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笔架山。
见到阿紫走进庭院,无庸有些意外,就听那紫衣女子淡淡道:“主子被老爷子看的严,便让我过来了。无庸主子,您可是发现什么了?”
无庸微微颔首,却没有急着说自己所见,而是问了阿紫一个问题:“我记得夏平崖是高阶地仙?”
“是,但他和老爷子、沈前辈还差了一大截,只是初窥门道。”见无庸不说话,阿紫的语气有一丝疑惑:“怎么了?破开封印的人是夏平崖?”
三百点点头:“哥哥确实感觉到了迷梦心法的力量,但是证据太......而且夏平崖不一定有这样做的理由。我们也只是推测,他可能给自己下了蛊,可以通过吸食妖力暂时达到一个较高的层次,但是妖力也会衰竭,所以才要不时破开锁妖塔去补充。”
这个推论太过大胆,一时阿紫沉默了,半晌,她抿了抿唇:“我确实没见过几次他出手。无庸主子,这个猜测,你能证实的几率有多大?”
白衣男子张开手掌摇了摇,神情有些为难:“只有五成。”
“好。”紫衣女子长舒了一口气,缓缓点头:“我立刻回去告诉主子,有重大的事我会过来说。”说着那人匆匆离开,三百本还想问问君落如何了,阿紫却已经没了踪影。看她这么着急,可见这次上官明复真的气了,恐怕一段时间都没办法见到君落。
七月转了转自己的粉伞,若有所思地抬头:“清迟也该回来了。”
“她去哪儿了?”无庸淡声问。
粉裳女子摇了摇头:“她说有些事要处理。”
一旁的雷仙冷笑一声:“听那个老寡妇满嘴谎话吧!她就是潭州那地界的妖,说不准是回去见谁呢!”
“死青蛙哪儿都有你!”一声厉喝从门外传来,清迟抬手就是一道红光打过来,雷仙连忙躲过,还不忘做个鬼脸:“哟,你怎么回来了?再过一天你直接死在外面可多好。”
“老娘没心思管你。”冷冷扔下这么一句,清迟环顾了一圈,却不见君落:“主子呢?”
七月指了指远方:“被老庄主禁足了。阿紫刚走,你有什么事?”
红衣女子挑了挑眉,似乎有些意外:“没事。那我先回去睡了,有点累。”她抬脚刚要走,无庸开口叫住了她:“清迟,你原来在潭州那边?”
心想青蛙果然是长舌,清迟点点头:“是,我在那儿生的。”
“那衡山锁妖塔里的妖王,你认不认识?”无庸只是一问,清迟心里却是一惊,不过她很清楚无庸没有任何可能知道自己和叶般若认识,心里也安定了下来:“我被关进这儿的时候才三百多年的修为,彼时只是个小妖,哪里会往那些人身边凑?况且妖界弱肉强食,三四百年的妖是最容易助长修为的,我躲还来不及,哪敢去认识?我又不是那兔妖,有个好干爹。”
“三百多年的修为,你又为何被封印在此?”白衣男子微微皱眉,他不知道清迟的事,疑惑也是正常。毕竟雷仙、鹰雉和七月都活了近两千年,只是因为大阵消磨,实力只剩下四五成,和千年修为一般;而清迟三百年修为却被关入大阵、又在阵法中一直活到了现在,换谁都会惊讶。
那双美眸动了动,清迟沉默了一下,轻轻一笑:“当时老君要抓的是我师父,我师父就把我当了替死鬼,我便进来了。越强的妖越容易被阵法磨死,我也算是钻了空子,活到现在。无庸主子忽然这么问,肯定事出有因吧?不知道是什么因?”
三百和无庸对视一眼,轻轻叹了口气:“衡山锁妖塔失封,妖王破塔而走,是只竹妖,我们怀疑它躲到潇湘去了。而且,锁妖塔下面几层都是被人破坏的,妖王和那个人在第六层有交手,也就是说,他知道那是谁。”
长安。皇宫朝元殿。
齐兴坐在龙椅上听着朝堂上大臣们的唇枪舌战,心里莫名的烦躁。昨日丽妃前来,说后宫不净,有妖祟作孽,已经死了五个宫女了,个个死相凄惨;他这些日子也总觉得睡不好,莫非真要找仙长来除妖了?
虞谦已死,这国师一位空缺,确实应该......
“陛下,由此可见,不能继续进攻回鹘,应该立即收兵啊!”兵部侍郎吴裘诚恳道。老皇帝皱了皱眉,有些不耐烦:“吴爱卿,如今回鹘王去世,回鹘国内混乱,正是一举拿下回鹘的好时机,你不必再说了。”
“陛下!回鹘和吐蕃、西夏相连,如今天元强盛,三者必定沆瀣一气,若是继续进军,恐怕会被西夏和吐蕃截断后路啊!”
