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九舟群岛。
7月7日,晚7点7分。
几乎是在同一时间,三架直升飞机落在群岛里的某个位置,当然,都没有停在群岛中心。都选在了偏中间的圈环内,各自跳下飞机,开始隐蔽行动。
他们很快发现,岛上的信号被屏蔽掉,所有的电子设备都成了一堆废品。
常梓绯看到了三架飞机出现,等他们落地后,约摸着时间差不多,开始行动。
她爬上了一颗很高的树,对着手中的群岛地图,勾出了三个点。然后从最外围的点开始,很快找到了一架飞机。随着一声巨响,她成功把一架最新款的直升飞机送上了西天。
这一声巨响,把落在岛上的另外三个人,都震摄住,几乎都在疑问,“遭了,中计了,是谁在设局?”
很快,另外两声巨响之后,三架功能强大的直升飞机,都被宣告寿终正寝。
计划的第一步,炸`掉飞机,让他们都有来无回。
当然,除非他们都找上她!
常梓绯看着计划这么顺利地完成了第一步,很开心,很快又回到了原来的据点,最高的那棵树上,想要看看那三个人都在做什么。
果然,那三个人,先是两个对打,然后第三个出现。对打的两个肯定都怀疑第三个是对方的同伙,然后开始撤。绕了几圈,又有两个相遇,然后又对打,第三个又出现。
如此反复。
这就是计划的第二步,打吧打吧,等你们累了,我再来坐收渔翁之利!把你们一个个都收了,看你们还是不是那么无聊。吃饱了没事干,整天就猜对方在做什么,现在让你们猜吧,折腾死你们!
当然,鱼先生不能,哥哥也不能,如果他们都来了的话。
常梓绯坐在树上,像是看戏一样,看着这三个黑衣人在折腾。她真为她自己的智慧感到骄傲自豪!
这三个月,准确来说是三年,她经常会想起九舟群岛。崔坤良没事,为什么要整这么一个岛?她一直想不通,但也在研究,这些八卦符号,代表什么意思?有什么用途?
宇文冽走了,她不得不找很多跟他有关的事情来消磨时日,减轻思念之苦。
她的记忆终究没有恢复。为了恢复记忆,她甚至还去看心理医生,让心理医生给她进行催`眠,用各种方法,试图恢复她的记忆。结果,她身体备受摧残,效果却甚微。
当然,她最终还是知道了,从她出生那一刻起,到她和宇文冽第一次在一起之前,这段他们没有关联的生命,发生的事情。
常梓绯经常会想象,在她出生的那一天,常家和宇文两家会是多么热闹。她母亲陆雨生她的时候,已经42岁,高龄得不能再高龄了。
有一个三岁的小男孩,从来没开口说过话的男孩,看到她出生的那一刻,说的第一句话是,“小鱼妹妹哭了。”
常梓绯想起就想笑,原来小鱼这个小名是这么来的,是他叫出来的。后来有人问他,为什么叫她小鱼妹妹?他的回答是,因为鱼是世界上最快乐的生物,我想要妹妹成为世界上最快乐的人。
常梓绯想象不出来,一个才丁点大的小男孩,怎么会说出这种话来?
现在的她,当然能理解其中的缘故。
鱼的眼睛从来不会闭上,一天到晚,在水里游来游去。看起来确实很快乐。他看到她的第一眼,就希望她做一条鱼。
也许三岁的他说的时候,只是随口说说。可后来,他几乎是在用他的生命来践行这一句承诺,让她成为世界上最快乐的人。
……
回忆里
不断演绎相同镜头,
现实则切换著不同情愫出口。
传说鱼的记忆只有7秒,
七秒后便不记得
过往物事了,所以小小的鱼缸里
它也不觉得无聊,
因为7秒后
每一寸游过的地方
又变成了新天地。
它在这7秒里
不断轮回不是为了遗忘,
而是为了铭记。
有梦时,快乐无与伦比,
梦由心生望眼欲穿,碧草春心
孜孜蔓延。
……
这是她在他看过的书里面,翻到的一段诗。
他做的摘记是,让我的小鱼,一生快乐,无与伦比。标注的日期,是他们第一次在一起的那一天。
常梓绯有一次回到玉山路1号,想要整理哥哥的东西,无意间发现了这本书,和这句话。
鱼的记忆很短,传说只有7秒。
她的记忆更破碎,所有他在她幼年时的经历,她都忘得一干二净。甚至,她8岁那年,哥哥找到了她,他们又有过三年一起生活的经历,她同样没有任何印象。
他在她的世界里,云淡风轻,甚至没有一丝痕迹。可她在他的生命里,却始终被铭刻在灵魂深处。每一次遭遇不幸,他想到的都是要让她快乐。
她三岁,常家和宇文家一同遭遇变故,他们父母双亡。六岁的他,看到两家父母烧得面目全非的尸体,说的第一句话,“不能让小鱼妹妹看到,她会哭!”
他们有一次在伦敦,他在梦里,说的也是这句话。他把这件事,藏在他心里的角落里,不让她进去。就怕她会想起这些痛苦的记忆。
在她被蓝家收养之前,他竟然一直在找她,没有找到她,却找到了和她有过交集的人。
林晓霜,黎冰倩,袁浅,包括唐景,都是曾经和她在孤儿院里度过很长一段时间的人。都被他带到了她后来生活的世界。也是他们,保留了她缺失的记忆,后来一一还给了她。
他害怕她恢复记忆,却一直保留着这些记忆的因子。
这就是他给她的爱,刻骨铭心,却始终如履薄冰。
他爱了她这么久,最终却还忍痛离开了她。因为,在他的认知里,如果她不快乐,他所做的一切就没有意义。
常梓绯想起这些,心,又开始开裂,像久旱龟裂的土地,毫无规律的裂痕,一条一条,四处蔓延开去。
她很确定,如果她不把他找回来,她无法原谅她自己,也无法像个正常人活下去,要么疯,要么死,要么孤独终老。
所以,她只能选择今天这样一条路,要么找到他,要么困死在岛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