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咔哒一声,手机掉在地上,弹了几下,并没摔坏。
高阳的心一紧,猛地抬起腿就要把手机踩个粉碎。
“你敢——”
一声暴喝,林肯抓起一只茶杯砸向高阳,高阳被酒杯砸中,身子一晃,脚下顿时失了准头,堪堪踩中手机的边角上,受到一股切力的手机在光洁的地板上一滑,穿过桌底,不偏不斜,正好停在厉藏怀的脚下。
阿豹眼疾手快,俯身下去捡起手机,一言不发地望向厉藏怀。
厉藏怀冲阿豹缓缓点了点头。
阿豹快速的找出通话录音,当高阳听到自己的声音从电话里传出来的那一刻,他面如死灰,仿佛体内的力气被抽光了一样,软瘫在座位上。
通话记录正如黑豹所说的一样,内容是高阳如何授意黑豹在东方古邑制造混乱,伺机绑架楚听词和梁吟,设下圈套,引孔缺上钩,置他于死地。
啪!
录音一放完,高坤突然暴怒地起身扇了高阳一巴掌。
“你个畜生,我今天非宰了你不可。”
高坤咆哮着,一把从高阳的手里夺过枪,就要当场击毙高阳。
“阿坤,住手。”厉藏怀沉声喝道。
“厉大哥,你别管,这个畜生胆大妄为,我要不宰了他,怎么跟孔缺兄弟一个交代?”高坤大声地说。
“先把枪放下再说。”厉藏怀提高了声音。
高坤缓缓把枪放下,然后对厉藏怀说:“厉大哥,这个小畜生我交给你了,不管你怎么处置他,我都听你的。”
厉藏怀的目光从瑟瑟发抖的高阳身上移到阿火身上,说:“阿火兄弟,这件事,孔缺兄弟是什么看法?”
“我们老大宅心仁厚,本不打算跟高阳计较的,甚至哑巴吃黄连,把这件事就此翻过去,可是,我们做小弟的,气度自然不如我们老大那么宽广,不过,厉大哥你跟我们老大是最好的朋友,怎么处置高阳,我们听你的。”
阿火不急不缓地说。
厉藏怀略一沉思,对高坤说:“难得孔缺兄弟大人有大量,不想跟高阳这个小辈一般见识,我呢,也是看着高阳长大的,他是什么样的人,我也很清楚,这一次,高阳做的确实有些过了。”
高坤阴沉着脸说:“我知道,任杀任剐,我绝无二话。”
“老爸,我可是你儿子,你怎么能说这样的话啊。”一直陷入恐惧当中的高阳把他爹当成最后一根救命稻草,此番见他爹都这样说,顿时吓的肝胆俱裂,猛地扑到高坤跟前,一把拉住高坤的手,痛哭流涕。
“滚,你个丢人现眼的东西。”高坤一把推开高阳。
高阳一个趔趄,摔倒在地,却立刻从地上爬起来,连滚带爬地走到厉藏怀跟前,苦苦哀求道:“厉伯伯,我知道错了,求求你给我一个机会,我一定改过自新,好好做人。”
厉藏怀沉默了好久,才望向阿火,说:“孔缺兄弟到底有什么重要的事?”
“有杀手要杀我们老大的朋友,此刻我们老大正赶去救他的朋友。”阿火迟疑了片刻,说道。
此言一出,众人皆惊。
“什么?你怎么不早说,你还把老大放不放在眼里,老大现在在哪,我这就过去。”林肯一听当即起身,很生气的样子说了阿火一顿,继而就要往外走。
“我也去。”飞隼也十分关切地起身欲走。
“你们都站住,冷静一下。”阿火大声呵斥道,“老大既然不让我们去,他自然能够摆平,你们就别去添乱了。”
林肯和飞隼想想也觉得阿火说的有道理,孔缺是什么实力,他们比谁都清楚,既然孔缺没告诉他们,应该就不会有问题,于是二人又都坐回了原位。
“阿火兄弟,这就是你的不对了,孔缺兄弟遭遇这么危险的事,你怎么能不说呢,不行,我这就给孔缺打电话。”厉藏怀说着就摸起电话要打,突然又停了下来,摇摇头,“不行,我不能打,万一他正跟杀手斗智斗勇,我这一通电话过去,岂不是要害了他,哎呀,阿火啊阿火,平时看你小子挺沉稳的,怎么关键时候掉起链子来了。”
阿火苦笑着说:“厉大哥,不是我不想说,是我不知道该不该说,要不是咱们这边闹成现在的局面,我还不打算说出来呢。”
“高阳这件事,理应让孔缺来处置,既然他不能来,这样吧。”厉藏怀说着望向高坤,“你把高阳带回去,关禁闭,禁止他外出,等孔缺兄弟平安归来,听听他是怎么个看法,阿坤,我这么做,你没有什么意见吧?”
“我没意见。”高坤面无表情地说。
…………
这是一条足有三十米宽的河,河两岸,是高高的防洪大堤,河堤上有成排的杨树,河南边,是成片的玉米地,此时玉米已经结穗,一人多高的玉米结成一眼望不到边的青纱帐,有风吹过时,沙沙作响;河北边,则是繁茂的杨树林,树木有粗有细,粗的双手合抱,细的不及腿粗,杨树林中间或着有矮木丛或者一小片竹林,幽静中带着几分雅致。
血狼却没有心情欣赏,像一条落水狗一样的他,狼狈至极地疾走在这片林子里,因为胸口的刀伤流了很多血,再加上体力的消耗,让他的一张脸看起来无比的惨白,嘴唇乌青,像是大病了一场的病人一样。
走到这片林子深处,确定没有危险的气息袭来,血狼一屁股坐在地上,依靠着一颗大树,长长的松了口气,四处打量过后,苍白的脸上闪过一丝狰狞,一边脱衣服一边狠狠地说:“吗的,老子当杀手这么多年,从来没像今天这么狼狈过,这个兔崽子还真有两下子,怪不得隐月会为了他,甘愿背叛组织,死心塌地的来到奇市。”
恨恨的说完,血狼把湿哒哒的T恤拧干,又在脸上抹了一把,低头看了看胸口的刀伤,经过河水的浸泡,刀伤不再流血,腐肉一样的伤口边缘往外翻着,让人看了心惊胆战。
血狼用T恤捂在伤口上,然后闭上眼睛小憩,他必须养足力气,才能全然离开,因为他知道,孔缺和隐月(苏蓉儿)一定不会轻易放过他,说不定很快就能追上来。
“汪……汪汪……汪汪汪……”
突然,远处传来几声狗叫。
血狼豁然从地上弹起。