“此乃前方将军所虑之事,吴爱卿不必多心操劳。此乃消灭回鹘的天赐良机,朕不可能错过!”齐兴严厉道,目光扫过朝上众人:“今日丽妃与朕说后宫不净,似有妖孽作祟,朕今日也觉得浑身乏力,如今国师仙逝,诸位卿家若有修为深厚的仙长推荐,朕重重有赏。”
此言一出仿若扔了颗**,朝堂上一时议论纷纷,虽然不明白一向贤明的帝王怎么变成了这样,但还是很快压抑住了自己——陛下越来越喜怒无常,还是不要惹恼他的好。
“父皇,裕有一提议。不若将有名的仙长修士聚集到一处,再将尸体给他们看,如此判定,高下立分,省下不少时间。若是发布募令,反而参差不齐,有滥竽充数者。”一身暗紫色锦袍的齐裕上前一步,道。齐兴闻言大喜,拍了拍扶手,道:“既然如此,此事就交给你办了。”
“是,父皇。裕定不负父皇期望。”男子领旨退下,唇角勾起一抹笑。
裕王府。
齐裕负手站在廊前看着刚抽芽的老柳树,若有所思。一旁的下属端着几叠公文走了过来:“殿下,这是益阳水患的公文。还有您让我查的仙门、强大修士,都在这里了。”
“嗯。”男子轻轻点头,拿起了那名单:“自从国师去世后,父皇日渐易怒,如今后宫频出命案,父皇也在寻找修士。蜀山一直是名门,只是不参与世事,剩下的这些......本王这就写请柬,你差人送过去,三天之内必须送到。”
那人愣了一下:“殿下是要......”
“本王亲自来试试,这些名门、名人,是否担得起本王去请。”把手里的名单扔到一叠公文之中,齐裕勾了勾唇:“对了,我听闻四弟一直订兵器的剑庄也是仙门?”
“回殿下,岱宗剑庄乃是仙门名门,也在名单之上。”
“是么?”齐裕笑了一声,目光冰冷:“给剑庄也送请柬,不过要晚一些送。”
“是,殿下。”
眼看着那暗卫退下,屋子里走出一人,竟是当朝的兵部尚书魏坤。他看了看齐裕,轻叹了口气:“如今朝中已无人能与你为敌,殿下何必大费周章,又算计这么一步?”
“算计并非裕的本意,魏大人此言差矣。韩氏虎视眈眈,欲作困兽之斗,裕又怎能置之不理?莫非要任人鱼肉?皇位之争成王败寇,裕虽嫡长子,父皇却迟迟不立储,已经让外面流言纷纷;若是此时放任舅舅一事,韩氏怕是真能翻身。”齐裕淡淡道,语气冷漠得让魏坤微微皱眉。
良久,魏坤摇了摇头:“陛下对先皇后偏爱异常,故而外戚猖狂,除去刘斌乃是顺遂陛下心意,殿下如此聪明,如何要跟一国之君对着干?”
“多谢魏大人提点。”男人微微一笑,道:“时候不早了,大人也该回去了,裕自会斟酌,不会让大人失望的。”
目送魏坤离开,齐裕淡淡道:“备轿,本王去虞府走一趟。”
虞府。
“歇一会儿吧。”封之绮给虞天和倒上一杯茶,温声劝道。紫衣男子揉了揉眉心,接过茶水,道了声谢:“多谢师姐。小姝呢?还闹别扭呢?”
封之绮无奈一笑:“你说她确实说的太重了,还怪人家哭闹?师父仙逝谁心里都不舒服,小姝生来就疏于仙法,天和,你也该摆正她的位置,若是放任她做个凡人,就不能要求她太多。”
虞天和叹了口气,颇为心烦地点点头:“终南山老宅那边可还好?这段日子辛苦师姐了,待我这两日抽出时间便过去看看。”
“没什么辛苦的,我也算看着你们长大的,这些都是该做的。虞氏刀法暴戾,强行修习极易走火入魔,天和,你莫要太过心急,一步一步来,我对你、对虞氏都有信心。”
封之绮的语气格外温和,很好的安抚了虞天和心里的燥怒,他自然知道师姐话里的意思,也清醒过来自己这几天有些急功近利,确实受了刀法影响,忍不住苦笑一声:“师姐说的是,时候不早了,我去看看小姝。”
女子掩嘴一笑:“去吧去吧,你们兄妹俩啊,一个个都是学了变脸的。”
“家主,裕王来了!”虞天和刚要起身,一个小厮慌慌张张跑了过来。听到这个名头,男子微微皱眉:“裕王到这儿来做什么?快请去前厅,我马上就到。”
“是。”
齐裕刚走进正厅,就见虞天和领着虞天姝向自己行礼:“参见裕王殿下!”男子微微一笑:“虞家主客气了。裕此时来可有打扰家主?”
“裕王此言差矣。不知裕王前来,可是宫中有什么事?”虞天和微微一笑,问。他身旁的少女显然和齐裕不是第一次见面,而且对齐裕印象颇为不好,行过礼便站在一旁,也不说话,满脸写着冷漠。虞天姝自幼出入皇宫,与四殿下齐祯颇为交好,很不待见这个看似温厚实则阴毒的大皇子。
“不瞒虞家主,最近宫里却是出了些怪事。而且这怪事好似影响到了——”齐裕忽然噤声,向上指了指,接着道:“所以虞氏没有听到动静。”
“什么事?”这一下虞天姝也来了精神,问道。
齐裕无奈地叹了口气:“宫中似有妖孽作祟。”(未完待续)