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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112章 吊诡的梦境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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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空间过于静谧,那丝丝的风不足以解人身的燥热。

    万恒还算心态比较稳,挽起裤脚散热,拿着脖颈间的草帽扇起风来,仿佛下一刻就要下地插秧。

    坐在最右边的黄竟充左顾右盼,先是看了两眼雕塑似的黄攀,又向左看最边上正拿着根树枝在地上写写画画的沈月柔,不知道她在做什么。

    安静的氛围持续良久,他低头扬起手腕,手表上的指针已经转向九点。

    坐的屁股都开始疼了……

    黄竟充从石头上站起来,随便走了走,这才感觉下半身的血液逐渐流通。

    在场唯一对幻阵比较了解的就是万恒。

    “万恒,你想出什么办法了吗?”他走到万恒的面前。

    后者缓慢的扇着草帽,头上的杂毛被这风吹得一扬一扬的,他使劲昂头看黄竟充。

    奈何天已经黑了,只能看见一个大致的廓影。

    他慢悠悠的调着嗓音,半死不活的带着气声说:“不知道……”

    黄竟充别无他法,默默从自己带的背包里掏出一个折叠的盆,递给成至胜,“你放些水,给大伙洗把脸。”

    水中含氧,让大家的脑子清醒清醒。

    能行动的空间就这么大点,也已经确定了阵眼就是踩着的土,但如何破?

    “总不可能把这块地直接挖穿吧?”慕寒说。

    万恒煞有其事的点点头,“也不是不可以,你去挖吧。”

    慕寒本就是随口一说,真要挖土,得挖到猴年马月去啊?

    他僵着脖子转向万恒,“你是在开玩笑吧?”

    万恒挤出一个笑,“知道就好。”

    几人洗了把脸,十点又去吃了些面包饼干,就着水干巴的咽下去。

    沈月柔还在地上写写画画。

    孟起就坐在她旁边,手里拿着根蜡烛,只能看清在她面前的那块地上深刻的两个图形,曲线弯弯绕绕,像是某种神秘的字符。

    字符的印记已经从虚线变成凹陷下去的字迹,可想而知她在这上面描绘了多少遍。

    她专注的写着,他默默的看着。

    半晌,他低声提醒道,“吃些东西吧,你该饿了。”

    手中的棍棒一顿,棒尖在固定的图形上划拉一下,有些刺目。

    沈月柔看着孟起叹息一声,拉着他的手站起来,“走吧,我们去吃些东西。”

    简单的饭后,几人就打算睡一会儿,毕竟这黑灯瞎火的也看不出个究竟,不如休息休息养精蓄锐,等天亮了再接着找入口。

    众人看着消失在原地的沈月柔默契的没有问询。

    因为之前的孟起和慕寒没有休息,这次的守夜任务就由黄竟充这个队长主动接下。

    成至胜还想守夜,被黄竟充以他实力太弱给驳回了。

    深沉的夜色里,他坐在背包上背影孤寂。

    他想起来之前云娜对他的告诫和提醒,他希望是云娜不了解这里的情形才对他作出错误的提示,希望她对这个森林的了解是片面的,甚至她是骗他的也行……

    系统空间内。

    沈月柔头脑昏沉,身体疲惫,仿佛又回到了以前浑身是病的状态。

    她试了试,还是连接不上7933,也只能就此作罢。

    她扶着身边的置物架,缓缓移动到床边,连观察藤蔓苗和活性土的心思都没来得及升起就又陷入混沌之中。

    近日以来她总会做同一个梦。

    起初是灰棕色的层层雾霾,她身处其间辨不清方向,一直走……一直走……没有尽头的雾霾,没有尽头的路……

    不同于当初被7933绑定的情景,沈月柔清楚这个梦对她没有危害性,反倒是想让她想起些什么。

    朦胧间雾霾里似乎有人有物,只是看不到,也触摸不了。

    但是这次的梦似乎与以往不同。

    进入梦境,她的眼前像是被蒙上一层塑料膜,灰扑扑的视角下是极度陌生的洞口。

    这次也是第一视角。

    沈月柔在原地四处看了看,所在地是一个悬崖山的洞口,这个洞口约有两米高,仅能容一人通过。

    她站着的地方恰好在洞口外延伸出去的一点点平台,一不小心就可能跌入万丈深渊。

    稍微弯腰向下看,巨大的漆黑洞口深不见底,似乎还有丝丝缕缕的白气蒸腾而上。

    当你凝望深渊之时,它似乎也在极力的诱惑你往下跳,那种恐惧到深处情不自禁的沉入之感……并不足以动摇沈月柔的意志力。

    她忽略深渊,忽略呈环形姿态的石壁,冷凝着眉目向洞口走去。

    其实不是她想冷着脸,只是每当沈月柔想作出其他表情时,她的脸就如同被封印了似的,无论如何也动不了。

    进入洞口,没有一点光亮的内部在她看来居然清晰的不得了,不过在她的眼中,除了灰色之外就不再有其他色彩,单调得可怕。

    她慢慢走着,越往深处心里也萦绕着一丝不安……

    这不安从何而来?

    沈月柔压下这奇怪的感觉,继续向前走,累了就坐在原地休息一会儿。

    不知道走了多久,两边的石壁上开始出现大篇幅的古怪字符。

    两三段简略的字符后就有一幅图画,有时候是两个小人坐在石阶上,有时是好几个小人在一个画面,看样子像是对字符的叙述。

    她猜想这些图画应该是有色彩的,只是她看不见。

    图画很长很长,像一幅翻不完的画卷。

    字符的写法很细很轻,图画的画法有一个渐变的过程,从刚开始的线条不稳到后来的流畅,似乎写字的和画画的不是同一个人。

    并非是古时对某种生活的记述,反倒像是两个人的生活记事。

    沈月柔继续往前走,就在她快要走到尽头时,耳畔突然传来一声遥远而古老的钟声,似乎是在警醒:她该回去了。

    沈月柔最后望了一眼这石洞的尽头——

    一块白色的布被血染红,一朵朵血迹斑驳的像地狱之花。

    血布上躺着一个人。

    不知为何,沈月柔感觉自己的心揪了一下,刚想冲过去想近距离看清尸体的脸,但下一刻就被拉回。

    惊醒。

    “呼——砰!”

    她转头望去。

    原本躺在水中的藤蔓苗长出两根分藤,似乎是在自己跟自己玩耍,一不小心把一个置物架给撂倒了,置物架上的东西哗啦啦撒了一地。

    她的目光定格在藤蔓上,似乎还没来及毁尸灭迹,还被主人抓了个正着,深绿的藤蔓瑟缩了一下,僵在半空中。

    回也不是,不回也不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