶季晨见她是醉的狠了。
承兰笑了,两颊泛红道:“你想知道吗?”
叶季晨无法:“你快告诉我。”
承兰忽而并不高兴,抬头淡淡看她,哼了她一声道:“我那么辛苦,为你们探查消息,你这狼心狗肺,也不问我是否有事。”顿了顿,闭了眼眸靠在她怀中道:“偏不告诉你,除非……”
“什么?”叶季晨不想和喝醉的人计较。
承兰醉的晕乎,嘴角一笑道:“你亲亲我。”
叶季晨看了一眼司马,司马把头迈向一边。